第23章 -故人
第二十三章-故人
“廢除死刑！廢除死刑！”
人群中，有人拿着個擴音“小蜜蜂”帶領着一衆抗議者齊聲大喊着口號。
為首的人神情激動，表情無比的痛切心扉，簡直聲淚俱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即将被判處死刑的是他的至親：“死刑是以暴制暴！我們已經是失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帶來的是一個家庭的破碎，怎麽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再去剝奪另一條生命？這怎麽可以用另一個家庭的失去來作為彌補？每個人都有錯！他不過是幫了一個不該幫的忙，怎麽可以判處死刑？”
他語重心長的說：“死刑決不能成為最終的刑法！讓犯罪者深刻反思才是正确的做法！我們嚴肅要求廢除死刑！這不單單是人權的問題，這更是無意義的行為！抗議冷血刑法，抗議非人道主義，抗議以暴制暴！”
為首的男人慷慨激昂：“我們要求廢除死刑！廢除死刑！”
“廢除死刑！廢除死刑！”衆人附和，好一個齊心協力。
這時候，一輛車緩緩駛來停靠，車門打開走下一位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的黑西裝率先下車，帶着黑色的帽子，雖然看着只有四五十歲的模樣，但因為一身的黑顯得一頭白發尤為明顯，他神情憔悴看向一擁而上的人。
湯幽佳不經意地擡頭，忽然就被抓取了目光：“咦，怎麽！聿哥，我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他是女孩的父親！”
一旁的商聿也早就注意到，他們剛想走進卻被領頭人帶隊擋了路，他們對着白發男人帶頭沖着他大喊口號：“反對死刑！廢除死刑！反對非人道主義！”
那白發中年被擋了路，只是淡淡地擡頭，一雙因熬夜而血紅的眼睛氤氲地看着領頭的人。
不過很快，維持秩序的警察就把抗議人群迅速分開，法院相關人員把白發中年帶入法院，其餘的隔開抗議者維持秩序，警察出面勸告：“好了！這裏是法院，是嚴謹喧嘩的地方！再吵下去，你們就以擾亂公共秩序處理了啊！”
領頭人眼見那白發中年進入法院，也不再過多糾纏，他瞪了眼趕人的警察呸了一聲：“冷血動物，我們到對面街去繼續！那可是公共場合！”
“我應該認識他！”湯幽佳念念有詞，看資料的時候他就覺得眼熟，現在看到真人那熟悉感就更明顯了。
白發中年的頭發不像染得，更像是少白頭，一雙充滿紅血絲的眼和疲憊的黑眼袋，腦海中一張哭喪着的臉逐漸清晰，重疊的血淚鬼臉終于讓湯幽佳想起這人是誰：“是他！聿哥，他！他是你前搭檔啊！叫……叫什麽來着？”
商聿淡定地回答：“汪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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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湯幽佳正欣喜，忽然汪財轉身，貼着湯幽佳的臉說道：“必須死刑，我不接受任何此外的辦法，不協商，不求情，我也可以不要賠償！”汪財才剛走入等候室，面對外邊無理取鬧的抗議者，他不是不憤怒，只是知道那是無異議的。
而今天的開庭，他必須為女兒讨回公道：“我女兒她絕不會做出對自身造成危險的行為，肯定是被這小畜生給誘導才會被害的！他這是蓄意謀殺！還有在場的人，我一定會逐一查清，但他的命，我一定要他賠給我女兒，除此之外，什麽賠償我都不要！”
檢察人員安撫着他，給他分析現狀：“我知道汪先生的意願一直都十分明确，但目前刑法上都是從輕判決的多，當然這是的案件也是十分特殊，加上外界施壓也還有不确定因素，主要是有人挑事，那門前的抗議者，還有網上關注的人，這件事被有心人發酵，被頂上了死刑合法性的道德制高點……”
“誘導犯罪已成事實，但死刑……恐怕以目前的證據來說，我們還需要更多，參與者和謀劃者的懲罰是完全不一樣的，現在我們首先要讓審判員們知道，被告人有極度的社會危害性，我們先限制他的行動切斷他與外界的連接，之後才有機會收集更多的證據。”
汪財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如果還有別的方法，他就不會在這裏無能狂怒了：“附近沒有監控，現場的目擊者，他們的話就真的能夠相信嗎？”
“這次的事件涉及的人數太多，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給判刑，之後的人警方還在調查當中，外邊的人就是知道的不多才會被輿論帶偏，所以我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先把眼前的解決，我們也是為了還給汪子瑛一個公道。”檢察員安撫着，汪財也明白這道理，于是他們擺開資料，開始準備上庭前的最後準備。
他們一直在說着話，湯幽佳在認出汪財後也沒了之前的好奇，反而多有感慨：“沒想到前輩當了人既然長得這麽快，我們也才沒幾個月，他都當爹了，只可惜，這次出事的是他女兒。”
“人間和我們的時間不一樣，判官還真會分配任務。”商聿看着從前的搭檔也沒太大的反應：“也罷，幽佳雖然是遇到熟人，但我們已經是陰陽兩隔，陰陽之間互不得幹預，這次收魂的對象顯然不是他，和我說說判官給的什麽好差事吧。”
湯幽佳此刻心情有些複雜，他探口氣，還是決定先專注于這次的任務：“我們這次要收的是一個女孩子的魂，名叫汪子瑛是名警校大學生，她……父親就是汪財，原本在上周汪子瑛的魂就要被回收，不過鬼差到地方的時候卻發現她的魂不見了，屍體目前在相關的殡儀館停靠，警方認為汪子瑛是意外導致的過世致人死亡，但汪財卻覺得自己女兒是被謀殺的。”
說道這，湯幽佳才想起來四周看了眼，确認沒有看到汪子瑛的魂魄：“她的魂魄沒有跟随屍體，生死簿上她的名字是異常的狀态，顏色暗淡，這說明她的魂魄目前處于異常，但前去接魂的鬼差怎麽找都沒找到，所以判官讓我們來查清事實，最好就是把她的魂也給收回來。”
“而這個事情又涉及另一個任務，還有些複雜。”湯幽佳給商聿指了指一份全英文的文件：“地府不是每年都因為人手不足所以積極動員嗎，結果陽間卻開始流行廢除死刑。判官說現在歐洲地獄苦不堪言，他們都快要招不到死神了，我們現在要提前先了解這個到底是什麽事情，這份資料就是各地地府的會議資料，現在日本地獄老人魂特別多，但往生道卻越來越少人，他們地獄都快要擠爆了，不過埃及冥界倒是和我們一樣采取觀望的态度。”
“這次因為這個事件引起了大量的廢除死刑的風聲，所以十殿閻羅都十分重視，判官說需要我們收集資料，提交詳細報告。”湯幽佳也是頭回接觸廢除死刑的說法。
他疑惑地看向商聿：“怎麽好像每個地方的都對廢除死刑這麽如臨大敵？不是，聿哥，我們不是說鬼差不能插手陽間事嗎？他們陽間要廢除死刑，關我們地府什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