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暴力美學

第三十四章-暴力美學

“遠門？聿哥你說的遠門就是來圖書館嗎？”湯幽佳自從步入社會後，就再也沒來過這種地方，站在圖書館門前擡頭看，這個圖書館還挺雄偉。

商聿回頭笑他：“怎麽？怕了？”

“才沒有！”快步跟上，湯幽佳最近總覺得商聿喜歡逗他。

按道理來說，圖書館這些年輕人愛來的地方，陽氣旺盛的過分，什麽魔鬼怪都不會愛待在這裏，他們才剛走進去，就發現一樓大堂聚滿了人，原是正在開研讨會。

湯幽佳探頭看去，這是一個關于“商”文化的研讨會，其中有兩人坐在臺上，主持人側坐着看向另一人，而那位嘉賓是位一身書卷氣的年輕男人，他和臺下觀衆們互動，緩緩而談的模樣十足的教授級別的人，雖然很年輕。

商聿往湯幽佳看着的方向望去：“怎麽，你喜歡那類型的？”

“是啊。”湯幽佳點頭，其實他并沒有聽清楚商聿問什麽，因為他正被那研讨會的海報給吸引了：“聿哥，他們在說的是很久遠的年代歷史，會不會有你的年代或者是關于你的歷史？”

“……”商聿不說話，兩人就站在人群中加入聽講的行列。

而此時，臺下有人問道：“羌教授，那以前的人都信什麽，拜什麽神佛啊？如果每個人都祈求升天，那死後的人都不會下地獄了嗎？”

羌子洵笑呵呵地感謝了這位同學的提問：“古人遠比我們想象的擁有智慧，那時候其實已經擁有了很多等級分明的祭祀制度，但由于年代的局限，他們更信奉暴力美學，在如今看來血腥暴力的行為，在當時就是力量和權力的象征，相信什麽的都有，但總的來說，是對權利的崇拜，任何形式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至于死後會不會下地獄嘛，這位同學問的很對，聽到地獄這詞，很多人都會誤以為是西方的地獄，但其實我國早期也有這樣的說法，只是後來更多的形容為地府，至于有沒有這個地方存在，我還沒去過，所以就無法回答你的問題。”羌子洵這麽打趣着，惹來臺下人一陣哄笑。

說完，他又說起一些古時候的事情：“古人的智慧确實很有趣，要知道甲骨文至今破解的也不算多，但我們都知道幾個字通常就能夠代表很多意思了。”

湯幽佳興奮地戳戳商聿：“聿哥，他和你說一樣的話呢。”

商聿也會心一笑，可算是有人懂他了。

臺下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羌子洵繼續說道：“那時候怎麽去區分男女呢？你們都看到了，我叫羌子洵，羌，其實也代表男性的意思，而女性則是用姜字代指，而如今羌則被稱為是民族，而姜則作為姓氏傳遞，這是因為，在古代，女性無名，男性無姓，也因此，我們最為熟悉的婦好，其實也不全算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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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教授，聽說那時候的人都喜歡人祭，是不是真的啊？”

羌子洵點點頭：“确實是這樣，我們也說古時代的人們崇尚的暴力美學，從前考古發現，我們以為是奴隸才會成為人祭，但其實後來的考古研究中卻得知，這些被進行人祭的人，其中不少也是身份高貴的貴族，畢竟在他們看來，祭祀神，必須拿出珍貴的東西，才能體現出虔誠，所以那時候只有至上的王才是安全的，因此其餘人都是生活在人心惶惶的恐懼之中。”

聽到這，在座的都倒吸一口涼氣，有位學生不由嘆息：“天吶，那個年代的人可真是比神還要邪乎，掌權者既然帶頭藐視生命。”

“是啊。”羌子洵也博有感觸：“掌權者就是一切災難的開始，但我們如今也知道，一味的暴力統治只會帶來更多的反抗，這也是這個朝代潰敗的原因之一。”

研讨會上羌子洵教授的言語十分觸動人，也讓商聿感觸良多：“草菅人命的時代幸好都過去了。”

正當他感慨時，商聿眼前忽然浮現他屠城的畫面，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倒在他的腳邊堆砌成山，轉眼又看到祭司把鮮活的人類斬首，肢解變成祭祀的一部分，低等的人類變成人畜，巨大的鼎爐熱氣升騰，座上的人分食卻不知爐中人的絕望神情。

古時候血腥殘忍的程度是現代人所不能想象的，商聿閉上眼不願回想，心中郁悶緩緩嘆息：“他說得對，以前的權利在王族的手上，百姓如蝼蟻，也正因如此，我才會出現在這裏，殺人是要償命的，這些都是罪孽，慚愧……我曾經也是那樣的人。”

“我覺得聿哥你是不一樣的！”湯幽佳總覺得商聿看着灑脫，其實卻深沉的很，還很會自讨苦吃。

他極力反駁道：“聿哥！你現在可是抓惡鬼維護陰陽兩界的和平鬼差，功德加身這麽多年，早就将功補過啦！況且，我覺得事情不是只有黑白兩面的，當時年代的環境和發展，和現在是無法比的，人類總是在試錯中找到正确的路，現在的人是擁有無數經驗的後人，而你屬于前人，那時候你們沒有能夠參考的事和物，試錯的代價自然也大。”

湯幽佳拍拍他，指向在座的每一位：“所以，我們才要學識歷史，了解歷史，這樣才可以從歷史中吸取教訓，避免那些不該做的，主打一個不從滔複撤，這些研讨會不就是為此而展開的嘛。”

湯幽佳一番輸出，商聿聽着心裏的惆悵似乎淡了些許，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以示表揚：“大道理還不少，聽夠了沒，該走了。”

湯幽佳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點頭乖乖跟上。

卻不知在他們離開之後，臺上的人正笑眯眯地目送着，臺下的提問依舊熱烈，這場研讨會還在持續。

商聿娴熟地帶着路，似乎對這裏還挺熟悉的樣子。

他們走到三樓的外國書籍自然專區，商聿這才解釋道：“這次要去的地方遠，而這個遠門的對象更是四海為家，所以我想先來看看，這裏才能找到他們最新的足跡。”

“他們？”湯幽佳還以為是某個人，但這麽看來應該不止。

走到書架前，湯幽佳就被一個畫面強烈的封面給吸引了目光，全書只有紅和黑，其中站着一個銀色的錫紙小人，湯幽佳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去觸碰，卻忽然想起這裏是圖書館，他總不能讓別人看到書本自己翻開。

“那是關于火山的科普書。”商聿看出湯幽佳的意圖，把平板遞給他：“這些書有些年代了，但全部都是來自一對火山夫婦拍攝的畫面。”

“這些都是？”湯幽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足足兩排的外文書都是記錄火山的資料書：“這都是上個世紀80年代的出品？那個時候的相機甚至錄像都不算普遍吧，他們是怎麽拍的啊？”

“不信？”商聿打開他自己珍藏的火山夫妻的資料：“他們一直在打破歷史，如今很多我們所能看到的活火山口照片，大多還是沿用他們的，他們是偉大的人類，是火山學家莫裏斯和卡蒂亞，他們用自己短暫的生命，留下了許多關于火山的科普書籍和錄像資料，每一次都是在打破人類與自然的記錄，至今都是教學教材資料。”

湯幽佳看着商聿給的資料，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裏一張張的照片都能稱之為震撼：“雖然我知道火山，但因為我們這也不是火山帶，所以火山給我的印象，充其量就只有鄰國地震，我依稀記得在我出生到死，也沒有經歷過特別巨大的火山爆發？”

“确實，你活着的時間太短了。”商聿指着一本新出版的火山科普書籍：“他們就是本次的目标。”

湯幽佳看去，那是上月才出的最新火山暢銷書籍：“外國人！不對，你才說他們已經死了，難道，這兩位是那對夫妻的轉世？”

“是但又不是，重頭再來的靈魂，在我看來已經不能算是同一個靈魂，但他們的使命卻一直未曾改變過。”

商聿眼裏帶笑，說是任務，但話語間，湯幽佳卻覺得這更像是他在介紹自己的老朋友：“我記得就在不久前出現火山爆發，而且是持續噴發性質的，當時單單是火山灰柱的噴發就高達3000米，當地關閉了機場，連着周邊稍微近的國家都随時準備撤離，而他們是第一批，也是唯二兩位最先到達現場的火山專家，不過那時候你應該還沒出世，時間過得真快，都快一百年沒見了。”

商聿掃了書籍變成電子版，輸入關鍵詞，瞬間就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挑了挑眉：“他們遠離社交媒體，每次只會在最新發布的書籍裏寫下下一個目的地，所以書籍是最為正确的尋找方式。”

說着，商聿在平板裏不知道寫了什麽，随後伸手到平板抽出了一本書，湯幽佳驚訝道：“呀！聿哥你把這書靈魂抽離了！”

“說什麽呢，鬼差也是要學習的，這些資料地府當然必須擁有。”商聿拿出書籍塞給湯幽佳：“時代發展就是好，我有電子書聽，這個就送你了。”

“這次不是常規任務，沒有任何指示，不過我得到通知，這次的任務會分為兩組進行，如果湊巧碰上的話再給你介紹同事。”商聿對這次的任務很是上心：“走吧，這次我們要去長白山天池。”

那是我國唯一的一座活火山，也被譽為是沉寂的活火山，它是我國最大的高山湖泊，同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火山口湖，從古至今都被譽為當地人的天池神山，因此他們不需要太遠的路程，借着道很快就來到長白山腳下。

這裏常年積雪，但因為長白山天池怪物的美名，導致每年都有很多游客和朝拜者到來，湯幽佳站在山腳下看着綿綿白雪，情不自禁的打寒顫。

商聿疑惑地看着他：“你冷？”

湯幽佳吸吸鼻子憨笑道：“哪能，鬼差本就沒有溫度可言，我就是想感受下氛圍。”

說着，湯幽佳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那就是本次的目标。

【作者有話說】：靈感冷知識：火山學家莫裏斯和卡蒂亞，紀念兩位偉大的火山學家，感興趣的可以去搜索一下，會有很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