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祭厲
第三十三章-祭厲
“明明出去也沒幾天，回來總有種莫名的安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短暫又複雜，湯幽佳再次重返這政府大樓，才忽然有了踏實感。
商聿看着他那模樣，知道這是被累着了。
摁下電梯等待，聽到“叮——”的一聲兩人正準備進去，卻迎面看到電梯裏站着一個人，正是上次見過的負責人事的鬼差，湯幽佳有些錯愕，忙走到商聿身後讓出路來。
“哎呀，你們在這啊，可太好了。”人事頂着一張假笑臉向他們走來。
商聿下意識地退後和他保持距離，湯幽佳緊跟其後。
看見兩人防備，早已知道自己名明不太好的人事鬼差呵呵地才想起上回見面都來不及自我介紹：“是我唐突了，還未正式向"埋頭苦幹"鬼差介紹自己，我叫衛都，主要負責地府的外派人事調動事項。”
湯幽佳想起自己的稱謂嘴角抽搐，只見衛都禮貌地自我介紹，然後直接說明來意：“我來是為了你們剛收的一魂，名叫符辛貴，有些要務急需他的幫忙，因此才急着找聿王爺你們要。”
商聿倒沒有給他好臉色：“要務？什麽事急着要您衛大人親自來要啊。”
衛都恭敬着，假臉笑臉迎人，語氣也是十足的溫和：“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但此人十分具有研究價值，而且廢除死刑這個事件對地府的打擊巨大，現下人手缺失嚴重，因此閻羅十殿都非常關切，我前來要确實禮數不周，是衛都冒昧了。”
但他卻未離開半分有些急切：“本該是你們交給判官，我再去取也無妨，但閻羅殿突然來了冥府的客人，正巧在讨論此事，我一時心急就去找了判官，他卻說剛給你們發了新的調查任務，應該不會這麽快回來。”
說着，衛都從口袋裏拿出一份交接文件：“看我心急都把這個忘了，判官說把這個交給你們就懂了。”
他把文件交給商聿，上面是判官專用交接給別的閻羅殿的專用文件袋：“本想出去找你們，沒想到這就撞上便先來詢問了。”
“稍等。”商聿接過他手裏的文件袋看了遍，而湯幽佳也已經打開平板，裏面确實收到了判官發來的信息，湯幽佳拿給商聿看，原來是判官翻查汪子瑛的生平，發現她群裏有一些東西，恐怕和鬼差失蹤案件有關，所以讓他們立即去汪子瑛的住所調查。
而後也加多了一句：“假臉要的給他就是了。”
鬼差失蹤，這是商聿一直在調查的事情，确實比較緊迫，商聿不再猶豫爽快地把符辛貴的魂放入袋子裏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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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都笑盈盈地接過：“麻煩聿王爺和埋頭苦幹兩位了，對了，關于廢除死刑的報告，不知完成的進度如何了呢？”
“尚未完成。”
商聿十分堅決地接過話：“完成會親自交由判官處理，魂你已經拿了，別的就不勞費心。”
“啊是，瞧我這急性子，多有得罪，那就不妨礙二位，衛某先走了。”知道商聿不待見自己，說完便轉身離開。
“等會！”
商聿叫住他，忽然上前拿起轉魂珠子的文件袋對湯幽佳說：“拍照發給判官，留個證據。”
湯幽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拿着平板變成相機的模樣，把衛都那明顯尴尬和商聿面無表情的交接照片拍下。
那邊正在讨論事宜的判官收到信息，一打開就是兩個不想見的鬼：“……幽佳給我發什麽？一個假臉和一張臭臉，看得我打寒顫。”
羅剎女擡頭看去，嫌棄地躲遠了些：“噫！幽佳的通信器髒了。”
判官無語，敷衍地回複了湯幽佳，繼續回到眼前的工作：“那這件事情，謝白，範黑，就交給你們了。”
謝白&範黑：“領命。”
另一邊，兩人正前往汪子瑛的家，告別了衛都後商聿一臉不爽快：“好一個衛假臉，搶工還敢搶我頭上，不要臉。”
湯幽佳在一旁都不太敢說話，因為他知道商聿是在幫自己，要是剛剛他直接問的湯幽佳，恐怕他現在報告已經雙手奉上，只是他沒想到地府裏也有功的說法。
幸好商聿也只發一句牢騷，很快就投入到鬼差失蹤的案件當中。
湯幽佳看完判官的新任務資料總結道：“判官是在汪子瑛的社交平臺上看到，這個照片的地方應該不是她的大學宿舍，更像是她的家，雖然很模糊，但客廳桌上這裏确實有張紙，印着的圖案和他們群裏的漩渦符號很相似。”
湯幽佳放大了照片的漩渦一角，商聿也皺了眉頭：“确實需要去看看。”
“幸好羅姐姐就在判官身邊，我給判官發那燒一半的符紙的時候，羅姐姐一眼就認出是電影院我們看到的那個，難怪讓我們趕緊去查。”這件事确實很緊急，而他們要去的地方不僅僅是汪子瑛的家，更為作為人的汪財的家。
“我就總覺得眼熟，原來這符號一直都在和我們玩抓迷藏，可是那皮影将軍又是什麽，難道鬼差失蹤就是因為這個祭厲神惹的事？”湯幽佳似乎聞到一股陰謀的氣息。
但商聿卻很是疑惑：“幽佳，到底你看到的是什麽？我由始至終都只看到他在燒黃符。”
湯幽佳疑惑地看向商聿，突然他蹦出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當時他就想問，只是又看到了符紙來不及，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聿哥，符辛貴那供奉的黃符紙皮影将軍，你看到的是什麽樣子的？”
商聿有些眼神游離：“小人。”
“什麽小人，那看着就有八尺高！怎麽說也是個威風凜凜的皮影将軍啊？”湯幽佳反問道。
“……”被湯幽佳那充滿質疑的眼神盯着，商聿逐漸心虛，最終敗下陣來。
他一改那随意的态度，誠懇地坦白：“我那時候這麽說是為了順着你的話，見你着急，不過是想哄哄你。其實我什麽都沒看見，接你話也是半蒙半騙的，幾乎可以說我什麽都看不出來，在我眼裏那就是一張普通黃符紙而已。”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既然開玩笑！”湯幽佳無語，生氣了！
一路沉默，兩人來到汪財的家，位于高檔的別墅區樓，孩子的離世，讓原本就不算熱鬧的家變得更為冷清，門口信箱塞滿了廣告郵件散落一地。
鬼差無需屋主人請自如地進入屋內，只見汪財家裏貼滿了圖畫和打印的報告。
湯幽佳仔細看着，卻并沒有給商聿講解的意思，因為他撒謊，湯幽佳生氣了。
商聿橫行霸道久了，一時之間也沒想到一個小玩笑會讓湯幽佳這麽生氣，當然他也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得不合時宜，差點就把最為重要的任務線索給遺漏，但沒有湯幽佳的解說，這一面的資料還真是難道他：“咳咳，幽佳這看到哪裏啊，我也一起研究研究？”
湯幽佳撇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就不會自己多看會！這些好像是各地的什麽教誨的研究報告，應該是關于汪子瑛進去的那個群，汪財也不知道哪裏找來的，不過我沒記錯，他應該是科技公司的，想要群裏的聊天記錄也不是什麽難事，這一屋子的信息可不止是那個群這麽少的內容。”
“看來他是想從邪教的角度出發，把殺他女兒的兇手弄死？”商聿看着一牆的字就頭痛，只能摸索着去看那些帶圖的。
忽然，湯幽佳驚呼，他趕緊招手讓商聿過來：“這裏！汪財研究的汪子瑛的群，這個群不僅僅是分層分級，還很有規模，比傳銷還要嚴謹，一個金字塔的階級分明。”
商聿看向湯幽佳不解：“傳銷？”
“現在那都是古董詞了。”湯幽佳把商聿的臉掰回牆上的資料：“看看汪財整理的東西，符辛貴嘴裏說的祭厲神，原來就是他們的最高神明，如果根據汪財查到的資料，那這個祭厲神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子民為他獻出忠誠的靈魂。”
說着他們跟随汪財查找的線索，擡頭看去，既然有一疊被遮擋的畫像，汪財在這些畫像裏假設了許多祭厲神的真實對應人物，湯幽佳一張張的翻閱，停滞在一張熟悉的将軍畫像面前。
這張将軍戰損圖，不再是什麽皮影小人，而是一張人像畫，英姿飒爽的将軍披着豔紅的長袍，披風尾部還殘留着殷紅的色彩，他身上不顯狼狽卻一看就是剛從戰場歸來的模樣，而畫像中的将軍卻和商聿有六分神似。
商聿拿起畫作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湯幽佳則從兩者之間來回切換，內心已經認定這畫像就是畫的商聿，見商聿沉默良久，湯幽佳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聿哥，你看得見？”
商聿應了聲：“嗯，這打印的畫像，我總算看見了，這次可沒騙你。”
湯幽佳早就消氣了，正經事比較重要，雖然湯幽佳已經十全十的認為這畫像就是商聿，可也不敢說，這畫像可是那邪教祭厲神，商聿怎麽會無緣無故和他們牽扯起來，這也太荒唐了。
良久後商聿才收起畫卷，交給湯幽佳：“畫的确實像我，而我沒有後人，這畫像畫的是我的機率很大，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在我行冠禮時候的畫像。”
“你想起來了？”湯幽佳問道。
“這個，我倒是從未忘懷。”商聿苦笑着：“當年我打勝仗歸來，連日趕路風塵仆仆地披着戰袍歸來，為的就是王上給我行冠禮，儀式十分的隆重，聽說這一幕都被畫了出來，不過我來不及看，不過這陪伴我良久的戰袍我定不會認錯。”
既然商聿都這麽說了，那這個畫像，應該說這個神是真實存在的，或許這文物畫像還被保存在哪裏也不一定！
湯幽佳靈感一動，還真用搜圖給找到了個十分神似的，上面寫的是墓室壁畫，但更多的網上就沒有資料了，湯幽佳琢磨不出來：“這畫像是真實的，聿哥你也曾經存在，可是，為什麽他們供奉的邪教神，那個叫祭厲神的為什麽是你呀？”
商聿從一個調查者變成局中人，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很肯定：“呵，那可難說，祭厲其實是古時候向惡鬼祭祀，以求免于作祟的意思，以我的生前事跡，被認為是惡鬼尚且有原因，但這麽做有什麽目的？而且還是專門用了我看不見的術法，這樣想來應該是針對我的，做得如此鬼祟，我也很想問問有何居心。”
湯幽佳将心比心，要是他知道自己死後被不知道什麽人莫名其妙的供奉起來，還組織成邪教頭頭，那還真是啞巴吃黃連，只能默默把全屋的資料收集起來：“聿哥你也別太操心，我已經發給判官，反正下面人多，之後我們再做打算吧。”
商聿看了眼通訊錄：“嗯，之前還怕來不及，看來時間剛剛好。幽佳，接下來要出趟遠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