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了犯賤只好将計就計 宿敵就是要假裝……
第18章 為了犯賤只好将計就計 宿敵就是要假裝……
孔尚墨死了,花游城的百姓也就不再受孔尚墨的邪術控制,不過他們還沒清醒過來,四仰八叉地暈倒在地上,現場鮮血淋漓,像是大型兇案現場。
沈驚春将篝火堆用術法滅掉,又将孔尚墨的屍體扔出祭壇,為了保險起見将祭壇清理一新,之後才有閑暇去關心“莫眠”。
“莫眠”站在祭壇旁,他臉色蒼白,身形輕微晃了晃,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沈驚春連忙上前扶住“莫眠”的胳膊,又掏出一顆靈藥給他喂下,她關切地問他:“你怎麽樣?傷勢很嚴重嗎?”
“咳咳,我沒事。”“莫眠”虛弱地靠着她,咳了好段時間才止住,他欲言又止,“泣鬼草......該怎麽辦?”
“放心,泣鬼草還好好的。”沈驚春安慰他,她将泣鬼草拿了出來,“你看,這才是真品。”
泣鬼草完好無損地躺在她的手心裏,周身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瑩綠光芒,牢牢地吸住了“莫眠”的目光。
沈驚春的注意力并不在泣鬼草上,她心有餘悸地感嘆:“還好你及時出手,不然讓孔尚墨得手就糟了,現在也套出了內奸是王懷生長老,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我,我能看看嗎?”“莫眠”聽不進一句沈驚春的話,或者說他對沈驚春所說的漠不關心,他的目光緊緊盯着眼前的泣鬼草,呼吸急促起來,聲音也不自覺有些顫抖,但好在沈驚春只以為他是疼得聲音顫抖。
“當然可以。”沈驚春沒有懷疑,放心地将泣鬼草遞給了“莫眠”。
“莫眠”忍下激動的情緒,他手指輕撫泣鬼草,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會将泣鬼草弄壞。
“這些百姓要怎麽辦?總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吧。”沈驚春環視四周躺着的百姓,頭疼要怎麽安置他們,這時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莫眠,你師尊呢?”
沈驚春尚未轉頭,只覺耳側一股勁風襲來,沈驚春眼神陡然一變,她正欲拔劍反抗,身子卻綿軟無力地倒下。
“莫眠,你對我做了什麽?”沈驚春倒在地上,驚駭又迷芒地看着上方的“莫眠”。
“莫眠?沒想到你這麽遲鈍,到現在還沒認出來我。”他似笑非笑,下一秒面容變化,莫眠的臉變成了燕越的樣子,他惡劣地拉長音調,如願以償地看到了沈驚春露出驚悸和憤怒的表情,“沒想到你這麽遲鈍,我不是莫眠,我是燕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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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拿到泣鬼草的份子上,這次我就大發慈悲,不殺你了。”燕越态度猖狂,算計沈驚春的感覺很好,他情緒頗為愉快,他跨過沈驚春垂落在地上的手臂,語氣傲慢,“那麽後會有期,不,是後會無期。”
不管地上的沈驚春再怎麽聲嘶力竭地喊,燕越都沒再回頭,在沈驚春的注視下離開了花游城。
沈驚春不甘心地盯着燕越離開的背影,她捂着心口,對着蒼天嗚嗚哭訴:“天爺呀,我的命好苦,一腔深情竟付水東流,好一個~薄情郎~”
“活該!”一個“百姓”坐了起來,他摘下傩面,幸災樂禍地嘲笑她,“誰叫你玷污我家師尊清白!這下遭報應了吧,哼!”
莫眠憤憤地想:燕越演自己演得一點也不像,溯淮劍尊居然還能錯認成他,就該被擺一道!
“冤枉呀,我那只是逢場作戲,不是有意玷污你家師尊。”沈驚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眶裏似乎有淚水隐隐打轉。
看沈驚春還在狡辯,莫眠差點氣得蹦起來:“你還要不要點臉!”
“行了,演夠了嗎?”另一個“百姓”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地拆穿了沈驚春的演技,“你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哎呀,被發現了。”沈驚春瞬間收起哭腔,她遺憾地放下抹淚的手,沒正經地對他笑着。
事實上,沈驚春早知道自己身邊的“莫眠”是假的了,畢竟燕越的演技漏洞百出,她想不發現都難。
更何況莫眠假扮傩戲舞者時,在看到“假莫眠”氣憤地往前走了幾步,還是一旁的沈斯珩不動聲色地阻攔了他。
莫眠驚訝地瞪大了眼:“你認出我了,為什麽還要把泣鬼草給他?”
“反正是個假的,給他也沒什麽。”沈驚春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沈驚春騙了燕越,她的确真的将泣鬼草邪氣吸收了。
她又睨了眼孔尚墨的屍體,覺得他太惡心,懶得吸收他的邪氣了。
莫眠沒問她什麽,顯然是把她方才的話當成唬人的謊話了。
至于沈斯珩,他一直都知道沈驚春修的是修羅道。
“剛才多謝了。”沈驚春笑嘻嘻地對沈斯珩道謝,在祭壇上是沈斯珩悄悄靠近給了她解藥。
“別誤會。”沈斯珩不近人情地拒絕了她的道謝,他冷漠地補充,“如果不是因為滄浪宗暫時還不能沒有你,我不會幫你。”
莫眠被沈斯珩留下照料百姓,沈斯珩和沈驚春回了滄浪宗。
回去的時候系統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讓她別管這些事,快點去完成系統任務。
沈驚春對此充耳不聞,對她來說犯賤固然重要,但還沒重要到讓她改變主次的地步。
兩人回去後和衆長老彙報了此事,衆長老皆是憤怒不已。
“豈有此理!這定是魔尊那狗日玩意指使的!”長白長老撫着花白的須義憤填膺,恨不能親自殺死孔尚墨。
其他長老也紛紛附和,沈驚春倒不這麽覺得,依照聞息遲的性情,他理當不屑于做這種肮髒事,只是或許他會知道些情報。
但出于某些考量,沈驚春并未将自己的思慮告訴衆長老,只是安靜聽着大家口伐聞息遲。
她有些恍惚地想,這情形倒是和那時有些相像,在發現聞息遲其實是人魔混血時,衆人便是如此義憤填膺地咒罵口伐着聞息遲。
沈斯珩用詞冷靜,他像是置身事外,修士們的慘狀似乎并不能引起他情緒的波瀾:“我們和魔尊達成了協議,如今沒有證據不能貿然行事,若是被反咬一口,兩界必定大戰。”
剛才還怒火中燒的長老們頓時熄了火,如今修真界不比從前,與魔界只算是旗鼓相當,若是兩軍交戰,修真界又要損耗元氣。
齊石長老恹恹地點了點頭,神色略有些尴尬:“那,那先将內奸斬除了吧。”
“溯淮劍尊覺得呢?”長白長老忽然轉頭問沈驚春。
“我”沈驚春正偷吃點心呢,被抓包也不慌張,慢悠悠地把尚未放入口中的點心放回了盤中,她嚴肅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師弟說得對,不如此事交予師弟處理?他做事向來穩妥。”
其他長老紛紛表示贊同,一致決定将此事交予沈斯珩處理。
被丢了爛攤子,沈斯珩也并未生氣,只平靜地表示自己會處理好,接着便向衆人辭行離開了。
沈斯珩一走,廳內瞬間熱鬧了。
“斯珩什麽都好,就是這性情實在太冷了。”長白長老虛驚地撫了撫胸口,“有時候真怕他。”
修真門派向來是規矩森嚴,但偏生滄浪宗是唯一的例外,他們天性散漫,唯有對修行一事上有濃厚的興趣。
在散漫的一群人中乍然出現了一個性情冷淡的人,這個人便成了受人排擠的異類。
“那也總比像溯淮那樣不正經好吧?”齊石長老插話。
沈驚春幽怨道:“喂,我還在這就說我壞話?”
幾個長老把她當空氣,長白長老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江別鶴怎麽想的,明明有兩個弟子,非要将劍尊的位子留給最不可靠的那一個。”
“還能為什麽?偏心呗。”幾個長老七嘴八舌地說着,當着正主的面蛐蛐,說着說着就講起了陳年舊事。
滄浪宗的宗主江別鶴才能出衆,品行端正,唯一不好的點就是有時候行事不着邊際。
百年過去,其他峰主們都有了親傳弟子,唯有他一個孤家寡人。
大家都擔憂未來劍尊會不會失了繼承人,結果在某一天,他們的劍尊江別鶴冷不丁帶回來一個渾身髒兮兮,看不出男女的小孩,看年歲最多不過十六。
小孩一開始警惕性可強了,像一頭小猛獸一樣對誰都龇牙咧嘴,連對江別鶴也一樣。
大家都覺得小孩兇性太強,不能教化,勸他別攬這個累活。
但江別鶴只是笑着摸了一把小孩的頭發,小孩炸了毛呲牙,他也依舊溫和笑着:“小孩天賦異禀,不收可惜了。”
江別鶴帶了她數年才将她的兇惡的性子改變了,只是一不留神又教成了吊兒郎當的性子,比她師尊更不着邊際。
但所幸,這小孩确實如他所說天賦異禀,修煉速度是滄浪宗有史以來最快的一個。
按照江別鶴的性子,認定了一個徒弟就不會再收徒了,但凡事皆有意外,很快滄浪宗迎來了劍宗的第二位親傳弟子。
那次江別鶴外出遇到了身處險境的沈斯珩,他救了沈斯珩一命,卻沒料到再也耍不開沈斯珩。
無論江別鶴怎麽表示自己不再收徒,但沈斯珩卻一心要拜他為師,跪在他的屋外幾天幾夜不吃不喝。
江別鶴拗不過他,無奈将他也收為了徒弟,沈斯珩便成了沈驚春的師弟。
沈驚春抿了口茶水想:也是有趣,他們原本是兄妹,最後竟然成了師姐弟,白白讓她占了便宜。
“說起來也巧。”長白長老咂舌感嘆,“你們二人不僅是師姐弟,還是同姓,長相略有點相似,我們當時還差點以為是失散的兄妹呢。”
長相相似個屁,沈驚春面上淡然,內心裏卻在吐槽,他們倆沒半點血緣關系。
當年見到失散已久的沈斯珩,沈驚春也很訝異,但他們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并未向外人提及二人的關系。
事實上,他們也并非是真的兄妹。他們心知肚明,兩人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再見面,他們不再是相依流浪的兄妹,而是同門競争激烈的師姐弟。
沈驚春天分強于沈斯珩,但沈斯珩性情謹慎勤奮,實力和沈驚春不相上下,沈驚春甚至因為散漫多次輸給他。
兩人當年競争激烈,但江別鶴出事是衆人始料未及的事,更未想到他輕易便将繼承的位子留給了沈驚春。
沈斯珩的努力成了笑話,不僅不能成為劍尊,還要替不着邊際的沈驚春處理事務,他唯一的禮物秋水劍也是江別鶴為了讓他保護沈驚春才送他的。
江別鶴偏心之嚴重,讓衆長老都對沈斯珩心生不忍。
或許正因為此,兩人比從前更加勢同水火。
王懷生長老被喂了吐真劑,坦白了交易是為了讓孔尚墨助力自己抹黑滄浪宗,屆時衡門便是修真界第一宗門。
沈斯珩行事向來迅速,不日就和各門派議事結束,衡門王懷生長老被當衆處以雷劫斬殺,以儆效尤。
而沈驚春自從回到了滄浪宗便一直在師尊的祠堂內待着,在她收到邪神結界松動的消息時,她也還待在師尊的祠堂裏。
沈驚春半個身子籠在陰影中,神色晦暗不明,光與暗在她身上交織,顯得她割裂矛盾。
聽了修士的彙報,沈驚春沉默了良久才開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擡頭望着挂在牆上的畫像,一仙人溫柔地注視衆人,白鶴在他身邊展翅欲飛。
“系統。”沈驚春神情凝重,不笑時如同一柄鋒芒畢露的寒劍,“我想更換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