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了犯賤只好殺他 宿敵就是要相殺的呀……
第25章 為了犯賤只好殺他 宿敵就是要相殺的呀……
一道銀色的劍光直直朝着燕越的躲藏處擊來, 燕越無力地坐在地上,瞳孔中映出逐漸逼近的劍光,他太痛了, 甚至沒有辦法及時作出反應,
然而,燕越并未如預料中的被擊中。
一道疾風呼嘯而過,四周雲霧驟起,他在朦胧中依稀可見身前現出一個人形,是沈驚春為他擋下了這一擊。
劍光消散,雲霧遮掩住沈驚春和燕越的身形, 借着雲霧沈驚春将燕越再次藏于了香囊中。
倏然,雲霧被破開, 是聞息遲直直闖入了雲霧之中。
沈驚春并未急于反攻, 她将香囊藏于懷中,而聞息遲已逼近了她。
千鈞一發之際, 沈驚春拔出了修羅劍, 常人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拔劍回擊,沈驚春卻做到了。
铿锵的劍鳴聲将空氣也震動了,狹窄的房間內回響着刺耳的嗡鳴聲, 躲藏起來的鎮長抱頭痛呼, 耳蝸被震得流血。
沈驚春目光沉靜地看着面前的人, 兩人的距離極近,宛如即将暧昧相貼的戀人, 然而他們之間相抵的劍刃卻形成了一道無法靠近的天塹。
“師妹,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聞息遲像一位負責的師兄,勸說自己走入歪道的師妹迷途知返,“不要為了一時私欲, 導致前途盡毀。”
“私欲?”沈驚春卻無端覺得好笑,她噙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師兄确定不是說自己?”
劍刃相撞摩擦出火星,沈驚春踏上牆壁借力翻身,兩人拉開距離,雲霧遮擋了沈驚春的身形,卻也隐藏了聞息遲的位置。
沈驚春仿佛不受自己的雲霧影響,她目光鎖定某處,謀定身動,腳下乍然發力,雲霧在她的沖擊下緩緩流動,沈驚春身體前傾,劍刃果斷地向一處揮去。
忽然,不知何來的一股勁風将雲霧盡數吹散,沈驚春和聞息遲都暴露在燭火下,強風降低了一些沈驚春奔跑的速度。
眼前像是開了慢倍速,他微微偏頭,劍砍在了空氣,但劍氣的威力卻囊括了一米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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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聞息遲的發冠發出一聲細微的響動,下一刻,銀制的蛇形發冠從中心裂開,聞息遲長發散開披肩,發冠上的蛇滾落在地上。
即便如此,聞息遲的情緒也并無波瀾,他只是平靜地看着沖向他的沈驚春,似是失去了人的所有情緒。
锵!
又是一聲劍刃相撞發出的聲音,沈驚春一擊未中又再次攻擊聞息遲,但次次聞息遲都能接下,場面一時僵持。
沈驚春低喃:“該死。”
丹藥的藥效在漸漸流逝,她必須盡快打敗聞息遲,偏偏他們勢均力敵,她沒法迅速打破局勢。
聞息遲什麽時候這麽強了?明明從前還比自己略遜一籌。
太多的不對勁了,雲霧已散,沈驚春卻覺得自己仍處在迷霧中。
“你為什麽要幫那個鲛人?”僵持中,聞息遲突兀地開口。
沈驚春被他問得猝不及防,她古怪地看着他,用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有利可圖啊。”
在回答完問題後,兩人的劍再次碰撞,他們像兩條蛇緊盯着對方,用身軀互相纏繞,用獠牙互相撕咬。
聞息遲問:“你想過後果嗎?”
“想過,但不在乎。”沈驚春無所謂地回答,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不在乎,她僅僅是跟着直覺做,直覺告訴她去做,她便做了。
至于後果或是影響,當然是到時候再說。
“交出鲛人,我不會上報此事。”聞息遲的劍氣蠻橫,勢如破竹,他的劍牢牢壓住她的修羅劍,修羅劍微微顫動,似是下一刻就要撐不住強勁的力度,然而修羅劍在沈驚春的手裏像是靈活的鞭子。
“不需要。”她朝聞息遲粲然一笑,斜劍上挑,看似輕柔的力道,卻重達萬鈞,輕易便将他的劍挑開,“你就算不上報,我也會死,我和燕越達成了誓約。”
解除誓約的方法有三種,一是實現誓約內容,誓約自然就會解除;二是兩人自願約定解除誓約;三是任意一方死亡,誓約也會解除。
燕越不可能願意解除誓約,所以只剩下第三種方法。
聞息遲的目光落在沈驚春的懷中,那裏放着藏匿燕越的香囊:“殺了他,你就不會死。”
他身形一動,幾乎是順間便出現在了沈驚春的面前,他的劍不是沖着沈驚春去的,而是朝她懷中的香囊。
沈驚春眼神一凜,及時擋住了他的劍,然而下一刻,聞息遲驟然後撤,與她再次拉開了距離。
沈驚春不解其意,待她看清不知何時爬上他臂彎的一條黑蛇,她瞳孔驟縮,伸手去摸自己的懷中,香囊已是不見了。
聞息遲方才的一擊竟只是個幌子,他借機放蛇從她懷中叼走了香囊。
沈驚春面色凝重,她正欲搶走香囊,卻突然渾身作痛,猶如萬蟻噬心,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身體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劍插在地上,她扶着劍卻無法站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香囊落在聞息遲的手裏。
聞息遲伸手從黑蛇口中接過香囊,卻并沒有急着打開,而是居高臨下地看着沈驚春,目光中竟然摻雜着一絲憐憫:“你為他犧牲這麽多,那就讓你看看他值不值得你付出吧。”
在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聞息遲打開了香囊,燕越蒼白着臉出現在暗室。
他看見無力跌坐在地上的沈驚春,看見站在他身邊的聞息遲。
“你!”燕越怒不可遏,利爪從他的手指伸出。
在燕越的利爪即将刺入聞息遲的雙眼時,他的脖頸猛然一痛,他茫然地伸手去摸,摸到了血淋淋的兩個孔。
燕越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他像是站在一片雲上,整個人恍恍惚惚,他猛地甩了甩頭,想要清醒過來。
他身子搖搖晃晃,待燕越站穩,眼前也清晰了起來。
他看見面前有無數透明的水柱,有什麽無形的東西阻隔了水的流失,他的族人們就被封存在水柱中。
而沈驚春站在水柱的面前。
“你好了?”燕越臉上剛浮現出笑容,卻見沈驚春忽然舉起了雙手貼在水柱。
怦!
水柱驟然炸開,水灑落在地,鲛人倒在水泊中,這些鲛人魚尾上的魚鱗全部被刮落,每日還會被抽血,身體時時刻刻都需要水的浸潤。
現在失去了水,僅需三個時辰就會死亡。
“啊!我的錢!”鎮長擔心被戰鬥波及一直躲起來了,此時卻不再躲藏,他爬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鲛人,然後顫抖地割開那個鲛人的手臂,用随身帶的小碗去裝流出的鮮血,他狂怒地質問沈驚春,“你瘋了嗎?我告訴你!我會上報!”
惱人的聒噪聲突然戛然而止,鎮長驚愕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嚨,只見他的喉嚨上多出一條深深的血痕,緊接着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燕越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紊亂,他手忙腳亂地去給那個鲛人止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他雙眼猩紅,淚水從眼眶中滾落砸在鲛人的手心,與血混為一體,在極致憤怒下,連吼叫聲也輕微的發顫:“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破壞水柱!”
他想給沈驚春找到一個正當的理由,也許她是太過心急,也許她是太過愚蠢,不知道破壞水柱會導致什麽後果。
燕越跌跌撞撞地起身,他想去找水,可他的腳步卻陡然停下,仿佛凝固在了地上。
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暗紅的鮮血濺滿了他的臉,面前的一切都是血紅色,像被鮮血澆灌了整個暗室。
如果說方才他搜腸刮肚為沈驚春找到了一個勉強的理由,但現在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為她開脫了。
沈驚春提着修羅劍,鮮血順着劍身流淌,滴答滴答,鮮血滴落的聲音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燕越唇瓣顫抖,他艱難地喚着她的名字“沈驚春?”
他看見沈驚春偏過了頭,面無表情的臉龐上沾滿了他族人的鮮血,接着他看見沈驚春勾起了唇。
燕越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他的氣息紊亂了,狂怒的情緒徹底将他的理智淹沒。
燕越目眦盡裂,脖頸青筋突起,他死死盯着沈驚春:“我要殺了你。”
“燕越!那只是幻覺!”沈驚春呼吸急促,她的手臂被燕越劃破,鮮血順着臂腕蜿蜒流下。
燕越虎視眈眈地盯着他,聽不進她說的話,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
“看見了嗎?他并不值得你付出。”聞息遲姿态高高在上,仿佛掌握着一切,他像毒蛇吐信,聲音帶着蠱惑,“他要殺你呢,你還想為他付出嗎?”
沈驚春抹掉唇邊的血,她忽然問:“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聽你的話?”
她的問題很奇怪,不是問他為什麽不讓自己救鲛人或是幫燕越,而是問他為什麽非要自己聽他的話。
聞息遲目光閃爍,他的回複很簡潔:“因為你是我的師妹。”
“好啊。”沈驚春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她舌頭抵住上颚,嘗了一口的鐵鏽味,“我聽你的。”
随着她的話落下,燕越驟然停下了腳步,口中卻還發出威懾的低吼聲。
“去殺了他吧。”聞息遲唇邊漾出一絲極淺的笑意,他靜靜等待着,等待沈驚春如他預料的那樣殺死燕越。
沈驚春表情平靜,步履平緩,她一步步走向燕越,最後在離燕越一步的距離停下了腳步,她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劍,接着高舉修羅劍,直指燕越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