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了犯賤只好殺了他 宿敵就是要螳螂捕……
第26章 為了犯賤只好殺了他 宿敵就是要螳螂捕……
變化陡生, 形勢在一瞬息內發生巨大的颠覆。
毫無預兆地,沈驚春轉過了身,劍刃準确地插入了心髒, 穿透血肉發出噗嗤的聲響, 鮮血濺滿她的臉,一雙眼睛冷漠卻又雪亮,無情地注視着面前的人。
不知何時,聞息遲竟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身後,手中握着的劍無力地摔落在地,他目光驚愕似想說什麽, 身體卻已經脫力倒下。
沈驚春面無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聞息遲,他茫然又驚愕, 似是不明白她為何發現了自己的目的, 他艱難地張開口,血緩緩地從唇角劃落, 他的聲音微弱遲緩, 生命在漸漸凋零:“為,為什麽?”
沈驚春一腳踢飛掉落在他手邊的劍,她低垂着頭, 這次居高臨下的人換成了她。
面對聞息遲的問題, 她只是嗤笑一聲, 右腳踩上他的心髒,毫無憐憫地加重了他的痛楚,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聞息遲, 語氣極為輕蔑:“你當我傻啊?”
沈驚春早已明白,從頭到尾聞息遲真正想殺的人不是燕越,而是自己。
劍刃再次深深插入他的心髒, 聞息遲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緊接着雙目的光亮逐漸熄滅。
聞息遲死了,而鎮長被兩人的打鬥波及,脖頸被碎石狠狠割開了大動脈。
幕後黑手和阻攔的人都被沈驚春解決了,也算是完成了解救鲛人的任務。
燕越也從幻覺中醒了過來,他怔松地看着狼藉的現場。
當他的視線掃過暗室中還完好的水柱,他不假思索地問:“快救他們。”
然而他得到的卻是沈驚春不明所已的一句話。
“你當鲛人當上瘾了嗎?”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空間忽然發生了扭曲,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湍急洶湧的水流将暗室淹沒,沈驚春和燕越被卷入其中,很快便被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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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沈驚春最先冒出了水面,她嗆水不斷咳嗽,顧不及抹去臉上的水,她向岸邊游去。
沈驚春爬上岸,癱坐在草地上喘着氣,很快燕越也冒出了水面,他游上岸在沈驚春的身旁坐下。
他抹掉臉上的水,等氣喘勻了才問:“你什麽時候發現是幻境的。”
“不算早,進入暗室後才确定的。”沈驚春難得感到些許挫敗,她一開始誤以為小鎮是真實的,不對勁的是那裏的人和物,但事實卻是那裏的小鎮和人都是虛假的。
這次的幻境太過逼真,以沈驚春曾經的記憶為基礎加以更改,不僅如此還抹掉了沈驚春的部分記憶,導致沈驚春處在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玄幻狀态。
但沈驚春還是有一個疑惑沒有解開——這麽精細複雜的幻境,聞息遲是怎麽做到的?
這時湖泊底忽然傳來了孩童的哭泣聲,緊接着一個上身魚頭,下身是人的詭異生物浮出了水面。
沈驚春眉心一跳,脫口而出:“伏詭魚?”
伏詭魚是種罕見的生物,它們生活在水質潔淨、靈氣濃郁的地方,它們非常膽小,也極難捕捉,它們不會傷害人類,而是制作幻境引誘人類自相殘殺。
也只有它們可以抹消記憶,制作出如此精妙的幻境。
沈驚春有些想笑,為了設計這麽一出戲殺掉自己,他還真是費盡心思。
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沈驚春還白得了個燕越的誓約。
此地不宜久留,兩人用術法蒸幹了衣服後迅速離開。
琅琊秘境內時間似乎流逝得異常快,方才還是大白天,很快太陽便落下了,沈驚春和燕越在天全黑之前找到一處空洞穴,準備在內休整一夜。
沈驚春找來些幹木柴堆起,對着木柴堆打了個響指,旺盛的火焰瞬間燃起,整個洞穴被火光照耀。
沈驚春坐在火堆旁,接着從懷中掏出了一件物什——正是收住燕越的香囊。
燕越看見香囊就想起了先前在幻境變成鲛人的窘迫事,不自然地避開了目光。
沈驚春打開香囊,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小木偶,木偶五官刻畫得惟妙惟肖,俨然是聞息遲的樣貌。
燕越眉毛蹙起,冷哼了聲,陰陽怪氣地諷刺她:“呦,你這麽深情呢?還刻了他的人偶。”
“瞎說什麽呢?”沈驚春翻了個白眼,手指在木偶的臉上摩挲,“這是幻境裏的聞息遲。”
沈驚春殺死幻境裏的聞息遲後,在幻境消散的瞬間變成了一只木偶,顯然這是聞息遲的傀儡。
聞息遲應當是在它身上注入了自己的靈氣,讓傀儡可以行動。
之所以沈驚春認為注入的是靈氣,是因為注入魄畢竟太危險。
雖然注入魄可以讓傀儡産生意識,注入魄的傀儡從某種程度和本人并無太大區別。
但若有半點差錯,聞息遲也會魂飛魄散。
聞息遲不會用自己的命冒險。
沈驚春想,傀儡一開始沒有殺她可能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需要趁其不備才能殺死自己。
不過這樣一想,傀儡當時喂藥的行為又顯得很多餘,可以說正是這個行為讓沈驚春察覺到不對勁。
沈驚春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多想,她又将木偶放回了香囊。
“你不扔?”燕越目睹了她将香囊藏在懷中,心中的懷疑并未消散。
沈驚春驚訝地回答:“扔它幹嘛?生氣了剛好還能用來紮小人洩憤。”
沈驚春态度坦坦蕩蕩,解釋更是很有她的風格,燕越仔細一想覺得也對。
畢竟聞息遲确實很氣人,他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也做個聞息遲的木偶來洩憤,但想了想又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帶着另一個男人的木偶,怎麽想都覺得惡心。
萬裏之外的魔宮,聞息遲坐于高座上,他手肘撐着扶手,手背抵住臉,閉眼似是在休憩。
倏然,他睜開了眼,金色的眸子冰冷卻又獨特,在一瞬間他的瞳孔如蛇眼般豎起,下一秒卻又恢複如初,仿佛方才只是錯覺。
一道白光從宮門外朝着他飛來,聞息遲并未抵抗,任由它擊中自己的額心,那道白光消散在了他的額心。
他垂下眼,不知是在說誰:“盡做多餘的事。”
聞息遲站起身,墨黑的袍子在身後拖着,像是黑蛇的尾巴。
空曠的殿內回蕩着他冷淡的聲音。
“放魄似乎并不好用,下次換其他的試試。”
秘境已入深夜,沈驚春找了片足夠大的芭蕉葉當作床,不多時便睡着了。
燕越也休息了,只是睡了不知幾個時辰,他忽然聽見耳邊有痛苦的悶哼聲。
他睜開眼看向身邊,發現沈驚春面色慘白,額上還有豆大的汗珠,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冷汗浸濕了她的衣服。
燕越摸了摸她的額頭,并沒有發燒。
他忽然想起沈驚春先前吃的丹藥,明白過來那顆丹藥可能有副作用。
沈驚春一直表現的輕松淡定,但其實一直在強撐。
“淨逞強。”燕越低罵了句,起身去找藥。
他們進入洞穴前,燕越有留意周邊,在洞穴的西邊看見了一片紅樹林,雖然沈驚春帶來地地圖被水打濕看不清了,但他記得地圖上寫了紅樹林長有草藥。
紅樹并不是這些樹的名字,只不過是因為這些樹的葉子是紅色的,而燕越也并不知道這樹的名字,所以才簡單粗暴地稱他們為紅樹林。
琅琊秘境內無一物是善類,但當下燕越也顧不得太多了。
燕越舉着火把照明,黑夜中的紅樹林失去了豔麗的色彩,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似是有無數的人在盯着燕越,暗中竊竊私語。
滿地都是樹葉,燕越踩在樹葉上,腳下發出咔嚓的細小聲響。
紅樹林太大了,燕越在紅樹林尋找了許久,才終于在一棵紅樹下找到治療用的藥草。
幸好來時問桑落要了本草藥書,那本書是苗疆人才有的,記載了許多苗疆人的草藥,其中就有不少生長在琅琊秘境。
燕越找到足夠的草藥後準備離開,他轉過身腳步有突然停住,視線落在了某處久久不能移開。
沈驚春在噩夢中掙脫,她艱難地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心想,這次是真的生病了。
沈驚春的眼皮閉上又睜開,眼前多了道搖晃的人影,她努力睜開眼辨認,但重影太多,沈驚春還是沒有看清。
“吃了藥就好了。”沈驚春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人輕柔地托起,唇邊抵上了什麽冰涼的東西,似乎是一片葉子,耳邊傳來某道略帶蠱惑的聲音,“喝吧。”
“是什麽?”沈驚春身體疲軟無力,可是她還是強撐着等待那人的回答。
那人回答:“是治好你的藥。”
沈驚春還想再問,但耳邊是重複的催促聲,她神志不清,而她迫切地需要解決身體的疼痛。
借着那人的助力沈驚春将葉子內的汁液喝光,草藥效果顯著,眼前的重影漸漸疊合,沈驚春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是燕越。
“燕越?”沈驚春舔了口幹燥的唇瓣,疼痛逐漸消退,但她的身體卻開始發熱,精神依舊恍惚。
沈驚春被燕越攏在懷中,她太熱了,下意識渴求涼爽,貼在他臂彎的那刻感受到冰涼,立即難耐地往他懷中拱了拱。
沈驚春敏銳地發覺到身體的不對,但神志不清的她将症結歸結到了丹藥的後遺症。
沈驚春喘着氣,臉頰兩側浮起不正常的酡紅,視線落在了燕越冷白凸起的喉結,口舌的幹渴感讓她無意識地吞咽口水。
她很渴求,但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渴求着什麽。
恍惚間,沈驚春聽見燕越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抛下你最喜歡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