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為了犯賤只好改名了 宿敵就是要又恨又……
第73章 為了犯賤只好改名了 宿敵就是要又恨又……
數十年流逝, 裴霁明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歲月的痕跡,唯一的變化是他的烏發變為了銀發。
裴霁明臉色煞白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便她不再是穿着男裝, 一身潔白的宮裙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清純茉莉。
相同的面貌, 不同的風格,但是裴霁明很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認識的沈驚春。
無數個春夏、每一個夜晚,她的臉都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于裴霁明而言,沈驚春就是他的噩夢。
可面前的人卻無視了他的痛苦,輕而易舉就能假裝出毫不相識,她故作驚訝地捂住唇, 眉眼間卻是似有似無的笑:“呀,裴大人的臉色怎這樣差?”
紀文翊目光漠然地掃過裴霁明的臉, 近乎是厭煩地說了一句:“既然裴大人身體不佳, 那便先回去吧。”
紀文翊已經發話,裴霁明卻罕見地無動于衷, 似是入了魔般, 眼裏只有沈驚春一人。
心髒似乎都不聽使喚了,裴霁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他踉跄着朝沈驚春走去, 無視了衆人。
紀文翊察覺到裴霁明的異樣, 他蹙眉冷斥:“裴大人, 你這是做什麽?”
可裴霁明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他像是再次墜入那場绮麗又黑暗的噩夢, 她是一抹豔麗的紅, 将白色的他玷污不堪,
沈驚春從頭到尾都只是微笑地看着逐漸走近的裴霁明,可就是這樣淡定的微笑卻輕而易舉将他擊潰。
裴霁明手指顫抖地撫上沈驚春的臉頰, 所有人都驚悚地發現他們冷漠古板的國師居然流淚了,他的動作極其輕柔,像是對待情人溫柔多情,他的牙關卻咬得吱吱作響:“為什麽?”
“你為什麽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裴霁明的情緒終于失控,手指猛地扼住沈驚春纖細的脖頸,晶瑩的淚水流進口中,泛着苦澀,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他的手緊緊收攏,崩潰地怒吼着,“我都快忘了你,你為什麽還要出現!”
紀文翊率先沖了過去,拼盡所有力氣去掰裴霁明的手腕,可饒是如此也無法松動絲毫,他歇斯底裏地怒吼:“都愣着做什麽?還不把他拉開!”
所有人都被驚得愣在原地,這一變故實在太令他們震驚了,直到紀文翊怒吼出聲,他們才醒過神,紛紛跑來幫忙。
然而裴霁明完全失控,手死死地掐着沈驚春的咽喉。
沈驚春似是失去了抵抗的力氣,放任着裴霁明掐住自己的咽喉,因為窒息,她的眼角也溢出淚來。
怦!
一道重重的敲擊聲,裴霁明的腿陡然軟綿無力,神志昏沉的他松開了手,扶着刺痛的腦袋踉跄後退,在松開手的那一剎那衆人一擁而上,沈驚春被衆人簇擁着,她跌坐在地上吃力地喘着氣,面色痛苦。
視線變得迷糊,裴霁明在恍惚中看見沈驚春的唇角似乎微微上揚,目光帶着戲谑的笑,仿佛在嘲弄他一般。
“陛下,裴大人他......”禮部侍郎用肩膀撐起裴霁明,扶着他無助地看向紀文翊。
紀文翊恨不得掐死裴霁明,可惜他不能,他磨着牙恨恨開口:“帶他滾回去!命專人看守,再請個太醫為他看病,我看國師是瘋了。”
這一次無人對紀文翊的旨意有意見,畢竟他們都親眼所見裴霁明不管不顧的掐着陛下的後妃,的确像是患了瘋病。
裴霁明是在自己的居所醒來的,他備受先帝敬重,先帝甚至破例在皇宮中造了一處居所,賜他在皇宮居住。
腦袋還有些刺痛,但情緒算是穩定了。
“你最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紀文翊從陰影中走出,陰沉地盯着裴霁明。
裴霁明剛醒來尚未完全清醒,紀文翊卻已經開始逼問了,身邊的大臣不由出聲提醒:“陛下,是不是該等等再詢問?”
“等什麽!”紀文翊憤怒地咆哮,白皙的脖頸上青筋凸起,他怒不可遏地指着裴霁明,“他想殺的人可是朕的妃子!”
“現在要殺朕的妃子,是不是接下來就要謀殺朕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皆是驚吓地連忙跪下:“陛下息怒。”
“剛才确實是臣失禮。”裴霁明垂落的長發在日光下泛着銀光,鎮定下的他像是無悲無喜的神明,可凡人卻已目睹神明瘋狂的一面,對他敬愛的同時卻又畏懼,“不過此人與臣有過私仇,還請陛下将她交給我。”
“私仇?”紀文翊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能有私仇就說明是故人,只是裴大人的故人也是仙人嗎?”
裴霁明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答道:“并非。”
“那麽,敢問裴大人那位故人的姓名。”裴霁明的回答無疑是否定了沈驚春是故人的可能,但紀文翊不願放過,他步步緊逼地追問。
“沈驚春。”裴霁明擡起眸,直視着紀文翊的雙眼。
紀文翊不躲不避,也直視着他,他諷刺地勾唇一笑,吐字清晰:“那更不可能是了,她名叫林驚雨,與沈驚春毫無幹系。”
裴霁明再次垂下了頭,銀發遮蔽了他的臉,他聲音極輕,與其說是問紀文翊,倒像是在自嘲:“是嗎?”
“當然。”紀文翊不願與裴霁明糾纏,他轉過身只留了一句警告,“既然弄清楚了,朕希望不會再見到你對驚雨做出逾矩的行為。”
紀文翊踏出裴霁明的居所不過數步,跟随紀文翊的侍衛便沒忍住問:“陛下為何要欺騙國師?”
“朕如何欺騙他了?”紀文翊猛地轉過身,緊盯着那個侍衛反問,“是她主動改了名,既改了名,‘沈驚春’這個名字便已經是過去了。”
“可是......”侍衛不甘心還想追問,卻再次被紀文翊的話堵住了口。
“還是說,你覺得真有活了數十年卻仍舊不改容顏的凡人?”紀文翊目光銳利,上位者的威嚴壓迫着侍衛。
“是臣錯了。”
“陛下撒謊了。”裴霁明披着外袍赤腳踩在木板上,長發若即若離地觸上信紙,銀白的發尾恰好落在一個名字,仿若戀人纏綿,暧昧旖旎。
那個名字正是“沈驚春”。
裴霁明相信自己的直覺,“林驚雨”這個名字不過是沈驚春給自己找的一層皮,他之所以假意順從,不過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裴霁明面無表情地将信紙燒燼,搖曳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神情詭谲。
沈驚春毀掉過他一次,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允許她毀掉自己精心營造的一切。
不管她是出于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