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哥哥真好 永遠跟在哥哥身後，懂了嗎？……
第32章 哥哥真好 永遠跟在哥哥身後，懂了嗎？……
莫歸一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自然不會傻傻地聽風塞的話，認真地去做這塊處處與風逸争風頭的磨刀石。
她知道天資卓越的風逸才是科恩城未來的主人, 而自己是遲早會被風賽抛棄的棋子，如果從小便得罪了風逸，那麽等風逸長大繼承風家後，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住進寧院後，她表現得就像一只乖巧又勤快的小兔子，每天“哥哥，哥哥”親熱地叫個不停，還十分有眼力見地幫風逸打下手，不用風逸言語，只憑他一個眼神便知道他想拿哪個瓶子, 哪個藥水。除此之外, 她連仆人的活兒也搶, 風逸熱了會扇風, 風逸渴了會遞水。在風逸煩躁生氣的時候，她還會遠遠躲開, 蹲在牆角委委屈屈地畫圈圈。
莫歸一就不信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還能征服不了這個小屁孩兒的心？
在城主府才生活了幾天，原本幹瘦的莫歸一就胖了起來, 膚色也越來越均勻, 蹲在牆角縮成一團的樣子, 簡直可愛極了。
風逸回頭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心都不自覺地顫了一顫。他放下了手中的搗藥罐，轉身走向莫歸一，雖然依然板着個臉, 但語氣溫和了許多：“小莫，過來，哥哥不讓你碰是因為這種火雲草非常危險。”
他牽起了莫歸一的手，拉着他走向實驗臺，在距離實驗臺半米處停了下來，扯掉了一根頭發扔向了搗藥罐，只見那根飄到搗藥罐上的輕飄飄的發絲唰的一下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堆煙霧消失不見。
莫歸一驚訝地張大了嘴。
風逸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解釋道：“火雲草火屬性非常強烈，是火系魔法師晉升的重要材料，但火雲草不可直接接觸，更不可直接服用，我們魔藥師在處理火雲草時，需要先在身體上覆蓋一層水屬性的魔力。”說着，他伸出了右手，手上浮現出一層微弱的藍光。
“魔藥師天生全屬性，這方便我們應對各種藥材，但初級魔藥師或者更低級的學徒無法調動身體裏各個屬性的魔力，到了中級才能游刃有餘。”他繼續說道。
“所以哥哥是在擔心我！”莫歸一睜着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仰頭望着風逸，然後一把抱住了他，撒嬌道：“哥哥真好！小莫喜歡哥哥！”
風逸愣住，僵硬的外表下是被萌化了的心，他終于開始接受，這個身份不明的弟弟了。
“魔力運轉是基礎，我們魔藥師雖然不需要像魔法師那樣大規模輸出魔力，但也得掌握這種基礎的東西。”
“我們的魔力比魔法師的更為細膩，能輔助我們提煉更精純的藥物。”
“我們要熟知并掌握各種原材料的性質，壓制它們的烈性，制造出性質溫和又能産生針對性效果的魔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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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藥典裏用了幾百年的藥方，也不一定是最佳的比例，我們需要不斷地實驗、記錄、超越......”
“處理藥材有很多種方式，就算是研磨也是有技巧的......但最難的還是魔力提純......”
......
風逸教了莫歸一一年，兩人的關系沒有出現風賽期望的劍拔弩張，反倒是越來越融洽和親密，在外人眼中，這位城主府突然出現的私生子，仿佛真成了與風逸結伴長大的小少爺。不少人稱贊風賽教子有方，兄弟關系融洽，可風賽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入學當天，風逸親自帶着莫歸一來到了科恩魔法學院。風逸是高年級學生，由于他的身份，一進校門便引來了無數人側目。莫歸一牽着他的手左顧右盼，滿臉好奇，像一只雀躍的小鳥。
風逸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氣勢淩人。他将莫歸一緊緊地牽着，帶着她登記報名，親自送她進入了教室，用行動告訴所有人：風莫是他風逸疼愛的弟弟，誰若是敢欺負他，我絕對不會放過！
魔藥師雖然不擅長戰鬥，但魔藥師身邊必定跟着無數想獲得晉升藥物的魔法師。學校裏想攀附風逸的人無數，連魔導師都有好幾位，所以風逸在學校裏完全可以橫着走。
半天的時間，風莫的名聲便傳遍了科恩魔法學院，成為了學院裏第二位不能得罪的人物。
入學第二天便是等級測試，放學時，正準備跑向高年級教學區的莫歸一看到了等在教室外，臉色陰沉的風賽。
“父親。”莫歸一跑了過去，恭敬地喊了一聲，心裏生出了不安。
“回家！”風賽将莫歸一叫上了馬車。
馬車車廂內，只有風賽和莫歸一兩個人，風賽使用了一個隔音卷軸後，十分冷漠地開了口：“我觀察過了，你的天分很強，所以明天，你的等級必須達到中級上層！”
莫歸一小聲驚呼道：“父親，我才六歲！哥哥當年八歲覺醒的時候，也才初級上層！”
風賽冷笑一聲，怒道：“莫歸一，讓你叫風莫，你還真當自己是風家人了？我知道你心智早慧，能聽懂我的話，我現在明确告訴你，讓你來風家不是來享福的，也不是來和風逸上演兄弟情深的！我讓你到達初級中層，你就算廢了你這天賦，也得到達初級中層！否則，就給我滾回貧民窟吧！”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精致琉璃藥瓶，藥瓶裏的漆黑藥液讓莫歸一只是看幾眼就覺得一陣眩暈。
“把這個拿着！”風賽把藥瓶塞進了莫歸一手中，眼神狠毒地叮囑道：“等級測試前一個小時把它喝了！它能讓你的魔力值在半個小時內達到中級巅峰！”
莫歸一握緊了那瓶藥，垂頭說道：“是，父親。”
掌中冰涼的藥瓶卻像是火焰一般燙手，莫歸一心亂如麻。跟着風逸學了一年，她光從色澤和藥性便能猜出這藥的主要成分是能摧毀魔法師根基的益烏草，益烏草可以燃燒掉魔法師的所有天賦，在短時間內達到實力大增的效果，且燒掉的天賦是不可逆的。
風賽還真是個沒人性的瘋子！
莫歸一心裏罵了一句後，開始思索着應對策略。
到達城主府後，莫歸一鞠躬靠別，轉身時聽風賽說道：“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就會将你撫養成人。明天過後，你就會成為我兒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會以你為目标，不斷地超越你！明天你就別住在寧院了，別在我兒面前漏了陷兒，你這磨刀石還有用，只不過明天過後，你就只是個徒有其表的假天才了！”說着，他竟笑了起來：“而我兒一定會在你的壓力下日日精進，步步高升！我這步棋，可走得真好啊！”
莫歸一心裏厭惡至極，她頓了頓，轉過身來，恭順笑道：“那就提前恭喜父親了！”
風賽微怔，總覺得莫歸一那笑十分詭異，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回到寧院，莫歸一趕走了大廳裏的所有仆人，連忙拿出益烏草藥瓶，将瓶中漆黑的藥液全部倒進了一個玻璃杯內，她拿來黑姜粉、月髓露、清蓮子和三芝露混合在了一起，再用一根幹淨的玻璃棍沾上了一點益烏草藥液攪拌着她新配置的，和益烏草藥液顏色基本一致、氣味也基本一致的魔藥。
她深吸口氣，手中凝聚出全屬性魔力将所有的魔藥徹底混合在了一起，然後小心翼翼地倒回了清洗好的藥瓶裏。
這瓶魔藥藥效比益烏草弱上許多，相對而言副作用也就小上許多，頂多讓莫歸一在三到五年內實力無法精進。明日的等級鑒定，莫歸一只能按照風賽所說的去做，但他絕對不會為了風賽的目的毀了自己賴以生存的天賦！
正處理着多餘的藥液時，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莫歸一一聽就知道是風逸，緊張得将藥液灑在了手上。添加了黑姜粉的藥液十分的辛辣，莫歸一手背如同火灼了一樣，疼得她喊出了聲。
風逸立刻沖了進來，緊張地握住了莫歸一的手，從懷中拿出一顆魔藥，以魔力液化，均勻地塗在了莫歸一手背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呢？”風逸心疼地責備道：“不是教過你了嗎？魔藥師接觸藥物要事先覆蓋魔力嗎？怎麽能忘了呢？”
看着風逸心疼的樣子，莫歸一心裏感動，可又想到明日之後兩人的分道揚镳，心裏又難受了起來。她眼眶泛紅，眼角蒙上了一層水霧。
“怎麽還要哭了？還疼嗎？”風逸吹了吹莫歸一的手背，卻沒想到給莫歸一吹出了眼淚，看着小不點兒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風逸有些慌了，連忙将她攬入了懷中，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別哭了，別哭了，小莫你也六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怎麽能因為這點疼痛就哭呢？要是怕疼，你就謹慎點，記住哥哥教你的東西！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怎麽能跟哥哥一樣當天才魔藥師？”
風逸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藥香，聞着那香氣，莫歸一情緒逐漸平靜，她在風逸身上蹭掉了眼淚，正準備起身之時，卻突然被風逸按住了後腦。
“小莫要不就別學了吧，以後跟在哥哥身後，哥哥會一直保護好你的。”風逸的聲音，透着股讓莫歸一背脊發涼的冷意。
“哥哥，”莫歸一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如果，我是說如果，明天我等級鑒定也是初級中層......”莫歸一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風逸的握在後腦上的手，挪到了她的後頸上，她渾身一顫，心生恐懼，生生咽下了後面的話。
風逸捏了捏莫歸一那脆弱的後頸，然後松了手，抓住了莫歸一的肩膀推開了她，用冰冷的眼神盯了片刻後，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小莫最好，永遠跟在哥哥身後，懂了嗎？”
莫歸一睜大了眼睛，心裏非常難受，她強忍着，乖乖地嗯了一聲。
次日，莫歸一提前喝下了那瓶藥，安靜偏僻的走道內空無一人，但莫歸一知道，看不見的地方一定隐藏着風賽的眼睛。
來到科恩魔法學院的等級鑒定大廳時，大廳內已經站滿了人，科恩城的名流以及學校的權威人士基本都到了場。雖說一位新的魔藥師騰空出世的确是一件稀奇事，但也不至于讓這麽多大人物放下手頭上的要事前來學校觀看一個小孩兒的等級鑒定。所以莫歸一猜測，來這麽多人必定有座中那眉開眼笑的風賽推波助瀾。
風逸坐在風賽旁邊，氣質竟然比他爹還沉穩，他的手裏，還握着一個淺綠色的魔藥瓶，那是他費盡心血煉制的高純度魔藥師初級升中級魔藥，為莫歸一準備的，祝賀莫歸一成為一名真正的魔藥師的禮物。
莫歸一看向他時，對上他那雙淡漠的眼睛，心裏仍然非常難過。
魔藥師的等級鑒定比魔法師的要繁瑣得多，除了檢測魔力值外，還會檢測能使用的魔法屬性的數量，各屬性魔法的使用熟練程度、魔力萃取、魔力提純、魔力融和等常用的魔藥師技能的熟練程度等等。
莫歸一站在了幾根放置着高級鑒定卷軸的魔法陣中間，在操作臺上根據顯影提示，一步步地操作着，每一個環節的鑒定分數都被實時投放在了魔法陣中心的上空上。
莫歸一每一個環節得分都非常出色，看得周圍人贊不絕口。可風逸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那握着藥瓶的手，也越捏越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