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太宰君抗拒的事
第57章 第 57 章 太宰君抗拒的事
本來應該三天左右就醒的太宰治因為他躲避【中原中也】的行為, 硬是在床上深度昏迷了一周才醒。
沒有了夢境中的一身輕,意識回歸後腰腹沉重的酸痛感也第一時間給予了他負面反饋。
太宰治下意識想要皺眉,只不過昏迷了這麽多天, 即使意識回歸,他也沒辦法馬上睜開眼, 拿回身體的主導權,只處在一個能夠感知到外界刺激的狀态。
除此之外, 耳邊還有更亂的聲音。
弦樂, 雙簧管,小號……《天鵝湖》?
老鼠在打洞嗎?
《天鵝湖》的聲音其實并不算大,但是對于恢複了聽覺的太宰治來說, 片刻也不停歇的莊重音樂聲就顯的過分吵鬧了。
如果現在能動彈, 太宰治一定要不耐煩地啧一聲, 然後砸掉音響。
“中也君, 別太擔心,對太宰君來說多休息也許是件好事。”這是森鷗外的聲音。
“嗯。”這是中原中也的聲音。
小矮子的回答很低迷,是他昏迷的時間太久了嗎?
不過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七天, 再躺下去的話, 單是恢複行動都要進行一段時間的複健。
所以森鷗外又在糊弄中也,他根本不知道太宰治什麽時候能醒。
太宰治試圖睜開眼睛,不過眼皮在此刻重逾千斤, 除了睫珠轉動了一下,他什麽也沒能做到。
森鷗外:“精神點,好了,你去幫太宰君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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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嗯。”
伴随着關門聲響起,太宰聽到了中原中也接近的腳步聲。
被子的掀開帶起了一陣涼意, 太宰治貼身的衣物被一只溫熱的手掌解開。
不是襯衫也不是病號服,而是一體式的長袍……肌襦袢?不像是中也會準備的衣服,紅葉大姐回來了嗎?
中原中也并不清楚太宰治已經恢複了意識,他像之前那樣,脫掉太宰治身上的肌襦袢,然後從胳膊開始,一條接一條的去拆太宰治身上的繃帶。
太宰治下意識就想抽回手臂,只不過現在連眼皮都無法支配的他,又怎麽能指揮胳膊這樣沉重的身體部件?
“太宰,你是不是醒了?”中原中也的動作停頓了片刻,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着病床上安靜而蒼白的青年。
太宰治的四肢瘦削到皮包骨頭,上面還有條條縱橫交錯的陳舊疤痕,只有隆起的小腹在這幅形如骨架的身軀上有一些肉感。
但那也只是因為肚子裏在成長的生命填充滿了腹腔而已,實際上身上僅繃着一層薄薄的皮肉。
太宰治的肚子在同月份的妊娠期omega中都算很小的那一種,只是因為身體實在是過于纖瘦,養的太差,才讓腹部的凸出如此顯眼。
“是錯覺嗎。”中原中也停頓了片刻都沒有得到預想的回應,又一次垂下了眼簾,繼續手中的動作。
音響中播放的音樂已經從《天鵝湖》跳轉到了鋼琴曲演奏的《卡農》。
太宰治當然不是怕了中原中也拆掉他的繃帶,畢竟從這個熟練度看來,他昏迷的時候,蛞蝓已經不止一次的拆他的繃帶了,什麽該看的不該看的應該都已經看過了。
與其因為這種事情掙紮,不如積攢一點力氣,一舉睜開眼睛。
音響中的古典音樂從未停止,直到又換了兩首曲子,中原中也已經拆完了他身上的全部繃帶,開始往他身上纏新繃帶的時候,太宰治才睜開了眼睛。
光芒有一點刺眼,中原中也的藍眼睛看起來有一點陰霾,但是好在并不是黑紅色的一片,他依舊是那個喜歡把同一件襯衫穿成工裝的沒品味蛞蝓。
中原中也托着太宰治的手臂正在一圈又一圈的往上纏繃帶,胳膊上的傷疤也被繃帶逐漸覆蓋,只不過雖然是第二次做這種事,但他依然纏的不夠完美。
所有的繃帶纏繞力度都太輕了,像是生怕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把其中纏繞着的人勒死一樣。
然而這樣松散的繃帶,只要稍微活動一下就會重新散成混亂的一堆。
蛞蝓只有一身肌肉除了戰鬥什麽也做不好。
而在太宰治看過去的時候,中原中也像是裝了什麽雷達一樣,手一頓,視線就從他的胳膊轉移到了臉上。
鳶瞳和藍瞳四目相對。
大海一般蔚藍色的眼瞳裏,陰霾散去了。
太宰治看到中原中也的表情從沉悶變得生動起來,欣喜之色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小聲的抱怨取代。
“哈,你這家夥還知道醒啊。”
如果先前沒有聽到中原中也應付森鷗外的回答,根本就對比不出來他此刻的佯裝起來的指責有多高興。
太宰治費力的動了動嘴唇,吐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chuuya……”
中原中也其實沒有聽到,因為太宰治昏迷這麽多天,全身的器官都跟着休息了,嗓子還沒有恢複。
但是他又太熟悉太宰治了,就算不會讀唇語,看到這個口型,也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要說什麽?”中原中也俯身,把耳朵湊到了他的唇邊。
“無路賽。”太宰治吐出幾個接近于無的氣音,把積攢的一點力氣全都用光了。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自己煩,而是房間裏的音樂聲吵。
他挑眉,“要是知道你能被吵醒,我就早點把聲音放到最大了。”
太宰治半阖眼睛,俨然一副多動一下都要累死的模樣,任由中原中也抱怨。
中原中也只是嘴上刺一句,說完他還是去把播放胎教音樂的cd機關掉了。
沒錯,這并不是老鼠在打洞,而是中原中也在森鷗外的提議下,播放的胎教音樂。
大概是在太宰治昏迷的第三天,森鷗外突然給太宰治連上了呼吸機,并且指導着中原中也做一些平常“太宰君抗拒的事”,并言明這樣可以加速他的醒來。
現在看來,果然是有效的。
關掉音樂的中原中也重新回到病床前給太宰治纏繃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幫你換好衣服就去叫森先生過來。”
太宰治沒有回答,在周圍終于安靜下來以後,他又拖着疲憊的身體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