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禮成 她的夫君變了面色

第3章 禮成 她的夫君變了面色。

一別數月,兩人都有了許多變化,謝懷珠環抱住他時還有些吃力,她感受到夫君的安撫,并未安心地坐回榻上,反而愈發緊貼他的心口,聲音低低:“郎君,應付賓客是不是很吃力?”

她不願回憶這段時日丈夫和婆家對待自己的冷淡,寧可相信昔日照拂疼愛自己的情郎只是疲于應付。

裴玄章撫着她的背,雖有些不忍,處于裴玄朗身份下的他亦不好推開,嘆了一口氣,像是有些疲憊:“不錯。”

不過論起最難纏,當屬她真正的丈夫。

他想,或許應當盡快将二郎送到府外的莊園調養身體,那裏更幽靜,利于病人平複心情。

謝懷珠感受到身後的手掌緩緩用力,将她進一步貼近那繡着禽獸紋樣的胸膛,幾乎喘不過氣來,羞怯地試圖推了推,道:“還有合卺酒的,別這樣急呀!”

裴玄章思緒回來,他沉思時會不自覺按住桌案,然而人的血肉之軀卻不似堅實的書案,能給予他足夠的對抗,盡管隔着厚厚的喜服,他的腹部竟感受到弟婦的豐盈柔軟,像被一團雲絮柔和地裹住,借不來一點力氣。

只差三寸,他若按住她的頭再向下些,她稍稍俯身,就可感知到他的窘迫。

他稍稍側過頭,松開手臂:“對不住,弄疼了你。”

謝懷珠只是有些新婦的害羞,聞言噗嗤一笑,踮腳在他頸側啾了一下,不容他閃躲,去拿酒壺,行至一半卻回身低低道:“這會子客氣,一會兒還不是要欺負我?”

她想起新郎喜服胸前的禽獸紋樣,想起從前他捉住她的手親熱,她雖然有些高興,但是反倒哭起來了,裴玄朗開始還手足無措,試圖哄一哄她,但是後來她哭得厲害,反而索性将她牢牢抱在懷中,胡亂親了親,沒什麽章法。

此刻的裴玄朗應當也會想起來,否則也不會對她如此拘謹客氣,可她越發不敢看他的神情,怯怯道:“郎君,你跟着大伯出去好些時候,已經……懂了麽?”

他那個時候說每個月的軍饷都會想法子寄到她手上,萬一有了孩子就生下來……枉她擔驚受怕兩三個月。

此情此景,裴玄章自然知他的弟婦在說些什麽,然而此刻提到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低聲道:“兄長不會同我說這些,不過家中有書冊可學。”

謝懷珠本意也不是想提那位鎮國公世子,只是軍中魚龍混雜,就算她這位夫兄治下嚴苛,可也沒有管士兵私下開下流玩笑的道理,和這些同齡男子在一處,學壞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過聽聞大伯不久後就将他認回,想來還沒從士兵那裏學會那些油膩輕浮。

反倒君子了許多,眼睛都像是不知往哪處瞟才對,連看她擡手飲酒時的纖纖玉腕似乎都成了一種失禮。

看來她這位夫兄是要将她的丈夫教成非禮勿視的書呆子了。

她見丈夫斟滿了兩盞酒遞與自己,為屈就自己而俯身與她交盞,省得她踮腳辛苦,卻不領這份情,莞爾道:“郎君為何一直要站着,咱們到帳裏去喝不好麽?”

裴玄朗從前也會刻意在她面前顯露身形,他收緊腰腹時站若松柏,這會比坐姿更能顯出他肌理線條,可現在哪是做這個的時候,她忍不住調戲道:“你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裴玄章微微蹙眉,他日後娶婦,自然是想着娶一位合乎心意的女子,他生性喜靜,并不希望夫人會如弟婦這般輕浮,像一只大膽活潑的貍奴……但又勉強稱得上有趣。

然而他望向那幅出浴圖時,心下難免煎熬,那喜帳仿佛生了刺,只要捱一捱,立刻會刺得他頭破血流。

他輕嘆一聲,若只是頭破血流,于他而言反而好受些。

謝懷珠只當他被規矩束縛,兩人又都是第一次,就是心裏發急也不好意思,比姑娘還忸怩,便先一步叫紅麝進來,回身觑他,含羞叮道:“秦媽媽問過我的意思,我想将郎君的浴間設在西側,你……”

她說不下去,轉身向外,卻又倚門回首,低眉道:“自便罷!”

裴玄章颔首,她回身那一眼是道不盡的風流嬌媚,像是一枚即将轉熟的青果,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忽而化作一陣翩然的風,袅袅消散在他視線裏。

她只是愛同自己的夫君撒嬌,并沒有什麽錯,不該被蒙在鼓裏,在無知無覺時被他一個外男唐突。

他如此行徑,同那假扮女子的采花賊有什麽兩樣?

裴玄章深吸了一口氣,內心猶豫再三,将那張楊妃圖卷起半幅,沉聲道:“二郎,你先出來,我有話同你講。”

若裴玄朗同她講明,她也願意為了子嗣做下這等醜事,他還能自欺欺人些,他如今當真面對一個無知的女郎,如何下得去手?

為避免事情敗露,裴氏先祖在密室內設置了機關,一旦密室內有人合閘,屋內的人不借助刀斧很難入內,那側靜悄悄的,教人很難不懷疑真正新郎喝得酩酊大醉,已經睡倒在另一側。

裴玄章輕嘆一口氣,俯身扭動機關,卻聽那一側傳來“咔嗒”一聲,反鎖住內門。

本該被畫冊遮掩的牆壁處露出寸許見長的空隙,內裏只有昏暗的光。

“兄長糊塗,做到這等地步,就是怕她傷心太過。”

裴玄朗撫摸着那截無知覺的腿,親耳聽見她用待自己的柔情蜜意來取悅他的兄長,他如何會不惱怒,可若他們終身不能有自己血脈的孩子,與他同日出生的兄長,就是最好的替代。

他的妻子未能發覺新郎換了旁人,而阿兄對盈盈的柔媚避若蛇蠍,一切都按照他們原定的路子有條不紊地行進下去,然而他心內卻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怒還是該喜。

他将胸膛裏那陣近乎哭泣的笑意忍回,輕描淡寫道:“她不過是将枕邊人認作了我,兄長若當真難堪,就當是做一場夢,夢醒了,您不仍是清清白白麽?”

至于盈盈,他為她挑選了這樣一個合适的男子,并不算辱沒了她,她那樣惹人嬌憐,又離不開他,即便不慎知道,過一段時候也會曉得他的苦心。

或許兄長說得沒錯,他當真是變了,也會譏诮挖苦自己最親近的人,裴玄朗将那縫隙合好,聲音決絕涼徹:“兄長是當真覺得對不住我,還是就這樣歡喜,瞧見我一次又一次哀求您與我的新婦合房生子,您覺得有趣,對不對?”

他像是猶嫌不足一般,輕輕嘆息:“若是為她好,您盡管教她知曉,裴氏這樣的人家,裴侍郎這樣的人品,做出這等借子的醜事,看看是她高興多些,還是會傷心欲絕?”

不待裴玄章再說些什麽,門外的侍從輕輕叩門……浴間的水已經備好了。

他神情肅穆,舌尖的合卺酒有些微微發苦,澀得生疼。

男子沐浴總是更快一些,謝懷珠裹着披風回來時,喜帳外只餘一對喜燭照亮,她想到自己內裏穿的小衣,微微有些嬌羞,放遲了走到帳邊的步伐。

然而她才撩開帳子一角,內裏那人輕捷起身,手臂一伸,便勾住她的腰,輕輕巧巧帶她一道入帷。

謝懷珠沒想到男子熄燭後與光亮下會是兩種模樣,羞怯難言,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使不出一點手段,只能任人宰割。

他阖了眼,像是沉浸入無邊的欲,盡力忽略身前身後那兩道目光,可還不忘學着書冊上的動作,用手輕輕憐撫她。

她比這個年紀的女郎更豐腴些,可對比起他來還那樣小,難免會不相符,他親眼見過她的愛嬌,二郎說她吃不得苦楚,他雖飲了許多烈酒想逃避這一切,可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多了幾分溫柔。

謝懷珠低低哭出聲音,她倒不是生氣,只是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迷迷糊糊的時候也會主動去尋他的唇齒,卻被一只手掌牢牢按在枕上,只能被動依順他的給予。

她又委屈了,因着他不肯給予唇齒間的缱绻。

無人顧及未掩好的帷幔會随着動作而微微飄蕩,內裏偶爾洩出女子一兩聲含糊不清的嗚咽,直到她低低驚呼一聲,随後那聲音卻戛然而止,一時萬籁俱寂。

裴玄章的酒此刻全醒了。

他從未嘗過這等說不出的滋味,才徐徐進至淺處,聽她在枕邊低低哭吟,竟已汗浸衣衫,關隘失守!

帳外朦胧的燭火微微透進來一些光亮,謝懷珠疑惑擡頭,見她的夫君也變了面色。

裴玄章自知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生育只需父精母血,并不需要這等龌龊的過程,他們不曾真正親熱,二郎在旁邊聽着也會覺得好受些,然而……

他自幼事事順遂,父母待他期許甚高,避免不了尋常男子的争強好勝之心,亦或者說,争強的心本就比旁人更甚十倍。

而謝懷珠卻自以為隐蔽地攏起外裳,她局促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掩蓋此刻兩人的尴尬,聲音細若蚊吶,小心翼翼替他遮掩道:“郎君或許只是太累了……我覺得很好。”

只是繞緊發絲的手指卻暴露了她的窘迫。

絲薄的綢衣用銀線繡了并蒂蓮,本該嵌在她心口處,只是那繡樣才攀上那座峰巒,一只大掌按在她精巧鎖骨處,半觸在她柔軟衣襟,半撫在她細膩處。

謝懷珠疑惑不解,像是有些受驚,低低喚他:“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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