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思(上)

第二十八章:相思(上)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的,在1869年的3月,張尚文和江衡兩人又回到了學校

經過了一個假期,十九班的同學們似乎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還是該抽煙抽煙,該罵人罵人,該起哄起哄,完全看不出來他們已經長了一歲

劉空山的頑劣程度比上學期更是“進步”了一倍有餘,也招攬來了一批更加“忠誠”、“骁勇”的小跟班。

和先前那些只知道保全自身的懦夫不同,這些小弟們可是真有“像古代豪俠”一樣”的“英雄義氣”

劉空山跟別人打架,他們也幫着一起動手,只為了保護這位共同的“大哥”。

“知道他們為什麽對我這麽忠誠嗎這個假期啊,我天天帶着他們去酒吧、去歌廳,去大飯店,都是我買單,他們都把我當親哥伺候着,那是一個感恩戴德!

唉,這世界上,難道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嗎”

“無恥至極!”趙思賢憤憤不平,”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實在是惡心死了!

呸,有幾個臭錢算什麽本事他家裏條件還不如我呢!我可從來沒像他這麽炫耀過,。

不就是能抓來幾個替自己挨揍的工具人嗎我認識的那幫練體育的哥們兒,踢球的,打球的,跑步的,那可是個頂個的身強體壯。

要真把兄弟們都聚起來,大家約着打一架,還指不定誰贏誰輸呢!”

趙思賢也是地主家庭出身,家業卻是比張尚文富裕許多,淩恒城外南郊那一大片的山頭,都是“趙家莊”的資産。

偏偏的,趙思賢還是莊主趙宇的獨生子,可以說是含着金湯匙出生。

趙家莊家大業大,光是田地就有十幾萬畝,此外,他們還經營着花園、果園,藥材種植加工和紡織品生産等諸多生意,在商界也混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一時間富貴熏人。

甚至于,連蒼梧中學當年修建新校舍的時候,趙家莊都給他們投資了很大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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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非常重要的,要讓盡可能多的城裏孩子有學上。”

只是,趙思賢這個小少爺生來就有幾分性格古怪。

他從小不愛讀書,只喜歡和雇工佃戶的孩子們一起在田埂子上瘋跑,而他的父母又偏偏極其溺愛這根獨苗,以為這孩子只是年紀小愛玩愛淘氣,也不怎麽拘束他,任由他整天和那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們混在一起,上山打鳥,下河摸魚,玩得不亦樂乎

後來,當趙宇夫婦意識到要好好管教這個孩子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趙思賢既不想考取功名,又不想在家經商,反而想和佃戶們一起種地,這可把他們給氣壞了.

“唉,早知道咱們就該好好管管賢兒,不讓他整天跟那群窮小子混玩,你看看,他都被帶壞成什麽樣了”

“一個地主家的孩子,竟然想要去種地,這成何體統啊!”

“罷了,把賢兒送到城裏上學吧,再讓他在這裏待下去,遲早要出大問題。”

“去城裏多見見世面也好,至少,他不會再這麽小家子氣了,只是,賢兒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孩子,讓他一個人進城上學,我實在是不太放心。”

“唉呀,有什麽不放心的,蒼梧中學聽說過吧,那可是城裏一等一的學府,咱們投資蓋的!

賢兒要是去那兒上學,校領導老師們還不得把他當寶貝捧着”

到了蒼梧中學之後,趙思賢愈加放飛了自我,在入學的第一天,他就對跟那個對他畢恭畢敬的王校長約法三章。

“第一,我不是什麽少爺,也不需要你們的特殊優待,你們就把我當成個一般學生就行,不用關注太多。

第二,不要向任何同學透露我的家庭背景,這不是什麽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情。

第三,人都有犯錯誤的時候,如果我在學校裏犯了事,該怎麽罰就怎麽罰,全都按學校的規矩來,不要為我搞什麽例外。”

趙思賢在學校裏的表現可謂是相當低調,從來不主動提起自己的家世,就算有劉空山之流的無聊分子來刨根問底,他也只說家裏是做一般小生意的,再不提起更多。

從小和佃農家的孩子玩慣了,趙思賢很是鄙薄那些揮金如土的纨垮子弟、花花公子,認為他們實在是俗不可耐。

相反,他真正仰慕的是那些有真才實學的人,無論他們所擁有的是哪一方面的才能。

在張尚文還沒有從污泥中解脫出來的時候,趙思賢最崇拜的是安珺,一個會搞各種小發明的“科研型”人才。

後來,張尚文“改過自新”,也同樣得到了趙思賢的尊崇與敬重,他被當作有思想有內涵的“文化型”人才,再到最後江衡來到了十

九班,這個“藝術型”人才再次受到了趙思賢的青睐。

同樣的,趙思賢也極其崇拜着那些馳騁球場的體育健将,他是有幾分足球天賦的,體力也從小在山上和河裏“訓練”的不錯,就是缺乏些技術。

于是,遇到那些比自己踢球技術好的人,趙思賢就殷切地向他們請教學習,态度十分謙卑誠懇,用不了多久,他也成為了足球場上的常客,和體育生們成功的打成了一片,稱兄道弟,一團和氣。

思賢,正是“思慕賢才”之意,趙思賢人如其名,他所崇拜的人,沒有一個是無才無德的,全都是名副其實的賢人.

有這些賢人作為榜樣,趙思賢縱然學習天資一般卻也能勉強擠進班級中游,把他一直以來所鄙視的那些公子哥兒們甩得遠遠的

只是,他的心已經在田埂上玩野了,幾乎是沒有辦法像張尚文那樣沉靜下來認真學習,平裏總是一副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作派,

然而,他卻至少也能拿得出幾分學習的态度來,有了這份心意,就比那些對學習相當抵觸的子弟們要不知好上多少。

在開學後的第一個月,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以一種病态的穩定狀态艱難地存在着。

只是,此時的江衡總感到一種莫名的撕裂感,她被“三方勢力”——張尚文,連啓平和數學一起拉扯着。

張尚文不會過多的幹涉江衡的個人行為,只是擔心她受到傷害,連啓平卻是相當敏感,總擔心江衡抛棄自己,愛上別人。

自那場“自行車事件”過後,她的敏感情堵更是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總是沒來由的主觀臆斷,多愁善感,喋喋不休。

“衡,那天我看見你騎着自行車,和張尚文一起。”

“張尚文是個很完美的人,哪個方面都一定比我優秀的多”

“唉,江衡,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無可奈何的,江衡只好時刻溫言安慰着對方,想盡一切辦法打消連啓平的顧慮,讓她認為自己仍然被愛着,仍然被珍惜着。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只要你還愛着我,我也會永遠愛着你,直到永遠。”

連啓平縱然總是過于敏感總是喜歡無理取鬧,在江衡心中,她仍然是一個極其可愛的存在。

相反,數學則是一個相當令她厭惡的事物

到了1869年的4月,江衡已經能穩定地處于班級第五名的位置上了。

然而,她的數學卻仍然及不了格,五十七分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梁歡很是尴尬:“江同學啊,你就這麽不喜歡數學嗎前五名啊不對,前十名裏面都只有你一個教學不及格的。”

江衡無奈地笑笑,內心卻不住抱怨着:“唉,我倒是想喜歡上數學,可誰叫這數學他不喜歡我啊!”

“四君子”和劉空山之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劍拔弩張,趙思賢幾次想約那群體育生兄弟出來跟劉空山“幹一架”,卻都被及時發覺的江衡和張尚文給勸回去了。

這樣的對峙一直僵持到了四月下旬,某一天中午,江衡和張尚文從食堂吃完飯後一起回到教室,卻發現在江衡的桌子上,一個包裝精致的大盒子正靜靜地躺在那裏,還貼着一張鑲金邊的卡片,上面寫着:“送給可愛的江衡同學。”

萬般好奇之下,江衡拆開了包裝,裏面裝着一整套用于磨制咖啡的工具,還有一盒高檔咖啡豆,上面标着“永緒國進口”的字樣。

“好大的手筆!”江衡不由得驚嘆道,“這套工具裏面都是鍍銀的,一套要一千五百多塊錢呢!這咖啡豆也不是便宜貨,是誰出手這麽大方!”

“可能是江先生知道你喜歡喝咖啡,特意給你買了這樣一套工具,他總是對你很大方的。”

“不不不,我哥知道我不喜歡這些太貴重的東西。”

“那一定就是連啓平了,咱們班,也估計只有她會對你出手這麽闊綽。”

“也許是吧。”

正在兩人胡亂猜測之時,劉空山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平日裏輕薄浮誇的劉空山,此時竟也換上了一身米黃色西裝,打扮得人模狗樣的,俨然一個斯文敗類。

“怎麽,你又要來找麻煩嗎?”江衡對于這個不速之客很是反感

“哪裏啊,我可是真心誠意前來請教您的!”劉空山的語氣謙卑又恭敬,低聲下氣中又明晃地摻雜着幾分阿谀谄媚,同他平日裏那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聽得江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胃想吐。

“有什麽話快說,別在這裏拐彎抹角的惡心人!”

“哎呀,您先別生氣,我都說了,我是專程來向您請教的,您說對吧,可愛的江衡同學”

這可是我特意為您挑選的禮物,怎麽樣,喜歡嗎”

“不喜歡,你還是快點拿回去吧,你的東西,我可不稀罕!”江衡不願意和這個臭名昭著的流氓扯上半點幹系。

“江同學,你不要總是用老眼光看人,正所謂’士別三日,應當刮目相看’我已經決定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你想要改過自新,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指定沒安什麽好心思!”

“啊呀,這您可誤會了!我嗎,只是想學着當個文化人,但我這個人的文化水平,有多差勁,您也不是不知道。

我想着,您是咱們班最有文化的人,我可要向您好好學習學習呢!

這些小小東西,就當成是我對您的拜師禮了!”說着,劉空山竟又突然一溜煙地跑開了

“尚文,你覺得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劉空山那個不學無術的混子,怎麽可能突然就想當起文化人來了

他平時總喜歡穿各種花裏胡哨的奇裝異服,今天竟然也打扮得斯文起來。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那……我應該怎麽辦”

“東西先收好,不要亂動,注意安全,我讓思賢去他們那邊調查一下

放心吧,問題應該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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