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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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音樂聲吵翻天的pub中, 舞池裏扭動着一具具身型姣好的年輕身體, 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向延輝沖着一個妙齡女郎吹了個口哨, 笑嘻嘻回過頭來, 見到仍在按電話的好友, 不由得氣從中來。

直接将手裏的啤酒杯重重放在他面前,他大聲喊道:“有點出息行不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她明顯就是避着你, 還打什麽電話!”

駱秋珉一頓, 手用力捋了下頭發, 淩亂的發絲垂在額前,将眼窩位置遮出了陰影,“不是的,小呦不是這種人, 她看到電話一定會接,接不了電話肯定是其它原因……”

他想到那個她說是哥哥的男人, 不知為何, 這個男人從第一眼見面就給他沉沉的壓力。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以前讓你直接上,你說慢慢來, 唉, 追女生你還得聽我的, 徐學妹那種女孩子最傳統了,什麽溫柔都不管用,直接親得她腿軟她就是你的。”

啤酒杯被粗魯地推回來, 駱秋珉有些生氣,“她不一樣,你閉嘴!”

“呵,好,我閉嘴,以後你看到你的小呦倒在別人懷裏時可別後悔!”

駱秋珉煩躁地扒了下頭發,瞥了眼隔壁正在喝酒的向延輝,還是忍不住開口,“除了你剛說的,還有什麽辦法能追到小呦”

向延輝冷笑了聲,“什麽辦法你自己不是試過了這兩年來你幾乎有空時就粘在她身邊,她要是開竅早明白了,你啊,一開始就用錯辦法。”

這話說得他心裏沉甸甸的,他至今仍接受不了徐呦拒絕自己的事實,明明他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她,她有什麽事,他總是第一個沖到她面前,這樣都不能打動她難道真的如向延輝說的,他用錯了辦法

再一次低頭望了眼手機,他打了多少個電話,已經記不清了,只見屏幕上又一次跳出了低電量提示,他閉了閉眼,直接熄了屏,将手機放回兜裏。

向延輝:“別說我不幫你,明天開例會,會後我留下唐雪莺,徐呦應該會在外面等她,你到時抓緊時間,有話趕緊說清楚,真別這麽婆婆媽媽了。”

聞言,駱秋珉終于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個笑容,拳頭打在對方肩膀上,“謝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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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徐呦被窗外鳥兒不間斷的清啾聲吵醒,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打了個哈欠,望了房間一眼,又倒下去抱着被子繼續睡。

三秒後,她突然驚醒,忙不疊坐起身,再一次打量房間,待看清楚房間布置的同時,昨天的記憶也如流水般湧至。

昨天,陸濯臨帶她到游樂園玩,後來離開,去白天鵝酒店吃飯,在那間十分別致的包間中,他喂自己喝酒……然後呢後面的事呢,怎麽記不住了她捧着頭,閉着眼睛緊蹙眉頭,如何也想不起來後面發生了什麽事。

半晌,她放棄般地睜開眼睛,算了,既然回來了,肯定是他送自己回家,想到這裏,她心中微暖,雖然他總是戲弄自己,但總算……她無意中低頭,這一眼便看見自己多了幾個紅印的手臂。

這是怎麽回事她倏地睜大眼睛,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跳下床跑到穿衣鏡前——

就見女孩子惺忪着一張臉,頭發微亂披在身後,身上穿着熟悉的白t恤和小短褲,問題是,白淨的脖頸,她的耳朵,還有鎖骨附近,全是深深淺淺的紅印。

“陸濯臨,你這個卑鄙小人!”

徐呦低罵一聲,手搭在衣服領口,如何都不敢将衣服拉開,她怕,見到裏面也是紅印一片。

她嗚咽一聲坐到地上,将自己團起來,心裏湧起源源不絕的委屈。莫名其妙訂了婚,和一個男人有了婚約關系,連戀愛都沒談過的自己,從來沒想過和一個男人可以這麽親密。

沒錯,陸濯臨表面上是很溫柔體貼,可是他看她的眼神,總是透着她看不懂的光,那裏面有愛憐,有觊觎,有誓在必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每每總讓她背脊升起陣陣寒栗。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被他掌控在手心中,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坐了一會,她慢慢從地上起身,豁出去一般站在穿衣鏡前,她決定了,如果陸濯臨真的那麽過份,那她,就和他攤牌……

她抿着唇,對着穿衣鏡拉下衣領——雪白的一片肌膚映入眼中,她啊地叫了聲,直接将小白t掀起,白淨的雪膚上沒有她想像中的紅印,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她松開手,衣角垂蓋住肌膚,她緩緩吐了口氣。

收拾了心情後,眼見窗外的天色泛白,陽光漸漸起了,她走進洗手間洗臉刷牙,随後坐到書桌前,拿出一疊厚厚的稿紙,執起畫筆開始畫畫。

鉛筆的筆芯在白紙上流暢地滑動,勾勒出一條條優美的線條,一座高高的摩天輪從紙上躍然而出,随後是一支大大的甜筒……徐呦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筆迅速在紙上畫動,勾勒出一個男人的側影,肩寬腿長,雙手插在兜裏,正是陸濯臨。

畫好後,她越看越不滿意,總覺得身材比例關節等細節處理沒弄好。

“人物真難畫。”

她将畫疊到畫稿最下方,放棄了畫人物,又畫起了其它景致。

……

起了個大早,又畫了幾個小時,徐呦感覺自己有些精神不濟,一邊掩着嘴秀氣地打了個哈欠,一邊走出房間。

今天上午沒有課,不過唐雪莺那丫頭早上開例會,早千咛萬囑着自己要去等她,然後中午一起吃飯,算算時間,現在過去學校正正好。

她微低着頭,沒注意到轉角突然出現的人影,冷不防撞個正着。

“小心!”一雙大手迅速伸出,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穩。

徐呦還沒回過神來,扶着牆站穩身子,“謝謝。”甫一擡頭,臉上的表情卻倏然一驚,她沒看錯吧陸浩庭怎麽會在這裏

撞到她的人正是陸浩庭,就見他微微一笑,也不急着走了,打着招呼:“好久不見了,小呦。”

男人低沉的聲音惹得她一陣不适,眉心稍蹙,她後退兩步,點點頭也不想多說什麽,直接繞過人就想走,誰知對方伸出手臂攔住她,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她頸上,吊兒郎當地勾起一邊嘴角,“我大哥技術怎麽樣”

這話一出,但見眼前的女孩子似乎受到了不小驚吓,連連後退。

他挑了挑眉,這麽純情他幹脆大步上前,微俯在她耳邊說話:“要不要和我試試保證比我大哥好……”話沒說完,人就被推開,徐呦逃也似地繞開他跑下樓梯。

看着女孩子飛奔的背影,他托着自己的下巴,眼前似乎還殘留着剛剛那一眼的印象——女孩子一張白淨的臉上通紅一片,水眸誘人。他咂咂嘴,轉身走進徐盈的房間裏。

……

早上因為脖子上的紅印,她折騰了許久才出門,就是為了遮住這些羞人的痕跡,但沒想到,剛出房間門居然遇到了陸浩庭,更不想對方會一眼看出來。

一樓的洗手間中,她對着鏡子,又仔仔細細塗了一層又一層的遮瑕膏,确保這次就算湊近前也不能看出什麽,這才停了手,背上書包出了門。

她哪裏會想到,其實她已經将痕跡掩蓋得很好,不過是遇到陸浩庭這種情場老手,所以能從膚色的細微差別中看出貓膩。

今天下午又是許夢吉的課,想到對方三催四催的讓她畫幾張人物畫給他看看,她輕嘆了聲,從書包裏拿出素描本,在搖搖晃晃的地鐵上練習起來。

畫了幾張背影和側影的人物畫像,她都不滿意,翻開一頁新稿紙繼續畫,這時坐在旁邊的小女孩忍不住開口了:“姐姐,你畫的真好看,這個人是你喜歡的人嗎”

徐呦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麽呀小妹妹,你從哪裏看出這個人是我喜歡的人”

小女孩一臉天真地指着畫,“因為我看了這麽久,你一直在畫他呀。”

徐呦心一驚,手緊攥着素描本說不出話來。

……

京大學生會辦公室門外。

有學生會成員三三兩兩走出辦公室,徐呦站在走廊盡頭,遠遠看了一眼,見唐雪莺沒在其中,又收回目光,遙遙對着樓下行人發着呆,良久,她取出素描本,對着行人畫畫,很快的,幾個高矮不同的學生背影就出現在紙上。

她籲了口氣,果然,自己只是因為昨天游樂園的印象太深了,才會把那些景致……還有他,一起畫出來。事實證明,她一樣可以畫其他人,她放松了心情,一手托着本子,就這麽倚在窗邊畫着。

上課鈴聲響了又響,全身心沉浸在畫中的女孩子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她。

駱秋珉靜靜站在她身邊許久,見她執着鉛筆,一個個人物畫像從她靈動的筆觸下生出,望着她恬靜的側臉,這些日子煩躁不安的心,似乎一下子沉寂了。

“這個地方不對。”

他的突然出聲吓了徐呦一跳,她甫回頭,就見駱秋珉望着素描本,伸手抽出她手上的筆,靠了過來,刷刷刷在白紙上畫了幾筆重重的線條,覆蓋住她剛剛的畫,将人的軀體結構清晰地描繪出來。

男孩子身上有沐浴露清新的味道,并不難聞,卻讓她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等他畫完,她伸手拿回自己的筆,“謝謝學長。”

駱秋珉微微一笑,并沒有因為畫好畫後就退開,依然站在她身側,離她極近。教學樓的走廊設計,盡頭都是做弧形處理,故而徐呦如今是進退不得,直接被對方擋在角落。這個距離,若是不知情的人從身後望見,或許還會以為是兩個小情侶在說悄悄話。

“小呦,”駱秋珉看出她的不自在,不過他沒打算退後,相反還微微向前半步,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徹徹底底将人圈住,“我知道你現在不喜歡我,可是,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這兩年來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不是我們可以繼續下去。”

徐呦後腰頂着欄杆,再過去就是大片的透明玻璃,她向後仰着身子,努力讓自己正視着駱學長的眼睛,“對不起駱學長,我不能接受你。”

駱秋珉:“為什麽”

徐呦:“我現在有婚約在身。”

什麽他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聽差了,不過幾秒,他便轉過彎來,但他非旦沒有後退,反而伸出手抓住徐呦的肩膀,“是那個男人是不是你喊他哥哥”

“你放手!”相識兩年,駱秋珉在她面前一直是溫和有禮的模樣,就像個大哥哥一樣耐心親切,這般急切臉色這麽難看的駱學長,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但她怎麽也掙不開那手,一時只覺得肩膀快被捏碎了。

“駱學長,你瘋了!”唐雪莺沖了過來,直接把人格開,一把将徐呦擋在身後,“學長你冷靜點!”

駱秋珉的臉色很差,一手搭住欄杆,收緊的手背上有青筋崩出,“抱歉小呦,我太激動了。”

徐呦搖搖頭,拉着唐雪莺就想走,駱秋珉幾步上前來拉住她,聲音低低,帶着些許懇求,“你只是因為有婚約在身才拒絕我對不對你并不喜歡他對不對”

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就算私底下她對陸濯臨有諸多不滿,但她也不會對着另一個男人說出來。是以她只是搖頭,倉皇中避開他的手,和唐雪莺匆匆走了。

駱秋珉怔在原地看着心愛的女孩子落荒而逃,這感覺比那天她拒絕自己還要難受。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是向延輝,他安慰般地說道:“算了吧,放下吧。”

駱秋珉擡起頭,恰好見到走廊內側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帶着些許金屬反光,他定定看着,良久咬牙說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

徐呦和唐雪莺兩人匆匆離開了教學樓,一口氣沖出了校門口,來到她們以往時常光顧的刨冰小店,唐雪莺叫了兩個雪糕船,坐了好一會才道:“艾瑪,駱學長怎麽那麽可怕我一直以為他拿得起放得下,沒想到是個死纏爛打類型。”

徐呦臉色很差,這會還沒回過神呢,她微沉片刻,良久擡頭對唐雪莺說道:“雪莺,我覺得駱學長好像誤會了什麽,但我不方便和他說,能不能麻煩你把事情告訴他。”

唐雪莺:“當然可以,告訴他你訂婚了”

徐呦點頭,“把我之前跟你說的事和他說就行了,還有,”她頓了頓又道:“我并不喜歡他,希望他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也能早日找到一個心心相印的女孩子。”

唐雪莺應聲後長長嘆了口氣,有些後悔地托着腮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沒看出駱學長在追你,雖然我們相處了兩年。是今年在學生會時我偶然間聽到別人在笑話駱學長,說他追了兩年都沒追到手,我才反應過來,後來也沒問你是怎麽想的,就一廂情願地湊和你們,小呦抱歉呀。”

徐呦:“你也是希望我好,我明白的。”

唐雪莺用小勺子鏟着雪糕,心想徐呦對感情比她還要慢熱,不然不會直到對方說白了才明白,那如今她和陸大少呢,又是怎樣的情況她這麽想,便直接問了出來。

徐呦冷不防聽到對方提陸濯臨,心髒突然加速,有些心虛地支起手肘靠在桌子上,擋住自己脖子位置,“……他不好。”

無視對面的唐雪莺好奇的目光,徐呦拿着小勺子吃起雪糕,心想他有什麽好說的,吃着吃着,眼前的雪糕球慢慢勾起了昨天的回憶,那人拿了一支大大的甜筒給她,告訴她買份生日禮物給他……

“雪莺,”她抿了抿唇,“下午放學陪我去逛街吧。”

……

徐呦逛完街回家,已經是晚上10點多,客廳裏空無一人,燈也沒亮,不知人是睡覺了還是出去了。

她換好室內鞋後走進房子,沒有開燈,就着壁燈昏暗的光線,慢慢走上二樓。

她以為樓下暗着燈,樓上也應該如此,然而等她站在樓梯轉角,看着自己卧室房門虛掩,裏面透着白晃晃的燈光時,瞳孔瞬間收縮,是誰在她房間裏

她飛快沖了過去,直接推開房門,突如其來的推力讓房門直接撞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震響,一下子驚到了那站在書桌前的人。

就見徐盈立刻轉過身來,手上捧着的東西沒拿穩,手一抖無數稿紙揚落地板。

“徐盈!你在我房間裏做什麽”

徐盈在心裏暗罵了聲擦,一個晚上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她進房間翻東西時回來,她暗暗将手心裏的東西放進口袋裏,随即雙手交插在胸前,昂首挺胸擡高下颌,“怎麽我不能進來”

徐呦簡直要氣笑了,她把手裏的購物袋放到一邊,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當然不能,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犯哪門子的法徐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別說,對上不再一味避讓的徐呦,她莫名有些心虛,望着撒落一地的稿紙,她不知想到什麽,擡起腳說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這就走。”

說着,踩着稿紙走了過來。

又來了,徐呦握緊拳頭,感覺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到了頂點。

陸濯臨、駱秋珉、徐盈,每個人不都是看自己好欺負,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顧自己想法,強迫自己,給自己臉色麽

她忽地向側邊一站,手展開擋住人,“不許走,你弄亂了我的東西,至少該收拾收拾吧”

什麽徐盈頓在原地,半晌咬牙道:“我不收,你能耐我何”

徐呦毫不退讓,“那我們就找大哥來,讓大哥來評評理。”

徐盈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眼神如刀子般淩厲地刮過來,話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很好,徐呦,你很好。”說完彎下腰,草草将地上的稿紙收起來,也不顧是不是還亂着,囫囵一把全塞到對方懷裏,然後揚長而去。

房門在她走出房間後便立刻關上上鎖,徐盈胸脯位置不住起伏,顯然氣得不清,她看了緊閉的房門許久,氣匆匆走回房間拿起手機,調出一個視頻後按下發送鍵,這才覺得解了一些氣。

“你逼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夾子前說好要發後來被耽誤的紅包終于發完啦,各位小可愛們請查收~

然後,今天是日萬第一天,新開張發紅包慶祝下吧~今天V章留評發紅包,寶寶們丢評論過來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