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綜藝的第十九天 你們,要不要贏!……

第19章 綜藝的第十九天 你們,要不要贏!……

就算是從小到大都在和草藥打交道的祝餘,看到這株七匹葉人參時祝餘也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紅繩紅繩紅繩……”祝餘上下摸着自己的身子,翻遍了口袋試圖找出一根紅繩或是類似的替代物。

柯義雖然不解,但立馬撩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紅繩:“你要紅繩?這個可以嗎?”

祝餘驚喜地亮起了眼:“行行行,我借用一下,馬上就還你。”

柯義立刻解下手上的紅繩遞了出去,程慕青看着他的動作,好奇道:“這好像就是一根普通的紅繩吧?你怎麽會戴着這個……本命年?”

柯義擺擺手:“不是,我本命年早過了,就是……”他不好意思含糊道,“之前路過一座觀,順路就進去拜了下,求了求事業,這不是最近有了起色嘛,就去還了願,觀裏的道長給的,反正也不妨礙什麽,我就帶着了。”

【什麽觀這麽靈?求問!】

【快說名字啊!我現在立馬就去拜!】

【原諒我剛剛還覺得這紅繩醜,現在……不醜!一點都不醜!給我十根我能戴!】

【好好好,彈幕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姻緣寺前愛答不理,財神廟前長跪不起】

“咳……什麽觀啊?回去發我地址呗。”程慕青輕聲道。

柯義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說話間,祝餘已經把柯義的紅繩系在了人參莖上,看着他的動作,柯義愣了愣。

他微微張開嘴,難掩驚訝,又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我之前聽說過,挖人參的時候要用紅繩綁着,否則人參會跑走,原來是真的?”

祝餘的動作一頓,仰起的臉上充滿的疑惑和一言難盡,最後只說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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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科學。”

程慕青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面對柯義委委屈屈看來的眼神,她努力收起笑意:“不好意思。”

只是嘴角依舊倔強地揚起了些許的弧度。

“……算了,看在你是青姐的份兒上,想笑就笑吧。”柯義幹脆往地上一蹲,捧着臉低頭看着下方開始刨土的祝餘,“既然人參不會跑,你綁紅繩幹嘛?”

祝餘拿着随手撿來的樹枝一點一點刨着人參的根系:“人參會跑的說法其實是因為野生人參到了秋冬季節根莖葉會枯萎,深埋底下不易被發現,處于假死狀态,或是遇上環境不适宜,被野獸攻擊之類的,也會停止生長進入休眠期,所以來年到同一地方去找卻找不到,口口相傳下來,就成了人參會跑,綁紅繩原本也是為了給人參做标記,來年好找,漸漸的就成了一個采摘的習俗……以前那些采參人進山前還要焚香祭祀呢。”

“現在焚香祭祀是不可能了,但畢竟是七匹葉人參,能長這麽多年實在不容易,綁個紅繩讨個好彩頭,希望能挖出一個完整的品相吧。”祝餘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聽祝餘這麽說,柯義和程慕青也握拳低頭跟着許起了願。

【說的我都好奇了,能不能快點挖啊】

祝餘的動作确實慢,手裏只拿着一根細小的樹枝輕輕的刨着,刨了三五下也不見得能抛出多少土來。

“我回去給你拿個刀過來吧。”

柯義剛起身,就被祝餘叫停了動作。

“不用了,挖野山參是個細致活,人參的參須又多又長,都和泥土山石糾纏在一起,一不留神就會挖斷,所以只能用這種小簽子慢慢來。”

柯義只好蹲了回去。

雖然祝餘的動作娴熟且快速,但這棵人參顯然個頭不小,挖了好久才露出了個頭,柯義程慕青就算有心幫忙也不敢上手,畢竟他們都沒幹過這活兒,要是一不留神挖斷了參根,是會讓這參的品相和價值大打折扣的。

眼看日頭漸漸西移,柯義和程慕青在祝餘的勸說下回去吃了個晚餐,并把速熱米飯加熱好後給祝餘送了過來。祝餘顧不得洗手,只簡單拍掉了手上的泥土就接過飯盒匆匆吃了起來,不過五分鐘就解決了晚餐然後繼續挖參,總算是在森林的夜幕完全降臨前把這棵個頭不小的七匹葉人參完整地挖了出來。

小心地撫下上頭的泥土後,一棵主體比成年男性巴掌還大的人參露了出來。

“……怎麽歪七扭八的。”柯義一個沒忍住,說出了觀衆們的心聲。

以前常見藥店的酒壇裏泡着的或是架子上的盒子裏精裝着的,個個都像蘿蔔似的圓潤勻稱,哪像眼前這個,別別扭扭皺皺巴巴。

祝餘卻是滿眼的歡喜,捧着人參左看右看,頗有種捧在手裏怕化了的感覺。

“這是純純的野山參,這樣的形狀才正常,而且這形體自然紋深而密,絕對的上品!平時常見的那種像蘿蔔一樣圓圓胖胖的人參叫園參,多是平地大棚養殖,還有的長得沒那麽規矩但依舊蘆頭短粗整體粗壯的,是移山參,那都是人工幹預的結果。”

鏡頭适時地推進,給了祝餘手上的野山參一個特寫。

直播間裏早蹲着了一些消息靈通,特意來看五匹葉人參的行家,沒想到五匹葉還沒挖,先挖了一棵七匹葉,激動興奮之餘一看,瞬間有了定論:

【對花蘆鐵線紋皮條須紋深皮緊……這參齡怕是得有個一百□□吧!】

*

确定節目那邊穩定下來後,宋知硯就關了直播,轉頭去處理公司事務,可等開了個視頻會議回來後,卻發現自己的工作機快被微信消息和未接來電給轟炸了。

看着微信上挂着的紅圈裏一個少見的17,還有那5個未接來電,宋知硯陷入了沉思。

藝人塌房了?合作品牌暴雷了?還是公司要倒了?

可仔細一看卻發現,來消息和電話的并非是下屬。

有的是局裏的領導,有的是時常合作的大導,還有的是一些長輩……這些平時都不常聯系的人一窩蜂湊了上來,很不尋常。

正打算點開消息看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私人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陸子昂,他的好友兼私人醫生。

他接通了電話:“什麽事?”

“那個人參你應該還沒答應別人的吧?你讓那個選手開個價呗,不管多少我要了,今年我家老爺子七十大壽,正愁不知道送啥賀禮呢。”

“人參?什麽人參?”

嘴上問着話,但宋知硯已然打開了電腦快速搜索起‘穿越無人區’的直播間。

人參、選手……能和這兩個詞搭上關系的,怕是只有祝餘了。

果然就聽陸子昂說:“就你投資的那個節目,穿越……什麽來着,反正就是有個在原始森林裏玩兒的綜藝,裏面有個選手挖出了七匹葉野山參!好家夥,這玩意兒六匹葉都可以叫上一句參王了,他居然挖到了七匹葉!我敢保證現在一定很多人在試圖聯系他買這根參,先說好,咱可是從初中起就一起逃課蹦迪的交情,你可不能不幫我啊。”

驟然被抖出青春期的黑歷史,宋知硯扶額,深深閉了閉眼:“你可閉嘴吧。”

他翻了翻微信消息,又看了看來電的號碼:“我可以幫你和祝餘先說一聲,但賣不賣是人家的事,我不能強求。”

“祝餘?你是說那選手的名字?嘶——你不是一向最不擅長記人名的嗎?不對,你說過,不是不擅長,而是沒有必要,那你怎麽……”

“話這麽多,不怕別人先聯系上他把參買走了?”宋知硯半阖着眼,語氣平淡中透出明顯的威脅之意。

“……好好好,我挂了,你快幫我聯系。”

“嗯,”宋知硯應了一聲,“對了,我最近睡眠不太好,需要開點安眠藥。”

他翻了翻日程:“後天下午三點在醫院嗎?我去找你。”

“行,你來吧。”頓了頓,陸子昂還是關心地勸了句,“今晚睡前溫水泡個腳,喝杯牛奶,看能不能稍微睡好點……安眠藥對你來說,負擔太重。”

宋知硯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知道。”

挂了電話,宋知硯靠在椅背上閉着眼,在寬大安靜的辦公室裏,獨自一人的身影顯得格外清冷疏離。

良久,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許東的電話。

再次接到宋知硯電話的許東不可避免地心裏又是咯噔一聲,心裏忍不住嚎叫。

這是又咋了?

好在宋知硯只有一句話:“我找祝餘。”

這話一出,許東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一定又是為了那根七匹葉人參來的。

早在接到宋知硯電話之前,他就接到了不少來電或消息,想讓他幫着牽個線,買下祝餘手裏的人參,可他也不是個傻的,百年人參的市值最少在百萬以上,品相好的參王甚至可以拍出千萬的價格,可眼下這棵,顯然已經不是有錢就能買的了。

現在幫着牽線,別說得個人情了,不惹來麻煩就算是好的了,因此他全以節目直播中不好溝通為由,打算把事情拖到節目結束。

現在宋知硯開口,他自然沒辦法推脫,甚至是樂見其成,有宋知硯擋着,哪還有他什麽事,于是立刻讓攝影幫着叫來了祝餘。

此時已經是夜裏八點多,距離祝餘挖出人參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他也終于稀罕夠了自己挖出來的寶貝野山參,正在和程慕青柯義圍着頂着一盞露營燈在地上玩起了五子棋。

攝影用兩塊石頭輕輕碰撞,發出聲音吸引來祝餘的注意,在看到攝影朝他招招手後,祝餘借口方便走出了帳篷。

“祝先生,宋總有事找你,麻煩你接下電話。”

把手機遞給祝餘後,攝影走到了一旁,維持在了一個不打擾祝餘接電話又可以在突發情況保護他安全的距離。

祝餘接過手機,有些詫異,這次居然用的不是攝像的手機,而是他自己的,在之前加入節目的時候由攝影師收走保管了……可宋老板怎麽會知道他的手機號?

看着驟然響起鈴聲的手機,祝餘劃開了接聽鍵并按下了按鍵:“您好,宋老板。”

“宋老板?”對于這個稱呼,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驚訝,但不過沉默了兩秒,他就良好的接受了,“你好,很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沒有,我本來也是在玩兒,”祝餘頓了頓,主動說,“宋老板是為了那棵七匹葉人參來的吧?”

宋知硯緩緩放松了身子,斜斜倚在靠椅上,唇角揚起一個輕松的弧度:“對,你确實很聰明。”

祝餘低下頭,足尖踢着腳下的碎石,沒有說話。

宋知硯頓時了然,又覺得有些驚訝:“我只是幫朋友問問,如果你不想賣我不會強求……可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很需要錢。”

“我确實需要錢,一大筆錢,”祝餘嘟囔了一句,又有些急切地問道,“宋老板如果需要人參,我今天還挖了兩棵五匹葉,品質也很不錯的,要不你考慮考慮這個?”

“我是幫朋友問的,你的話我會轉告給他……不過,可以問問你為什麽不想賣那棵七匹葉嗎?就算你出價八位數,我朋友也會買,我想,只要賣了它,一定能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祝餘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反問道:“宋老板對人參了解多少?”

宋知硯誠實地搖頭:“不多,只聽說七匹葉人參極為罕見。”

“不只是極為罕見,”祝餘認真地說,“百年的參王雖然少,但隔幾年也能遇上一株,可這七匹葉,有學者認為這屬于植株變異,已經不能算作是人參的植物學形态。”

他抿了抿唇:“我想……它的研究價值會大于它的藥用價值。”

宋知硯明白了:“你是想把它交給研究所嗎?”

祝餘聳了聳肩:“我現在的情況,确實沒法自己研究。”

“可是你要知道,研究所出的價格一定會比其他人的報價低,而且可能會低上很多。”

祝餘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語氣輕松:“我知道,但是沒關系啊,本來也是天生地長的東西,賣多少我都不虧,而且那兩棵五匹葉也能賣上不少,估計也夠了。”

雖然這次沒有攝像機在旁拍攝,但透過祝餘的語氣,宋知硯幾乎可以想象到祝餘一雙明眸閃耀着星光的樣子。

賺錢,一個聽上去有點俗氣的詞語,對于宋知硯來說更是沒了感覺,賬戶上流進流出的,早已經成了一串數字,可從祝餘的嘴裏說出來,卻那樣的坦率直白,充滿希望,像是一個極為美好的夢想。

“可以冒昧問一句,你賺錢是為了什麽嗎?”宋知硯垂着眼眸,語氣少見的有些迷茫。

“我要修路!”祝餘說的擲地有聲,眼睛亮閃閃的,“等修了路,出門就不用再走兩小時山路了!”

修路……

宋知硯輕嘆一聲,揚唇笑了:“很棒的想法,既然這樣,我可以幫你聯系國家中藥研究所,詢問他們的購買意願。”

“我可以捐贈的。”

宋知硯搖了搖頭:“不要着急,也不要覺得自己不捐就有什麽錯,以這個七匹葉人參的價值,想必他們願意、也出得起價,你肯放棄拍賣直接把人參賣給他們,已經是幫了他們了,本是可以雙贏的局面,沒必要讓自己吃虧。”

祝餘被點醒,受教似的用力點了點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泛起了微紅:“謝謝宋老板,你真是個好人!”發完好人卡,他微微一歪頭,忍不住又問,“可……咱們都不認識,你為什麽這麽幫我?”

宋知硯沉默片刻,撚着手指,最後輕描淡寫道:“行善積德。”

他輕輕笑了笑:“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的比賽加油,對了,這人參你參賽的時候不方便攜帶,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明早安排飛機把它先接走保管,讓它在終點等你。”

祝餘當即點頭:“好啊,那謝謝宋老板了!我正愁怎麽處理這些人參呢。”

一時間,宋知硯也不知該笑還是該無奈:“你就這麽放心我?這可是稀世珍寶。”

祝餘彎眼自信地笑道:“你用我的手機聯系我,不就是讓我可以電話錄音和拍照留存證據嗎?而且我是在直播的時候挖出的人參,廣大網友都看着呢,比起這個你揮揮手就可以買下的人參,我覺得名譽對你來說更重要。”

宋知硯含笑道:“嗯,聰明。”

和白天一樣,祝餘和宋知硯道了別,只是這次,‘再見’改成了‘晚安’,聽到對方同樣的答複後,祝餘挂了電話,把手機交給攝像師後走回了帳篷。

撩起帳篷的聲音驚動了柯義和程慕青,兩人立刻投來關心的目光,确定祝餘沒事後,柯義放下心來,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程慕青也揉了揉眼睛:“折騰了一天,咱們早點睡吧,明早還得早起趕路呢。”

簡單的洗漱後,三人都早早地鑽進了自己的睡袋,進入了夢鄉。

次日一早五點半,祝餘率先醒了過來,輕手輕腳簡單洗漱後帶着人參去了湖邊,等來直升機并将人參裹着泥土裝進了直升機帶來的箱子裏,而後返回了營地。

營地裏,所有人都已經醒了,正在外頭拆帳篷的闫磊周齊兵和邵志明,在燒水的陸偉航,都齊齊朝他看了過來,眼神複雜。

不過從昨天他挖到野山參回來起這些人就是這副神情,祝餘并不在意,徑直朝着自己的隊友走去。

早上六點五十,直播開啓。

按照規則,祝餘帶領着程慕青和柯義将率先出發,半小時後闫磊等專業選手才會出發。

當攝像一聲令下,祝餘等人踏上旅程的第一步時,身後傳來了‘加油聲’:

“加油!趁這半小時多走點啊!”

“沖沖沖!速度提起來!”

“證明你們的時候到了!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千萬別讓我們太早追上了,那樣就太沒有成就感啦!”

陰陽怪氣的加油伴随着陣陣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祝餘三人沒有回應,頭也不回地堅定往前走去,可等離開了闫磊等人的視線,沉郁的氣氛卻是再也壓不住。

祝餘掃了一眼,就見柯義和程慕青嘴唇緊抿臉色沉沉,一句話也不說地埋頭走着,眼神中有不甘有氣憤有焦躁……就是沒有希望。

【感覺氣氛好低迷啊】

【那些人有病吧!顯着他們長嘴了是吧】

【明知道贏不了的比賽,真的太難受了】

【哥哥加油!青姐加油!祝餘加油!挑戰自己就是最棒的!】

【要我說,幹脆退賽好了,這種結局已定的比賽還有啥看頭】

突然,祝餘停下了腳步。

柯義和程慕青一時還沒發現,自顧自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向祝餘:“小魚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祝餘垂眸深思,垂在身側的手握起了拳,半晌,他擡眸看向兩人,認真地問道:“你們,想贏嗎?”

柯義和程慕青的神色由不解到猶疑,最後轉為了震驚和驚喜。

他們聽出來了,祝餘的語氣不是在問想不想贏,而是在問:

你們,要不要贏!

荒野求生?采藥而已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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