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綜藝的第二十天 熊!!!
第20章 綜藝的第二十天 熊!!!
誰會不想贏呢?只是在此之前, 沒人覺得能贏。
柯義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連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他呼吸急促,咽了咽口水:“小魚,你的意思是……有辦法能贏?”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誤解,程慕青也緊緊盯着祝餘,等着一個回答。
祝餘揚唇一笑,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對,我有辦法。”
【什麽什麽什麽?!這樣的天崩開局都敢說能贏?】
【誰給祝餘的勇氣,梁靜茹嗎?】
【其實只是體力上差了一點,要是努把勁兒, 說不定呢?】
【不只是體力的問題, 這是山林, 而且是沒有路的原始森林, 和在平地上走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沒有走習慣的人會感覺一腳深一腳淺, 很難控制身體,也就更容易感覺累】
“小魚, ”程慕青微微皺起眉,面露擔憂之色, “你不用勉強, 雖然我們不喜歡輸, 但也沒有說必須要贏,只要能到達終點,對于我們來說也是一種勝利,真的!”
祝餘笑着說:“放心吧青姐, 我确實有辦法,就是……”他撓了撓臉,看向兩人的目光多了些擔憂,“你們恐高嗎?”
*
半個小時後,闫磊等人準時出發。
他們列成了一條長隊,闫磊在前面開路,周齊兵在結尾壓陣,時不時換人,來保證大家都能在中間得到休息,提高行進的速度。
專業,且高效。
“按照咱們的速度,應該快追上他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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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快了……你看這,剛砍斷的藤蔓,肯定是他們留下的。”
“這比賽真是一點懸念都沒有,我都沒有動力了。”
“那就咱們自己跟自己比呗,我賭咱們明天上午十點前就能到終點。”
“我賭八點!”
“以咱們這速度,說不定直接今天就到,領先他們一整晚得了!”
“對啊,到時候咱們還可以讓節目組把手機還回來,一邊吃着熱騰騰的飯菜,一邊看他們的直播,下飯!”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聲回蕩在了靜谧的森林中,驚起了樹上栖息着的飛鳥……
“等一下!”
闫磊手一擡,叫停了隊伍,他看着前方,疑惑地皺起了眉,并朝着身後伸出了手,“地圖拿過來。”
身後,邵志明立刻把手裏的地圖遞了上去:“闫哥,怎麽了?”
闫磊看了看地圖,又擡頭看了看前方,随後把地圖還給了邵志明:“按照地圖給的路線,咱們應該往東邊走,繞過這個山溝,可是你看這,”他指着左側方的一條小徑,“這裏的草有被踩倒的痕跡。”
“他們往這邊走了。”
身後幾人都簇擁了過來,仔細看着前方的路況。
“确實是這樣。”
“可地圖上顯示這個方向是個斷崖。”
“他們肯定是走錯了,明星嘛,看不懂地圖也正常。”
“不,不會。”闫磊搖了搖頭,“別忘了,他們中還有一個時常在這山裏采藥的祝餘,他對這片森林的了解,比我們所有人都深。”
幾人面面相觑。
半晌,陸偉航提出了一個可能:“會不會實際上根本沒有斷崖?”
“怎麽說?”
“玉龍山脈地域廣袤,大部分區域都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為了保證節目安全,肯定不能太深入,可為了保證安全又有看點,就只能讓路線繞遠,選手才能多走多看,你們看,如果直接從斷崖這穿過去,至少減少了一半的路程,說不定真能今晚就到終點。”
闫磊若有所思:“所以這斷崖很有可能是節目組故意畫出來騙我們繞遠路的,而祝餘因為對這地方熟悉,所以沒有被地圖騙到……有道理啊。”
“而且就算真有斷崖,他們都能走下去,咱們還怕下不去嗎?咱們徒步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遇到過陡坡懸崖,咱們就是被這地圖迷惑了,下意識跟着上面給的路線走,可節目組從始至終只說了要到達終點,并沒有說一定要走他們給的路線,祝餘他們能走,咱們也能走!更何況,祝餘敢帶着兩個什麽也不會的人走這邊,說不定是知道什麽下崖的小路呢!”
“對!”闫磊點點頭,擡手一揮,“那咱們也跟着他們的路線走,等過了斷崖再超過他們,就算真的過不去,大不了和他們一起重新返回來,咱們也不會輸!”
【啊啊啊啊啊啊!居然被發現了!】
【還以為明星組說不定能贏……太可惜了】
【誰讓他們自己不小心,居然不掩蓋一下走過的痕跡,果然還是太不專業了】
【話說真的是節目組故意想讓選手繞遠,所以畫了個假的斷崖嗎?】
【不是不是!真的有斷崖!祝餘他們已經到了!】
【真有斷崖?那這麽危險節目組怎麽還讓他們去啊?都不阻止一下的嗎?】
【本來就是野外求生,為什麽要阻止?】
監控前,有工作人員不免擔憂地問:“許導,咱們真的不用阻止他們嗎?”
許東緊了緊握在手裏的對講機:“不用,咱們的節目宗旨,除了選手生命安全受到威脅外,工作人員不得插手進行幹預。”
可随後,他還是忍不住拿起對講機又叮囑了一句:“所有攝影師注意,以自身安全和選手的安全為第一位,必要時無需考慮節目畫面,下崖時給選手多系一根安全繩。”
“導演……”攝影猶豫了一下,說,“好像用不着我們了……”
說是斷崖,其實也不算高,也就十多米,大概四、五層樓的高度,只是想着要直接從這頂上下去,還是會讓人有些腿軟。
好在在場的要麽是常年在山裏爬山下河的祝餘,要麽是經常體驗拍戲吊威亞的柯義和程慕青,恐高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為了保證安全,祝餘決定先把兩人和三名攝影送下去,然後再自己下,但攝影表示不需要他來,并利落地自己到一旁找了棵樹固定繩索。
見他們能自己顧好自己,祝餘也沒再堅持,轉頭拉來柯義,并取來了一根三十米長的登山繩。
他先将繩索繞過樹,短的一端綁出一個兔耳結,讓柯義的雙腿從兔耳裏穿過去,然後将和樹幹相連部分的繩索對折繞幾圈形成一個環套在柯義的腋下,形成一個簡易的安全帶,最後用綁安全帶剩餘部分的繩索綁在另一頭長端的繩索上,形成一個抓結。
這樣,就成了一個簡單的速降裝置。
“待會兒你下降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腳登在山壁上,雙腿繃直,屁股往後坐,抓住這個繩結,放一段下一段,速度一定要慢,明白嗎?”
見柯義一直低頭默念着他教的要點,神色緊張,祝餘安慰道:“放心,這個抓結一旦受力就會收緊,不會讓你摔下去的,而且還有我呢,我會拉住你的。”
為了保證安全,他在柯義身上用短繩繞着腰和胯又做了個安全帶,并綁上一根繩子,繩子繞過大樹握在了祝餘的手裏,并在手臂上纏繞了兩圈,一旦第一根下降繩出現問題,他會第一時間拉住柯義。
原本想要幫忙再綁一根安全繩的攝影在看到祝餘的操作後,默默收回了上前的腳,繼續沉默地拍攝。
柯義深吸口氣,點點頭,他看向祝餘,問:“那你呢?你最後一個下,誰給你拉安全繩?”
祝餘杏眼彎彎咧嘴笑了,露出了兩個梨渦:“放心吧,這點高度,我經常下的,自己就能行。”
雖然有些擔心,但作為目前最弱的一個,柯義只能先管好自己,穩穩落地,不給祝餘添加額外的負擔:“好,你自己小心……我下了!”
他深吸口氣,來到了懸崖邊。
平時站在十幾層探頭往窗外看都覺得沒什麽,可現在,只是站在懸崖邊就覺得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見他額上都開始有些冒汗,程慕青站了出來:“要不我先下吧,他連威亞都沒吊過幾次,我至少吊過十幾米高的威亞,有些經驗。”
“那怎麽行!”柯義立刻高聲道,“吊威亞和這個能一樣嘛,咱們都是新手,怎麽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先下!你等着,我先下,我到下面接你。”
說着,他把下落用的主繩從身前丢了下去,順着岩壁垂落在地上。
“你小心啊,注意安全。”
“慢慢來別着急。”
在兩人的叮囑下,柯義小心地把身子往後坐,感受到臀部和腋下的繩子傳來的穩穩的拉力,心裏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一手握住抓結,一手握住抓結上方的繩子,試探着挪了挪步子,慢慢地從懸崖上方挪到了岩壁上,此時,他已經完全地将身子落在了懸崖之外。
他的雙腿有些顫抖,但沒過多久,他就咬咬牙,抓住抓結往下放了一段,與此同時,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突然往下放,驚得他高聲喊道:“慢點慢點慢點……”
也不知是在叮囑誰。
祝餘在懸崖上探着頭:“放心放心,很好,很穩當!就這樣,繼續慢慢往下放!”
程慕青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加油!很快就到了!你是最棒的!”
聽到聲音,柯義擡頭看了一眼,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怕了。
他深呼吸了幾次,握着抓結再次往下放了一段,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冷靜穩當了許多,順着下落的力道往下挪了兩步。
在已經下到懸崖下方的攝影師的鏡頭裏,他挂在懸崖外,緩緩下落,一步比一步穩,一步比一步大,一步比一步快……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眼睛熱熱的】
【挑戰自己的極限真的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
【嗚嗚嗚哥哥加油!】
【柯義是最棒的!】
【還別說,這直播看下來真有點被圈粉了】
【前面姐妹入股不虧啊!!!】
腳尖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柯義忽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甚至連雙腿怎麽用力都忘了,就那麽愣愣的直直的往地上一坐,過了好半晌,才擡起頭,露出一個有些憨憨但又格外燦爛的笑。
他望着懸崖上的祝餘和程慕青,笑着伸出了大拇指,高聲喊着:“我下來啦!”
懸崖上,祝餘和程慕青都笑了。
“好,那我也下了。”程慕青系好安全繩,看向祝餘。
祝餘抓好安全繩,朝着程慕青點了點頭。
正如程慕青所說,她經常吊威亞,十幾米高的也不是沒有,不論是經驗還是膽量都比柯義高,因此很快,她就掌握了下落的技巧,不到一分鐘就輕巧地落到了地面。
【姐姐就是最帥的!!】
【好厲害!】
【這個腰這個腿這個自信的感覺!!】
柯義幫她解下身後的安全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是你厲害,一點都不怕。”
程慕青看出了他的窘迫,笑了:“你也很厲害啊,沒有你打樣的話,我心裏肯定沒底。”
這麽一聽,柯義心裏頓時又支棱了起來,不着痕跡地挺了挺胸膛。
安全繩被收了上去。
順着被收走的方向,柯義和程慕青仰頭看向了懸崖上。
“小魚,你小心啊!”柯義高聲喊道。
已經給自己穿戴好下落用的繩索的祝餘朝着下方比了個大拇指,利落地往後一靠走上岩壁,而後足尖輕輕一點,伴随着抓結下放,又快又穩地往下滑落。
眨眼間,他已經落在了柯義程慕青的眼前。
柯義瞪大了眼睛:“你瞬移啊?”
【真的像是瞬移啊,好快!】
【有人算時間了嗎?有十秒嗎?】
【我就喝了口水,人就下來了?】
祝餘看了他一眼,認真地唬他:“對,我還會飛呢。”
他解下身上的繩子,輕輕一拽,繩子便飛快地收了回來,整理好重新系在背包上。
“你們需要休息一下嗎?”祝餘的目光掃過程慕青,看向了柯義。
柯義臉一紅:“不用……”他哼唧了一會兒,沒忍住還是解釋了一句,“我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已經到地上了,不是腿軟!”
反而像是欲蓋彌彰。
祝餘和程慕青對視一眼,忍笑用力點了點頭,附和道:“對,第一次确實判斷不好距離,多練幾次就熟悉了。”
柯義:“……倒也不必。”
三人沒再休息,撿起早就用繩子放到懸崖下的裝備,繼續往前走。
山崖下不遠處有一條小溪,三人在此補充了水源,摘了些野果墊了墊肚子,卻沒打算過多停留。
“從這邊抄近路,如果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今晚就可以到終點。”
祝餘的這句話,讓所有人一致決定保持速度趕路,間隔性地進行短暫休息并吃些野果恢複體力,祝餘還在休息時間抽空給柯義和程慕青各折了兩根合适的粗樹枝,用繩子纏繞在頂部防止劃手,做成了登山棍,讓他們拄着節省體力。
可從小溪往前走了沒多久,攝影師卻叫住三人:“等等,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這是除了中間停止錄制外攝影第一次出聲,他們像是發現了什麽,立刻調整成三角形站位默契地将選手們護在了中間。
柯義和程慕青頓時緊張了起來:“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祝餘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這裏有熊。”
順着祝餘的視線看去,樹幹上有一塊樹皮被蹭掉的痕跡,還有幾道新鮮的抓痕。
“熊?!”柯義和程慕青一驚。
“我們之前排查的時候沒發現這附近有猛獸生活的痕跡,可能是從別處過來的,不管怎樣,先做好應對準備。”
攝影師已經放下了手裏的攝像機,從包裏掏出幾個鈴铛,拔出堵塞着的軟布,招呼着選手過來挂上,鈴铛立刻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這是熊鈴,正常來說熊不會主動攻擊人,聽到這個聲音他們是會避開的。”
随後,他們又從包裏拿出了防熊噴霧塞到選手們的手上,并講解了用法。
“記住,如果熊真的來了,別慌,面對着它慢慢往後退,如果它靠近,就用噴霧噴它的眼睛,現在我們要立刻離開這裏,尋找一個空曠的地方,生一堆火,然後等節目組的直升機來把我們接走。”
攝影師們的動作非常迅速,立刻安排好了一切,這讓柯義和程慕青因為不安和恐懼狂跳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他們跟着攝影轉身準備離開,卻見祝餘還在盯着那棵樹思索着什麽,連忙招呼道:“小魚,快走啊。”
“哦,我這就……”
話沒說完,就見側前方的密林中站着一個身影,正遙遙地朝他們招着手……
【卧槽!什麽玩意兒!那兒有人嗎?】
【熊!真的是熊!熊站起來就跟人一樣的!】
【熊會招手把人騙過去吃的!快跑啊!】
【不能跑,人是跑不過熊的,一跑它就追得更厲害了!】
【節目組呢?快去救命啊!】
監控室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許東拿着對講機高喊着:“直升機!直升機快快快!趕緊飛過去!帶上獸用麻醉槍!”
而森林裏,攝影師也在高聲喝道:“大家冷靜!都別動!把噴霧拿好!這只熊不大,看着還沒成年,威脅性沒那麽高,大家別怕!”
說話間,前方的身影落了下來,變成四腳着地,朝着他們走過來。身影漸漸近了,也越發的清晰——那确實是一只黑熊。
正如攝影所說,這應該是一只兩歲左右的小熊,還沒成年,但後腿直立地站起身也能有一米五左右,更別說熊的力量完全不是人可以比的,因此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在緊張的氣氛中,攝影師下了命令:“面朝着它,慢慢往後退。”
可那黑熊卻是步步緊逼,晃着腦袋發出“嗯嗯”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側身通過了三名攝影組成的防護牆,緩步迎着黑熊走了過去。
“祝先生,你……”
攝影話沒說完,就被祝餘一個擡手打斷了話語。
祝餘面朝着黑熊,試探着邁出一步:“小黑?”
【……小黑???】
【這是把熊當狗招呼了?】
【他有病啊,這時候逞什麽英雄啊?!】
【完了完了,綜藝史上最嚴重的翻車事故要來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覺得祝餘瘋了的時候,那只黑熊竟是“嗯”了一聲,聽着不像在警告,倒像是在撒嬌。
随後,黑熊颠颠兒地邁着小步走到祝餘身邊,歪着腦袋蹭了蹭祝餘的腿——雖然力氣沒控制好,把祝餘蹭的趔趄了一下。
但……蹭蹭?
這是真把自己當狗了?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下,祝餘彎下腰,彎眼笑着摟住了黑熊的大腦袋:“小黑,好久不見!最近過的咋樣啊?吃的好不好呀?”
小黑“嗯嗯”哼唧着,坐在地上和祝餘膩膩歪歪。
“這……小、小黑?”柯義指着小黑熊的手哆哆嗦嗦。
程慕青的嗓音也是微顫:“小魚,你這是……?”
祝餘擡起頭,一人一熊齊齊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來,惹得衆人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別害怕,小黑沒有惡意的,我小時候還養過他呢。”
衆人迷茫地看了看成年的祝餘和顯然還未成年的小熊:“啊?”
“不是不是,我是說,他小時候我還養過呢。”祝餘揉了揉小黑的腦袋,笑容中有些懷念,“去年快入冬的時候,我上山采藥,遇見了它和它媽媽,那時候它媽媽受了傷,只看了我一眼就咽氣,留下才剛剛一歲多的它,馬上就要降溫了,它這麽小小一只獨自留在野外肯定會被凍死,所以我就把它帶回了家,養了有半年,等開春冰雪完全消融了才放了回去。”
“一開始它還總是往家跑,後來熟悉了野外的生活,回的就少了,只偶爾回一次,帶個蜂窩給我或者是受傷了找我幫忙……”
說到這,祝餘突然意識到什麽,轉頭看向小黑:“你不是平時都在深山裏面嗎?今天怎麽跑出來了?你是要去找我嗎?”
小黑哼哼唧唧,歪着頭蹭了蹭祝餘,并朝他擡起了一只前爪。
黑色的毛發濃密,但祝餘看的仔細,很快就在爪子間看到了一根粗大的木刺,已經深深紮進了肉裏。
難怪走路的時候看起來一颠一颠的,原來是受了傷瘸了腿。
“忍着點啊乖乖。”祝餘揉了揉小黑的頭,然後握着它的爪子給它拔刺。
這刺大半都紮進了肉裏,只留下一個短短的頭,祝餘沒帶工具,只能用指尖小心地捏着往外拔,導致經常脫手,也因此讓疼痛變得更加漫長起來,但小黑卻是情緒穩定得很,疼了也不過是哼哼兩聲,爪子卻依舊乖乖地被祝餘握在手上。
“馬上馬上,再忍忍啊,很快就好。”祝餘一邊安慰着小黑,一邊快速地将最後一截刺拔了出來,拔完以後還仔細檢查了一遍,好在沒有其他的傷口。
祝餘松開手後,小黑立馬收回了爪子,放到嘴邊細細地舔着,看着可憐又可愛。
祝餘拍了拍小黑的腦袋:“你等等,我去摘點藥給你擦上。”剛說完就想起了什麽,轉頭往一旁依舊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攝影和柯義程慕青看去。
他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在這等着,柯義你幫我去摘點藥回來?就之前我給你用的那個景三七。”
“哦哦哦我記得,我這就去。”
柯義下意識轉了身,卻聽攝影驚呼一聲:“別背對着它!”頓時僵住動作不敢動彈。
祝餘連忙摟住小黑:“沒事沒事,我看着它,你們別怕。”
柯義這才松了口氣,一邊看着小黑一邊往旁邊的森林裏走,去找草藥了。
祝餘招呼道:“你們也坐下歇歇吧,離遠些就行。”
攝影師們觀察了一下小黑的動向,見它認認真真地在和祝餘蹭蹭撒嬌,絲毫沒有理會他們,于是朝着程慕青點點頭,帶着她往後退了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後坐了下來。
祝餘和小黑坐在一塊兒,趁着現在空閑給它檢查起了身體,每個爪爪都抓起來看了看,确定指甲完好肉墊厚實,除了那根刺以外沒有別的傷口後又捧起了它的大腦袋,伸手拍了拍它的嘴筒子。
“來,張嘴,看看你的牙。”
小黑乖乖張開了嘴巴。
從祝餘身後的鏡頭看去,那大張的嘴巴簡直可以一口把祝餘的腦袋吞進去。
可事實上,小黑什麽也沒幹,只是乖乖張着嘴,等祝餘把它上下左右的牙都檢查了個遍,确定沒問題後再次拍了拍它的嘴筒子,它才合上了嘴,用鼻子蹭着祝餘的臉,像是在求誇獎。
“是是是,你最棒了。”
祝餘捧着它的大腦袋一陣揉搓,然後用手指給小黑梳着毛,時不時在後頸部分捏一捏,小黑仰起頭,舒服地直晃腦袋。
【狗熊狗熊,別的是熊,這只是真的狗……】
【看着好好rua的樣子,好想上手rua一把!】
【祝餘伸手是rua熊,你伸手是外賣上門(狗頭.jpg)】
【感覺祝餘說什麽它都懂,真的好通靈性啊】
【畢竟祝餘救過它的命,還把它養大了,對它來說祝餘是像媽媽一樣的存在吧,所以受傷了也第一個去找祝餘】
沒多會兒,柯義就回來了,遠遠地看見祝餘的動作,突然有些心癢癢。
他在離祝餘三米左右的地方站住,伸手遞出了一把景三七,手裏還多了一把羊奶/子:“聽說黑熊也會吃野果之類的,我看到有一些就摘回來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眼饞地問出了口,“可以摸嗎?”
祝餘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柯義問的是什麽。
他搖了搖頭:“不行,你別看它和我親,那是因為它是我養大的,它之前受傷也都是我給治療的,它知道我對它好,可畢竟它是野獸,而你是一個它并不認識的陌生人,我可以保證隔着一段距離它絕不會去攻擊你,但你要是伸手,很容易被它誤以為是攻擊,那……”
祝餘聳了聳肩,沒有再說下去。
柯義一個哆嗦,沒敢再有別的想法,甚至連伸出去的手都往回縮了縮。
祝餘往前走了兩步,接過了柯義手裏的景三七和羊奶/子,然後回身把羊奶/子塞到了小黑沒有受傷的爪子裏,舉着小黑的爪爪朝着柯義揮了揮手:“來,我們謝謝柯義哥哥~”
柯義被萌得心裏一顫,捂着胸口傻笑。
祝餘把藥草放在石頭上搗爛,細細地塗抹在小黑爪子的傷口上:“還好只是一根刺,很快就會好的。”
他吹了吹小黑的傷口,松開了它的爪子,拍拍腦袋:“行啦,以後要小心哦,回去吧。”
小黑“嗯嗯”兩聲,歪頭蹭了蹭祝餘,轉身朝着森林裏走去,走兩步還回頭看了看,見祝餘朝他揮手告別,這才扭頭徹底走進了森林。
“真可愛啊。”柯義望着小黑離開的方向,忍不住感嘆。
這時,天空中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就在他們的上空盤旋。
“報告,森林樹木太過茂密,無法看清他們的具體位置,請導演組幫忙定位具體坐标!”
許東看着監控裏的畫面,虛脫地癱在了椅子上,他拿起對講,有氣無力地說:“不用了,危機解除,可以回來了。”
直升機上的救援隊:“……?”發生了什麽?
雖然不明所以,但接到通知的救援隊還是執行了返航命令,很快,直升機的轟鳴聲就漸漸遠去。
“好了,”祝餘拍掉手上沾上的景三七殘渣,站起了身,“咱們繼續出發吧。”
可剛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小黑出現在前,大家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又來了什麽猛獸不成?
不過沒等他們回頭,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招呼,打消了猜測的同時,也讓三人的心情驟然變得煩躁起來。
“喲,這不就碰上了!”
依舊是讓人不适的語氣,伴随着刺耳的笑聲。
轉頭一看,不出所料是闫磊他們。
“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柯義皺着眉,脫口而出。
陸偉航笑的得意:“你們怎麽出現在這,我們就怎麽出現在這咯,就那小懸崖,你們都下得來,對于我們來說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邵志明挑了挑眉:“咱們剛剛下懸崖用了多久來着?好像還不到十五分鐘吧?
柯義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程慕青拽了拽袖子,于是閉上了嘴。
闫磊微微一笑,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還要感謝你們開路,否則我們也不确定這斷崖究竟能不能過……果然,有一個本地人做向導,可比地圖管用多了。”
“之前還擔心調整完規則會不會有觀衆覺得比賽不公平,現在看來還是我們多慮了嘛,”周齊兵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祝餘一個分明就可以頂我們四個,這要是還說不公平,那也是對我們不公平啊。”
闫磊擡起了手:“诶,哪兒會不公平啊。”他看向祝餘三人,微笑着說,“你看現在,咱們不是又到了同一起點嗎?”
他擡頭看了看太陽:“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要繼續趕路了……你們可要加把勁兒,千萬別讓我們在終點等你們一晚上啊。”
他笑了笑,擡腳就走,帶着隊伍大步越過了祝餘三人身邊,路過祝餘身邊時,還撞上了他的肩。
被撞到肩膀的瞬間,祝餘注意到了闫磊斜過來的視線,充滿着蔑視與敵意。
柯義和程慕青注意到了兩人的沖突,立馬圍了過來。
“小魚,你沒事吧?”
“沒事……”祝餘頓了頓,到底忍不住癟起了嘴,“就是可能沒法帶你們贏了,對不起啊。”
柯義急切道:“和你有什麽關系,你已經很厲害了!明明是我們拖了你後腿!”
“而且咱們還沒輸呢!”程慕青的語氣倔強又堅定,“他們也說了,咱們現在是回到了同一起點,結局,還沒定!”
祝餘扭頭,看到了程慕青眼裏的不服輸。
就算她知道會輸,可她不會服輸。
他深吸口氣:“青姐說得對,咱們……”
“走”字還沒說出口,卻聽身後傳來了一聲驚恐地尖叫,随即便是倉皇雜亂地腳步聲,驚恐的尖叫伴随着攝影師的努力控場。
“熊!有熊!”
“後退後退!”
“別慌,大家冷靜!”
“它過來了!走走走!快走!”
祝餘轉過身,就看到闫磊等人在步伐淩亂地往後退着,而在他們身前,小黑正一步步朝着他們逼近,嘴裏還發出了低吼聲,和剛剛的乖巧黏人完全判若兩熊。
和已經經歷過一次慌亂的祝餘等人不同,闫磊他們完全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和小黑正面遇上,就算匆忙拿出了熊鈴和防熊噴霧,攝影師們也無法立刻安撫住慌了神的闫磊等人,尤其是在小黑露出攻擊的架勢下。
眼看着他們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祝餘等人身前,險些就要撞上,祝餘趕忙帶着人往旁邊讓去,并擡腳準備上前把小黑安撫住,誰知卻聽有人喊了一句:
“跑!不是最後一個就行!”
像是發出了什麽信號一樣,闫磊等人直接轉身,越過祝餘一行人,朝着山崖的方向狂奔而去。
攝影師們一愣,望着闫磊等人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是專業選手組的跟拍,按照合約,他們只需要負責他們跟拍對象的安全就行,可顯然,現在的危險落在明星組身上。
這只熊其實不大,人多的情況下一起拼一拼說不定能把熊趕走……
正思索着,卻見明星組的跟拍們朝他搖了搖頭,還說了一句:“沒事,放心,你們走吧。”
迷茫中,他們看到祝餘迎着熊走了過去,嘴裏還喚着:“小黑,來,坐下。”
看着黑熊乖乖坐了下來,他們的眼睛緩緩瞪大,最後朝着祝餘比了個大拇指,轉身朝着已經跑的沒了蹤影的專業選手組追了過去。
就像來時的突然一樣,闫磊他們的離開也一樣的突然。
祝餘撫摸着小黑的脊背,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柯義程慕青也同樣的面無表情安靜沉默,三名跟拍本不應該做出什麽反應,可在此時,他們卻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輕聲的長嘆在寂靜的森林裏聽得格外明顯,伴随着腦海裏反複播放的那句“不是最後一個就行”,讓整個氣氛更低落了幾分。
人性,總是最殘忍的。
【真的好惡心啊……】
【沒什麽好苛責的,畢竟面對生死,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做到淡然處之】
【他們可以逃,但拉人墊背這種事,真的是道德問題!】
“嗯嗯~”
小黑哼唧兩聲,濕潤的鼻尖輕輕蹭着祝餘的臉,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而後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原以為它是打算回去了,誰知走了幾步竟是又停了下來,從地上叼起了一個東西後一個轉身兔子跳,朝着祝餘扭着屁股颠颠兒地走了過來。
祝餘眨眨眼,接過小黑遞來的東西:“蜂巢?你又給我送蜂蜜吃啊?”他取出刀 ,割下蜂巢下方蜂蛹所在的位置,然後把上方的蜂蜜重新塞回了小黑的嘴裏,“好啦,蜂蜜自己留着吃,我要這個蜂蛹就好,謝謝乖乖。”
看着小黑低頭吃完了蜂蜜,他抱着小黑的腦袋rua了rua,最後拍了拍,“去吧,回家吧。”
目送着小黑重新走進森林,祝餘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來吧朋友們,一起吃頓烤蜂蛹然後就啓程!今晚,咱們到終點吃香的喝辣的,悠悠哉哉地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