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想問
第3章 好想問
就這膽量，還敢出來狗仗人勢呢？
江渺壓着腹诽，很善解人意道：“讓妝是吧？我知道了，吃完飯我自個兒化。”
她長得好看，就算來之前故意化了醜妝壓一壓，但底子在那，往人堆一放，不管怎麽瞧，都還是能讓人一眼看見她。
平時不往女主跟前湊其實也沒什麽，但這個喬薇薇顯然很在意這個。
“什麽讓妝！你胡說八道什麽！”聽見江渺的話，小助理臉色瞬間一變，神情緊張地往四周看了眼，見沒人注意到她們這邊，這才松了口氣，但語氣更加嚴厲起來，“這是導演的意思！你一個小宮女，長得比嫔妃還好看，你覺得合适嗎？！”
誰規定了小宮女就不能長得好看呀？
江渺正要反駁，人就被周喜拉住，對方搶先一步開口，說得字字铿锵：“不合适，非常不合适！你放心，吃完飯我就給她好好捯饬捯饬！”
見她識趣，小助理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又陰陽怪氣了幾句，這才滿意離開。
“嘁——”周喜撇撇嘴，“自己從群演爬上去，就天天防着別人往上爬。”
話剛說完，就見江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她語氣虛了幾分：“怎麽了？你別生氣啊，我們畢竟是個龍套，确實不能搶了主角的風頭。”
“我知道，沒生氣呢。”
江渺幽幽嘆氣，雖然覺得憋屈，但要是不聽喬薇薇的，到時候她在導演那說幾句，自己丢了飯碗，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兩人搗鼓半天，只能用周喜的粉底液，把江渺的膚色弄得暗沉些，又在臉上畫了些小黑點，瞧着總算勉強過關。
只是她們沒料想到喬薇薇對江渺的針對。
才剛開拍沒多久，她又開始嚷嚷：“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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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麽了，薇薇？”導演已經被喬薇薇磨得不耐煩，忌憚着對方背後的梁氏，才沒徹底挂臉。
“那個群演讓我看着好出戲。”喬薇薇撇撇嘴，伸手指着江渺。
江渺下意識抿住唇。
一般情況下，她都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這還是頭一回被別人無理取鬧。
角色不同，感受也大不相同。
江渺若有所思，以前自己也是這麽讨人厭的嗎？
如今盒飯已經吃到了，這個戲不拍也不是不行，江渺從一衆宮女群演中出來，下巴微擡：“你說的是我？”
看見她，導演的眼神亮了一下。
其實不管是體态還是氣質，眼前這位群演都要比喬薇薇強很多。
見她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喬薇薇臉色難看下去，正要說話，就見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視線。
顧不上這個小群演，喬薇薇瞬間驚喜地瞪大眼：“梁總！”
說完，趕緊丢下導演和衆人，像只快樂小鳥似的往那人奔去：“梁總，你怎麽來了呀！”
聲音立刻嗲了下去，黏糊糊的。
暫時被忽略的江渺渾身僵硬，快速往那邊看了一眼，不遠處站着的果然是梁織。
眼前立刻一黑，她趕緊低下頭，趁着沒人注意，又偷偷溜回宮女隊伍，彎腰低頭當背景牆。
天殺的，要是被梁織發現自己在劇組跑龍套，臉還要不要了？！
不是說梁織是梁氏總裁嗎？
現在的總裁怎麽那麽閑？一天到晚正事不幹，就知道游手好閑，不是喝酒就是去劇組看明星。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江渺是真想把這些畫面拍下來，好好給爸媽看看。
“梁總。”看見最大的投資商，導演臉上帶着笑，“您來探班？”
“嗯。”梁織臉上帶着和煦的笑，“路過，順便過來看看。”
梁織的看當然不是只用眼睛看一看，不僅人過來了，還順便帶了幾車的飲料和甜點。
原本江渺還嗤之以鼻，後來發現喬薇薇把自己忘到了腦後，她還吃上了以前最愛吃的甜點，對梁織的不滿立刻消散。
“天！居然是Duu家的甜點，我真是太愛梁總了，簡直是壕無人性！就這一份都抵得過我兩天工資了啊啊！”周喜激動到破音。
江渺忍不住看她，明明前段時間還覺得梁織可怕，但自從梁織給了那把傘後，她對梁織的看法似乎就變了。
一直到現在，吃了梁織買的甜點，都開始一口一個愛梁織了。
真容易被收買。
這些都是梁織的套路好嗎？從小到大，那女人就知道收買人心，跟個中央空調似的，給誰都送溫暖。
江渺搖搖頭，她才不會像周喜一樣，那麽輕易就被梁織收買呢。
*
梁織忍着不耐敷衍着眼前的人。
目光往四周找了一圈，總算在角落找到某人，她看起來太格格不入了，養尊處優二十多年，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光是吃個甜點，瞧着都和別人有不一樣的韻味。
像只得到餍足的貓。
忍不住彎了彎唇。
“梁總！”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喬薇薇撇了撇嘴，忍不住攀住梁織的手臂晃了晃晃，“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呀？”
“怎麽？”梁織眸色微變，抽回自己的手。
“這裏的小演員煩死了。”見梁織看着那個龍套演員的方向，她更加不滿了，“你看看那邊那個群演，演技差心思重，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就知道往導演身邊湊，生怕別人猜不到她的心思，看着都惡心！”
她說着撅了撅嘴：“要不是今天有粉絲過來，真想把她踢走，和這種人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人覺得惡心。”
喬薇薇說得起勁，沒能注意到梁織的眼神慢慢冷下去。
“惡心嗎？”梁織輕聲問。
“是呀！”見她搭理自己，喬薇薇趕緊順着杆子往上爬，“那種人野心最大了！恐怕都不知道跟多少導演睡過了，多惡心啊！”
“那麽惡心的話，就不要在一個劇組拍戲了。”梁織嘴角的笑意不變。
沒想到梁總竟然這麽關心自己，喬薇薇眼睛更亮了：“是吧？那我叫導演過來，讓她滾蛋？”
今天梁總會來探班簡直是意外之喜，她雖然粉絲多，但在梁氏旗下的流量明星多着呢，自己只是其中一個，算不上出衆，但她沒想到梁總居然那麽看重自己。
不僅親自過來探班，排場還這麽大，簡直是給她撐足了面子。
“抱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梁織漫不經心，“該滾蛋的那個人是你。”
喬薇薇愣住：“梁總，你在說什麽？”
“聽不懂嗎？”說着，梁織擡眸看向她，“乖一點，自己去跟導演說演不了，然後在家休息一年，我會幫你推掉這一年的工作。”
明明是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冷酷。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确定眼前的人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喬薇薇吓得連嘴唇都在抖：“梁總……我惹你生氣了是嗎？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怎麽會？”梁織揚眉，“你并沒有得罪我，薇薇。”
她否定的表情很認真，可剛剛讓喬薇薇休息一年時的表情同樣認真。
“那……那您為什麽要封殺我？”
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後，喬薇薇終于控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淚，她還穿着拍戲的戲服，臉上的妝容精致，哭起來的時候瞧着格外楚楚可憐。
梁織認真思考片刻：“只是感覺有人這段時間會不想看見你。”
“況且，怎麽會是封殺呢？你工作這麽久，給你放一年的假而已。”
放假？給當紅藝人放一年的假？這和封殺有什麽區別？！
喬薇薇正要說話，就見梁織的眉頭突然皺起來，她眼底帶了些冷意：“怎麽，你不願意？”
喬薇薇瞬間噤聲。
“當然，你可以不願意。”梁織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冷淡，“你可以和公司解約，可以靠自己爬床的能力，找一些人給你支付解約金，畢竟……你資源不少，不是嗎？”
這一番話下來，喬薇薇的臉色已經青一陣白一陣。
*
梁織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江渺還在煩惱着要是梁織待會站一旁看她們演怎麽辦的時候，就聽說了梁織已經離開的消息。
而剛剛尾巴翹得比天高的喬薇薇不僅沒有扯高氣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梁織給她探班，反而是魂不守舍，臉色難看。
這是得相思病了？
梁織一走就這樣？
江渺不理解，也不尊重。
但是她沒想到，後面還有更讓她理解不了的事情發生。譬如喬薇薇突然暈倒，被緊急送入醫院後，當天晚上就在各平臺宣布自己要休息一年，暫退娛樂圈。
一時之間，網上各種猜測都冒了出來。
“得絕症？不至于吧？”周喜抱着手機認真吃瓜，“她上午在片場不是很牛嗎？對吧渺渺，她看着像是能徒手把你撕兩半。”
江渺搖頭：“搞不懂。”
周喜又猛的捂住嘴：“她該不會是懷了梁總的孩子，現在決定在家安心待産，準備踏進貴婦圈了吧？！”
江渺沉默片刻，遲疑着：“……沒記錯的話……那位梁總好像是女的？”
曾經有一次，她機緣巧合下撞見梁織換衣服，所以她敢百分百确定，梁織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所以喬薇薇怎麽可能懷上梁織的孩子！
“啊，對哦。”周喜眼底的光慢慢熄下去，“好怪，我感覺以喬薇薇的野心，不可能在事業上升期退圈啊……”
江渺也好奇，要是放以前，她可能連喬薇薇是誰都不知道，根本不會去好奇。
但現在，她和喬薇薇有了交集，并且差點因為對方丢了工作，現在對方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她還蠻好奇的。
喬薇薇的異樣是從梁織探完班以後開始的。
江渺忍不住點進自己的通訊錄黑名單，看着屏幕上的梁狗兩個字，她有些心不在焉。
怎麽辦，好想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