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誰能想得到,有人昏睡時比清醒時更有攻擊性?

第59章  誰能想得到,有人昏睡時比清醒時更有攻擊性?

借着床頭燈的柔光, 莊晏合看清了姜愈白哭得凄慘的臉。

因為哭得太久,她的眼皮有些腫,兩頰和鼻頭通紅, 眼角還嘩嘩流着淚水。

那一頭小灰毛大概是洗完澡沒吹幹,在被子裏蹭了一頓, 現在亂成一團,看起來有點搞笑。

莊晏合忍住了沒有笑,聽她抽抽噎噎的,心中還生出了幾分憐惜——就沖着姜愈白沒對她發脾氣,自己窩着哭這點, 她覺得也該好好獎勵獎勵。

在她看來, 姜愈白這次會生氣是理所當然的事,即使遷怒她也是人之常情。

誰讓于文海是她爸爸的學生,而這次又明顯是沖着她來的呢?

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 受了這種羞辱也不可能不在意, 更別提姜愈白了。

所以莊晏合一直等着她朝自己發火, 等着姜愈白主動發難, 然後再去化解。

在大多數事情上,尤其是面對一些比較情緒化, 比較沖動的人時,她都是這種“防禦反擊”思維, 習慣後發制人來掌控全局。

對于文海是這樣, 對姜愈白也是這樣。

但現在看着姜愈白委屈受傷的模樣,她稍微有了些後悔,畢竟姜愈白不是于文海, 更不是她的敵人,她那些看似運籌帷幄的算計似乎有點多餘。

畢竟……姜愈白是真的很喜歡她。

比起等姜愈白發怒再利用她的愧疚來講道理, 或許單純的安慰更有效。

如果她早點安撫姜愈白,對方也不用哭得那麽傷心悲慘了。

“嗚嗚嗚……”姜愈白感受到莊晏合為自己擦拭淚水,心中的委屈更是如山洪般爆發,“那個、那個于文海說我狗屁德行,他憑什麽說我?他自己又是什麽德行?他、他還說髒話……他要不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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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動忽略了自己的那句“放什麽狗屁”,髒話都是于文海一個人說的。

“他不是不要臉,他是又蠢又壞。”

“對對,他又蠢又壞……嗚嗚嗚我性格真的很差嗎?就、就算我以前性格不好,但是我這、這段時間不是改了很多嗎?”

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努力,改得很好了,再沒對莊晏合發過脾氣,還交了那麽多朋友。

莊晏合稍微直起了點身,把她的腦袋抱進懷裏:“你沒有性格很差,他又沒和你相處過,他怎麽知道?”

“他還對我人身攻擊,什麽殘疾毀容,我馬上就能站起來了!就算我臉上有疤也比他好看,他個醜八怪在那裏狗吠什麽?”

作為顏控,姜愈白還是很在乎臉的,別人不說還好,一提就要爆炸。

莊晏合自動忽略了她的不雅詞彙,附和道:“他就是嫉妒你,你長得好看又有錢,他只能拿着你意外受傷的事攻擊了。”

“他是妒忌我,因為我和你訂婚了,”姜愈白的雙眸在燈光下閃着瑩瑩淚光,“我、我們以前是沒有感情基礎,但這段時間不、不也相處得很好嗎?”

她看着莊晏合,委屈又不安地道:“就、就算不是愛情的喜歡,我們、我們至少是好朋友了對嗎?他算什麽東西啊,還要挑撥離間我們。”

莊晏合梳理她頭發的手指微微頓了一頓,話語在舌尖打了個圈才吐出口:“是啊,他就是看不得我們好,想挑撥離間我們。”

喋喋不休的發洩加上莊晏合溫柔的懷抱,姜愈白那股生氣和委屈終于消減了一些,艱難地擡起紅腫的眼皮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麽不反駁他?”

“……我不是潑了他一臉水嗎?”莊晏合總算知道姜愈白在意的是什麽了,“他又蠢又壞嘛,我懶得和他浪費口舌。你和他争論多了,別人會以為你和他一個檔次。”

姜愈白一聽這話,心裏頓時舒服多了:“原來是這樣……也對,這種人多搭理他是給他臉。”

她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解釋,因為她實際上只是想莊晏合哄哄自己,想确定自己在莊晏合的心裏比那個什麽于文海更重要。

莊晏合輕輕抹了下她眼角的淚漬,确定她不再流眼淚才放心下來:“你現在好受點了嗎?”

姜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又不放心地問道:“于文海那麽壞,你不會還和他做朋友吧?”

莊晏合挑了挑眉:“我和他從來都不是朋友,他只是我爸爸的學生而已。”

“可他不是喜歡你嗎?”

“你怎麽知道他喜歡我?”

這個疑問在莊晏合心裏很久了,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

姜愈白身體一震,視線飄忽起來,張口結舌道:“因、因為他找我麻煩,他的态度好明顯……他拿我當情敵……”

她總不能說是自己做夢夢到的吧?

莊晏合并不相信她的解釋:“你不會是找人調查過我吧?”

姜愈白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愕:“什、什麽?沒、沒有沒有,我沒找人調查過你!”

至少在現實裏沒有過,她只有在夢裏……在那個她正在極力避免的糟糕未來裏犯過這種錯。

“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

莊晏合神情舒緩了一些,輕撫着她的臉頰道:“你要是想知道直接問我就行,但不能找人調查我。”

“我不會的!”

她也不需要調查了啊現在,在夢裏都調查過了。

莊晏合看她說的信誓旦旦,決定姑且相信她:“于文海确實追求過我,但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所以一開始就堅定拒絕了。”

“我知道,我沒懷疑過你!”

畢竟莊晏合有另外喜歡的人,根本看不上于文海。

當然,莊晏合也看不上她,她只是想在莊晏合看不上的人裏當個第一而已。

“那你幹嗎這麽在意于文海?”

莊晏合還是不太相信姜愈白沒有吃醋,雖然她并不介意姜愈白吃自己的醋,但也挺怕她誰的醋都吃,把自己氣壞了。

她總不能為了讓姜愈白別吃醋,就不和別人接觸吧?

“我、我也沒有很在意他啦,”姜愈白用手背抹了抹眼裏殘留的淚水,心裏好受了很多,“我只是以為他是你朋友嘛,我怕你……怕你站在他那一邊。”

莊晏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這麽無理,我怎麽會站在他那一邊?”

姜愈白放松下來,話說得就有些随意:“但也有人幫親不幫理啊。”

她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人,這以己度人……

“哎喲,好痛!”

臉頰突然被擰了一把,姜愈白下意識呼痛,有些不解和委屈地看向莊晏合,卻見她滿臉不高興。

“怎、怎麽了?”

她說錯什麽了?

“就算幫親不幫理,我也不可能幫他吧?”莊晏合是真的很不高興,“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算什麽?”

“學、學長?”

“所以學長比未婚妻親近嗎?”

“那你們認識的時間更久……”姜愈白的聲音越說越低,因為她發現者莊晏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我現在知道了,他不是你朋友……”

“我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和我爸爸,我們都還只是學生,于文海好歹是個社會人了,這種紛争交給他們大人去處理就好了。”莊晏合頓了頓,卻沒能擺脫心頭那股煩躁,“還有你不要總胡思亂想,現在除了我爸媽以外,你才是和我關系最親近的人,你有什麽好怕的?”

那也只是現在……

姜愈白在心裏小小地遺憾了一下,卻還是因為莊晏合的這番話很開心。

“我知道了。”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生氣和委屈消散,心神就松懈了下來,人也開始犯困,“我以後不會再搭理這種人了。”

她說着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想睡覺。

哭得太久,她的頭有點痛也有點暈,眼睛腫了也有點睜不開。

被莊晏合哄完她覺得很滿足,而且時間也不早了。

她挪動了一下身體,迷迷糊糊地道:“那晚安。”

莊晏合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懷抱,又看了眼一臉心滿意足,調整好姿勢準備入眠的姜愈白,有種荒唐到想笑的感覺。

她剛才那句話雖然不比告白,但也算是一句很重的承諾了吧?

她的意思是姜愈白在她心裏排第三,是除父母以外的第一诶,姜愈白就這反應?

莊晏合盯着姜愈白,似乎是想用視線把她盯出個洞來。

而且她的獎勵還沒給——姜愈白就這麽簡單地被話療好,這也太好哄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莊晏合覺得有點心梗。

姜愈白不是吃醋就鬧得那麽傷心委屈,是覺得她們之間的感情連和于文海都比不上嗎?

她不是說和姜愈白現在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她看不上于文海,覺得被姜愈白狠狠羞辱了。

盯出個洞計劃沒能成功,眼見着姜愈白昏昏欲睡即将入眠,莊晏合忍不下去了。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到姜愈白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姜愈白。”

“嗯?”

姜愈白睜不開眼,但知道是莊晏合叫自己,哼哼唧唧地應了一句。

莊晏合深吸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我之前不是問你做什麽能讓你別那麽傷心嗎?你還沒回答我呢。”

姜愈白暈暈乎乎的聽到這些話,腦袋已經有點轉不過來了:“我、我沒回答嗎?”

當然沒回答,如果回答了那姜愈白現在不該在這睡覺,而是應該在和她激烈地接吻。

莊晏合是做好犧牲色相的準備才會問那一句的,沒想到姜愈白竟然光顧着吐槽自己的心酸委屈,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作為未婚妻,莊晏合覺得很有必要提醒她。

“是啊,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很大委屈,你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

看到姜愈白哭成那樣,她也有點愧疚,所以決定大方地給予她最溫柔的安慰。

“嗯……可是我已經不傷心了,”姜愈白感覺到身邊柔軟的身體,無意識地往莊晏合的懷裏靠了靠,“我們睡覺吧,我好困……”

“現在才十一點!”莊晏合掐住姜愈白的下巴,不讓她把臉埋進自己懷裏,“你平時放假不是很晚睡嗎?”

“但我今天好累……”

情緒激烈起伏過後,姜愈白現在真的很想睡覺。

莊晏合氣得想打她,只是看到她困頓的臉還有哭過的痕跡,心口軟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那股氣惱酸堵壓了下去,伸手關了燈。

“那就睡你的覺去吧!”

算了,反正吃虧的是姜愈白,等她知道自己今天錯過了什麽,肯定懊悔不已,追悔莫及。

莊晏合拉了被子也準備入睡,旁邊的姜愈白卻一拱一拱地想往她懷裏鑽。

因為腿部恢複得不錯,她在床上雖然還是不能靈活翻身,但已經可以自己調整姿勢了。

姜愈白平日睡覺還是很安穩的,兩人一起睡的時候都是各睡一邊,但大概是今天莊晏合抱着她安慰了一會兒,她食髓知味起來,循着讓人放松眷戀的香氣就靠了過來。

莊晏合本來不想理她,但推了幾下沒推動,只能讓她靠到了身邊。

“姜愈白?”

看着想貼到自己胸前還擺着一張無辜臉的家夥,莊晏合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裝睡。

“嗯……”

半夢半醒的姜愈白還應了一句。

莊晏合忍了一忍,沒忍住:“你只要和我是朋友關系就滿足了嗎?”

她可沒忘了這家夥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正是因為那句“好朋友”,她才給出了“最重要的第三人”的回複,結果這家夥竟然什麽表示都沒有。

姜愈白“嗯嗯”了幾聲,嘟嘟囔囔道:“朋友……朋友也很好的……”

她撐着最後一絲理智想,能當莊晏合的第一好朋友也很好了。

如果莊晏合想要退婚,她到時候就算再難過也會答應的。

就像這一次,她雖然很難過很生氣,但她還是好好忍住了。她對之前遷怒莊晏合的事有些心虛和抱歉,但莊晏合沒有怪她,反而還安慰了她。

莊晏合和她一起說了于文海的壞話,還說自己是她除了爸爸媽媽以外最重要的人,她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再多的事情,姜愈白已經沒辦法思考了,只是即将昏迷之際,她突然感覺到嘴裏被人喂進了甜甜軟軟的糖,帶着她熟悉且懷念的滋味。

她幾近于本能地吸·吮品嘗,想把這份甜蜜帶進夢鄉。

這一定是她又一次克制住了脾氣,忍耐住了怒火,并且學會了排解憤怒委屈之情的獎勵吧?

莊晏合好不容易才分開了和姜愈白相接的唇舌,捂着唇有些壓抑地喘·息着。

她瞪着姜愈白帶着笑容酣睡的臉,氣得想抽人,心頭那股翻湧的情緒久久無法散去。

誰能想得到,有人昏睡時比清醒時更有攻擊性?

我來成全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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