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甜甜蜜蜜五人組歷險記Day3
第19章 甜甜蜜蜜五人組歷險記Day3
19
江落月忘記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但再睜開眼時,帳篷外的火光已經極其微弱。帳篷內,向梵還在休息, 付雲清卻不見蹤影。
她看一眼時間, 淩晨四點。
有節目組在,付雲清應該不會出意外,但江落月還是有些擔心。遲疑數秒後, 她還是抗拒了困倦, 掀開帳篷。
冷風拂面, 她幾乎瞬間清醒, 剛起身, 還沒走幾步,恰好與付雲清對上視線。
“早。”付雲清很有活力, 打過招呼, 就開始往火堆裏丢木頭。
見對方沒有離開,江落月放心許多。她洗漱時, 付雲清也被轉移注意力, 視線頻繁落在她身上, 仿佛江落月的存在打擾了她添火。
反複幾番, 見江落月還沒有問詢的欲望, 付雲清終于忍不住道:“我收到一條線索。”
她得意強調:“和資源包有關系,我知道它的具體位置了。”
或許是昨晚剛被向梵吐槽過話多, 今天的付雲清格外開門見山, 江落月起初還有些不适應, 聽見資源包才擡眼:“在哪?”
攝影師介紹帳篷時, 特意提及只要嘉賓同處其中,‘促膝長談’, 就可以獲得神秘驚喜。這條線索,顯然就源于此。
付雲清展示出自己得到的線索卡,上面只有一行字:【夢開始的地方】
……還是節目組一貫的欠揍風味。
這一次,無需付雲清介紹,江落月也能猜到,資源包極大概率在她們剛上山時那片區域。
見她了然,付雲清很滿意,期期艾艾地開口:“要一起去嗎?就我們兩個。”
江落月怔然數秒,發現自己竟然不覺得絲毫意外。
付雲清本就是個極其特立獨行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有她在,估計會剛進入雨林就和向梵分散。能忍到現在才脫離隊伍,甚至主動邀請江落月加入她的隊伍,似乎已經夠給她們面子了。
但,理解歸理解,江落月還是提出自己的質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向導見不到我們會着急。”
“不是有對講機嗎?”付雲清卻是有備而來,“一個人不見是失蹤,兩個人是有預謀的出走,她肯定能懂。”
“你不想去沒有關系。”付雲清特意強調,語氣認真。
但很明顯,即使江落月拒絕與她一起,付雲清還是會堅持想法。一個人失蹤,不如兩個人出走……江落月腦內莫名其妙全是付雲清說的話,嘆氣道:“等天亮一些再出發吧。”
雨林難免栖居不少野獸,昨天下午,三人還偶遇了一條蛇。好在雙方距離較為遙遠,她們也沒有驚擾到蛇,才避免了危險。
付雲清嘴上說不在意,聽她同意自己的提議,還是不由自主彎起眼。
雨林的黑夜很可怖,但兩個人待在一起,似乎也成了早間茶話會。雖然甜點茶水是沒有的,但她們有沒吃完的壓縮餅幹和節目組特供的水果。
“很好。”出發前,付雲清中氣十足地對鏡頭點贊,“我是付雲清,我推薦導演組下次親自上場求生。”
江落月:“但她們自帶道具,應該會過的很開心。”
付雲清:“……那就沒收她們的道具。我都沒開心,她們憑什麽開心?太不公平了吧!”
由于來的路上做過标記,她們很快就來到昨天的分岔路,又在路上耗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第一天住宿的地方。
三個帳篷還停在原地,但水桶卻倒在地上,魚也不見蹤跡。
付雲清立即想到種種傳聞:“不會是熊吧!”
“雨林裏沒有熊,”江落月說,“至少這片雨林沒有。應該是動物吃的。”
付雲清明顯沒有被說服,探路時都有些猶豫,江落月便走到她身前,視線時不時落向四周。
如果真的是大型動物吃了她們的魚,節目組一定會有所預防,将它吓跑,或是幹脆驅逐出這片區域。
果然,之後一路順通無阻,天也一點點亮了起來。
晨光微熹,鳥鳴的聲音絡繹不絕,付雲清松出口氣,重新走回引路人的位置,小聲問:“你都不害怕嗎?”
她困惑這個問題很久了,幾天來,江落月似乎對什麽都毫不畏懼,格外相信節目組的安排。
江落月一頓:“沒有危險,為什麽要害怕?”
其實她遠沒有付雲清想象的那麽淡然和自信,她只是純粹覺得,這麽多嘉賓,但凡出現一點事故,節目組及背後的資本都賠不起錢。
有做不好就要賠錢甚至坐牢的前提下,她們當然會細心審核每個環節,寧可自己身處危險,也絕不将嘉賓置于險地——
聽完她的解釋,付雲清呆滞了。
【我和付雲清一個表情。】
【很有道理,但完全沒有那種‘我是世外高人’的風度了……】
【來晚了,這是要去做什麽?才七點!】
【報:向梵起床了,沒看見隊友兩臉懵,正在質問攝像頭】
【這是求生還是求瘋,看把向梵逼成什麽樣了】
江落月沒注意到付雲清的神情變化,此刻,她正望着周遭的風景。
仿若迷宮一樣,雨林四通八達,走錯一條路,之後都會無所适從。
即使二人行走在付雲清自認為正确的道路上,可這也不妨礙附近的景色越發偏離起記憶。在江落月頓住腳步,茫然問出那句“是不是走錯了”時,付雲清終于意識到——
完蛋了。
江落月說:“我們好像又迷路了。”
付雲清沉默數秒:“去掉好像。”
但她環顧一圈四周,卻有些遲疑:“我總覺得這裏很眼熟。”
可究竟熟悉在哪裏,付雲清卻有些說不出來,臉色怏怏。
見她情緒不對,江落月安撫道:“沒關系,慢慢想,先休息一會吧。”
抱着來都來了的原則,付雲清還是坐在江落月身側。
付雲清拿出對講機,聯絡到向梵的頻道時,女人像是等候已久,剛接通,便大發雷霆:“為什麽不等我一起?”
對講機本就會擴大聲音,向梵語氣充斥逼問,付雲清被問懵,下意識反問:“等你有什麽用?浪費時間。”
向梵:“帶着我的隊友離開,同樣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的問題。”在兩人争執更激烈前,江落月連忙打斷,“我以為能很快找到,就和雲清一起出發了。”
付雲清皺眉:“和你有什麽……”
江落月看來一眼,有些無奈的搖頭。于是,關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又被付雲清自己咽下。
對講機安靜片刻,似乎是向梵在平複呼吸。好一會,她才說:“你們描述一下附近的位置,我看看有沒有印象。”
但三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一起行動,江落月沒印象的,向梵同樣找不出頭緒,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們原路返回,我去找你們。”
江落月沒有意見,付雲清卻道:“你把她帶回去,我再找一找。”
“付雲清?”江落月錯愕擡眼,付雲清則将指南針都塞給了她,自己往前走。
“別管她。”向梵冷冷道,“我在來的路上,你在原地等我就好。”
隊伍的氛圍驟然凝滞,即使是先前爆發最激烈争吵時,都不曾有這種毫不在意彼此、甚至覺得對方麻煩的冷漠感。
江落月站在原地,付雲清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她重新坐下,随手按下切換頻道。
仔細想想,不告而別确實過分。在向梵的視角看來,一覺醒來隊友全不見了,一定會有種被‘抛棄’的感覺,生氣是格外理所應當的事。
但付雲清顯然不會和她不喜歡的人溝通,她夾在中間什麽都沒做。
江落月認真複盤,為自己和付雲清各打五十大板,嘆了口氣。
再起身時,江落月已經整理好情緒,循着付雲清離開的方向前進,對講機內卻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江小姐?”
“……”江落月茫然垂眼,才發現頻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調到了‘2’,此刻正顯示連接中。
會這樣稱呼她的,只有一個人。
“寧總?”她輕聲發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寧扶光頓住腳步,任由虞驚棠将自己甩開,看一眼手中的卡片,柔聲問:“我剛才得到了資源包的線索,江小姐需要嗎?”
“雲……付雲清早上也得到了線索。”江落月嚴謹道,“謝謝寧總的好意。”
“是嗎?”注意到她改變的稱呼,寧扶光靜了幾秒,才轉移話題,“你是一個人嗎?我沒有聽見別人的聲音。”
寧扶光的耳力讓江落月震驚,她努力去聽,也沒發現虞驚棠的聲音:“對,但很快就會彙合了。”
她并不準備将隊內的争執講給寧扶光聽,女人沒有好奇這個問題,反倒問起她附近的環境。
江落月找尋着付雲清的身影,邊随口介紹:“有很多植被,鮮黃的花,地面潮濕,還有一棵二十米高的棕榈樹……”
除去過高的棕榈樹外,其它都是雨林常見的風景,江落月以為這沒什麽信息含量,寧扶光語氣卻帶了幾分吃驚:“樹上有劃痕嗎?”
江落月側臉,正好看見朝南的樹根有明顯的刀痕,被切割成一個三角的模樣。
“這是我們出發不久留下的痕跡。”寧扶光回憶地形,“再往北走七百米,是分隊的地方。”
她說話時,江落月已經走到岔路。
看着眼前熟悉的地形,江落月終于懂得,付雲清那種既視感從何而來——她們其實從最開始就與寧扶光、虞驚棠選擇了同樣的路,只是還沒深入到棕榈樹前,就已經因為岔路分開。
否則,早在前天,兩隊就會提前會面。
而在不遠處,江落月也看見了正在四處翻找的付雲清。
“謝謝寧總。”江落月匆促道謝,便開口呼叫,“雲清?”
付雲清與寧扶光在同一時間怔然數秒。
連回身找隊友的虞驚棠都因為江落月的聲音,頓住腳步。
通訊被切斷,虞驚棠問:“她為什麽會聯系你?”
“是啊。”寧扶光臉色難看,嘴上卻不饒人,“她聯系的為什麽是我,而不是和她關系很好的你?怎麽會這樣?是不是哪裏弄錯了什麽?”
虞驚棠像是被一連串問題砸暈,好幾秒,才說:“她會告訴我。”
“……”寧扶光盯着虞驚棠,下意識想反唇相譏,卻在開口前悲哀地發現,這是事實。
只要虞驚棠問,江落月就一定會回答。
她幹脆撈起包,拿着對講機,徑自往前:“我現在要去找她了,你要留在這,我沒有意見,不要離開後和她說我欺淩你就好。”
虞驚棠緊跟其後,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同樣握住對講機,即使兩人都清楚,江落月再連線的可能極低,卻還是将對講機調整成對方所在的頻道號,時刻等待着一個可能與驚喜。
與此同時。
付雲清也從那句“雲清”的稱呼中回過神來,抿着唇,回神繼續尋找資源包:“向梵不是說要來接你嗎?”
“不是接我。”江落月嘆氣,跟在她身邊,反駁道,“是接我們兩個。你不要總是生氣,對身體不好。”
似乎是自覺理虧,隔了許久,付雲清才悶聲問:“你來找我幹嘛。”
江落月分明沒有這個義務,更沒有這種必要——反正付雲清找不到,也會識趣的折返。她如果只是想帶自己一起離開,大可以在原路等待。
付雲清同樣會記她的好。
可江落月還是來了。被付雲清問詢後,她似乎才開始想做這件事的原因。
空氣沾滿雨露,除去腳步聲,只有偶爾叽喳的鳥鳴,幽靜而美好。
她太久不回答,付雲清自己都想換個問題,不讓氛圍冷場時,江落月卻說:“沒有理由。”
“我只是覺得,沒有人陪你,你會很孤單。”
付雲清怔怔看了她數秒,在江落月投來困惑一眼前,飛速側過臉,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
“哦。”付雲清賭氣似地回答了一句,幾秒後,才又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