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幸福の落月/尖叫付雲清/好友申請,啓動!
第32章 幸福の落月/尖叫付雲清/好友申請,啓動!
33
回程路上, 向梵沒有說話,車內只有風聲和極輕的音樂。江落月放松下來,望着窗外不斷躍動的景色, 想到了景岚。
景岚雖然是她的生母, 但兩人見面的次數并不多,關系也格外冷淡。江落月對她的了解,大部分都是從江憐言口中得知的。
譬如景岚又贈予了江憐言怎樣昂貴的資産, 又是如何一擲千金讨她歡心。
江落月豔羨過, 也曾試圖過從景岚那裏得到母愛, 但每一次除去自讨無趣與羞辱外, 再沒有別的結果, 她也就逐漸偏移重心,在江家放棄自己的同時, 也放棄了江家。
兩人最後一次聯絡, 是景岚看見江落月生病的新聞,問她是否需要幫忙。那時病情已經惡化, 治療對江落月而言是個漫長又痛苦的過程, 她不想讓對方擔心, 只笑稱病情并不嚴重。
可當她還想以此話題寒暄幾句時, 景岚卻因為會議挂斷電話。那是江落月最後一次見到她, 直到自己最後的葬禮,景岚也只是讓助理代出席。
江落月以為自己早就淡忘了一切, 可再見到景岚時, 她還是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
即使是認親, 即使江落月神色激動, 景岚神态也格外冷淡,甚至有些厭煩。以至于極長一段時間, 江落月都以為,是她一開始就給景岚留的印象不好,才讓江家讨厭自己。
直到剛才,她第一次在那張臉上見到擔憂的神色,江落月才恍然。江憐言是江家滿懷愛意、悉心栽培多年的珍寶,即使江落月才是她們的親生血脈,也毫無意義。
那僅有的一點血緣親情,根本無法與江家這麽多年來對江憐言的付出相提并論。
就像周若年一樣。她或許也愛過江落月,但她愛江憐言的時間更多,所以更難以抽身。兩權相利取其重,她永遠是被放棄的不重要的那個。
想通一切後,江落月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即使心尖酸澀,但她唇角卻不自覺揚了起來。
一直在觀察她神情的向梵一頓,不經意般問:“在想什麽?心情這麽好。可以和我說,我聽完就忘。”
江落月質疑:“沒有這種生物吧。”
向梵漫不經心:“魚不就是嗎?只有七秒的記憶。”
江落月笑了下,慢慢說:“沒什麽。只是突然發現,我以為的很多我的過錯,都不是我的錯。”
說完,她就意識到這句話的繞口,正想道歉時,向梵問:“你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江落月思考:“不被喜歡,不被愛。”
向梵啞然失笑:“沒人能做到被所有人喜歡。”
江落月認真反駁:“我是指,不被親人朋友喜歡。”
“那又怎樣?”向梵打斷她,“親朋也是人,是人就沒什麽特殊的。”
“何況誰不喜歡你了。”向梵睨江落月一眼,“我認識的人都很喜歡你。”
江落月怔然數秒,有些猶疑地問:“真的嗎?”
向梵莞爾:“你是想讓我誇你嗎?現在在開車,等到了我再仔細想想。”
江落月下意識應聲,好幾秒才驚覺,自己的本意不是這個。可向梵已經哼着歌,心情愉悅地盯着路況,她也不好打擾,時不時投來視線,怕對方在想自己優點的過程中,想出無數個缺點。
好像,也沒有那麽差吧?
她不确定地想着,有些緊張,連帶江家帶來的那些酸澀感也盡數消失了。
可江落月擔心的沒有來。車駛停後,向梵居然真的說起她的優點。容忍力強、善于傾聽、心思細膩,邊說邊用付雲清舉例,仿佛付雲清是随時發瘋的惡犬,江落月是專業訓犬師。
她聽的格外想笑,竭力忍住後,心中泛起暖流。正當江落月介于一種既想阻攔、又想多聽向梵說幾句話的尴尬境地時,女人卻突然說:“你很好。有人不喜歡你,是她們的問題,和你沒有關系。”
江落月:“……你不是剛才才說過,沒人會被所有人喜歡嗎?”
向梵挑眉:“是嗎?我忘了。”
畢竟在這輛車上,她是魚的記憶,七秒就忘。
好賴皮,江落月看着她,想吐槽,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謝謝。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這樣直白的告知,你很好。
你擔心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
這種沒有邏輯的鼓勵,卻恰好是江落月生命中缺失的。即使她再盡力隐藏,眼角眉梢還是泛起笑。
向梵看了她幾秒,沒有回應這句謝謝,而是晃了晃手機。
在這短短半小時裏,付雲清發了一百多條消息,足以看出火爆程度。
江落月笑意終于收斂了,想到等會要面對的場景,她深吸一口氣——
和她設想的一樣。
幾乎是剛踏入包廂,付雲清就開始喋喋不休:“向梵!你是不是有病!你才受傷打石膏,你全家都受傷打石膏,說話不帶我你會怎樣,糊咖!別蹭!”
向梵:“TD。”
付雲清尖叫:“江落月!你看她!”
江落月放下捂耳朵的手,狀若無事道:“她太壞了,我想阻止她的,但沒有成功。”
付雲清火來的快,去的也快,被安撫幾句,就和沒事人似的來看江落月的手。但在她湊上來前,寧扶光卻面不改色地将她擠到一邊。
“嗯?”江落月茫然看她,“怎麽了?寧總。”
寧扶光強忍着怒意,勾起一個笑:“這是擦傷的藥,我剛剛親自買的。”
親自兩個字念了重音,付雲清和虞驚棠都在同一時刻收到眼刀。
付雲清撇唇。寧扶光自己要跑出去買藥,回來沒見到江落月和她們發火,她們是什麽出氣筒嗎?氣的她當場就和寧扶光吵了一架。
虞驚棠那個啞巴,挨罵也一聲不吭,憑什麽她和江落月能有cp粉啊?!
“啊。”江落月恍然,“謝謝寧總。”
但她記得,在醫院時,醫生也開了藥吧。
剛想接過,向梵就故意搖晃袋子,發出噪音:“落月?這些藥就夠了,多了也是浪費。不如讓她自己帶回家,有備無患。”
江落月動作不自覺遲疑,寧扶光回身,向梵笑着說:“這不是詛咒你吧,只是正常關心而已。”
付雲清卻關注到另一件事:“落月?”
她狐疑道:“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江落月:“嗯……這個……”
向梵反問:“你能和她關系好,別人不行?”
付雲清看江落月明顯的躊躇,勃然大怒:“江落月,你實話說,她是不是給你下了迷魂藥!你走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江落月深吸口氣,在三人劍拔弩張,即将陷入大混戰前,捂住手臂:“好痛——”
雖然這一次的演技又假又浮誇,但衆人注意力還是被成功轉移。
被三人用埋怨的目光盯着,江落月有少許不好意思,好在服務員及時上菜,她用寧扶光的話堵住幾人的嘴:“吃飽飯才有力氣生氣。”
這期錄制就在古怪又寧靜的氛圍裏結束。
要離開時,江落月還是收下了寧扶光的藥,畢竟是對方親自購買——
付雲清在旁偷聽,嘲諷道:“跑了半小時?這麽金貴,打賞十塊錢夠了吧。”
江落月批評:“你怎麽總偷聽?”
寧扶光冷笑,剛睨她一眼,聽到江落月的話,又恢複平和笑意:“沒關系,舉手之勞而已。”
付雲清心中嘲她虛僞,吹着口哨,正想來搭江落月的肩膀,虞驚棠卻突然開口:“你不是受傷了嗎?”
付雲清格外不爽:“誰受傷了。”
她剛想反駁,卻突然想起來,在向梵的描述中,自己已經‘摔斷’一條腿,正在治療中:“…………”
付雲清猛地看向向梵,這一次,輪到向梵裝無辜:“有這種事嗎?好慘啊。”
“向梵!”
付雲清咬牙切齒,最終還是同意了回到包廂,等記者都離開後再溜走的安排。
可她過得不好,也不想讓別人過的好。
向梵被付雲清勒令留下,并威脅如果對方敢拒絕,付雲清就要直播造謠她的腿其實也斷了。下一期的主題付雲清都順勢想好了——《雙瘸之戰》。
向梵嘴角抽動:“你放心,下期我會狂踹瘸子那條好腿的。”
寧扶光冷笑出聲,瞬間遭到兩人的指責。
眼見三房又陷入混戰,虞驚棠見縫插針伸出手機,江落月剛想問怎麽了,垂眼就看見添加好友的二維碼:“……”
“加好友。”虞驚棠說,“付雲清都有。”
江落月失笑:“她有你也要有嗎?”
但手卻老實地拿出手機,正想掃碼,虞驚棠卻突然抿唇熄屏,有些落寞似地說:“不想給,就算了。”
見她似乎真的有些生氣,江落月忙道:“想給。之前就想加你了。”
“但為什麽沒有?”虞驚棠質疑。
江落月:“……”
第一期的時候,是虞驚棠不在。第二期,則是腦子太暈,忘了。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第一期,想到那個煙花燦爛的夜晚,虞驚棠一直抿着的唇角終于上翹幾分。在江落月的安慰下,她才重新解鎖,強調似道:“是你想加我的。”
江落月:“嗯嗯。”
她強忍笑意,申請添加好友。虞驚棠的頭像是一只黑貓,一雙眼睛碧綠,宛若寶石。江落月認出來,這是只很火的網紅貓。她不自覺睨虞驚棠一眼,覺得對方和這只貓很像……
還沒等江落月細想相似之處,付雲清發現了兩人嘀嘀咕咕的行徑:“你們做什麽呢!”
這一次,搶在江落月之前,虞驚棠晃晃手機界面,語氣冷淡地學付雲清先前的經典語錄:“不會吧?不會只有我被江落月主動加了好友,你們都沒有吧?”
付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