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23章

南邊三月, 多雨。

周慕深來得這幾天,天色昏沉。臨近傍晚,總會有一陣雨, 雨勢或大或小, 或密集如鼓點,又或細如牛毛。

周慕深此次的行程排的挺滿檔, 除了座談會外,還得考察Z市的監管平臺及一些企業。今兒難得會議結束的早,有了點空閑時間。

周慕深從會議室出來,招來吳效,兩人開車前往Z大, 去探望時老爺子。

時老爺子午休醒後,閑來無事,正在陽臺給盆栽松土。

林阿姨并沒見過周慕深, 但也聽時老爺子提起時琦領證兒的事兒,打開門,見門外站着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

林阿姨松怔了幾秒,問:“你找誰?”

“外公在嗎?”

時老爺在陽臺聽到周慕深的聲音,手上還帶着白色毛線手套, 他探着身子:“慕深,來了啊, 快進來。“

林阿姨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 忙側身把人讓進來,心裏贊嘆時琦這小丫頭眼觀還真好, 不悶不響就找了個這麽出色的,真給自個長臉。林阿姨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像是自個的閨女找了個好人家。

時老爺子洗手了進來:“聽說來這邊開會?晚上,就留下來吃晚飯,先陪我下兩盤?”

周慕深脫了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好。”

林阿姨泡了杯茶出來,時老爺子囑咐道:“等會出去多買幾道菜。”

林阿姨摘了圍裙:“好,我收拾收拾就出去。”

時老爺子膝下無子,唯獨時娴雲一女,以前也曾想過這樣的場景,如今再看對面坐的是自個孫女的丈夫,也算是了全一點遺憾。

周慕深陪老人家下了兩盤後,時老爺子話鋒一轉提起時琦初中時候的事兒來。

有關于家的那些事,周慕深也是清楚,于前志在外頭養小三兒,最後鬧的時娴雲帶着時琦回到南邊,只是之後時琦在南邊的生活,周慕深就不太清楚了。

時琦初來南方時,時娴雲也曾擔憂自個離婚的事兒會給時琦留下陰影。這街坊鄰裏的,難免閑言碎語。但這孩子,從她和于前志離婚,就表現的一直很正常,很理解,懂事得像個大人。時娴雲原本還有所顧慮,後生活的瑣事漸漸也使她忘記了這事兒。

直至某天,時琦眼眶通紅的回來。

時老爺子眼睛微眯,似在回想:“那個時候,我和她媽都吓壞了。後來才知道,因為聽到有人說她媽的壞話,她氣不過直接和一個三十來歲的人當街打起來。”

當時送她回來的鄰居半開玩笑道:“時老,你這孫女不可小瞧呀。”

經過那回事兒,時老爺子漸漸的也發現這個外表看似平靜懂事的孫女內心裏的焦灼,時琦房裏的垃圾桶,包裹着煙頭的紙團。

窗外一聲驚雷轟隆響過,又将是一場大雨。

時老爺擱下茶杯:“我也一直擔憂這孩子會因為她父母的事對婚姻留有陰影。“時老爺子停下話頭,望一眼周慕深,見面前這個男人神色從容沉靜,也不急于表态。心裏對周慕深又看重幾分,時老爺子淡淡一笑:“我也不追問你們結婚的原因,在這裏我只向你讨一句話。”

“您說。”

時老爺子看了眼窗外:“若是往後你和她心生罅隙,也能保證不虧待她。”

周慕深陪老爺子吃了晚飯,離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回酒店的路上,卻接到時琦的電話。

那端她聲音軟糯:“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周慕深往車窗外望一眼,雨勢沒有減小的趨向,密密匝匝擊落在車窗上,鬧人的很。他擡手捏了捏眉峰:“還要幾天的時間。”

“哦。“

“怕了?”

時琦翻轉了個身姿,側躺着,臉頰壓在枕頭上:“才沒有。”

周慕深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靜默片刻,叫了她一聲:“時琦。”

時琦一頭霧水,但還是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就聽他淡淡道:“把煙戒了吧。”

于前志今兒到興華體檢,原本往年的體檢都在總院體檢,今年特意将地點改為興華。

一個早上的功夫,結束的時候将近十一點。于前志心裏惦記着時琦的事兒,前幾日打電話也不接。就算這丫頭不把自己當爹看,但這婚姻大事,他怎麽說也得提點幾句。畢竟是自個的親閨女,不能看她吃虧。

于前志特意委托醫院裏相熟的人帶個話,也清楚若是自個出面,依那個閨女的脾性,定是不願意見。

時琦剛忙完手頭的事兒,就有人來找她,說院長要和她談話。

時琦兀自納悶,好端端院長怎麽找她談話了?

半信半疑地推開門,就瞧見正和院長交談的于前志,心裏頓時猜了個大概,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院長見她進來,拉開椅子起身:“時琦,來了呀。”

時琦沒去看于前志,故作不懂:“院長,您找我?”

院長看了看于前志,寬厚地笑了笑,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父親要和你說話,好好跟你父親聊了幾句。”

院長說罷,推門出去。

于前志一手按着椅子扶手,正要起身,就見時琦客客氣氣一聲于書記,被嗆得起身的姿勢緩了幾分。

于前志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有些話,我這做父親的還是得提點你幾句。“

時琦杵在一旁,半聲不吭。

于前志見她這态度,心裏又是一聲長嘆,他試探:“聽說你和慕深打算半年後再辦婚禮?”

見時琦依舊不給個反應,于前志只好輕咳幾聲,兀自說下去:“要我說,這婚禮還得抓緊辦,你一個女孩子家結婚就領個證,不辦婚禮成什麽樣?這對你也有影響,名不正言不順的。好生讓人以為慕深不看重你。慕深這個人,我倒挺中意的,他也去看過我,聽他的意思,若你想現在辦則辦。”

時琦倒沒想到周慕深去見過于前志,她冷嘲熱諷:“這事就不勞于書記操心了,只是當初您于大書記自個還不是跟我媽扯了證辦了婚禮。最後還不是抛棄糟糠之妻,說實話,您這上梁都不正了,怎麽還有臉來過問我的事兒?”

“啪。”

迅疾的掌風落下,時琦被打得偏過了頭。

時琦這一番話算是戳中了于前志的面門,怎麽多年過去了,這事在于前志心裏也是個疙瘩。如今時琦這話講得又狠又刻薄,沒半分給他這做父親的留顏面。

于前志怒火攻心,一時失了手。

等緩過神來,又後悔不已,原本來找她,就是要調和父女之間的矛盾,兩人好好吃一頓飯。于前志看了看還停在半空中的手,緩慢僵硬的收回手。

心裏也懊惱,想挽回,卻又苦于拉不下面子。

時琦低眸輕笑一聲,将散落在頰側的發絲順到耳邊,複又仰起臉來,她眼眶紅通通兒:“你能不能行行好,別來惡心我。”

時琦出了會議室,一路低着頭,匆匆往樓梯口去。

左半邊兩頰麻麻的疼,于前志想必是被她說中了痛處,才下了重手。

時琦閃進了樓梯口,将門關上,背靠着門板,擡手伸進白大褂口袋,想找煙,摸了一圈兒沒找到半根。

她低嘆一口氣,蹲下身,擡手碰了碰左臉頰,疼的咧了咧嘴。

餘光瞥見一抹白色衣角,順着衣角往上,徐崇靠着窗臺抽煙。

時琦一怔,掩耳盜鈴地撩了撩發絲。

徐崇掐了煙,要走開。

時琦叫住他:“能給根煙嗎?”

徐崇低眉看她一眼,從口袋裏摸出了支煙和打火機遞給她。

時琦道了聲謝,點上火,将打火機還給他。

徐崇也沒再說什麽,徑直離開。

時琦抽了一口,忽地腦海裏跑出那晚周慕深說的話,她滞了一瞬,旋即将煙頭在地上撚滅。

蹲了許久,平複了情緒。

時琦才從樓梯口出來,曾倩見着她,擡手指了指她:“臉怎麽了?”

時琦含糊其辭,頂着這半張五指印的臉,任是誰見了都要問兩句。

所幸周慕深出差并未回來,時琦下班的路上接到周老夫人的電話,讓她到老宅吃晚飯。頂着這一張臉,時琦自然不敢去,支支吾吾扯了個小謊。

回到毓園的住處,時琦打了盆熱水,拿了新毛巾泡在熱水,然後再擰幹,拿熱毛巾敷臉,敷了半個小時,仍是沒有絲毫消腫的成效。

左半邊臉被熱氣捂的更紅了,整的一個陰陽臉。

她扔了毛巾,躺在床上,拿着手機翻了會八卦,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際,卻聽到客廳裏傳來開門的聲音。

時琦直覺是周慕深回來了,她将手機擱在枕頭邊上,拽了拽被子遮住半邊臉,下意識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糟糕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希望姑娘們支持一下哈,渣作者第一次順v,這文我的目标是寫到17萬字(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這個字數~哭),所以說,這文不長,看下來,也就花個三塊錢左右。

還有關于女二的事,這本文我自己埋了個伏筆(可是我上班時間想了一個半小時才想出來的一個點,還被老板批鬥一番,哭唧唧~)所以你們想搞懂周老大對時琦的心思,還有女二的心思,可能需要到快結尾也就是爆發點的時候才能弄清楚,總之周老大是不會讓你們失望滴。

還有很謝謝西貝,不想說話,青燈幾位投雷的姑娘們。還有存稿要完了,我後天回家,周三可能沒法更~

嗯,還有這本文後面會有爆發點啥的,不會一直甜下去。我個人很喜歡這本文快結束的那幾個情節,雖然文筆有限,但還是希望這本文寫完後,自己不會覺得有缺憾。所以也許情節不順,以後也會出現停更一天啥的情況,也有可能隔日更。(入v,就說這個,可能會吓跑一批讀者吧~)

反正說清楚吧,就這樣啦,當然希望有姑娘能陪我到最後啦,鞠躬~

昨天是畢業典禮,老子再也不能是學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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