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背畫 那是心髒跳動的沉悶聲

第42章 背畫 那是心髒跳動的沉悶聲。……

“……”赫芬克斯挑了挑眉, 沒有立刻回答。

貝璎沒等到他回複,飛快地擡起頭瞥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戲谑的目光, 整張臉瞬間就紅了,又把頭低了下去。

她産生這個想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自從之前某次看過他完整的裸背之後,她就一直忘不了。

她只在一些雕塑或者書上見過這麽兼具力量與美感的背,肌肉線條起伏明顯,卻不會顯得過分壯碩,而是恰到好處的健壯。脊背寬闊,趴在上面會很有安全感, 摸上去的觸感也極好,有種玉石冷感。

巧的是他的膚色是冷白色,看上去更像玉雕了。

赫芬克斯緩緩開口:“……可以。”

貝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瞬間擡起了頭, 撞上了他含笑的目光。

“啊, 你,你答應了?”貝璎還以為他會拒絕,畢竟他不但是一族之王,更是大陸之主,根本沒必要當她的人.體彩繪模特。

“如果,”貝璎雖然有些遺憾不舍, 但還是繼續道,“如果你不願意, 可以拒絕的, 那個賭約本來就是個玩笑,不用當真。”

“不,我心甘情願。”赫芬克斯雙手交握, 平放在桌面上,溫聲道。

“我很榮幸再一次成為你的模特。”

……

貝璎端坐在赫芬克斯的寝殿裏,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心情是按捺不住的激動。

誰能想到有一天她能和自己的紙片人崽見面,甚至在他身上進行藝術創作呢?她做夢都不敢這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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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胡思亂想中,水聲停了,沒一會兒,裸着上半身的赫芬克斯就走了出來。

他連頭發也一起洗了,此時頭發還沒完全幹,濡濕的額發散亂地貼在額前,多了些乖巧,看着稚氣許多。

他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頭發,發尾的水珠受到沖擊,順着他的脖頸往下滑,留下一路水跡。

赫芬克斯輕微地皺了皺眉,快速地道:“等我一下。”

然後轉身進了浴室。

再次出來時變得清清爽爽,明顯是用魔法進行了吹幹操作。

“抱歉,習慣性沒擦幹頭發就出來了。”他帶着歉意道。

“沒事沒事。”貝璎拘謹地道。

她完全不敢直視對方的上半身,但眼角餘光還是能看到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和線條明顯的人魚線,稍微往上看看還能瞥到飽滿的胸肌。

兩人面對面對視,一坐一站,感受到了些許尴尬。

最終還是赫芬克斯先起的話頭:“我趴在床上可以麽?或者背對着你坐着?”

貝璎思考了一下兩種姿勢的差異,鄭重道:“你趴着吧。”

一直保持一種坐姿一動不動多累啊,還是趴着吧,舒服點。

“好的。”赫芬克斯轉身朝床上走去,雙手墊在下巴上,乖巧趴好,肩背隆起了一個聳起的弧度,卻在腰際陷了下去,又在臀部圓了回來。

貝璎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拿筆的手微微顫抖。

她把顏料之類的畫具都擺在床邊,然後用膝蓋一點一點挪上了床,跨坐在赫芬克斯腰背上方,看着身下冷白的裸背,舉起了畫筆。

為了不使赫芬克斯感到難受,她用的是毛筆,筆頭較軟,不會傷害到他。

貝璎目光不自覺移到了他的脖頸處,那兒一半區域覆蓋着烏黑的頭發,和玉白的膚色形成對比,有一種極致的對比美感。

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小心地落筆。

她打的底色是淺棕色。

毛筆筆尖在赫芬克斯背上移動的時候,他繃住了身體,修長的手指攥緊了身下的床單,試圖把注意力從背上癢癢酥酥的的感覺上剝離出來。

“赫芬,放輕松一點。”貝璎輕聲道。

雖然繃緊的肌肉線條更加好看,但是并不利于作畫。

赫芬克斯無聲舒了口氣,緩緩放松脊背。

他的額角已經滲出薄汗。

貝璎鋪好底色之後*,換了種顏色開始勾勒線條,為了更好地繪制,她伏低了身體,專心致志地盯着眼前光潔的背。

赫芬克斯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後背上時,鼻息驟然加重,手臂肌肉繃緊才勉強控制住自己。

貝璎離得近了,才看到赫芬克斯背上有兩道長長的、極不起眼的紋路,像是翼紋,但是顏色極為淺淡,幾乎和膚色融為一體,如果不是她目力好且離得很近,可能都注意不到這個細節。

“赫芬,這是什麽啊?”貝璎小心地、輕輕地用指腹碰了碰,确認這兒不是傷口。

赫芬克斯倒吸一口涼氣,全身都繃緊了,手背上青筋迸起,眼尾泛紅。

他啞着嗓音道:“別碰那兒……那兒是我的骨翼根部。”非常敏感。

他溫涼的身體開始有了熱度。

貝璎一驚,瞬間收回了手。

她吶吶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赫芬克斯無聲地嘆了口氣,心道這簡直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沒關系。”他忍耐着道。

貝璎看着那塊區域,陷入了為難之中,頓了幾秒之後終于有了想法。

她先避開了那兩道紋路,在靠近尾椎的地方動筆。

她已經有了大概想法,憑着記憶畫的很快,大致輪廓很快就被勾勒出來了。

貝璎滿意地看着這一塊,蘸了蘸墨水,從下往上順着畫,當然,她仍然避開了翼紋。

赫芬克斯卻還是覺得十分難熬。

雖然不疼,但是感覺背上像是有羽毛在拂來拂去,也像是春天湖面化冰後,花瓣落在湖面上,很輕,卻仍然蕩起了一圈漣漪,層層漾開。他必須要用盡最大的克制力,才能保持不動。

他的尖牙已經露了出來,紮入下唇,靠疼痛保持清醒。

時間怎麽這麽漫長,赫芬克斯心想。

貝璎的姿勢已經從一開始的懸空立變成了現在的撐手立,仍然是膝蓋跪在床上,但是上身前傾,一只手手掌撐着床,維持着身體平衡,一只手握着毛筆,靈活舞動。

她越看越覺得這具軀體簡直是神之造物,肌理細膩,皮膚玉白,只是可惜上面有一些戰争造成的傷疤,盤桓在上,多了一些缺憾美。

貝璎根據這些傷疤的走向,為這塊區域構思了一個新的模塊。

“欸,赫芬,你很熱嗎?”貝璎突然發現有的地方竟然被淺淺化開了,仔細一看,原來是赫芬克斯背部有些地方出了薄汗,暈染了色彩。

赫芬克斯嗓音啞得幾乎聽不出原本的溫潤,低聲道:“……嗯。”

心火燥熱。

他啞聲道:“你閉一下眼。”

貝璎閉上眼睛:“嗯,閉上了。為什麽要閉眼啊?”

赫芬克斯這才伸出手,給自己施了一個單人的降溫魔法和蒸發魔法,一瞬間,從頭涼到腳。

他長長舒了口氣,把已經露出黑紅指甲的手收了回去,這才低聲回道:“給我自己做個清理。現在可以睜眼了。”

貝璎睜開眼後,發現赫芬克斯背部的薄汗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重新調了顏料,直起身,一手端着調料盤一手上色。

毛筆柔軟的筆尖劃過裸背,帶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赫芬克斯的瞳仁顏色又開始急劇變化,一會兒是墨紅,一會兒是正紅,來回變化。

其他部位都鋪過色了,只剩下翼紋處,貝璎猶豫了片刻,軟聲道:“赫芬,你能忍一忍麽,我簡單給你的骨翼那兒鋪個色,很快的。”

赫芬克斯仰起頭,喑啞地道:“好。”

當蘸滿顏料的筆尖落到翼紋處時,他的身體輕微顫了顫,羽紋顏色陡然變深,骨翼的紋路浮現出來,像是下一秒就要從皮肉裏鑽出骨翼來。

但不過是幾秒,翼紋的顏色又淡了下去,可是随着貝璎的第二次落筆,翼紋顏色再次加深。

貝璎不敢再猶豫,飛快地按照一開始的構思進行上色,速度是生平罕見的快。

赫芬克斯仰着頭,大口呼吸着新鮮的、冰冷的空氣,妄圖借此平複體內的燥熱,喉結急速滑動,凸起性感的弧度,他的手背上再次爆出了根根青筋,手背也變得骨感起來,指甲變成了黑紅色之後開始長長 ,尖端鋒利無比,能輕易地劃開皮膚,露出其下流動奔湧的鮮紅血液。

他的喉間逸出了低沉的喘息聲。

骨翼根部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區域之一,本來就是他的禁區之一,容不得任何生靈觸碰,更何況這還是他的愛人,還拿着這麽柔軟的毛筆尖在那兒來回滑動,要不是他定力驚人,現在已經提前進入血欲期了。

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用僅有的理智壓抑着自己,讓自己發出的聲音盡可能變小,但是随着呼吸的變化,他胸膛起伏的速度也明顯發生了變化,背部繃緊,肌肉也開始有了明顯的起伏。

貝璎發現了這點,不敢耽擱,分秒必争,筆尖掠動的速度更加快速,但這也加重了赫芬克斯的負擔。

就在快要畫完的時候,他突然翻身坐起,把貝璎擁入懷中,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間,一只手籠住她的後腦,按入自己胸膛,與此同時,随着“唰”的一聲破風響,一對極黑極寬的骨翼瞬間展開,骨翼鋒利的尾端劃破了床單,被劃碎的布料被氣流席卷到空中,失去了氣流的托舉後又紛紛揚揚地往下墜落。

他還是沒能忍住。

赫芬克斯情緒有些失控,瞳仁已經完全轉化成了墨紅色,眼底像燃起了一簇黑紅的火焰,那溫度像是能把人燙傷,熾熱無比。他抱着貝璎的大手骨節凸出,指甲尖利,手背青筋根根浮起,小臂比鐵塊還硬,整具身體都繃緊了。

貝璎感覺抱着自己的不像個活人,更像個有熱氣的鐵塑。

他用手臂和胸腹的力量把貝璎摟在懷中。

赫芬克斯的心跳已經失衡,心髒砰砰跳動,貝璎能清楚地聽見耳邊傳來的一聲又一聲劇烈而沉重的撞擊聲。

那是心髒跳動的沉悶聲。

他的胸膛随着氣息的失衡劇烈起伏,貝璎感覺到了些微尴尬。

赫芬的胸肌……有點大。她有些不适應,想往後退一退,卻受制于腦後的大手,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他将貝璎護在懷裏,沒讓爆發的骨翼傷到她分毫。

等呼吸平複下來後,他才注意到懷裏微弱的推拒力道,他以為是自己弄疼她了,立刻松開了手。

貝璎立刻後退了一大步,呼吸驟然輕松起來。

赫芬克斯又緩了緩,才緩慢地把骨翼收了回去。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無奈地問道,神色有些歉疚。

“還好。”其實那會兒她整張臉都埋在他胸膛裏,根本沒空想其他的。

但确實有吓一跳。貝璎摸了摸被撞紅的鼻子。

骨翼完全收回去了。

赫芬克斯雙腿伸展開,半躺在床上,幹脆地翻了個身,重新背對着貝璎趴在床上,嗓音還是很啞,但是語氣已經恢複到了平時的溫和。

“繼續吧。”他說。

貝璎遲疑着想問問他行不行,臨到嘴邊又把這話咽回去了。

赫芬說繼續肯定就是行的意思,她不該質疑他。

還剩幾筆,翼紋的地方就徹底完成了,貝璎以生平罕見的手速完成了這幾筆的勾畫,長舒了口氣。

這個地方終于完成了。

大體上完色之後,她把調色盤放到了一邊,挑了一支筆尖極細的毛筆開始最終的細化,和之前一樣,仍然是從尾椎開始,由下而上進行最終描畫。

赫芬克斯把臉埋進枕頭裏後,發現這樣更要命,其他感官被封閉之後,觸感會更加明顯,于是他又把頭擡了起來。

貝璎沒注意到他低頭擡頭的動作,一邊細化上色一邊感慨赫芬克斯的腰真細,但是一點不顯得孱弱,腰肌明顯,是那種一看就很有爆發力的精悍瘦削。

她的筆尖順着往上,劃過中間的凹陷,旋轉出一個筆花,輕輕一提,重重一頓,繼續往上走。

赫芬克斯眉眼間盡是忍耐的表情,眼睛閉着,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撲棱的蝶,展翅欲飛,卻飛不起來,被困住,只能無助地顫抖。

他的下唇已經被自己的尖牙咬出了血,新鮮的血液順着唇瓣往下滴落,把下巴附近的床單染成了深色。

有一處結構略有些複雜,需要仔細看,仔細勾畫,于是貝璎俯下.身,靠近了那片區域,她盡量放輕了呼吸,卻沒注意到之前赫芬克斯的一摟讓她的發型有些散亂,不複一開始的穩固,此時一低頭,大半頭發都散了開來,落到了赫芬克斯光潔的背上。

貝璎連忙放下筆,把頭發都撈了起來,重新簡單紮了一下。

猝不及防被柔軟的發絲劃過敏感的背部翼紋處,赫芬克斯再次倒吸一口涼氣,眼眸瞬間就完全轉變成了暗沉的墨紅色,黑色的紋路遍布大半後背,骨翼差點再次出來。

再來一次,哪怕是以他的定力也受不了,會直接提前進入血欲期。

赫芬克斯一口咬上自己手腕,大口吞食着鮮血,終于把自己的理智從岌岌可危的失智邊緣拉了回來。

貝璎聞到了血腥味,擔憂地問道:“赫芬,你怎麽了?”

赫芬克斯立刻給自己施了個止血魔法,啞聲道:“不小心劃破了手,沒事。”

“讓我看看。”她彎下腰,想來看看他的傷口,卻被避開。

“小傷而已,幾分鐘就能愈合。”赫芬克斯把受傷的手腕往裏藏了藏,即使很疼,眉頭也沒皺一下,“快畫吧,天快黑了。”

他越這樣,貝璎越懷疑。

“你先給我看看。”她堅持道。

赫芬克斯沒辦法,只好把手伸了出來,但他提前施了一個障眼魔法。

露出來的手腕只有一道極小極淺的傷口,确實如赫芬克斯所說,幾分鐘就能愈合,但貝璎總覺得哪裏奇怪,可她說不上來。

“看過了,繼續畫吧。”赫芬克斯把手收了回去,催道。

“嗯。”貝璎起身。

“覺得累可以直接坐下來,我能承受住。”赫芬克斯溫聲道。

貝璎搖了搖頭,想起來他看不到,又出聲道:“不了不了,我不累。”

直接跨坐在他腰背上也太羞恥了吧……她做不來。

貝璎重新提起筆,沿着預先設想好的方向細化,一筆一畫極為認真。

赫芬克斯眼尾潮紅,劍眉蹙起,但是又不敢繼續咬手腕,忍耐得極為辛苦。

貝璎再次放下畫筆進行調色,她糾結了一下,看了看赫芬克斯的背,認真思考什麽樣的顏色才能更配。

赫芬克斯感覺背上的酥麻感覺沒有了,疑惑開口:“嗯?”

他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嘶啞得厲害,就像被困在沙漠中的旅人,許多天都沒有喝過水一樣。

貝璎有了想法,一邊重新調色一邊道:“我在調色呢,別急。”

赫芬克斯“嗯”了聲,趁着她暫時沒空關注自己這邊,暗戳戳地又給自己施了幾個魔法。

脖頸處、耳尖處的紅暈慢慢消退了。

等貝璎重新拿起畫筆的時候,赫芬克斯已經又恢複成了那副冷靜理智的模樣。

他安靜地趴着,看上去聽話極了。

……

貝璎終于把最後的細化部分完成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以啦!”她開心地道。

赫芬克斯頭往旁邊側了側,問道:“那我可以起身了麽?”

“稍微等一等吧,顏料還沒有完全幹。”雖然她用的是號稱“速幹”的顏料,但是也是需要時間的。

“好。”

在等待顏料幹的間隙,貝璎沉迷作畫的腦子終于開始認真處理別的信息,她想起了之前被忽略的一些小細節。

比如,為什麽那麽小、那麽淺的傷口會散發出那麽濃郁的血腥味。

貝璎不動聲色地道:“赫芬,你的手怎麽樣了,我想再看一眼。”

赫芬克斯再次施了個障眼法,然後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來。

豈料,貝璎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赫芬克斯沒料到這一出,臉色變了變。

貝璎收回手,果不其然,她的掌心全是鮮血。

“你竟然用魔法騙我!”她生氣地道。

赫芬克斯連忙翻身坐起,直面她,有些慌亂:“我不是故意想騙你的……我只是不想你為我擔心,因為這對我來說确實是小傷,但是看着比較吓人。”

貝璎瞪着他。

赫芬克斯嘆了口氣,撤下了障眼魔法,露出了傷口崩壞的手腕。

手腕處有一圈整整齊齊的牙印,牙印上還帶着血,想必她握到的鮮血就是來自這兒。

貝璎眼圈都紅了,聲音裏也染了些哭腔:“你總是瞞着我!”

每次受傷都謊稱自己沒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赫芬克斯慌了,不知道怎麽才能安慰她,思來想去只能鄭重地作出保證:“我發誓,下次再也不會瞞着你,無論是多重的傷都會向你坦誠,如有違背——”

“好。”貝璎飛快地打斷了他,“你要記住你說的話!”

赫芬克斯臉色嚴肅地點了點頭:“當然。”

為了盡早揭過這個插曲,赫芬克斯選擇岔開話題:“對了,你在我背上畫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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