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外突生(1)
更新時間:2017-11-24 16:00:03 字數:4331
華逸嗓音微啞地道:「你身上也濕了,先回房換衣裳。」
柳堇從他眼裏讀出了欲念,帶着幾分羞澀幾分慌的垂下眼,想了下才道:「四哥,這房裏也有我的衣裳,我在這兒換吧。」
「好,我先到外頭。」
「四哥,你別走,我會怕。」見他要走,柳堇忙拉住他。「四哥,外頭雨勢那麽大,雷聲響得吓人,你在這兒等我,背過身去,我很快就換好。」
華逸本想拒絕,可偏偏他向來拒絕不了她的央求,只能依言背過身去,天曉得對此刻的他而言,光是衣料窸窣的聲響,就會教他生出無數遐思,他厭惡着這樣的自己,可偏偏又遏抑不了。
「四哥,我換好了。」
聽她這麽一說,他籲了口氣,回過頭卻見半裸的她,還無法反應過來,她已經主動環抱住他。
他狠狠地傻住,雙手垂在身側,好半晌才想起該推開她,可當他的手一觸及她凝脂般的肌膚時,彷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沿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再輕撫她的背,感覺她将自己環抱得更緊,那豐滿的酥胸壓着他,教他亂了氣息。
「……小堇,咱們還沒成親。」他緊拉住最後一絲理智,企圖當個君子。
「咱們什麽時候要成親?」她埋在他胸膛上問着。
他吸了口氣。「總得要等這些農活都忙過之後。」
「我不告訴你,棉鈴已經采收完了,現在就等着紡紗織布嗎?」她小手緩緩地滑入他的衣衫裏,微涼的肌膚微顫着。
「你不怕了嗎?」他啞聲問。
她擡臉,笑得嬌豔。「你是四哥,我怕什麽?」捧着他的臉,親着他的頰,羞澀地道:「四哥可還記得,你允過我,只要我親你的頰,你就允我一件事的。」
華逸黑眸燃着情欲,胸口劇烈起伏着。
她突地連親了他好幾下,在他的頰上留下她的口水,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娃兒,他驀地俯身吻上她的唇,像是要吞噬她一般地纏吻着。
她拉扯着他的衣襟,褪着他的衣物,不給他退縮說不的機會,她要跟他成為夫妻,她要擁有更多的羁絆留下他。
華逸将她給抱上床。
外頭雷聲大作,雨勢滂沱,他倆卻像是尋覓多時的獸終于找到了伴,渴望着彼此,眼裏除了彼此,再無其他。
半夢半醒間,微溫的擦拭在周身游移着,教她舒服地發出低吟,然那微溫的擦拭突地頓住。
她半張着眼,帶着幾分惺忪,瞧見華逸就坐在床側,不禁擡眼沖着他一笑,帶着幾分初醒的慵懶喊道:「四哥。」
華逸像是入魔般地注視着她,直到她不解地想要起身,才驚覺自己是一絲不挂的,吓得她忙拉過被子遮掩自己。
「四哥……」她羞紅臉,像只蟲子般蠕動着縮進內牆。
華逸僵硬地轉開眼,看着桌看着椅,拼命地熄滅情欲,才啞聲道:「方才昊敏來過了,提了三層的食盒來,囑咐咱們定要吃完不可,我心想正好可以讓你多歇會,橫豎能吃就好,是吧。」
「四哥……我要穿衣裳,你先出去。」
「喔,對……」他将手巾擱進水盆裏,起身往外走,卻一會踢到桌腳,一會又險些被門檻給絆着,一路跌跌撞撞而去。
柳堇羞紅了臉,過了好一會才穿戴整齊,梳了發走到外頭。
「雨還在下。」站在廊檐下的華逸頭也沒回地道。
如果可以,他想淋點雨,讓自己別像個毛頭小子失去控制。
「雨下這麽大又這麽久,昊敏可有提其他管事回報什麽?」她努力讓臉上的熱度降低,如果可以,她想淋點雨,別讓自己像個沉不住氣的小姑娘。
「倒沒提起什麽,只說這幾天繡坊趕着出貨而已。」
「繡坊……」像是想起什麽,她吶吶道:「明兒個我進繡坊瞧瞧好了。」
「我陪你去。」
「不要。」
華逸微詫的回頭。「為什麽?」
柳堇撇了撇唇,一臉不以為然地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繡坊裏的小姑娘一個個見到你都紅了臉,就連那些已經嫁作人婦的也不知恥地直盯着你瞧,別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到外頭去招蜂引蝶。」
「說哪去了?我就只要你一個。」
「天曉得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說不準哪天我老了,你……」未竟的話全被他咽下,恣意地纏吻着。
「我會陪在你身邊,在你走入黃泉時,我會陪着你,看着你投往何處,我會尋去,就算你不記得我了,我也會伴着你。」
「我會記得你。」她笑道。
可實際上她想說的是,與他有了羁絆之後,她便可以與他同命同壽的,那是當年她死後在閻王殿上,願為擺渡人而向閻王求來的。那近千年裏,她不斷地與他擦身而過,而他卻不知她一直注視着他。
她的記憶是在他企圖消弭她的記憶時才全數回籠的,可她現在不急着告訴他,她要等到真正與他雙宿雙飛時才說。
華逸輕揚笑意,親上她的唇,輕嚼了下,啞聲道:「也許我該給你留個印記,就镂在你的魂魄上,讓你記得我,讓我好尋找你。」
她笑眯了眼,任由他索吻,直到他的吻愈來愈濃,甚至大手又滑到她腰肢時,她忙道:「該用膳了,待會我還要去瞧瞧小圔子裏的菜籽被水沖走了沒。」
華逸調着氣息,牽着她的手。「走,用過膳後,我再陪你去瞧瞧。」
當晚,華逸以為她會在他房裏過夜,豈料她回房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為什麽?新婚燕爾不是會更加耳鬓厮磨?為何她卻是反其道而行?而且,不只這一夜,接連着數夜皆是如此,她甚至不準他離開柳莊,直教他摸不着頭緒。
于是,在當了幾天乖順的怨夫之後,他決定隐去形體,在她離開之後,隔着一段距離跟着她,就見她東奔西跑,和管事讨論接下來的秋稅和莊戶的分紅,直到暮日低垂,她來到了繡坊。
而後,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不是這樣,五姑娘,怎麽這繡線你老是打結呢?要你繡個團繡,為何總是繡成一團線?這圖樣恁地簡單,你卻繡成一個圓?」
柳堇聽完,雙手緊扯着繡布,冷着臉不語。
「五姑娘,結是這樣打的……」佐淨瑜動作靈活又輕巧地示範了一次。「瞧清楚了沒有?這樣子的話,繡線就會浮在這頭,就會有陰陽兩面,這葉子才會顯得活靈活現的,對不。」
柳堇杏眼一瞟,怎麽也想不透,她明明記得所有的步驟,可為何這針這線一拿在手裏就不聽話?
「五姑娘不急,慢慢來,假以時日就會學成的。」佐淨瑜好脾氣地安撫着。
「我已經學了好幾天了。」想當初她出閣時的鴛鴦被還是青齡看不下去,找了丫鬟們幫她完成的。
「五姑娘,針線活沒費上個幾年是磨不出功的。」
幾年?柳堇皺着眉,抓着挂在胸前的錦囊,心想她哪有時間再費個幾年,她等着要繡個新錦囊物歸原主,要她費個幾年,她人都老了。
正忖着,餘光瞥見繡坊大門旁有抹熟悉的身影,她驀地轉頭望去,還真沒看錯,随即将繡架丢到一旁,快步跑到華逸身邊低聲罵着。「不是要你待在家裏,你怎麽跑來了?」他肯定是瞧見她連繡個花樣都不會。
豈料,華逸一把将她拽到大門外頭,恢複了實體,冷沉着聲問:「你方才真的看見我了?」
「我為什麽會看不見你?」她疑惑反問。
「你……」這是怎麽回事?在他刻意隐身時,尋常人不該看得見他的,除非死期将至。
「五姑娘,你在和誰說話?」佐淨瑜走到幾步外問。
「是我,佐姑娘。」華逸半露着臉道。
「原來是華爺,我還想五姑娘怎麽突然就跑了出去,你倆慢慢聊。」佐淨瑜知曉兩人好事近了,就不打擾兩人了。
柳堇望向佐淨瑜的背影又看向他,見他一臉凝重。「怎麽了?」
華逸不能理解,镂在他魂魄裏的文判筆分明沒有動靜……正忖着,文判筆突地從他體內迸出,在半空中揮灑火焰般的字體,林林總總共有十六條魂魄的名字和生辰、死辰。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上頭的名單,十六個名字裏并沒有柳堇,反倒是佐淨瑜的名字出現了。怎會如此?欲死之人會瞧見他,但小堇的名字并不在死亡名單裏,可瞧不見他的,名字卻出現了……而且如果是早已經預定好的名單,又怎會直到此刻文判筆才出現?
「到底怎麽了,你在看什麽?」柳堇輕扯着他。
他回神,問:「繡坊裏頭總共有幾個人?」
柳堇雖不解,但還是照實道:「現在應該還有二十幾個吧。」
華逸沒有回頭,但是已聽見鬼差遠揚而至的聲響,随即喊道:「叫全部的人都出來,再去請大夫,馬上!」
時間就要到了!沒有時間猜想原由了。
柳堇随即回頭喊着,「大家全都出來,動作快!」
就在同時,有人大喊,「失火了!庫房失火了!」
柳堇聞言,臉色愀變,正欲沖進繡坊裏,卻被他拽個死緊。「你給我待在這兒,讓裏頭的人全部撤出,快!」
柳堇瞪着他飛快閃進繡坊的動作,心想他不會有事,趕緊要在廳裏繡花樣的繡娘全都離開,就在廳裏的所有人都退到大門外時,裏頭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為之震動,繡娘們一個個吓得花容失色,柳堇更是蒼白着臉。
瞪向通往後院庫房的通廊,早已被煙霧給吞噬了,裏頭的人呢?他呢?
附近的街坊聽見了聲響,全都趕了過來,有人吆喝着去提水桶,進中庭打井水救火,就在同時,柳堇瞧見煙霧裏有人走出,随即沖向前。
「你進來做什麽,讓其他人去将庫房那兒的人給擡出來,趕快找大夫!」
見他平安無事,一手拽着一個人,随即拔聲喊着,「男人們進去救人,外頭的趕緊去找大夫,動作快!」
待将傷患都安置妥當,夜色已深,有莊戶去報了官,縣令派人前來查探,說是在庫房外頭發現了火藥引信。
「好端端的怎會有那種東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柳堇難以理解地喃着。
「一會兒回去,你就在房裏呆着。」
「你要去哪?」
「查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掂算着,最有可能的便是金玉律,可問題是他現在怎可能下得了床?再者,連泰行也差不多該揭發他了,一旦被抄家,他哪有銀子差使人行兇?況且,這一回的死亡名單來得古怪,而他改變了這份名單,僅有傷者,并無亡者……這事也得下地府交代清楚才成。
「你不會有事吧?」盡管她什麽都沒瞧見,但她想他可能逆天解了他人的死劫,不知道他這麽做會不會傷及自己。
「別擔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