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玩cosplay嗎?

玩cosplay嗎?

幾日前。

岩縫滲出的水珠沿着粗糙的石板蜿蜒爬行。蘑菇冒着尖尖從土裏探出。

愚氓坐起來,沉重的枷鎖減輕了一些,被侵蝕的身體也稍有恢複。

然而下一刻,他感受到心底的躁動,似乎渴望着什麽。這種想法像雜草一樣,瘋狂生長,使他無法忽視。

“殺了他!殺了他!”機械的指令讓他頭痛欲裂。

愚氓的嘴角溢出了血液,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

走廊裏滿是人群的嘈雜聲。裝卸工聲稱自己按要求搬放貨物,不該受罰。已經休息的船員不願受到打擾。暈船的水手捂着嘴急忙向外跑去。

一牆之隔的時一秋絲毫不動。霧虛草囊裏的孢子雖然剩的不少,但要想迷惑一船人,還是有點癡人說夢。

愚氓的呼吸讓時一秋覺得癢癢的,他喉結滾動,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是錯覺嗎?他甚至覺得愚氓在親自己。

“你…別……別動,被發現了…我們就會被扔到海裏…”時一秋悄悄說。

一口咬下去,血液會怎麽噴出來?或者折斷他的手臂……還是刺進他的心肺…愚氓不自覺的陷入幻想中。

“大副說了,找不到替罪羊,每人都得扣錢。你不讓搜嗎?十萬摩拉擔得起嗎?”門外的一位中年人扯着船員的胸口說道。

船員被扔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時一秋貼着牆緩緩挪到破帆布後面。愚氓抓着他的手腕,仿佛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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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打暈檢查的人嗎?可動作太大會引起注意的。還是……

“嘭!”門被踹開,中年人哼哼道,“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人。”

時一秋心中一跳。

膽小的船員點着燭火,對黑漆漆的房間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他往前走了幾步,那根麻繩的影子突然像蛇一樣動了一下。

看錯了吧,船員試着安慰自己,可他怎麽感覺裏面越來越黑了,而且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他什麽都聽不見。

船員的腿已經軟了,在默念數遍123之後,他才轉身往回跑,還順手關了門,動作一氣呵成。

想象中的抓包并沒有出現,時一秋松了一口氣。黑霧緩緩來到他的身邊,邀功似的轉了個圈。

時一秋這才發現,它已經長到半個房間那麽大了。難道這艘船上有深淵魔物?

……

貨船已經停在港口兩天了。時一秋好不容易找到時機下船,就在路上被八重堂的編輯熱情邀約。

“二位是從璃月來的?聽說過《古華派的大師兄》嗎?這是在稻妻火爆的一本小說。有沒有興趣……。”

時一秋擺擺手,“不好意思,不感興趣。”

“您知道嗎?”對方提高了聲音,“這本小說講的是一個出身古典宗門的璃月大師兄與異國的稻妻小師妹之間的江湖故事。您和身後這位完美契合了角色設定。”

時一秋呆住,他看了看自己的黑色絲襪,無力反駁。身後的愚氓擺着一張冷臉,确實很像璃月小說裏的大師兄。

“我是八重堂的荒谷,負責策劃和推進兩國的文化交流。也是時間緊迫,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要您幫我,我會提供您想得到的信息。”

聽到此處,時一秋乖巧的拉着愚氓,“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荒谷鞠躬致謝,随後帶着時一秋二人來到八重堂。一進門,時一秋就聽見荒谷鞠躬道,“枕玉老師,您需要我們幫您找嗎?如果沒有合适的人選,您也可以親自講解。”

“謝謝,多謝提醒。”行秋點點頭,不甚在意。

時一秋的半只腳懸在空中,他看見藍發少年捧着一本書,正好奇的看着他。行秋的目光直白,時一秋被盯得渾身不自在。

好在行秋只是多看了兩眼,并沒有說什麽。

第二天,八重堂舉行了“這本小說真厲害”比賽,由作者或官方推出的主角人設進行展示,觀衆投票選出前三名。

時一秋看着臺下的歡呼聲,不禁恍惚:為什麽怎麽有種cosplay的感覺。愚氓換了一身璃月的劍客服飾,手上雖然拿着一把卷刃的劍,卻無端的讓人不敢靠近。

《閑事月刊》的希娜小姐也來了。作為特邀嘉賓,她還推薦了小說《旅行者的奇妙冒險》。

觀衆的熱情更加高漲,還有年輕人吹起了口哨。時一秋看着結結巴巴說話、耳朵通紅的五郎,終于get到讓別人女裝的詭異滿足感。

……

“我宣布,第三名是《古華派的大師兄》!”

在臺下的荒谷扶了扶眼鏡,不枉自己辛苦找人。這本小說的銷量一定會大增,這個月的獎金……

“您是怎麽找到這兩位的?他們叫什麽名字?”行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荒谷旁。奇怪,這兩人雖然沒有神之眼,他卻能感受到輕微的類似元素的波動。

“說來也巧,他們剛來璃月就被我碰到了。”荒谷表情嚴肅,立即鞠躬道,“很抱歉,策劃時間有限,我并沒有詢問他們的名字。您要是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去。”

“不必了。”行秋不太習慣稻妻人的謹小慎微,他只是随口一問罷了。

另一端的時一秋捂着流血的手,發出細微的吸氣聲。

他原本在待通知室等着,旁邊寫《轉生成為雷電将軍》的稻妻作者突然沖過來,手裏拿着一把短刀。

“我的第三名!都是因為你……無法原諒!!可惡啊啊啊啊!”他憤怒地吼出聲。

愚氓的速度快到難以想象,那把劍就要刺向那位稻妻作者。時一秋将稻妻作者踢開,反身用手握住愚氓的劍。

他不想剛來稻妻就惹上麻煩,況且他們兩個人是沒有身份通行證的偷/渡者。

那位瘋狂的作者被迅速逮捕。時一秋和愚氓被安置在幽靜的茶室內。

“嘶……”傷口雖然不深,卷刃的劍上有一些小的鋸齒,紮在很深的地方,很難止住血。正當時一秋松開按壓的手時,愚氓突然拿起他的手,一口咬在傷口上。

“疼!”時一秋疼的跳腳,不知道這幾天還算正常的愚氓發的什麽瘋。

血又滲出來了,流在愚氓的下巴上,沿着頸部向下延伸。血液會留下一些痕跡,這些痕跡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醒目。它們像是一條條細長的紅線,勾勒出血管的路徑。

荒谷姍姍來遲,他推開門愣了愣,又把門關上。

如夢初醒般的愚氓松開時一秋的手,他腳步有些踉跄,急匆匆離去。

“非常抱歉,出現這些意外,”荒谷朝時一秋鞠躬,“我會盡我所能的滿足您的要求,只求您不要追究責任。”

“……好的,我想問問……”時一秋看起來很為難,實際上很滿意,正愁找不到方法去淵下宮。

花了小半天時間,時一秋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海祈島的具體方位。荒谷沒有問他去的原因,反而很貼心的問他是否需要浪船。

時一秋拒絕了。由于黑霧成長迅速,他最近也學到了一些新的技能。比如梳理地脈,相當于在腦海中勾勒出地脈地圖,進而控制地脈的傳送方向。

是時候到離別的時候了。

時一秋在緋櫻樹下找到了愚氓。大概是誤傷到自己,愚氓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之前那麽……瘋狂,又恢複成之前那個高冷模樣。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粉嫩的花瓣上,閃爍着柔和而溫暖的光芒。微風輕拂,花瓣如雨般輕輕飄落。

時一秋看着愚氓,“不知道你把我認成誰了,記住,我是時一秋。”

時一秋拍了拍愚氓的肩,無論怎樣,能在異世界這麽多次相遇都是緣分。

愚氓的身體瞬間僵硬,連雙手都緊握住。時一秋以為他在為之前的行為感到尴尬,笑着說,“小事而已,兩天就好了,我知道你是誤傷。表情別這麽嚴肅。我走啦。”

……

愚氓靜靜地站在這裏不動,直到時一秋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無時無刻都想殺了時一秋,這個想法在時一秋受傷時達到頂峰,他無法克制自己的行為,原始的欲/望最終戰勝了大腦,直到血液流進他的身體裏。

那些瘋狂的的、持續的、躁動的聲音瞬間消失,仿佛天地都靜止了,四周安靜的害怕。

眼中突然出現一個微弱的光點,這些光點逐漸擴大,形成一個不甚清晰的圖案。

愚氓一直盯着這個圖案,直到時一秋離去。

那是一個鎖着的紅色方塊。

……

時一秋在一陣失重的颠簸中醒來,風聲呼嘯而過,他緊緊地趴在大鳥身上,不讓自己掉下去。

無盡的黑夜,唯有腐草亮起幽幽微光。有藍影不斷徘徊在斷裂的石柱旁,狼群潛伏在角落,血紅的眼睛緊緊盯着他軌跡。

白晝來臨,大鳥發出細微的叫聲,流光溢彩的羽毛也變得黯淡,它用力俯沖,身影随着光而消散。

時一秋來不及反應就被慣性甩了出去,跌落在灰白的草地上。黯色的異獸朝他聚集,它們懸浮在空中,沒有血肉,只有裸露的一節節的骨骼,在蒼涼的寂靜中發出如狼嚎般的嘶吼。

為首的異獸瞳孔變成金色,周身散發着不詳的氣息。時一秋正要撒下霧虛草囊,卷軸從手鏈上跳出,化作黑霧,歡快的撒潑打滾。

異獸們也并沒有攻擊的行為,反而翻個身露出柔軟的肚子,“哇嗚哇嗚”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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