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淵下宮的殘魂
淵下宮的殘魂
灰藍色的霧籠罩着這片被遺棄的古城,仿佛在深海之下。周遭的建築皆是殘垣斷壁,空幽的歌聲從地底傳出,仿佛訴說着悲涼的往事。
獸境獵犬的的生物習性,就如同真正的狼一般,可這不狼不狗的嚎叫聲,實在有些滑稽。時一秋摸了摸幼崽的肚子,修長的手指萦繞着一抹黑氣。
時一秋差點忘了,它們是「黃金」的造物,是能夠侵蝕世界邊界的魔血之獸。黯色的不祥異獸,據說有溶解邊界的力量。
這點黑氣被化作黑霧的卷軸迅速吸收。它殷勤的繞着時一秋,還想推着時一秋繼續上前撸狗。
“……”,時一秋看出卷軸想吞噬獵犬的能量,可是他不确定這玩意有沒有副作用,冷漠的看着它,“不可以,吃壞了容易拉肚子。”
卷軸在空中轉了幾圈以表憤怒,而獸境獵犬像好奇寶寶一樣追着它。眼看玩鬧即将轉變成群毆,時一秋趕忙将卷軸招入懷中。
手鏈亮起白光,系統彈出了更新的引導任務,時一秋抿着嘴,看到了加粗的關鍵字:完成坎瑞亞未完成的任務——尋找《日月前事》。
曾經的白夜國民,在魔神奧羅巴斯的幫助下在淵下宮生存了一段時間,後來大蛇和雷神決鬥,身死隕落,居民也投降遷徙到海祇島,成為了珊瑚宮的原住民。
在搬去海平面之前,坎瑞亞曾派人來偷過這本書。
……
男人靜坐在一塊巨石上。金色長發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衣袂随風輕輕飄動。鬼兜蟲靜靜趴着,風吹過紅櫻樹的樹梢,一陣陣花瓣飄落。
跟着父親在海邊打漁的小孩子總要偷偷探頭觀察,“馬上就要第七天了……”
“什麽,次郎,你再說什麽呢。”父親忙着收拾漁網。
“沒什麽,我只是好奇那個人……”次郎撓撓頭,“為什麽一直坐在那兒?”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過往的旅行一幕幕浮現。除了那段被紅色方塊封印的記憶,愚氓回憶起了這五百年的點點歲月:他不停地走過提瓦特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只為尋找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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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氓睜開眼睛,此時陽光和煦。他直視遠方,沒有半分不适,就好像他不曾失明過。
長着堇色羽毛的鳥兒從遠處飛來,愚氓伸出手。鳥兒親昵的蹭了蹭他,又翩然離去。
他們終将重逢。
……
……
雖說只是一本書,可系統提供的信息有限,時一秋只能從其他地方獲取關于書的線索。
他所在的地方是歧之地,距離其他島嶼還有很遠的距離。這裏的丘丘人大多都坐在地上,行為呆板,靈魂早已消散。
時一秋坐在地上,與這片古城的地脈共鳴。
奇怪的是,他竟然能感受到各個地方都存在着某些強烈的情緒。不同于丘丘人如同空殼般的靈魂,這些幽藍的靈魂擁有自己的主觀意識。
懸崖邊有位漂浮的殘影,時一秋嘗試和他們對話,竟然真的獲得了很多對應的知識——白夜國因其幽冥的特性,在憤怒、焦慮等情緒時會産生過去殘念的投影(罪影)。
當他們完成遺願或知道自己是幽靈時會消散。即使是殘念的投影,也會使他們的靈魂受到磨損,時一秋盡可能的幫助他們。
直到他遇到一個黑色罪影,他應當是年輕人模樣,不斷地徘徊在走廊裏。
他看見時一秋,有些發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顫抖着聲音說道,“同伴,我…終于等到你了。我們雖然得到了《日月前事》,可遭到了白夜國的圖書館衛士的追殺。”
“耕地機的核心也被他們扯掉,我們的武/裝幾乎全被消滅。格密爾帶回消息了嗎?我回不去了,只能在這裏等待,給你們指引那本書的位置。”
時一秋聽着他不假思索的話語,仿佛已經排練了千遍,一遍記一邊發出疑問,“書在哪?你怎麽知道我是坎瑞亞人?”明明自己帶着兜帽,還在cos雷瑩術士。
“耕地機的核心被拿走了,書就在耕地機下面。”對方說完之後,黑色的罪影淡了一點,“眼睛騙不了人,我們都擁有十字星型的眼睛,那是坎瑞亞人的特征。”
“诶?你的眼睛……是茶色的,和王儲很像呢。也不知道回去之後能不能晉升,要是能當上王儲的護衛……”對方的身影逐漸透明。
時一秋愣住了,他記得坎瑞亞災變之後,國王伊爾明失能,是某位貴族暫時攝政的,“你說的王儲是……”
“哎呀,雖然陛下沒有立儲,可誰都知道,王儲只能是……”對方看着已經透明的手,愣了愣,“原來我已經死了啊,僞裝的太久,竟然也受到白夜國的影響。那個,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坎瑞亞…還好嗎?”
時一秋看見對方期待的看着自己,喉嚨幹澀。
“不用告訴我了,你還在……我們坎瑞亞沒有亡國,一切還有希望……”
風吹走了過去,腐草泛着幽藍的光,時一秋的心空空的,他甚至不知道那位坎瑞亞同伴的名字。
………
時一秋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遺跡守衛。這個鐵疙瘩鏽跡斑斑,雜草将頭部撐滿,胸前的核心空空如也。
單靠時一秋一個人是沒辦法挪走的。他閉上眼,凝神聚氣,手鏈的卷軸出現了紫色的符號。也許沾染了那位同伴的氣息,時一秋竟然讀懂了卷軸的一些字。
他伸出手,四周的空氣開始扭曲,手心聚齊一團漆黑的、散發着不祥氣息的球體。黑球仿佛有生命般的朝遺跡守衛飛去。大家夥的核心有了能量,“滋滋”的運行程序,生鏽的零部件開始運轉,沒一會兒就站了起來。
那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書,封面已經褪色,邊角被泥土掩埋,靜靜等待人的來翻閱。
卷軸飛來飛去,已經迫不及待。時一秋觸碰的一剎那,塵封的禁忌歷史緩緩打開。
……
褪去字跡的石碑上卧着一條大蛇的雕像。白夜國人不曾忘記這位賜予他們第二次生命的魔神——奧羅巴斯,它曾逃亡暗之外海獲得珊瑚的眷屬的能量。
愚氓看向石碑下方,淵下宮的位置接近提瓦特的邊界。深淵教團深耕于此,他們寄托于提瓦特邊界之外的物質——深淵的力量。
時間有一瞬間靜止,有人撕裂了虛空。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出現在石碑旁,他看着愚氓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沒想到能碰見你。”
愚氓轉過身,對戴因的到來并不驚訝,“好久不見。”
”你……你的目的達到了嗎?”戴因沉默良久,他們二人自從在五百年前決裂之後,再沒有相見。
“應該算達到了。”愚氓淡淡的回應。
戴因臉色很難看,終于忍不住說道,“你身上帶着危險的氣息,發生什麽事了?”
戴因剛說完就沉默了,五百年前的那場事變後,愚氓——曾經的旅行者不願接受這個結局,他獨自踏上了一條注定失敗的路。
“我要去暗之外海。”旅行者說道,“我怕時間來不及,希望你能幫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