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中秋(2)

第24章 第 24 章 中秋(2)

“你應該和小王同志說一說, 省得日後為了這件事吵嘴。”

張亮作為婚姻裏的前輩,忠告說得發自肺腑,

平時沒矛盾就好,一旦吵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能翻出來, 到時候就是占理都吵不贏。

“發工資那天再說。”施向明笑, 又轉頭看了眼忙碌的廚房:“穩當點。”

“才結婚幾天就這麽怕小王同志, 以後還不得成個耙耳朵?”張亮打趣。

“耙耳朵沒什麽不好。”施向明對此有別樣理解:“只要家庭幸福, 夫妻恩愛,當一輩子耙耳朵都成。”

“你小子!”

兩個大男人聊天, 家庭瑣事提上那麽幾句就自動打住, 轉而又聊起了廣播裏正在播報的政策。

431廠身處這麽個大山溝不得不說眼下還真是好事。

城裏政策瞬息萬變,政治鬥争延伸到許多方面,就連市工程院這樣的科研單位都受到了波及。

反倒是他們的日子相當平靜,施向明工作之餘完全可以專心搞研究。

“前幾天辦公室裏都在猜咱們廠子明年會不會擴大生産。”

施向明搖了搖頭,神情很嚴肅:“明年廠子不會增加生産線,相反可能會是相當困難的一年。”

“怎麽說!”張亮笑容收起, 正色問道。

“要‘變天’了!” 施向明指指天。

短短兩個字包含的不僅是政策調整,還有幾位關乎國家興盛的領導人。

其中許多都是來自工程院吳教授收到的內部消息, 所以施向明不便明說, 只是用變天兩字來概括。

而且跟施向明見面前, 吳教授和廠長已經進行過談話。

沒幾天廠長就召開專會, 鼓勵所有工程師進行零件研發,為此廠子還給出了許多的獎勵制度。

蟄伏在長生溝是廠子裏最終的決定。

“難怪上周大會特意表揚獲獎的事。”張亮拍拍腦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打算把精力多放在研究創新上。”

那些獎勵誰看不眼紅,就是張亮他們辦公室都為此讨論不少回。

額外獎勵塊自種地,一臺黃河牌電視機,還有肉票和油票等零碎東西都還沒算進去。

看施向明傻笑個不停, 又忽然想起剛才說發工資的事。

“獎勵的事你不會還沒和小王同志提吧?”

“過幾天發工資一起說。”施向明還是笑。

結婚的時候沒有買電視,王念說家裏有收音機就足夠,施向明知道她其實就是幫自己省錢。

沒想到這還沒多久,廠裏就獎勵了臺電視機。

施向明想着,過幾天發工資一起交給王念……也算給妻子個驚喜。

“以前你嫂子總說你不開竅,誰曉得一遇到對的人,腦子比我還好使。”

“夫妻間的相處之道還是得哥多教教我。”施向明表現得相當謙虛。

殊不知對面廚房裏的王念其實早已經知道,就是在等施向明親口說而已。

分菜地那天房務科科員早就說了個透,就連獎品是什麽也都知道個大概。

“魚你看要怎麽做?”

兩條花鲢整齊擺在菜板上,魚鱗和內髒都已經去處。

“要不煮酸菜魚?我看嫂子不是撈了好多酸菜出來。”

一進廚房就聞到了泡辣椒的味,文西人辦席裏必有酸辣菜色,就是泡辣椒也能獨成一道菜。

“你張哥可太喜歡吃酸菜魚,就是我老煮不出那個味兒來,魚腥氣得很。”黃秋紅說。

她出生時國家還處于戰亂年代,缺衣少食的根本沒魚肉讓人研究怎麽做才好吃。

所以黃秋紅的廚藝還停留在能吃那個階段。

“首先這裏面的黑膜得去掉,要不怎麽做都腥。”王念扒開魚肚子,用小刀将黑膜刮去,順勢随便掃了眼竈臺:“這麽多菜,今晚嫂子還請了其他人?”

“那是小胡同志家的菜,今晚……”壓低聲音,刻意指了指人影攢動的陸家:“今天陸翠雲帶對象回來,看樣子打算要結婚了。”

“對象廠裏的?”

黃秋紅點頭:“朱副廠長的侄子——朱志國!”

看屋裏沒人出來,又接着感嘆起來:“你說這陸翠雲……說她沒本事吧又找着副廠長侄子,你說她眼光好吧!又偏偏跟朱志國好上了,那朱志國是啥人……”

“啥人?”王念好奇。

“扶不上牆的爛泥,要不是靠他二叔,這小子早被公安局抓去勞改了。”

朱志國在431廠那也是個名人,只不過是另一種出名。

那時廠子還沒搬遷,朱志國和幾個臭流氓摸進女澡堂偷看女同志洗澡被抓個正着。

也是他運氣好,領頭那人咬死說朱志國不知情,硬是讓他躲過了勞改之災。

到底朱副廠長在從中有沒有出力衆說紛纭,不過朱志國名聲是徹底臭了,以至于打光棍到二十九都沒能結婚。

其實要說朱志國家條件挺不錯,朱父是總辦公室會計,老娘也在食堂上班。

陸翠雲來廠裏好幾年,不可能不知道朱志國傳聞,明擺就是沖着對方條件去的。

“路是自己選,好壞都得自己擔着。”

就像她選擇和施向明結婚,那也意味着早就知道要當後媽。

路翠雲既然知道朱志國是個什麽樣的人還要結婚,之後會怎麽樣想必也早有心裏準備。

“你說得對!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

日行已西,太陽墜在天邊,陽光正好射進廚房,刺得人眼都睜不開。

再加上兩家同時做飯,不大的廚房裏全是煙霧,激得王念幾乎是靠直覺炒菜。

煙霧大部分都來自炒得熱火朝天的胡大姐,看架勢似乎是非常滿意今天商量的結果。

黃秋紅這邊三個大菜都已經出鍋,但王念說要給孩子們再準備個清淡好消化的肉菜。

河蝦仁用刀背拍散,再加點專門留下的豬肉沫攪拌捏成丸子下鍋。

一把地裏剛摘的小青菜,滴上兩滴蝦油,最後一道菜起鍋。

“吃飯啦!”

王念端着酸菜魚後腳進屋,進去才發現客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三個人。

女孩兒和施宛差不多的年紀,坐在方臉女同志懷裏乖巧地舔糖塊。

“許老師!”黃秋紅放下盤子,十分高興地上前拉住女同志的手:“你終于來啦。”

“這不是趕巧嗎!剛才我和向明去供銷社給孩子們買汽水正好碰見許老師他們去買菜,好說歹說才把人請來。”張亮跟着解釋。

黃秋紅轉過頭來繼續介紹:“妹子,這是咱們廠子弟小學的許老師,那是她愛人……”

許芬和丈夫崔樹林都是431廠子弟學校的老師。

四年前廠子搬遷,許芬眼看就要生産,只能先留在安懷,丈夫崔樹林一個人先來了長生溝。

後頭婆婆和孩子又相繼生病,她在安懷市伺候老人過世才啓程來跟丈夫團聚。

現在崔樹林已經是子弟學校副校長,許芬作為家屬可以重新申請老師的工作。

“明年書文上小學,說不定就是許同志教。”張亮忽然又說道。

和老師先打好交道,以後多關照孩子一點,張亮熱情為家裏兩個孩子,當然也得順道帶上施書文。

“過節就是要熱鬧。”王念會心一笑,趕忙上去也握住許芬的手搖了搖:“許老師快坐快坐。”

衆人落座。

“嫂子手藝真好,瞧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呀!”

菜準備得多,就算多兩個大人也足夠所有人敞開肚子吃。

就是桌子小,孩子們都上不了桌,每個人都捧着飯碗站一邊等着各自家長夾菜。

許芬不愧是老師,下筷前先對做飯的人一通誇獎,給足了面子。

“我哪有那個手藝,都是我妹子操辦。”黃秋紅笑呵呵地拍了下王念胳膊:“別說我吹自家人,我妹子手藝确實沒得說。”

王念腼腆笑笑:“都是嫂子捧場,也就是些家常菜。”

施宛人矮,看不到桌上有什麽菜,王念剛把碗接過去,急得她伸長脖頸就想看看都有些什麽菜。

施向明幹脆把施宛抱起來,淺笑着問她:“想吃什麽直接指。”

許芬看在眼裏,心裏對這一家四口分外有好感。

她不認識施向明,當然更不會知道其是二婚,看王念對孩子們事事有回應,心裏還覺着這個當媽的脾氣真好。

一直到後來從愛人那聽說,對王念的感官就更好了。

“肉丸不辣,适合小孩子吃。”王念笑着招呼許芬夾菜。

施向明把連碗帶人一起抱到茶幾邊,施書文才小心翼翼地碗遞了過來。

王念放下筷子,單手把人直接抱到自己膝蓋上坐好。

這是第一次抱施書文,吓得小家夥跟塊木頭似的僵在那,好半天才眨巴了兩下眼睛。

“想吃什麽?”

好半天,施書文才指指面前的炒蝦仁,許是适應了王念懷抱,又忙指向魚。

花鲢雖然魚肉細膩,但小刺多。

王念挑了兩片,先放到碗裏,用筷子把小刺都挑出來再放到施書文碗裏。

“吃的時候慢點,萬一有沒挑幹淨的小刺。”

“嗯!”小腦袋動了動。

六歲的小孩兒坐在懷裏已經能與王念視線齊平,光是透過後腦勺翹起的碎發就能想象得到那張傲嬌臉蛋此刻有多高興。

“去吧,不夠再來。”

王念笑,忽然擡手拍了下施書文的屁股,如願得到一記震驚回眸,這才滿意地把碗遞過去。

許芬看施宛都乖巧地蹲在茶幾上吃飯,也捏了捏女兒臉蛋:“嬌嬌要不要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坐那吃飯。”

崔嬌連連點頭,小手指向幾個孩子。

“我也要自己吃飯。”

“那媽媽把你的飯端過去。”

許芬牽着崔嬌去茶幾,崔樹林端起酒杯朝大家示意:“今天是阖家歡樂的好日子,我就先祝大家家庭美滿……”

王念:“……”

不愧是校長,這一開口就腔調十足,一番話下來大家不得不還沒吃就先舉起酒杯。

“你這人……”安撫好孩子的許芬一回來頓時哭笑不得地捶了崔樹林一拳:“當這是學校開大會呢。”

“我說怎麽聽着有點耳熟。”張亮插話進來緩和氣氛,說着招呼大家夾菜。

施向明話不多,也不擅長和人客套,拿起筷子就先夾了塊最遠的清炖雞肉到王念碗裏。

衆人笑而不語,黃秋紅知道王念臉皮薄,并沒借此打趣,而是借由雞肉提起了養雞的事。

“廠裏現在是不是不管養雞鴨的數量了?”

“嫂子說這個我也關心着呢!嬌嬌身體不好,我想攢點雞蛋給孩子補身體。”許芬連忙跟着說道。

崔樹林和張亮都搖了搖頭,他們平時哪會關心這些事。

兩人雖然沒明說,但心裏都默認家裏的瑣事都歸女人管,他們就負責上班掙工資。

而張亮認為一直心無旁骛搞研究的施向明卻笑着開口回答了這個問題。

“廠子新建的家屬樓前一律不準飼養雞鴨,只能到廠子劃定的地方集中飼養,但……”說到但字時看向了王念,接着又說:“要是自家有院子的他們就管不到咱們頭上。”

十七棟家屬院屬于蓋得比較早那批,所以家屬樓前擺了幾大排雞籠,各家用個竹籬笆圍起來就算自家的位置。

天冷還好,天熱的時候氣味着實不太好聞。

後來建新家屬樓時就故意把樓前空地減少,避免家屬們又在地壩上養雞。

輪到四十三頓家屬樓,更是一點空地都沒留,除水槽之外,幹脆全部種上了景觀竹林。

雖然竹林到夏天能藏蚊子,但王念那瞬間心裏是狠狠松了口氣的。

在空地上養雞,遭罪的準是一樓。

“難怪我今天路過十三號家屬樓瞧見一樓那家至少養了十幾只雞鴨。”黃秋紅說

“吃菜吃菜。”

一口白酒含在嘴裏燒得喉嚨發燙,張亮看幾個人又停下筷子不夾菜,忙又招呼大家。

飯菜雖豐盛,但大人們總有許多要生活上的瑣事要擔心。

孩子們就不一樣,黃家沒電視,此刻幾個孩子除了碗裏飯菜,沒有其他需要關注的點。

年紀最大的張立國端上飯碗早早進了裏屋,茶幾邊屬張美麗年紀最大。

她也特別有大姐姐的自覺,吃飯前又着重提醒幾人。

“吃魚一定要慢點,像我這樣……”

施宛和崔嬌碗裏都沒魚肉,忙不疊又跑回去找大人要了點魚來學。

施宛小心地抿了口魚肉,并沒有感覺到張美麗說的魚刺,一時間很是疑惑。

魚肉吞了下去,忙探頭去看張美麗的碗:“姐姐,我的魚怎麽沒有刺?”

張美麗也奇怪,往施宛碗裏一看瞬間了然:“王念姨都幫你挑了遍,肯定沒刺。”

“難怪魚是從王念姨碗裏夾的,肯定她早就挑好刺放碗裏了。”施書文皺着小臉若有所思。

他坐的位置正對飯桌,只要擡頭就能瞧見大人們。

而他又特別注意王念的一舉一動,所以早注意到王念在其他人聊天時夾了幾筷子魚卻并沒有吃。

原來是準備随時能夾給孩子們。

“王念姨對你們真好。”張美麗羨慕地撚出一根魚刺:“我媽媽才不會管我呢。”

“姐姐的媽媽長得真好看。”崔嬌忽然插話進來,小嘴塞滿菜說得含糊不清:“而且做的菜好好吃。”

“你說我媽好看?”張美麗震驚反問。

崔嬌搖搖腦袋,短胖短胖的手指指向施宛:“是小姐姐的媽媽。”

“王念姨不是施宛妹妹的媽媽,不對……其實現在也算是媽媽……”

張美麗也解釋不清楚親媽和後媽的區別,說了好半天崔嬌越聽越糊塗。

“我覺得王念姨對你們好,那就是媽媽。”

施宛連忙點頭:“我也想讓王念姨當我的媽媽。”

“那你以後就叫媽媽,她就是你媽媽啦!”

“我喊媽媽的話王念姨姨會不會生氣?”

“我也是喊媽媽,所以我就有媽媽啦……”

兩個三歲的小孩兒,牛頭不對馬嘴聊了半天,又很快沉浸在美食裏。

張美麗專心致志地挑着魚刺。

只有施書文,腦袋裏一直回響着妹妹說的話,偷偷瞟了眼王念。

王念心有所感似的忽然轉頭,吓得施書文差點沒把腦袋埋進碗裏。

“媽媽,我還要。”

崔嬌好似被某道菜打開了胃口,三兩口吃完就立刻端起碗跑向許芬。

許芬吓了大跳,端過女兒的碗仔細一看。

碗底除了那口米飯沒動,菜果真吃得幹幹淨淨,嘴角油汪汪的還真騙不了人。

“都是你吃的?”

“嗯,我還要。”崔嬌拍拍小肚子撒嬌:“要很多很多的圓子。”

她所說的圓子其實就是指肉丸湯,許芬夾了兩個小姑娘還覺得不夠,又指着青菜:“綠色的菜也要。”

崔樹林停下筷子,低頭看向活潑的女兒。

“我以前總覺得是我給孩子取了嬌這個名字才讓孩子嬌氣得很,其他孩子們吃不飽,我家這個倒好……什麽都不吃。”

崔嬌這孩子能養得如此胖乎,其中許芬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孩子脾胃弱吃什麽都沒胃口,她就每天變着花樣地做飯菜,只為了讓孩子多吃幾口。

許芬聽到丈夫這麽說,要不是過節,高低得掉幾滴眼淚。

“不怕你們笑話……生嬌嬌那陣兒我差點死在醫院,大夫說以後沒機會有第二個孩子,我們夫妻這輩子就這麽個孩子,能不當眼珠子一樣捧着嗎!”

“我瞧這孩子今天吃得挺好呀。”黃秋紅疑惑,随即又立即明白了過來。

不止是崔嬌一個孩子吃得香,是全部的孩子都吃得香。

“妹子教教我怎麽做這道菜,我也學學。”許芬也意識到了這點,夾起個肉丸咬下口。

鮮……入口如法阻擋的鮮在舌尖盤旋。

許芬從小在海邊長大,海裏的海鮮吃過不少,一口就嘗出這股子鮮來自蝦。

肉丸口感很有彈性,而且肉丸裏吸入了湯,唇齒間全部被鮮甜所充斥。

看着很平常的丸子,沒想到竟然能做出這種口感。

王念很爽快,把丸子的制作方法細致地說了遍,最後以滴入幾滴蝦油作為結尾。

許芬:“……”

首先能買到這麽大的河蝦就難住了人,其次蝦油……那就更為難了。

所以聽下來就一句話可以概括——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哈哈哈——”

黃秋紅忽然笑了起來,在許芬一臉茫然的表情下拍拍她肩膀:“王念妹子做的菜我們就別學了,同樣的菜咱們炒出來就是不一樣。”

這都是經歷過親自實驗之後得出的結論。

就那道炒豬肝,黃秋紅炒了幾遍張亮都說差點意思,要不今天怎麽會特意等着王念來做飯。

這就叫……天賦。

“許老師別急,待會兒我讓我愛人給你送瓶蝦油去,你煮面煮清湯舀一勺子進去,味道保準不會錯。”王念很是大方地提出直接送。

張亮連忙把嘴裏的魚片吞下去:“要是有多餘的,也給我家點。”

“這麽大個人了還跟孩子一樣貪吃。”黃秋紅好笑地瞪了眼丈夫:“還用你說,妹子早就送了碗來,要不今晚你吃的啥!”

“那明早煮面放點。”張亮立刻笑着接話。

他們和王念關系親近自然不會不好意思,今天第一次見的許芬則不然。

“哪能白要,你做那麽些蝦油肯定不容易。”

“光是油都得花不少。”崔樹林也跟着連連推辭,接着提出:“我們花錢買,要不我們兩口子可沒那個臉要。”

上趕着不要錢的話讨好意思太明顯,王念心思一轉笑着道:“那我就厚着臉皮換張書本票。”

作為學校副校長,家裏孩子又沒到讀書的年紀,崔樹林手裏就書本文具票剩得最多。

“那怎麽好意思。”催竹林連忙說:“書本票哪有油值錢,除了兩張書本票外,我再多出一元錢,以後要是有什麽好吃的,別忘記我們就成。”

“那我再拿點蝦仁給你們送去。”

“妹子怎麽還越拿越多了。”許芬笑,對王念自然而然地親昵起來,稱呼從王同志已經變成了妹子。

“都是朋友,以後有來有往的機會還多,嫂子可千萬別客氣。”王念立刻從善如流地叫起了嫂子。

“好,我們住在……”

一來二去的,王念和許芬開始商議着過兩天一起去趕長生公社。

崔樹林對施向明也比一開始要熱絡得多。

黃秋紅與張亮對望一眼,雙雙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吃驚。

他們想方設法跟崔樹林拉近關系,這好幾年也沒見有多少成效。

崔樹林在子弟學校挂了個副字,可人家主要負責方向是技術學校。

老大張立國學習成績不好,想要考上技術學校以後接班,少不得要先跟校長打好關系。

別的不說,畢業之後只要崔樹林幾句推薦,張立國就能立刻進廠實習。

沒想到王念就憑一道肉丸子就成功和許芬拉近了關系。

所以說……虧哪都不能虧了嘴。

誰重要都沒有孩子重要!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