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這夜何必睡得十分舒适滿意,她在疑惑鬧鐘怎麽還沒響的時候睜開了眼,看到輕紗床幔的時候愣了下,等她掀開床幔,看到房間裏陳設時呆在了那裏。

何必清楚記得自己昨晚是在寝室就寝,但醒來的地方,屋內陳設卻不是她那個小寝室。

何必看了看身上蓋着的那床錦被,被面繡工精湛。她又擡頭看了看那張雕梁床榻,床榻似乎還透着木料的清香。

床邊忽然有人喊了一聲話:“小姐,該起床了。”

何必驚了下,轉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少女。少女古裝打扮。

這是什麽?cosplay?何必瞪着眼睛,疑惑着在少女身上看來看去。

少女似乎有些不耐煩,猶豫了下喊了聲:“小姐?”

何必回過神,指了指自己問:“你叫我?”

少女疑惑:“小姐,你沒事吧?”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誰?”

少女聽了呆住。

何必翻身準備下床,低頭看了眼,沒有看到拖鞋,卻看到矮凳上有一雙緞子鞋。

何必擡頭問少女道:“你是不是和曉白、之遙她們合謀作弄我?”

她想了想又否定道:“不是吧,現在又不是愚人節,而且準備這些也得花不少錢吧?”

少女看向何必的眼神有些震恐,目瞪口呆看了何必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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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何必在少女眼前揮了揮手。

少女回過神,看了何必一眼,旋即轉身跑了出去。她跑出去的時候喊着:“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

何必沒聽到少女後面說了什麽話。少女還沒說完人已經從門口消失。

何必愣了下,少女演技簡直精湛,如果是路之遙她們作弄,那現在路之遙她們也該出來了吧?她坐着等了會,四周十分安靜,除了她之外,不見還有人。

何必疑惑着下了床,穿了那雙緞子鞋查看了下屋裏情況。

屋裏一張四仙桌,桌上放着銅臉盆、白帕子,似乎是方才那少女帶進來的。四仙桌旁邊幾步有張梳妝臺,臺上有面銅鏡。

何必朝銅鏡走了過去,銅鏡光可鑒人,鏡子裏映出了她自己的臉。何必伸手摸了下銅鏡,觸感真實無比。她心裏疑惑不已,如果是夢境,那這個夢也實在太真實了點。

何必想了下,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但如果真的是夢境的話,用失重感可以醒過來。她想着轉身看了圈,看到四仙桌旁的圓凳時有了計劃。她搬了一張圓凳放到床榻邊不遠,然後坐上圓凳,雙腳朝着床邊蹬了下。朝後倒下前何必還信心滿滿,帶着即将醒來的想法,但在背與青磚地面親密接觸後,何必痛得只想罵髒話。

門外忽然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

何必躺在地上吃痛,聽到腳步聲時已來不及起來。

“夫人,小姐她好像……”少女的話停在一半。

急匆匆的腳步聲停在何必前面不遠。何必擡頭看了眼,見頭頂上方忽然冒出了七八個人。那些人看着何必愣住。

為首的一男一女看模樣是老爺夫人,兩人面色透露着擔憂,看着躺在地上的何必,眼中帶着些疑惑。

方才喊何必“小姐”的少女見了愣了下,忙過去扶何必起來。

何必不好意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為首那個婦人看了眼何必,轉身問少女:“春桃,你說小姐怎麽了?”

那個名“春桃”的少女聽了回道:“小姐方才醒來問我是誰,她好像……”春桃不知該如何解釋。

小姐?夫人?看來婦人是這位小姐的母親。那婦人旁邊的男人想必就是這位小姐的父親。何必想着看了看那邊的老爺夫人。

婦人聽了轉身看了何必幾眼,問道:“瑤兒,你可記得我是誰?”

何必看着婦人搖了搖頭。

婦人愣了下,指了指旁邊的男人問何必:“那他呢?”

何必又搖了搖頭。她雖然猜出是這位小姐的父親,但還是搖了搖頭。

男人皺了皺眉頭,又和婦人對視一眼,想了下說:“怪事,昨日還活蹦亂跳的,怎麽會忽然失憶?”

婦人看了看地上那張圓凳,道:“難道是撞到腦袋了?”

男人想了下道:“不如請親家來看一下吧”

“也好”婦人轉身看向春桃,道:“快去請傅大夫來”

春桃答了聲“是”後急忙離開。

何必坐在床邊,回避着那些人的視線。她裝作失憶,心裏卻在想着這件怪事。

方才摔倒時背上的痛感讓她意識到這裏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夢境。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何必懵了下。

何必記得昨天開完辯論賽後與白曉白、路之遙去了食堂,之後回了宿舍,十一點熄燈後就寝,這中間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那為什麽醒來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照目前的情況看,這裏的人裝扮言行與她生活的世界都完全不同,但她與這位“瑤兒小姐”容貌相似,年齡看起來也一般大。按照科學一點的理解,這個世界與現代世界可能處于相同的時間線上,但卻屬于兩個不同的空間,即物理學家所認為的“平行空間”。但是平行空間只是理論,科學并未證實真有其事。即便平行空間真的存在,那她又是如何出現在這個空間的?

難道是蟲洞?還是什麽“空間扭曲”?何必想着皺了眉。

這個情況簡單理解可以說是“穿越”。可別人穿越都有原因,為什麽她睡一覺也會穿越?

何必還是不願意相信現在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奈何背上的痛感卻十分真實。

沒過多久,門口又響起了腳步聲。春桃進來說:“老爺夫人,傅大夫來了。”她說完側身讓了下,一個身着淺灰長衫的男子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身父迎道:“親家,勞煩你給瑤兒看一下”

“好”男人提着藥箱走到床邊,他走來時帶過來一陣草藥清香的風。

何必聞到時擡頭看了眼,見是個清秀如風、儒雅彬彬的男人。從剛才到現在,她得到男人姓傅、是個大夫、而且還是這家親家幾個信息。何必在想是不是這個“瑤兒小姐”有什麽已成婚的兄弟姐妹。

傅雨坐下放好藥箱道:“瑤兒,手給我”

戲演到底,何必只好依着他說的伸出手。

傅雨見了伸手搭上脈,過了會擡頭看了眼何必氣色,清秀的眉宇忽然有些慢慢皺起。

身母見他表情凝重,見了急道:“親家,瑤兒所患何疾?可是很嚴重?”

傅雨搖了搖頭,并沒答身母的話。他從醫館趕過來,路上從丫鬟那裏聽說了何必瑤失憶的事情,傅雨路上還以為是何必瑤又貪玩,現在看到何必看他的眼神時心裏一時也沒了主意。何必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個陌生人。病可以裝,但眼神難裝,只是方才診脈又沒有什麽問題,傅雨一時也被難住。

傅雨看了看何必,問道:“瑤兒,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何必忙說出早已在心裏編好的一套說辭:“頭有點痛,就是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她說着蹙了蹙眉頭,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真像是得了什麽病。

傅雨又問:“除了頭疼和記不起事情,還有哪裏不舒服?”

何必搖了搖頭。

傅雨一直盯着何必面色看,像是要從何必臉上看出什麽。

何必有些心虛,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怕露餡,便撇開看向一旁。

傅雨一直盯着何必看,自然注意到了何必閃躲的眼神,像是做了什麽壞事被發現一樣。傅雨注意到時嘴角微微一笑,放了心下來,收了診脈小枕放回藥箱。

身母上前詢問:“親家,瑤兒到底得了什麽病?”

傅雨搖頭道:“怪病,我也診斷不出來”他接着又道:“親家別擔心,此病雖怪,卻對身體無礙,瑤兒身體并無大礙,就症狀看,瑤兒只是失憶。”

“失憶?”身母詫異道,“昨日晚上人還好好的,怎過了一晚就失憶了?”

傅雨搖頭:“瑤兒為何失憶我一時也看不出原因。瑤兒身體無礙,不需太擔心,只是記不起事情而已,我想過些時候記憶可能就恢複了。”他說着看了看床上的何必。

何必自知此時自己不适合多講話,便安靜待在一邊。

傅雨看向身母:“瑤兒可能認不得人、記不起事,你們最近幫她回憶一下”

“好”身母愁容滿面,看了眼何必。

傅雨道:“過會我給瑤兒開幾服藥吃,你們先幫着她回憶認識的人和發生的事,等藥喝完了讓她去百草堂一趟。”

何必聽說要吃中藥,皺了個苦臉,正好被傅雨看到。傅雨見到時微微一笑。

身父送傅雨離開。傅雨應了聲,離開時問了句:“雲兒不在府嗎?”

身父道:“雲兒和七葉去廟裏還願了,一大早出去的。”

傅雨道:“那我先回去了,過會讓人來取藥吧。”

身母守在屋裏,等着丫鬟從藥鋪取回藥煎好了,看着何必喝了,又囑托了春桃幾句才離開。

何必連連叫苦,剛才那大夫好像要故意為難她,藥配得是極苦,她連喝了幾杯茶下去,才感覺嘴巴裏的苦味少了些。

何必看了眼在屋裏收拾的春桃,問說:“姑娘,剛才大夫說讓幫我恢複記憶,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叫什麽名字,是什麽人,家裏有什麽人?”

春桃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小姐是在喊她,她心裏奇怪小姐舉止像變了個人,但聽到小姐問話,便如數回了。

“小姐你姓何,芳名必瑤,年一十有八,剛才見過的是老爺夫人,你還有個兄長,少爺大名何必卿,長小姐你兩歲。”

何必認真記在心裏,心說看來這位何小姐與自己同齡。等春桃說完,何必又問道:“姑娘我問一下,剛才給我開藥的帥哥大夫和何家什麽關系?”

春桃皺了皺眉,不明白“帥哥”是什麽意思。她道:“傅雨大夫是何府親家,傅大夫家的二小姐,是我們府裏的二少夫人。”

何必聽了道:“二少夫人?你先前不是說我只有一個哥哥嗎?難道我還有個哥哥?”何必想的是或許府裏還有個英年早逝的二哥,她這二嫂可憐年紀輕輕守寡。

她想着正有些可憐這位還沒見面的“二嫂”,就聽丫鬟說道:“沒有,您就只有一位兄長。是您娶了二少夫人。”

何必當場石化。

她竟然娶了位夫人……

何必懷疑自己聽錯了,看着春桃,緩緩問道:“我,娶了位夫人?”

在看到春桃毫不猶豫點頭時,何必忽然覺得眼前有點花。她沒有再問春桃別的問題。娶了位夫人比“穿越”更讓她難以相信,此刻她在想是不是老天爺想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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