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好戲開場
好戲開場
從M國飛來的國際航班，順利抵達南城國際機場。
同樣的航線，同樣的人，卻早已不是半年前那樣忐忑的心境了。
楊律師習慣将車停在機場，下飛機後，他問沈落需不需送他回家，恰好看到彭曉旭在接機口朝他揮手。
沈落朝曉旭點點頭，對楊律師說：“不用，曉旭過來了。”
楊律師開玩笑道：“曉旭自從去了你的組，簡直換了個人似的，對你是無微不至的關心，他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這話暗指方耀威，彭曉旭之前在方耀威組裏，根本接觸不到什麽核心的案子，一直就是個助理的角色，但自從沈落把曉旭要了過去，很多案子都放心交給他去辦。
彭曉旭也沒有讓沈落失望，不管是案子還是一些工作，都辦的很讓人滿意。
不過，沈落似乎對楊律師的說辭不置可否，他只淡淡的評價了一句：“曉旭很聰明。”
剛說完，幾人就除了接機口，彭曉旭很自然的從沈落手裏接過行李箱，挂着燦爛的笑容：“沈律師，辛苦 了。”
随後，彭曉旭又跟楊律師和其他兩位打了聲招呼，幾人寒暄一陣後，楊律師他們就先走了。
沈落跟着彭曉旭去了停車場，兩人剛上車，沈落的電話就響了。
雖然預料到會是誰的電話，沈落還是微微有些遲疑。
彭曉旭開車往帝景花園去，見手機響了好幾下，沈落都沒有接，提醒他：“沈律師，你電話響了。”
沈落晃了一下神，按下了接聽鍵：“喂。”
那頭，傳來霍北辰的聲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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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落朝駕駛位看了眼，聲音沉沉的，“剛下飛機，彭曉旭來接的機。”
那頭，霍北辰似乎笑了一下，随後說：“很好，沈律師，回國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沈落故意問：“什麽話？”
“你說......”霍北辰忽然提高音量，一字一頓道，“你指控我的那些，死貓威脅、指紋、監聽和跟蹤，如果我能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原諒我。”
彭曉旭開車一向很穩，今天倒是有些急躁，不過沈落卻一副放松的姿态，靠坐在副駕駛沙發裏，語氣冷淡疏離：“霍北辰，你做這些事，真不怕遭報應嗎？”
“哈哈哈......”霍北辰忽然大笑一聲，說，“沈律師，你還沒聽我的解釋呢，別這麽快下結論。”
沈落冷哼一聲：“好，我就看你到底要怎麽解釋，在哪見？”
霍北辰道：“解釋前，我先帶你見一個人，你一直想找的人，我幫你找到了。”
此話一出，沈落放松的後背猛地挺直，他喉結滾了滾，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你說什麽？”
“我說......”霍北辰倒也不着急，不疾不徐的又說了一遍，“沈律師，你一直都在調查你父母車禍案的關鍵視頻，甚至不惜讓我賠了兩千萬，可你說怎麽辦才好呢，我知道視頻在誰手裏，我也找到了那個人。”
沈落心髒像是漏跳了一拍，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緊緊攥着手機，一字一頓道：“霍北辰，你別騙我，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到家乖乖等我。”霍北辰輕笑了聲，提醒他，“別打草驚蛇，萬一驚動王俊濤，把人藏起來了，你再想找就沒那麽容易了。”
隐忍了這麽多年，沈落無數接近真相，卻又無數次遭遇意外，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霍北辰不會讓他失望。
沈落強忍着沖動，啞聲道：“好。”
挂完電話，沈落顫抖着緩了口氣，随後猛地将臉埋進掌心，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心情，好像這二十年的堅持，在這一刻終于有了回應。
忽然間，車子發生劇烈的搖晃。
安全帶瞬間收緊，沈落下意識拉住扶手，可還是因為慣性的作用，整個人撞到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車輛緊急啓動車道偏離系統，猛地回打方向盤，就在彭曉旭驚慌失措時，沈落眼疾手快，單手緊握方向盤，強行将車輛穩住。
地面傳來刺耳的摩擦聲，車輛終于在一條小道的盡頭停了下來。
沈落面色鐵青，眼底寒意頓生：“你怎麽了？”
彭曉旭被吓得臉色慘白，滿眼都是恐懼：“沈律師！對......對不起，對不起......”
他哽咽着大口喘息，雙手還緊緊抓着方向盤，手背青經暴露：“剛才，有一只野貓，從草叢裏竄出來......我想躲開......”
萬幸沒有出事，沈落也被吓得不輕，但他不輕易表露人前，很快便穩了穩情緒。
好一會，他才緩緩道：“你平時不會這麽莽撞的，野貓竄出來你可以鳴笛，也可以剎車，為什麽要亂打方向盤，萬一後面有車呢？”
彭曉旭吓得辯解都忘了，只會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沈律師對不起......”
“算了。”沈落暗中松了口氣，道，“你別開了，我來吧，先送你回去。”
彭曉旭搖搖頭：“不用了沈律師，我打車走，就是辛苦你自己開回去。”
沈落眼尾微壓，拍了拍彭曉旭的肩膀安慰他：“沒事，那你路上小心。”
“嗯。”彭曉旭還心有餘悸，下車時門都差點忘記關，“實在不好意思，沈律師。”
沈落坐回駕駛位，笑了笑說：“沒出事就好，你別有壓力，回去好好休息，對了，等一下。”
沈落轉身，從包裏取了幫他帶的化妝品，遞給他：“你要的東西，看一下有沒有買錯。”
彭曉旭愣住，差點忘了這回事，從沈落手裏接過禮品袋後，聲音還哽咽着：“沈律師，我......”
沈落眼神暗沉，目光卻如同一彎浩瀚明月，似乎在等他說完。
不過最後，彭曉旭擠出了一點笑容：“謝謝，賬單您發給我，我把錢轉給你。”
沈落淡淡道：“好。”
兩人分開後，奔馳車右轉消失在主街道上。
然而就在快到下一個路口時，沈落猛地剎車掉頭，駛入旁側的一條黑暗的小道。
直到重新出現在剛才停車的馬路對面，他眼睜睜看着彭曉旭上了一輛賓利，往城南方向駛去。
隐忍已久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得已證實，沈落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你。”
沈落掏出那部被監聽的手機，剛好小路上駛過一輛收廢品的三輪車，沈落降下車窗，兩車交彙時，将手機丢進了車鬥。
正在這時，另一部機響了起來，這是上次監聽事故暴露後，王潇給他準備的備用機，出國後，他實際用的一直是這一臺。
來電顯示一串熟悉的號碼，他猛地笑了聲，毫不意外：“看來，他也查到了不少東西。”
沈落保持安全距離，跟着那輛賓利，接聽了電話。
對面霍北辰直接問：“沈律師，我猜現在應該是一個人吧？”
“嗯。”沈落沒敢跟的太近，說，“你說要帶我看一出好戲，現在開始了嗎？”
霍北辰勾唇，發出低沉的笑聲：“那沈律師別跟丢了，否則咱們連入場券都拿不到了。”
“霍北辰，如果......”沈落頓了頓，眼底生出一絲猶豫的神情，“我是說，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你父親，你會怎麽做？”
霍北辰想過這個問題，但他沒想到會是沈落主動捅破這層床窗戶紙，而且還是在游戲已經開始的情況下。
可這場游戲到底有多少參與者，誰又是背後的大佬，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清楚。
霍北辰想，如果六年前沈落這麽問，他會怎麽回答。那時候，或許沈落對他不夠信任，所以連這個權利都沒有給他。
六年後，他依舊執着的在追求真相，可這一次，沈落不是一個人。
“落落。”霍北辰很久沒有喊過他的小名，他溫柔帶着寵溺的語氣，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你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臨陣逃脫，因為我相信你，而你相信正義。”
沈落心頭一顫，一陣暖流從心髒傳遞到四肢百骸，他喉頭滑動：“好。”
半小時後，賓利車駛進入城南一個城中村的筒子樓，沈落把車停在馬路對面，剛想從小巷子跟進去，就被人一把拉到了牆角。
“誰！”沈落猛地一驚，下意識想推開，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木質香味。
霍北辰俯身湊近，在他耳邊低語：“是我。”
沈落擡眸怔愣了一瞬，小巷路口的燈将兩人的影子拉長，重疊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一周沒見，霍北辰想他都快想瘋了。
昏暗的燈光下，沈落那張俊冷的臉逐漸溫和下來，明亮的瞳眸微微閃動，撩得霍北辰瞬間失了控。
他不由分說将人拉進懷裏，順勢擡起沈落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唇舌被霍北辰的氣息侵占，一寸寸失守陣地，沈落被這忽如其來的吻安撫着，雙手攥着霍北辰的衣襟，跟人緊緊相貼。
霍北辰太會親了，沈落一次又一次敗下陣來，他大口喘息，好像下一秒就要溺亡在這道溫柔缱绻的吻裏。
好一會兒，霍北辰強忍着欲望放開他，将頭埋在頸側。
感受到霍北辰心髒的跳動，沈落沒有反抗，像只乖順的小白兔，任由他在他頸窩吸了好久。
“你在吸貓嗎？”沈落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聲音輕輕的，“弄的我好癢。”
“你不是貓。”霍北辰揉了揉沈落的頭發，垂眸看他，“你是會勾人的小狐貍。”
沈落耳根頓紅，氣急敗壞的輕拍了他一下：“霍北辰，你又發什麽神經！”
短暫鬧騰的功夫，遠處賓利車忽然閃了一下燈。
兩人視線立馬跟了過去。
只見車後座下來兩個人，樓道的感應燈亮了起來，除了彭曉旭，還有一位中等身材的男人。
彭曉旭四下張望，确認沒有人之後，才示意男人上樓，那人走路沉穩有力，僅是一個側影便露着幾分威嚴。
忽然，男人頓住腳步，猛地轉身朝馬路對面看過來，沈落心下一驚，被霍北辰拉着往黑暗處撤了一步。
等男人轉身上樓時，沈落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瞠目道：“怎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