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充一下電

充一下電

跟彭曉旭一起的是王平山，兩人快速上樓，随後樓道燈滅了。

霍北辰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只發出陰冷的聲音：“果然是他。”

沈落怔怔回眸：“你早就知道是他？”

“只是懷疑。”霍北辰反過來問沈落，“你走之前那麽反常，不就是希望借我來查真正監視你的人嗎？”

沈落：“......”

雖然霍北辰說的一點沒錯，沈落當時也的确是這麽想的，但當衆被人拆穿陰謀，多少是會有些羞愧難當的。

沈落抿了抿唇，承認道：“我當時沒有其他辦法。”

霍北辰見他有些愧疚，故意擺出高高在上的甲方姿态，戲谑道：“沈律師，抱歉的話，留着明天給我兌現承諾的時候再說，現在幹正事。”

沈落當然沒忘記，離開前他承諾在合約到期那天，給霍北辰一個答案。

所以他才趕在生日前一天回國。

沈落特意讓彭曉旭接機，确實是想試探他，沒想到霍北辰配合演了一出戲，彭曉旭慌張之下才露出馬腳。

不過，沈落還是有些疑惑：“你是什麽時候懷疑彭曉旭的？”

“很早了。”霍北辰幫他攏了攏衣領擋住寒風，細想了下，“你還記得，我跟你們一起去市郊的醫院那次嗎？”

霍北辰陪他去的每個地方，沈落都記得：“嗯，那次去找小雨的，被王俊濤搶先一步帶走了。”

“那天剛好是血貓事件不久。”霍北辰道，“我發現他手上有傷口，随便詐他一下，他就露餡了。”

沈落震驚：“你那時候就懷疑他了，怎麽沒跟我說？”

霍北辰搖了搖頭：“其實那天我還沒篤定他有問題，因為那個傷口确實不像貓抓的，所以我猜他針對我，可能只是單純的暗戀你。”

沈落心底微微一怔，其實他隐約是感知到了，但沒想到霍北辰也發現了。

他頓了頓，不知道為何有些心虛，打斷話題：“那後來呢，你是什麽時候确認的？”

霍北辰将人往懷裏帶了一把，垂眸似是不滿：“你懷疑是我跟蹤監聽你的那天。”

事情已經暴露，沈落也沒有隐瞞的必要了，他說：“我那時候不敢打草驚蛇，監聽手機一直帶在身邊，就是為了找出幕後真兇。”

那次事出有急，沈落必須謹慎。

而且，霍北辰每次都能準确掌握他的行蹤，沈落也沒有冤枉他，只是順水推舟做了合理的懷疑假設而已。

“我又沒怪你。”霍北辰挑眉，“所以我苦思冥想，終于想起來，那天從市郊回來後，你的手機落在我這兒，是我讓彭曉旭交給你的。”

這件事，還是王潇提醒沈落，他才警覺的：“嗯，所以除了你，他也有作案時間。”

所以，出國之前，沈落讓王潇去調查彭曉旭的家庭情況。

妹妹生病，在縣城治療沒效果，後來轉去了大醫院，花費五十萬做手術，之後才逐漸康複，再加上奢侈品牌的化妝品，以及不斷請求參與核心案件。

樁樁件件，都證明沈落的懷疑是有跡可循的。

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親眼見證彭曉旭的背叛，那些看似平常實則反常的行為，才解釋的通。

而收買他的人，就是王平山。

至于他們之間的陰謀，沈落相信今晚他們見的人，就是關鍵。

夜色下，寒風吹得周遭的灌木叢沙沙作響，兩人緊緊靠立在一起，等着獵物入籠。

說到王平山，沈落腦海中浮現了另一件事。

索性現在只能幹等，他清了清嗓子，問的輕描淡寫：“你之前，是怎麽知道我去相親的？你對我的行蹤這麽清楚，我就算懷疑你，也合情合理吧？”

說着，沈落踢了踢腳下的石子。

霍北辰斂着眉目，輕哼一聲：“沈律師，你講點良心好不好，我要真想跟蹤你，還用得着這麽下三濫的手段嗎？”

“誰知道呢？”沈落心底白了他一眼，低聲呢喃，“你是忘了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麽？”

霍北辰被噎得沒話說：“......”

很好，這回是徹底不敢擺甲方姿态了。

不過關于相親的事，霍北辰還是心存芥蒂：“你就算打我罵，我都認了，答應我別去相親，好麽？”

沈落有時候覺得霍北辰挺聰明，有時候又傻的像只二哈。

他幽幽嘆了口氣，道：“霍北辰，你真笨還是假笨，我要是真的相親，也應該是跟男的吧？”

霍北辰目光幽深，猛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低聲警告：“男的更不行！”

沈落：“......”

不過兩人沒聊幾句，就看到王前山和彭曉旭下樓，上了賓利車後快速離開。

沈落正要回車裏跟上去，卻被霍北辰一把拉住。

沈落不明所以：“不跟着嗎？”

霍北辰說：“知道了叛徒是誰，他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沈落不想輕易放過：“他們肯定有下一步動作，難道就不管了嗎？”

“不是不管。”霍北辰解釋道，“是時候未到，相信我，大魚馬上就要上鈎了。”

剛說完，樓道的燈又亮了起來。

兩人頓時警覺，緊接着，一個戴口罩穿着沖鋒衣的男人下來，随後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沈落這才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王俊濤？”

“呵。”霍北辰這才拉着沈落回車裏，啓動車輛跟了上去，“王俊濤去見的，就是你想找的人。”

沈落系安全帶的手一頓，倏地側眸看向霍北辰，好像明白了什麽：“所以，你剛才跟我打那通電話，目的是想通過彭曉旭向王俊濤傳遞消息？是故意讓王俊濤打草驚蛇？”

霍北辰勾唇挑眉：“看來沈律師終于跟我心有靈犀了。”

“可你怎麽知道，王俊濤一定會相信你說的話呢？”沈落腦海中快速思考，仍舊有些擔憂，“萬一他不相相信彭曉旭，或者他根本不在乎呢？”

霍北辰說：“不會的。”

沈落聽出了他話裏的肯定，依舊不解：“為什麽？”

霍北辰這才笑了笑，趁着車輛轉彎時與他對視：“因為王俊濤在娛樂圈已經混不下去了，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淪落到這種地步，被資本抛棄，又沒有後臺。”霍北辰淡淡道，“過慣了富貴日子，你猜，他還能習慣這種普通人的生活嗎？”

沈落終于明白，這件事說到底，是權利的鬥争，王俊濤手裏握着籌碼，他本想以此跟沈落進行交易，可最後被霍北辰的一紙合約介入。

沒想到他手中的視頻，居然是個香饽饽，竟也能鉗制王平山。

沈落深知，他離真相越來越近，二十年前的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要拿到那份視頻，就能真相大白。

可欣慰之餘，他又生出幾分擔憂。

事到如今，牽涉其中的何止是王平山和彭曉旭，一直以來都處在紛争中心的霍政必然脫不了幹系。

而霍北辰被牽扯進來，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霍北辰。”沈落心底湧上一股說不明的情緒，嗓音清冷中透着疲憊，“你為什麽做這些？”

沈落沒有明說，但霍北辰卻能精準理解。

他單手扶方向盤，騰出一只手揉了揉沈落的腦袋，輕笑道：“還能為什麽，我們重逢後的第一面，我就告訴你了。”

溫柔的掌心，扶着沈落的後背，也安撫着他心底的惴惴不安。

沈落自诩比霍北辰大，所以在相處中，除了戀人的身份，他自然而然将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他習慣了先替別人考慮，然後才是自己。

所以當年，他得知父母車禍案跟霍北辰父親有關，他沒有選擇告訴他，而是獨自承受，獨自面對。

沈落以為這樣，霍北辰或許不用那麽為難。

可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霍北辰在選擇他的那一天起，就把他當成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他的霸道中夾雜着不易察覺的溫柔，他嘴裏說着狠話，實則每次都把主動權交給自己。

沈落甚至覺得，重逢後的那兩次親密接觸，大抵是他心底根本沒那麽抗拒，而霍北辰卻總能看透他，吃透他。

王俊濤去的地方很偏遠，在西北方向的郊區，霍北辰不緊不慢的跟着，而沈落的思緒早已飛到天外。

直到霍北辰剎車，兩人遠遠看着，那輛出租車停在一處廢舊不堪的學校前。

随後，王俊濤下來，快速往大門進去。

長途飛行後，沈落肉眼可見的疲憊虛弱，眼下烏青，明亮的瞳色也蒙了層灰暗，眼底的血絲清晰可見。

他強撐着想要下車，卻被霍北辰攔住。

霍北辰有些心疼，重新啓動車輛，準備掉頭。

沈落怔怔看着他，問：“怎麽了？”

霍北辰說：“知道這個地方就行，先送你回去休息，你都累成這樣了。”

“可他們萬一轉移了，再想跟蹤就難了。”沈落一把拉住他，語氣似是請求，“好不容易跟到這兒了，我不想放棄。”

霍北辰眉心微蹙，踩住剎車，像是在權衡利弊。

眼看着王俊濤消失不見，沈落有些着急，他知道霍北辰是擔心他的身體，可他怎麽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情急之下，沈落喉結滾了滾，輕聲道：“你挂空擋。”

霍北辰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怎麽了？”

沈落又說：“安全帶解開。”

霍北辰挑眉，解開，安靜聽着他指揮。

只見沈落也解開安全帶，俯身靠近霍北辰，雙手攥着他的衣襟，将人拉近。

霍北辰順從的任由他擺弄，或許是感知到沈落即将要做什麽，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拳，微微緊張起來。

沈落靠的更近了，與霍北辰鼻尖相抵，他聲音微微發顫：“讓我充一下電。”

霍北辰眨了下眼，緊接着，一雙溫熱的唇主動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