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

第 78 章

易夢澤和應淩峰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但兩人還沒有真正的分出勝負過。

易夢澤的身法極快,應淩峰則出手果決,對于易夢澤的突然發難,應淩峰堪堪擋住了他的攻擊,但易夢澤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反手一個扇花又向他打了過來。

既然易夢澤不留餘地,應淩峰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很快二人便打的難解難分。

如此一來,別院中這處還算僻靜的地方,頓時變得風起雲湧,衆多高手交戰的結果,就是周遭一切都被摧殘了遍,打鬥中産生的沖勁與掌風,使得花草盡毀,滿地都是殘枝敗葉。

不過拖得時間久了,楚雲飛漸漸的便顯出劣勢來,雖說他武功高強,可面對衆多高手的車輪戰,也是耗不起精神力氣的,敗陣被擒只怕是早晚的事。

而應淩峰和易夢澤的交戰,勝負也越來越明顯了,雖說應淩峰倉促應戰失了先機,但一直都被易夢澤壓制着,也着實難以翻盤勝出,易夢澤連環不斷的攻擊,讓應淩峰只能步步防守。

直到楚雲飛被八名高手逼到角落,眼看就要失手被擒時,應淩峰忍不住看了楚雲飛這裏一眼,易夢澤抓住機會,将折扇重重劃過了應淩峰胸口。

應淩峰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擡手捂着胸口,頃刻間便有血液浸透了黑衣。

“早提醒過你我不會留情的”,易夢澤看着應淩峰道,聲音冰冷狠絕,說罷又轉頭看向還在打鬥的楚雲飛那邊,“給我立刻拿下楚雲飛,無論死活!”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師兄,你想幹什麽?”

易夢澤渾身一僵,猛地轉頭看去,竟見簫玉站在一處被摧殘成爛泥的花壇旁,滿臉震驚的看着他。

簫玉是剛從外面回來的,他一進別院就聽羽蟬說,易公子淩公子還有楚公子打起來了,她們幾個侍女都在別院,自然很快就能知道楚雲飛這裏的情況,但她們什麽也管不了,只能焦急的等簫玉回來解決。

易夢澤在看見簫玉的一瞬間,便想收回身上的戾氣,但他收的太快太急,反而露出些慌亂來:“師弟,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再不來,淩兄和雲飛是不是就不知死活了?”簫玉聲音帶了些冷意,看向依舊和楚雲飛打鬥的明閣高手道,“還不住手!”

那八人聽此立刻停了下來,楚雲飛也終于可以喘口氣,而易夢澤急切的道:“不,師弟你不要誤會,我這麽做是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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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夢澤知道他此時必須說些什麽,楚雲飛能拖到簫玉回來是他沒想到的,但既然被簫玉看見了,他就得給出個解釋,但他要解釋什麽,他對楚雲飛是真的下了殺心,對應淩峰也沒有一絲留情。

“好,那師兄告訴我為什麽這麽做?”簫玉直直看着易夢澤道。

為什麽?自然是為了你,易夢澤苦澀的想,可這話不能說出來,他努力想了想,最後只能道:“師弟你知道的,我一直懷疑這個楚仙醫會對你不利,你身上的毒就是他父親下的,他故意接近你只怕是要繼續害你,所以我必須把他抓起來審問審問才行,誰知應門主非要擋在我面前,我迫不得已只能與他動手。”

簫玉聽着這話,氣的一陣頭暈腦脹,易夢澤明顯有些故意耍賴了,他忍無可忍的斥道:“師兄此話說出來不覺得羞愧嗎,什麽叫他故意接近我,是我去求他醫治的,雲飛對我有恩,你如此做把我置于何地……”。

話還未說完,簫玉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腦中排山倒海的眩暈襲來,意識抽離之際,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

“師弟!”易夢澤閃身來到簫玉身邊,接住簫玉身體便将人摟到了懷裏,而簫玉已是雙眼緊閉,徹底沒了意識。

旁邊的羽蟬青籮具是一驚,紛紛叫道:“公子”“公子”。

二人正要湊近查看,卻見易夢澤抱着簫玉轉身準備離開了,青蘿見此趕緊道:“易公子您要去哪兒,先讓我給公子看看吧。”

楚雲飛也迅速奔了過來:“讓我看看。”

可易夢澤根本不給楚雲飛接近的機會,一個閃身躲開了楚雲飛,繼續往前走了,楚雲飛頓時怒道:“你這是幹什麽?是不想讓他好嗎?”

“我帶師弟回房休息,以後師弟的事就不用外人操心了。”易夢澤頭也不回的道,只是剛走兩步,又被應淩峰擋在了身前,“易閣主,不要太過分了。”

易夢澤不屑的笑了聲,揚聲吩咐還站在旁邊的八名明閣高手:“将他們都給我攔住,最近這段時間,誰也別來打擾師弟了。”

這八名高手對上應淩峰楚雲飛兩人,肯定無法将他們拿下,但把他們拖住絕對綽綽有餘。

應淩峰兩人也清楚眼前的形勢,見易夢澤執意要走,楚雲飛不由急道:“你先別抱他走,他這是中毒了,再不解掉會喪命的。”

易夢澤聽此腳步一頓,卻還是回絕道:“師弟的情況我自會找人查看,用不着你們操心了。”

“你!”楚雲飛氣結,眼見此話留不住人,只得坦言道,“這是陸鐘嘯下的毒,不是輕易能解的,我這裏就有解藥,你讓他盡快服下,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易夢澤猛的回過身:“你說什麽?陸鐘嘯給他下了毒,什麽時候下的?”

“康王爺壽辰那日”,楚雲飛立刻道,“你忘了他被陸鐘嘯脅迫,脖子上被匕首劃下傷口嗎,那匕首是淬了毒的。”

“那你還啰嗦什麽,快拿解藥啊!”易夢澤大吼一聲,快步走了回來。

楚雲飛從懷中取出枚藥丸,這藥丸正是他剛才在房間內審視的那顆:“用水和開,服下即可!”

*

卧室的雕花大床上,簫玉閉着雙眼靜靜躺着,他面容平平靜靜,似乎只是睡着了般,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他的呼吸極是微弱,似有似無的好像随時都會斷了。

“你不是說吃了解藥就會好嗎?他怎麽還不醒?”易夢澤盯着簫玉的臉,口吻已經帶上氣急敗壞,簫玉的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他心中也越發慌亂起來。

楚雲飛站在不遠處,因為易夢澤不給他靠近的機會,他只能大概看到簫玉的模樣,應淩峰就站在他旁邊,身前的傷口已經被簡單包紮了下。

“你不讓我看,我怎麽會知道”,楚雲飛冷冷道,看向簫玉的眼中也有絲擔憂。

易夢澤頓了片刻,向擋在楚雲飛身前的兩位明閣高手使了個眼色,那兩人便都退開了一步。

楚雲飛立刻走到床邊,一邊查看簫玉臉色,一邊将簫玉的手取出來開始號脈,而他剛一摸上簫玉的脈搏,臉色便凝重起來:“怎麽會這樣。”

說着這話,楚雲飛回頭看向站的更遠的羽蟬幾人:“你們平時伺候他,有讓他亂吃東西嗎?”

“沒,沒有亂吃東西,都跟以前一樣的”,羽蟬急切道,她也同樣擔心簫玉,又忍不住問道,“楚仙醫,公子究竟怎麽了?”

“公子這幾日去了好幾趟康王府”,青蘿還算冷靜道,“不過,看康王爺和王妃的态度,不太可能會害公子。”

“那可不一定”,楚雲飛冷道,因為康王爺壽辰上的事,他對康王府裏的人沒有多少好感。

這時,易夢澤突然道:“如果你知道他吃了什麽東西,是不是就能讓他醒了?”

“你什麽意思?”楚雲飛猛地看向易夢澤,很快便反應過來,厲聲道,“是你做的手腳?你給他吃了什麽?”

易夢澤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對羽蟬幾人道:“你們都出去。”

“可是公子”,羽蟬還有些不放心。

“出去!”

一聲冷喝,把幾個侍女吓了一跳,今日的這幾位公子都脾氣巨大,根本不能惹到分毫,于是都沒敢再多說什麽,聽話的離開了房間。

人都走後,易夢澤才道:“一個名叫“水清”的藥,我早上給他吃的,但這藥絕對沒有毒,只是會讓人渾身無力”。

易夢澤此時心亂如麻,完全沒有心思再隐瞞什麽,只想快點确認簫玉的安全:“我問過研制這藥的人,這藥偏寒性,用到師弟身上,正好讓他精神不濟,貪睡幾天。”

楚雲飛聽此勃然大怒:“你想要他死嗎?你不知道他身中寒芽之毒,根本受不得一點寒涼嗎,他已經中了陸鐘嘯下的毒,你竟然還敢給他下!”

“我怎麽知道他中毒了!”易夢澤紅着眼睛道,“你不是仙醫嗎,你怎麽不給他解毒,這麽多天你幹什麽吃的了,不,你知道,你早知道他中毒了。”

易夢澤一把抓住楚雲飛衣領:“你故意不給他解的是不是?你什麽居心,你想害他!”

“我什麽居心?我什麽居心你應該猜的到”,楚雲飛用力扯開楚雲飛的手,冷笑一聲道,“你又是為什麽給他下毒,還趕在陸鐘嘯即将被問罪之際,下的又是讓他昏睡的毒?”

“我”,易夢澤頓時語塞,突然覺的有些可笑起來,他這幾日按兵不動,一切都配合着簫玉,就是想等陸鐘嘯被問罪時,讓簫玉因“身體不适”而無法去救人,可沒想到,別人也在打着這樣的主意,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卻原來根本不受他控制。

其實易夢澤已經得到消息,陸鐘嘯這兩日就要被定罪了,無論什麽罪名,最後的結果逃不過一死,在他的計劃中,給簫玉下點藥,讓簫玉睡上兩天,而他自己什麽都不必做,只要等着就好,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簫玉就算再生氣,時間一長也會消了的。

易夢澤知道簫玉的身體不比常人,所以他不敢亂用藥,簫玉的身體畏寒,而這“水清”的寒性能恰到好處的引發簫玉不适,并且事後任何人都查不出來,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先解決掉一個人,那就是楚雲飛,楚雲飛的醫術讓他忌憚,是最有可能破壞他計劃的人,所以他必須在簫玉的身體出現不适前,掌控住這個絆腳石,免得發現了簫玉的異常情況。

可是事情結果出人意料,他萬萬想不到,陸鐘嘯早已對簫玉下了毒,而這個一直守在簫玉身邊的仙醫,竟然不漏一點聲色。

易夢澤苦笑了下,“聰明人”果然不止他一個,他之前和應淩峰商議好,兩人各自負責陸如煙和陸鐘嘯,應淩峰去解決陸如煙,他來解決陸鐘嘯,至于最後怎麽洗幹淨把柄,就各憑本事了。

現在應淩峰能不能不留痕跡的解決陸如煙,他已經不想考慮了,但是按計劃進行下去,簫玉醒來時,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他給簫玉下藥的事,也根本瞞不住了。

當然,無論如何,最可悲的莫過于陸鐘嘯,他估計死也想不到,唯一肯拼盡全力救他的人,被他自己坑的死死。

陸鐘嘯的毒和易夢澤的藥,讓簫玉足足昏睡了五日,五日的時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等簫玉醒來之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陸鐘嘯被判處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其手下黨羽和牽連其中的官員,亦全部被誅殺,他們的子女家眷,男子流放邊疆,女子貶做官奴,陸卓康是個沒有任何功名官職的人,也沒有參與過他父親的事,所以被判了流放,永不得回京。

還有陸如煙,她被人揭發藏匿于別院中,刑部派了大量官兵将她帶走了,不過她很快就被送入了宮中為奴,直到老死不得出去。

而當簫玉醒來之時,距陸如煙進宮已經過了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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