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置買
置買
因着要商議誰上鎮上去采買的事，是以他們晚飯後在并沒有直接入睡。
而是在秋天的書房處靜坐着。
氣氛凝重的堂屋裏，誰都沒有說話。
昔日落座在一角落裏，低調而淡然。
秋天來回看了看屋裏所有人。
開口道：“往年裏，都是劉婆婆與寒塞，寒風二位老哥一同前往的，今年也照舊。”
寒塞，寒風，是兩對苦難兄弟，聽秋月們的談論中，她也大概知曉這二人定是遇到了難以接受的事，是以途中來到這兒，遇到秋天了。
這二人個頭壯大，常外出去給人幫忙。
秋家的農作并不多，但也足夠衣食，每逢這完成農作時呀，這二人因着無聊，倒也是喜歡給這近鄰幫忙。
兄弟二人在家中，話也不多。但做事可靠。
秋月這時站起身來，“父親，今年女兒也想上鎮上去。”
秋天頓了聲，問：“想去就去吧，不過往年裏你都是不去了，怎的今年就想去了？”
秋月說明緣由，“這不是，有天莘嘛，我想帶她去看看那年節的街道是何樣的。順便我也想去置辦些玩意。”
秋天聽後，沒再過多問了，只道是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罷了罷了，你自己做主便可，左右也長大了，有自己主意咯。但上鎮後需得小心些，莫要跟劉婆婆們走丢了才是。”
秋月高興的點點頭，“好的，父親定放心吧。”
探讨完後，都各自回自己屋裏歇息了。
她躺在床上，毫無困意。
索性便起身穿衣，飛身略過牆院，草叢。
來到那溪邊樹下。
靜靜的坐着看着那幽深的水中冥想着。
以往……她對于上集市并不感興趣……可這次！
她隐瞞不了內心深處的喜悅，憧憬。
這次的集市，會以她過往的不同，她有人帶着她去看，去聽，去置買年貨！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打從父母離世，她每日都活在仇恨中。
這感覺久到她如今既然都想不清楚那種感覺是何樣了！
她托着腮，呆坐着。
她有時睡不着，常常會一個人出來冥想，那放空的狀态，是她最喜歡的感覺。
有時坐得身子麻了，她便換個姿勢繼續放空自己。
如今這天也轉涼了，恐怕以後出來都不免加厚衣物了。
冬日裏，她最是懶疺的。那想必很很少出來放空自己了。
這樣子想，她便比平日裏在外多停留了幾柱香的時間。
……
夜深後，也逐漸越發冷，她緩緩起身，在轉身擡頭的一瞬間撞上一堵肉牆。
她有些慌亂的擡眼去看，在看見長參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時，不發不言。
長參懷抱胸前的手，低頭一笑，随後他唇角上揚，“沒吓到你吧！我來這半天了，見你沒發覺我也就一直在你身後了。”
她一聽，皺眉，難不成許久都不曾練功，她的鈍感力削弱了！
長參說：“不用懷疑自己，許是你想的入神呢！”
她一聽，眉頭皺得更甚，問：“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的我想的你都知曉！”
長參想了想，認真道：“三生有幸。”
她頓時語塞，她算是發現了，跟這沒皮沒臉的人說話，她定會說不贏的。
長參取下披風，蓋在她身上。
“現在冷了，這給你。”
她全程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裏困惑而遲鈍。
長參替她整理了一番後，便拉開與她的距離。
他道：“走吧。回去早些歇息。”
她反應過來，點點頭。
長參原先是與她同行着，可随着路面越發窄小，他便也只能跟在她身後了。
送達這院門處，她取下披風，遞給了他，“謝謝，這還你。”
長參原是不想接的，可看了看院子方向，還是伸手接了下來。
“你我之間，無需多謝。快些去歇息吧，明早起晚些。”他叮囑着。
昔日看着那滿眼真摯的眼眸，點了點頭。
……
秋月起身後沒看見“天莘”，想着人是還沒起床。
索性如今也閑了，便沒去叫醒她。
晨飯，吃的是面食，小蘭月探了探腦袋，四處尋視着，半響未果，他問秋月，“月姐姐，那天莘姐姐呢？”
秋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如今無事可做，讓她睡吧，我們待會給她留飯。”
小蘭月一聽，眼裏露出狡黠的笑，“那……我可不可以也晚起阿？”
秋月沖他腦門輕輕的一彈，“你不一樣，男孩子該自覺點，這樣子才有男子漢的氣概來。”
小蘭月一聽，眼裏瞬間滿是堅定，他給自己打了個氣，“好，我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秋月跟劉婆婆對視了眼，都笑着。
晨飯後，劉婆婆從屋裏拿出前不久采摘的豆子。秋月随同一起整理。
小蘭月則回自己小屋裏讀着秋月父親贈予他的書籍。
秋月便挑出不好的豆子，問旁邊的劉婆婆，“婆婆，可是去确定上鎮的日子了嗎？”
“确定了，時間定在後日。你也準備準備些要用的東西，免得到時玩心大忘記了。”劉婆婆叮囑秋月道。
“好的，等把這活幹完，我先給你寫出要準備的東西，再寫我的。”
“你是心細的，我聽你的，這屋裏除了天莘，便只有咱倆兩個女子了。他們那些個大老爺們的，也啥都不懂。”劉婆婆盱眙說。
秋月對這點也頗為贊同，“是呀，打從我懂事以來，你也教會我許多，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沒有婆婆，我估摸着都成個月哥了。”
劉婆婆瞥了她一眼，怪嗔道：“你這孩子，亂會胡說。”
豔陽透過窗戶，陽光落在昔日的臉上。
她悠然醒來，在躺了片刻後才慢悠悠的起身穿衣。
打開房門，都一眼看見的便是坐在幾丈以外的秋月，劉婆婆二人。
二人聞聲，向她這邊看來。
秋月見她，眼神向她示意竈房處，“竈房裏給你留有吃的了，你洗漱一番去看看還熱不熱。”
她簡單洗漱，來到竈房，揭開蒸鍋，裏面有着還散發熱氣的窩窩頭。
她去碗櫃中拿出一筷子還有一個碗，将窩窩頭放置碗中端了出去。
她來到她二人身旁坐下，随意的給秋月比劃着。
秋月認真看着，一會皺眉一會困惑。
随後她不确定的問：“你是要感謝我們？”
她一怔，她可以說她是胡亂比劃的嗎？
不過面對這問題，她也只是點點頭，接下秋月的意思。
秋月嗐了一聲，豪氣的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如今呀你想多睡都可以了，畢竟也沒啥事可做，若有事我會叫你一同的。”
她知道，秋月喜歡去串門……秋月常常帶着她去李婆婆家蹭吃蹭喝！
她點點頭，吃着碗裏的東西了。
“對了，你回頭想想看有沒有什麽需要置辦的。”秋月說。
她吃的動作一頓，點了點頭。
她也沒什麽想要的，好像也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是了……從她決心要複仇開始，她都已經忘記她所喜愛的物件了。
到底是有多久沒碰了呢！她也忘記了。
時間來到約定上鎮的時間，大家也都在天亮時一同出發着。
這次随同的，還有長參主仆二人。
長參穿着倒比如過往的五顏六色了，且面料也換了。估摸着他也認為不自在換得低調行事了。
秋月依舊對他陰陽怪氣，“那花花公子去哪了，該不會是被換魂了吧！”
“我若穿得豔麗，到時不是搶你風頭嘛！你也難得上鎮，若萬一有個人相中你了，轉角看見我……。”說到這裏，長參拿住扇子擋住了笑容。
秋月一聽，有些急了眼，她咬牙切齒的看着長參，恨不得眼裏卒了冰。
“好~好得很阿~！”
秋月手向後伸出，面不改色道：“天莘，我們走，不跟這種厚顏無恥的人一塊。”
昔日看着那手，又看了看那滿眼無辜的……長參。
她對着長參一笑，随後便拉上秋月的手。
長見此，宛若一個被抛棄的人，那模樣可謂是我見猶憐，且他又生得一副好模樣。
但此情此景，除了昔日所看見外，便也無人了。
寸玄知道此時公子情緒定不好，可還是咬了咬丫不确定的問：“公子~我們……還去嗎？”
“去……怎麽不去，走。”
不去，就看不見她了！他不會放過看見她的每一個時間。
況且……看路程，大抵會留宿在鎮上了。
如此想，他臉色瞬間大好。
寸玄在身後無奈的嘆了嘆氣，他越發不懂公子了。
不過他也從來沒懂過，畢竟公子是公子，他僅要做的，便是聽候公子的吩咐即可。
昔日路上都與秋月并肩而走着，是以長參對秋月的怨氣多了些。
長參想，他要是能跟着昔日後邊，看着她的身影，他已是很滿足了，可……那個秋月每次都将他與昔日的距離拉遠。
在他崩潰之際，想起他們也許夜晚會相見，他便也沒那麽怨恨了。
還是忍耐些吧！長參默默的勸自己。
他們走過不知多少山，踏過多少河流，小溪。
也終于站在高山下看見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湖水鎮。
那是坐落着四面環山的山下，從高處看那兒不大。
秋月拉着她找到一大石頭上踩了上去。
指着下面的方向，道：“看~那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了，你仔細聽，會隐隐約約聽見嘈雜的聲音。”
她聽後，也認真側耳聽着，果然！
她點點頭，對秋月肯定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