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停留
停留
長參也直說來意：“請問貴閣打烊是什麽時辰？”
小軒雖疑惑為何如此問，卻也還是回答到：“亥時三刻。”
說完這些，小軒并沒有着急問，反而是等着長參接下來的言語。
“既如此，那便幫我打包些點心吧。”距離時辰也要到了，他也只能下次帶人親自來品嘗一番了。
小軒聞言，一手彎腰給長參指了一個方向，“公子清先入座選好點心。”
接過那小軒遞來的食譜，他認真的看了起來。
糕點挺多，五花八門的。甚至于茶水也應有盡有。
長參越發看，心中越發好奇這茶閣背後的主人了。
這茶閣若是開在京城，定會聞聲大朝，且會響徹明門滿族。
他選了幾個果子茶點心，便坐在那纏花木凳上發呆了。
在外看不仔細，如今一進來細細觀察，發現這裏別有洞天，且大多毫不起眼的擺設也都是赫赫有名且失傳已久的珍品。
如果說剛剛的食譜讓他好奇，可現在這些一一所看見的，原戰勝了那番好奇，只剩下困惑，滿腹疑問。
那剛剛在盤算的不惑男子如今也忙完，手中端着幾杯茶飲向他而來。
笑道：“客官好，這是免費贈予你的茶水 。”
長參看着那杯從未喝過的茶品，試探性的發問：“多謝了，說來我初到貴地，便一眼相中了你家。不知你家主子可容我內見內見？”
怕那人不相信他的言語，他又道：“我有些問題，想問下閣下，他這茶閣可謂是驚豔了我許多！适才想找他讨論一二。”
那男人好似對這種問題早也習慣，他不假思索道：“閣下心意，我這個做掌櫃的就先在此替我家主子多謝了。鑒于公子的要請求，我會給我家主子休書一番告知于他的。”
長參聞言，也知曉希望飄渺，但還是謝道：“如此，多謝了。”
掌櫃的垂下眼眸，蕭然離去。
長參看那挺拔的背影，眼裏滿是贊賞。
光是看那掌櫃的一身氣度，也知曉此人定是不凡的。在京中大多也都是達官貴人，也只有最有名的幾家商賈才敢談若自然的與之交談。
他目光落在桌上的青色且幽香的茶上，舉起手中，放至在鼻息間聞。
随後一飲而盡，他表情略微震驚。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那難已尋到的……青山梧息茶！！
在人人的傳聞中，這可是只知其味，不知飲腹的揚言，如今……在此地既然贈予客人！
繞是他見識多廣，此刻也難以控制面色。
他起身，略些緊張的來到掌櫃身旁。
“掌櫃的，我想冒昧的問下，這兒你們開張了多少念頭了，不知掌櫃可方便告知于我，我從京中而來，自是聽聞剛剛你贈予我茶水的傳奇。”
掌櫃一聽，臉色有些慌張的看了看四周。
見四人無人，他湊近長參身旁小聲道：“這原也不是什麽秘密，公子若要知曉也遲早都曉得，如今我也當說個嘴給公子聽。”
“這鋪子阿，前個月在開到此地的。”
長參一聽，無言的看着掌櫃久久不語。
半響，他理清思路，緩緩回道：“多謝掌櫃的茶飲了。”
掌櫃的聽了他的言語，只一瞬間，便明其中意。
他笑了笑，長參也回到自己位置坐了下來。
長參喝着手中茶飲，心中五味雜陳。
聽掌櫃的意思，便是這茶樓不僅僅僅此一家，相反，可能在類似之地也有。
且選的地是偏僻且人煙罕至之地。
他忍不住将一壺茶都喝完後，那小軒也提着一盒東西向他走來。
他淺彎身姿，恭敬的雙手遞給長參，“公子久等了，請你拿好你的點心。”
他結了賬後，看了眼天色，眼下已經是剛過亥時不久，想必也該是時候去看下昔日那邊的動靜了。
說來也奇怪，記得他有一次因着蟲鳴吵鬧，折騰得他許久都不曾入睡，便出了房門，第一次撞見“天莘”，也便是那時。
後來他抱着僥幸的心理去，依舊給他遇見上了。
如此反複，他心中一直盤旋着許多疑問，但長參清楚的知道，驟然他問了，她亦不會說的。
長參哪能不清楚，那“天莘”二字兒定不會是她的真名，長參想，或許她是有苦衷在身上。
他懷揣着滿腹疑，飛身上房梁上。
他一手提着點心，一手攀附着窗杆。
仔細聽着裏面聲音，待他認為安靜時，他有些難為情的“喵喵”了幾聲。
說來這個也怨自己，當時只是随口說的，不曾想她居然難得的點頭默認了。
雖難為情，可長參想，能見到他跟這點難為情不值一提。
未果，他轉移一處繼續喚着。
在他換了幾個地後，不知那傳來一聲憤怒的男子嘶吼聲。
“誰家野貓，膽敢壞老子好事。”
男子只說了這句，便再沒下文了。
屋外的長參聽聞，耳根臉帶着整張臉都通紅。
而就在他轉身時，身後正矗立一人。
他仔細看那身形，更加驚慌失措。
他懷着忐忑的心，走向昔日身旁。
“還以為你不來了。”他說完不敢看向昔日，生怕被發現他的怪異之處。
昔日在看向他時，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錯愕。
再将剛才所見所聞梳理一遍，也便想通了。
但她掩藏得極好，因此沒顯露太多面色。
二人沒敢走多遠，便在磚瓦之上而坐。面向着那淡黃色的彎月。
許是夜深人靜了，二人都鮮少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直到昔日吃完那一盒糕點。
這味道，吃起來有些熟悉。昔日心裏默默想着。
但也只是一瞬間，便将之抛之腦後了。
……
隔日暮晨，天也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是以這場雨打亂了他們一行人的計劃。
導致他們也在此地停留了下來。
秋月也正為這事興奮着，趕忙來與她分享。
畢竟能在此地停留，便也意味着可以多玩些時日。
他們簡單吃了些早點，秋月便沖沖的拉着她四處閑逛去了。
走的時候跟劉婆婆再三保證不走遠，這才得以出來。
與之擦肩而過的，是挑着扁擔的壯漢們，手裏垮着一提籃的婦人。
秋月眼尖，小聲跟她嘀咕着：“我剛剛看見了，阿嬸們的提籃裏裝的是斯帕。”
“雖只瞥了一眼，可我恰好看見那繡紋繡得可謂是栩栩如生阿！”
說完這些，秋月眼裏充滿了憧憬，她雖會做女紅，可也只能算是會點皮毛。
還是劉婆婆教與秋月的。她也沒少看見那急躁的少女苦心鑽研的成果是多麽的……驚豔！
昔日臉色淡淡，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只是邊聽着，有意無意的點頭以示回應秋月的言語。
早市上，大多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只因早晨的菜最是新鮮的，是以許多人出來趕早集也大多數都是買菜，且來的大多數無一例外不是女子，年紀稍微年長一些的，則拉着人敘敘舊，聊些烏龍什麽的。
有些阿嬸可謂是看見個有眼緣的，便能拉上聊好一會兒。
秋月拉着她在旁邊借着挑東西緣故，拉着她聽了一嘴的閑談。
秋月本身年紀尚小，聽着那些她從未聽過的詞彙，那臉五顏六色的變動着。
她光是看那神采奕奕的臉龐，雖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那阿嬸說得小心翼翼的，說幾句看下四周，許是她二人停留着久了些，導致阿嬸格外的警惕看着她二人，随後嘟囔一句便拉着另外一人走了。
秋月眼神依依不舍的目送着離去的二人。
手輕輕的錘了錘胸，一臉的痛疾，“怎麽能走了呢！好可惜！”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複如常，“算了算了，沒關系，我們繼續逛。”
她二人見着稀罕的吃的，便買了些。
因此手上也都空不出來。
劉婆婆着急的在館外來回渡步。
在見到二人時松了口氣，她靠近着她二人，嘴裏嘟囔着：“你們這是上早市去了，哎呦，下次要買東西叫上我咧！”
秋月嘿嘿一笑，說：“本來我無意要買的，奈何看見這些稀罕物覺得好奇，便也買了些。”
劉婆婆見此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嘴裏忍不住叮囑秋月幾句。
放下東西後，秋月只是歇了那麽一會，便還是想着出去逛，湖水鎮遠處看雖小，可她跟秋月愣是走了不到湖水鎮的一半。
這下，劉婆婆不放心，愣是一直要跟着她二人。
秋月無奈的聳了聳肩，沒有拒絕劉婆婆的跟随。
而寒塞兄弟二人，一早便去藥市了。
他們每當無事時便也喜找些稀有藥材，這樣子他們也能補貼些家中的開支。
她們沿着湖水一路走着，有些時候累了便随意的找了個地坐。
有追逐的孩子們嘻聲歡笑，有背着挎包的少年，也有年輕夫妻二人互相挽着手的過客。
這些她們也都一一見證着。
……
長參也撞見昔日們，他深邃的看了眼，便帶着寸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寸玄腦子裏想的是如何讓公子離開這個地方。
而長參想的則是那茶樓幕後的主人。
那掌櫃氣度不凡，他觀察過，那人會武，可謂是深藏不露阿！
幕後之人定是個隐藏高手。且這人喜靜。
他一時想不通，也無法着手入手查。
江湖上不僅僅他一人得知這茶樓，乃至竟無一人調查出一點蛛絲馬跡。
此人隐藏能力卻可謂是個高手，且手下之人個個忠心耿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