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守候
守候
昔月弄明白後，将原先不解的問題，此刻也一一了然，她放下防備之心，走去桌前。
自然而然的夾起菜吃了起來，味道不錯！
“除了這些，你還有別的事嗎？”她吃了幾口，停了手上動作問。
“我們的婚約……并沒有取消。”懷月直奔話題。
昔月點點頭，“是阿！”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眼下她大仇未報，又怎可能局限于情情愛愛當中。
真的是……笑話！
懷月知曉她如今境地，是以他又道：“這個不着急，我可以等你……你有需要，喚我便可。”
昔月松了口氣，還以為這是找她成婚！
看來眼前這個……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也不算那麽讨厭。
突然她想起一人來，臉色有些蒼白。
那又……該當如何？罷了，索性她都不選。
突然出現的這一局面，是她從未想過的問題。
懷月也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等。說來，自從昔月父母過世後，沒幾年他父母也雙雙離世了，這點，他二人倒是略相似，只是，遭遇卻不一樣。
“你如今可是住在山上？”懷月佯裝問。
昔月看了他一眼，答：“是。”
懷月聽後納悶着，如今他以什麽借口上山呢！想來想去都不對勁！不過他想起一人來臉色略些難看。
昔月看得出他臉色古怪，倒也沒問什麽，只是沉默的吃着飯。
懷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也有好一陣都沒見到你了，你如今在這鎮上，也算恰好如了我這些時日的願了。”
“可我總是貪心的，還想跟你多呆些時日，奈何你有自己的目标要走。”說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哀怨。
昔月一頓，呆愣的看着眼前之人那張變幻莫測的臉龐。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不過，她抓住了他言外之意……想與她多呆！！！
她打量着懷月，确定眼前那哀傷注目着她的懷月，是懷月本人後，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
懷月聲音幽怨，但又恰到好處的祈求，“說來沒個幾日你便離開這兒了，我倒是想與你一同前去，可……我怕擾亂了你的計劃。”
昔月一副“你接着說”的神情看着他。
“不妨咱倆明日出去玩樂一日？你看意下如何？”
原來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彎彎繞繞的！昔月一陣無語的看着他。
她思考着，說來明日裏長參也曾約過她了，她臉色有些左右為難。
懷月見她糾結連連，臉上忍住哀然，“不過你若有事，便也算了。左右我們來日方長。”
言外之意便是他……會一直糾纏着她？
昔月咽了咽，這二人都不是善茬。她并不想沾染半分。
不過眼前這人，她好在認識也從父母口中知曉一二，他是絕世中的天才，後十五又歲隐世。
想到這裏她不免有些咋舌。十五歲！便已經名震四方，且不說那武藝，單是那一身的文采也曾是被皇上叫入宮差點封文官的境地。
且她父母還與懷月父母關系可以稱得上是世交。
遠比長參，她認為跟這人相處會值得信賴。
長參所謂那叫不打不相識。
不過她誰也不選，她也卻是有事要做。
她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婉拒道：“明日我有事，日後再論。”
懷月眼底一陣失落，但也尊重她的決定。
他拿起一杯茶喝着，茶水中那幽深的眸子一閃而過的陰霾。
再次擡眸望向昔月時，仿佛那剛剛的陰暗只是一抹錯覺。
昔月渾身有些不自在，她只想吃完趕緊溜，然後舒舒服服躺在被褥裏睡上一覺，也算是對得上這個下雨天。
懷月見她放下碗筷，起身離開，回來時手上已然多了一個碎花包袱。
他笑意漣漪，“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東西，你大可放心裏面的東西都是些尋常之物，吃的我也要去做得粗糙些。你帶去後定不會惹人懷疑的。”
她看着那包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對。最終在懷月滾燙的注視下她才點點頭，“好，多謝你了。”言語盡是客套疏離。
懷月起身，“我送你，太晚了不放心你一人。”
她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他沒說什麽，只是古怪的點了點頭。
随後拿着那包袱走了，懷月跟在她身後，道：“我知曉你自然會武的，所以最多的就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想送你。”
她了然，淡淡道：“你請便。”
在她看來，眼前這所謂的“未婚夫”與那長參，都過與怪異。
在懷月坦白說出自己的身份後，她也漸漸的放下戒備之心。
“你名震四方，為何不十五又歲退隐江湖？”她問。
“這說來話長，那時的朝廷動蕩不安，人心鬼胎。我雖懷才抱器，可那世人的心思又怎能觸碰得了的。”
懷月至今想起那時的年歲，都仍覺得內心一陣陰冷。
他掩下思緒，跟上前面的身影。
昔日仔細一想，确實如他所說，那時的朝廷确實人心難測。
在她十歲之時，師傅曾為了助她了解山下的事，特意為她去尋了不少當時的言論話本子。
有褒有貶的，各其詞語都不好斟酌好壞，只能盡可能了解那時的處境。
“你倒是清醒獨木。”她由衷的贊道。
懷月莞爾一笑，“左右不過是些閑聊心想。這才逃得那銷聲鬧市，當得一閑人。”
這讓她想起，父母回京那時也如他一般的想法 ，只是那時他們還未到京中，便已然遇害而亡。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嘆道：“若他們還在，我們定會是人人口中的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模樣吧！”
懷月聽出她言語中的一絲悲鳴，他轉移話題道：“現在也是，我們兒時見過。只是你忘記了。”
她語氣略加思索，問：“真的嗎？”
懷月不帶一絲猶豫，篤定的回：“真的，我只比你年長三歲。當時我去見你時，你還是個跑跑鬧鬧到處搗亂的五歲小孩。”
昔日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滿，“說得好似那時的你不是小孩般。”
“自小我被父親教育成熟穩重呀，雖然那時的我不過八歲，可已然一副老成的模樣了。”懷月有些無奈的說。
“罷了罷了，不與你争執這些了，反正我确實也記不住了。”
“那你何時會下山？”懷月忐忑問，語氣中帶有他沒察覺出的一絲不安。
她認真想了想，淡淡的說：“若是沒有那長參，我也最多呆幾月的時日，可……那人是我料想不到的一個存在。”
若是她走了，後只身一人靠賣慘從而進入那武侯府，他們斷然會查出的。
罷了罷了，眼下這事行不通，她也只得離開這地，再想一法子 。
懷月見她半天沒吭聲，也不着急。
昔日停留步伐，轉身望向懷月，這次的眸子裏不再如先前那般的清冷。
“原本我計劃着尋一好心人家收留我，到時我便也有了身份，借此不讓人懷疑我的身份。”
她微微一頓，又道：“如今，經你一說，恐怕此計行不通了。”
懷月試探性的問：“可是要離開此地，再換個法子？”
昔日沒否定他的言語，“是。”
懷月暗自一喜，原先他會擔心他不在她身旁陪伴着她，會給人有可乘之機，如今這想法一掃而空。
見她臉色絲毫沒有眷戀的神情，他內心也舒暢了不少。
昔日見他神情古怪的變換着，問：“那你呢？”
“我等你。”懷月道。
這三字兒說出口，令她神色複雜了些。
那其中參雜了迷茫，無措，不安，怯意！怎麽會有怯意呢！她這是在怕什麽？她內心反問自己。
罷了，不想這些問題了，左右無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她回應懷月道：“好。”
只一字兒，懷月眼神變幻莫測着。
眼裏的狂熱直勾勾的盯着那身影。
她這是……願意給予一個他接近他的機會了。
此刻，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又竊喜，肮張，他宛若黑暗之中茫然得到一抹救贖，想靠近卻又渴望得到更多的小人般。
懷月捏緊了拳頭，指尖鉗進□□裏傳來一絲痛意，他試圖用這痛意來洗脫那心中陰暗的想法。
但……卻無果！反而會越發延長，直至深邃至骨髓裏。
昔月感受到身後一股熾熱的目光，她停住了步伐身子側身，回眸看了懷月一眼。
懷月心一緊崩，在她看過來時，他微微一笑，溫聲問：“可是有什麽事？”
她搖了搖頭，神色疑惑，回：“沒，就是剛剛一瞬間感覺怪怪的。”沒察覺到什麽異樣，她便繼續走着。
走到巷口處，她停了下來，“前面就是我住的地方了，你也快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她沒發現，在跟懷月相處時她言語多了起來。
懷月點點頭，看了看前面并不黑暗的巷口，不放心的說：“好，你也需得小心些。”
她有一些錯愕，但還是點點頭向他肯定着。
懷月滿眼依依不舍，“明天見，我等你。”
“好。”
“你走吧，我見你進去了便也安心回去些。”懷月如實道。
昔月對此沒說什麽，只是道了聲珍重，便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