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入府
入府
她仔細的盯着宛萱臉色,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些微妙的變化來。
但自始至終,宛萱都無比的平常,以至于平常到仿佛習以為慣的感覺。
就連是宛萱身旁的丫鬟,在看見後也沒什麽多餘的表情。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們,突然腦海裏想起宛氏這十幾年來此。想必是已然見怪不怪了。
她深深的看着宛氏,不禁生起一絲同情的意來。
宛氏也吃好了東西,她看了看身旁的丫鬟,“吃好了嗎?”
丫鬟們點了點頭,“夫人,好了。”
她一頓,“那既然如此,我們也早些下山吧!多謝師傅款待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夫人在此地了,夫人慢走。”
目送着宛氏下山,在看不見确認宛氏離開後她立馬轉身去了佛堂後房,見那和尚沒醒過來,她立馬脫掉袈裟放在一旁,後将宛氏給的銀錢放在一旁,做完這些她才離開。
她看着那陡峭的下梯,眉頭緊鎖。随即飛身直接腳踩樹枝下山。
原是上山她本意是不想走路的,不曾想這山竟然陡峭而山高,若是飛身上山那她得消耗不少體力了。
她不過幾個飛身,便看見宛氏一行人正緩緩的下山了,三人走走歇歇,性子倒是不急不躁的。
她也只是撇了眼,便沒多再停留了。
山腰處,除了宛氏一行人外,還有歸寺的幾個和尚。他們是拿着掃帚的,還有抗着木柴,有個還背着個背簍。但背簍裏具體是什麽她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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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回到埙城裏安排好一切。留給她準備的時間也不過才一日。
回到布莊,何瀾依舊站在木櫃處盤算着算盤。
聽見聞聲,荷瀾動作暫停的向她這邊看來。
她語氣越些遲鈍而不解,“姑娘回來了,快些上樓洗漱洗漱一番。”
“我今兒個出門尚早,也不枉瀾姐能認出我來。”
荷瀾上前來打量着她,想上手拉她的手停在了半空。
“嗐,莫要想這些,姑娘還是快些上樓洗漱一番。”說完,她大叫了聲“小荷。”
人未見,聲音卻響徹而來,“怎麽了~?”
荷瀾繼續叫喊着:“速去接熱水來,叫他們幾個擡水送至三樓廂房。”
小荷突然串出來,聽到後又立馬轉身去了後屋。
經過荷瀾如此說,她好像也有些累了,甚至于困倦!
“多謝瀾姐了,如此我便先上樓了。”
荷瀾忙催促道:“快快些上樓,好好歇一會,到時我給你送飯上來也省得你跑下樓了。
“多謝瀾姐。”她道。
她回到房間,沒有進入密室中,來到床榻,她懶散的躺了上去。
她得給自己找人來演一出戲,以博取宛萱同情收留她是最好的選擇。
在她等得快要入睡時,厚重的腳步聲也傳來。
房門被敲響,小荷道:“小姐。”
她有些艱難的起身,“進來吧。”
話落,房門被推開,兩個男子分別提着兩桶水走到浴桶處。
小荷看着他二人,在将水倒入後她還貼心的試了水的溫度。
露出滿意的笑容時,對她說:“小姐,溫度可以。”
她點點頭,在找不到話說時她道:“多謝你們。”
小荷擺手,“應該的。”看向身旁發愣的二人,小荷一巴掌拍在二人腦門。
“走了,都看傻了。”
二人被如此動作突然一吓,連忙尬然回過神來,抱着那被打的頭讪笑着,誇道:“主子長得真好看。”
小荷白眼一翻,兩只手拽着二人衣襟離開。
這姑娘性子……倒是挺活潑的!
白皙而長的腿邁入水中,頭發披散放置浴桶後,她拿出藥瓶倒出一些粉末在水中,手輕輕打散盡可能讓藥粉都一一融入水中。
做完這些她手捧着水洗了幾次臉後,臉上的妝色也慢慢褪去恢複她原有的樣貌來。
在她記憶中,父親生得俊秀小生且身子瘦弱,身穿青衣白紗讓人以為是書生都不為過。
母親則是宛若清塵裏的絕世美人,且臉更甚在面對旁人時不茍言笑。
那時她雖小,可母親也時常揚着那溫婉的笑意來一一跟她述說她與父親的相識相知相愛。
她本該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與尋常女子一般的命數,可……。
她看着水中的臉,露出一抹嘲諷來。
……
“夫人……我們真的要來這地嗎?”
“是阿~夫人,這裏看起來好可怕!”
“阿書阿水,師傅說的定數在此,又怎能不來。”宛萱道。
阿書阿水各在宛萱一旁,拉起宛萱的手,眉色驚恐說:“可是……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好吓人阿!”
阿水附和道:“是阿是阿。”
宛萱無奈的看了眼她二人,又将目光一一掃過街角的乞丐。
還有那些蜷縮在一地互相抱其一團的取暖的婦孺,她微微嘆了口氣,不語。
片刻後她才凝重道:“師傅叫我來,定是有原因的。”
二人點頭如蒜,眼微微眯成一條縫盡量不看向這四周。
突然一聲尖叫聲傳來,讓原本就害怕得瑟瑟發抖的二人忍不住發抖。
“夫人,我們快跑吧!”阿書道。
阿水也一臉贊同。
宛萱看了她們二人一眼,嘆了口氣。
随後将思緒放在一旁仍然在呼救的女子聲。
她臉上遲疑不決,片刻後深深的吐了口氣,面露堅定走去聲音方向。
這麽多年來,她去姑寒寺這一路便是數十年之久。
如今等來異卦,豈能畏懼。
她們聞聲而來,在巷口角落出看見的是一狼狽女子,此刻衣衫褴褛漏出滿是傷痕的手腕來。
而女子身旁是一男一女正虎視眈眈的看着女子。
宛萱大呵一聲“住手!”那一男一女聞聲看來。
“你是什麽人,膽敢來招惹我們桃花閣的人。”男子不屑道。
女子手上拿着一繩子,空着的手觸碰一旁男子的手臂,邊打量宛萱便小聲在男子耳旁嘀咕着什麽。男子聞言,愣住原地,随後錯愕的看着宛萱。
“你是什麽人?”男子問。
宛萱看了看身旁顫抖的二人,無力的嘆了口氣,随後取下腰間懸挂着的玉白琉璃玉佩。
她高高舉起,“我乃宛公爵之女,武侯宋亦山之妻。”
二人聽聞,連忙大驚,随後臉色揚起笑意,彎腰捧腹道:“原來是武侯夫人,怪我等有眼不識泰山。”
男子指了指一旁蜷縮在的的女子,恭敬道:“既然是夫人想要救的人,我們也不敢造次不是,只是這賤奴是我桃花閣中的一洗衣丫鬟……。”
話裏話外……這是他們桃花閣之人,叫宛萱莫要多管。
宛萱仔細打量起地上渾身衣服破舊的女子。
心中想起師傅當日的叮囑來。
“這人,我要了。”宛萱道。
那二人聞言,面漏苦澀,随即男子看向女子,見女子點點頭。他只好硬着頭皮對宛萱道:“既然是武侯夫人想要人,那桃花閣便賣夫人一個人情,只待日後閣中有事之時,夫人賣小人一個人情。”
宛萱一愣,這是跟她談條件了!
她點點頭,“好。”
她倒是要看看這境遇對她有什麽影響。
二人一聽,臉上也頓時喜顏笑開着,在讪讪的看了眼宛萱後,貼着牆灰溜溜的跑了。
蹲在地上的女子餘光一撇,眼裏一閃而過的贊賞看着離去的二人。
沒想到荷瀾不僅僅是容畫得極好,就連是那演繹都毫不遜色。
阿書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宛萱,問:“夫人,真的要帶這個人去府裏嗎?”
一旁的阿水也面露困惑之色看着宛氏。
宛萱眸光思索,“師傅所言,大抵是如此的。”一切需以師傅所言行事。
“況且,我乃堂堂武侯嫡妻,還做不了要一個人的主了!”她言辭道。
阿水書阿水聞言更甚連忙搖頭,将頭深深的低下不敢發一言。
宛萱也懶得與二人争執,二人年不過二十歲,她都而立之年了。
她蹲在地上許久,四肢都有些僵硬了,在內心暗暗的唾棄人時,感受到身上厚重,是宛萱的披風。
她目光對上宛氏,一陣惡寒。
宛萱也沒深想,只當是她戒備心重,安慰的說:“不要怕,他們離開了,你可願跟我走?”
她一怔,不由得想起秋月來,她也是這樣子對她說的!
不過此次她的目的可就不單單是尋一住處那麽簡單了。
她點點頭,聲音沙啞道:“我……願意。”
宛萱笑笑,拉上她的手,帶引着她起身。
她跟着幾人身後,将頭低下看着地上。
目光自始至終都不曾再與宛萱對視。
而那兩個丫鬟時不時的打量着她,好奇,疑惑。
進了武侯府裏後,她跟着彎彎繞繞的也終于到了宛萱的院子。
她的院子離府門極遠,也屬是武侯最裏的地方了。
進入到屋裏後,一股暖氣襲來,寒冷的四肢都變得松動起來。
宛萱坐在上堂,看着她們幾人,嘆了口氣。
她是宛氏公爵側室所出的庶女,自小家中也最不得寵。
哪怕是嫁入這府裏,都是喜靜的性子,而她院中不過才六七人。
“我這院子空屋也多,就連是那阿水與阿書都各自一間屋,如今你來了,剛好還有間閑置的屋子給你住。”宛萱捏着眉心,語重心長道。
“你們兩個,帶她去側屋吧!那裏有一小間屋子,屋子雖小但東西也都應有盡有着。”
二人聽後點點頭,答道:“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