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向往的生活

當淺畫得知元青手裏拿着的這些東西都是給她時,心裏還是有些震驚的。她甚至有些無法想象,一個身高九尺,蓄着一口大絡腮胡子的男人,去香粉鋪子買香粉時,那些小姐丫頭們會不會被吓跑。

“可是不喜歡這香味?”元青撓撓頭,見淺畫站在原地一臉的糾結,以為她是不喜歡,趕緊發問。

淺畫搖搖頭,元青松了口氣,嘴裏還不停地念叨着:“還好聽了掌櫃的建議。”這下,淺畫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今日新做的桌子上,擺放着好幾套的女裝,有香粉、口脂,木梳、頭繩。可以說是,女兒家需要的東西都在這上頭了。

不知為何,淺畫這會子有些心澀,仿佛過去一直沒有人對她這般好過,明明過去的事情她都記不清了的。

“這又是什麽?”指着一個油紙包,淺畫問出了聲。

元青便趕緊上前來解釋,“那個,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歡吃紅薯,所以給你買了兩個肉包子。竈房裏還買了一代大米,還有一代面粉,到時候你可以換着吃,我仍然吃紅薯。”

元青只想着讓淺畫開心,對于這些都是自己用玉佩當來的銀子買的,這麽一件事情,他卻是支字不提。

淺畫看着眼前的男人,雖然那絡腮胡子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但他眼裏的真誠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淺畫認真的問道,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何元青對她這麽好,明明她身上什麽都沒有,能給的也就是自己的清白,可這也正是他看不上的東西。

“我……”元青支吾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要對淺畫這麽好。

他想說因為他覺得她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女兒,這裏的環境太過簡陋,會委屈她。可她不确定自己這樣的理由說出來,她會不會願意聽。

就這麽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個成句的話來,他便索性閉口不談。直接拿了那肉包子去竈房,蒸熱了讓淺畫品嘗。

淺畫見他不多言,自是也不願意再多提。夏日的午後,兩人相安無事地在房間裏各自忙碌着,元青琢磨着給圍個院子,将之前做桌子和倚子餘下的邊角料子,都集中在一起,開始削削減減。

淺畫則是将元青買的幾套衣服都給散在床上,看着那些樣式簡單的衣服,她覺得手癢癢的。

手指在其中一件淺綠色的裙子上比劃着,想着如果在衣襟處,添上一枝半開的荷花就更好看了。

這麽想着便去找元青,此時元青正在屋外忙碌着,見淺畫前來,以為她是重要的事情,便趕緊放下手裏的工具,等着淺畫開口。

“你家可有針線?”如果有針線的話,她就可以自己在衣服上繡一朵荷花了。只是這話問出之後,卻見元青明顯一愣,似乎對這個問題很頭疼一般。

淺畫頓時便明白過來,連桌椅都是新做的,又怎麽可能會有多餘之物,何況他一個大男人留着針線在家,也是用不上的。

這麽一想,淺畫才知道自己有多蠢,紅着臉站在那裏,左右為難。倒是元青一臉的坦然,主動地承認家裏并沒有這些。

“不過,下次去鎮子上時,我會采購一些的。你想要什麽樣的線?”元青的話,算是解除了淺畫的尴尬,紅着臉說了幾種絲線。

元青從未聽過這些女子用的針線名字,細細在心裏來回默念了幾遍,似乎少帶了一樣都是虧待了淺畫。

“你先忙着,我去收拾一下屋子。”淺畫看着他因為做木工,額頭上密密的汗滴,手指捏住袖子給他輕輕擦拭了一下。

而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羞人,扔下這句話便碎步進了屋子。

元青呆楞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方才袖子裏傳來的一襲香氣一直未曾消散,萦繞在他鼻間,正是淺畫方才試香的味道。

想到這嬌俏的小女人身上從衣服到香料都是他給買的,元青不自覺的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哪兒還看得出打到王二狗時候臉上的狠戾。

屋內淺畫歪頭苦惱的看着屋內的擺設,因着元青去鎮子上買了不少東西,顯得有些亂糟糟。她實在記不起自己曾是什麽樣的人,看着這小小的茅屋竟然也一籌莫展。

但想着村裏人都是男人在田間勞作,女人收拾家務,淺畫開始歸置家裏的物件。

她把自個兒的衣服同元青的疊放在一溜兒,她的小,顏色豔,元青的大,顏色不外乎黑灰白,衣服都擺在一起,像極了一對兒夫妻。

适逢梅雨季節,屋內濕氣重。日前元青搬來了一垛麥稭鋪在地上,登時幹燥了許多。

淺畫一邊兒收拾着桌子,一個銅錢兒掉落在地上。她彎腰去撿,正看到門縫外,元青鋸木頭時候滾動的喉結,一時不察叫麥尖兒劃破了手,她低呼出聲,元青聽了立馬放下手裏的活計進了屋。

“怎麽了?”元青眼裏被手指滲出的血珠驚了心。

“沒事…我手笨,撿個銅錢兒都能劃破手。”淺畫委屈的喃喃,兩只眼濕漉漉的看着元青,生怕他嫌棄自己連這點事兒都做不好。

元青聽着她略帶撒嬌的語氣不禁軟了心,心下後悔自己做事太糙,沒顧及到淺畫。

淺畫傷着了手,他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如同被攥緊。他輕輕捧起她的手,把傷處含在嘴裏。

他不敢握緊,總覺得淺畫是脆弱的,一使勁兒這手就會留下青印。

淺畫羞紅了臉,臊着推搡他:“你這是做什麽?”元青擡臉看她道:“這樣好得快。這麽漂亮的手,可不能留疤。趕明兒我去買藥膏給你塗塗。”

他又怕這小女人不老實,“今晚這手別碰水,留疤可就難看了。”

“每天活兒也是你幹,飯也是你做。我什麽都不會,可不就是廢人。”

聽了這話,元青看她幾欲落淚,擡手摸了摸她的頭:“我生來就是幹活的,你要是還忙着做這做那,要我有什麽用?”

淺畫聽他打趣,“噗嗤”笑出了聲,“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以後你嫌棄我了,我就說都是你慣出來的壞脾氣。”

聽了這話,元青不禁覺得他倆越來越像一對兒真正的夫妻。仿佛已經一起生活了許多年,春秋打獵,換些糧食。

一天忙完回家有人點燈等他,溫香暖玉在側,閑話家常。生活如此,還有什麽別的要求呢。再硬的漢子也抵不過那繞指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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