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問娶佳人
眼前的姑娘面容清秀,眼裏盈着的淚顯得她楚楚動人自有一番風情在。
清秀的面容放在尋常人之中也是中上之姿,只是臉上的紅色胎記硬生生的毀掉了這張臉。稍微一有表情,便像地獄裏來索命的惡鬼。
加上之前聽到的,小佳是在她父親過世的那天出生,這般容貌怪不得宋氏要把她關在家裏,同時和村裏人斷絕聯系了。
宋氏幽幽的開口:“這下你明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了吧。”元青點點頭,有些凝重的看着小佳。若是她們搬下山去,村裏人還不知怎麽編排這個女孩。到時候被人孤立不說,只怕生活中多是困難。
于是,元青對宋氏道:“此番前來是我冒昧了,搬家這事我不強求,只是希望大娘你能有折中之法,給小佳姑娘安排好往後的路。”
宋氏上下打量他道:“我也不是決計不願搬走。不知你姓甚名誰,以何為生?”元青聽了她的話頗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的回答:“我叫景元青,是個獵戶。”
宋氏聽了點了點頭:“村裏沒聽過有景姓人家,想必你是後來遷入的。但看你身強力壯,想必靠打獵糊口不成問題。只是打獵終究比不上種田穩妥,而且冬天也很難捱。”
元青聽的糊塗,不知宋氏究竟是什麽用意。宋氏接着道:“不知你可曾婚配?”
元青聽了抑不住的想起了淺畫,他們曾經只差了那麽一步就能夠成為夫妻,但是這小小的一步沒能邁過去,兩人從此便咫尺天涯。他有些低落的搖了搖頭:“我,還未娶妻。”
宋氏來了興趣:“那可有未婚妻?”得到元青否定的回答之後,宋氏一笑:“若是你願意娶我的女兒為妻,我自然也就不用擔心她往後的生活了。你只要應下,我們立刻就可以搬走,你們也能順利動工了。”
小佳聽了自己娘親的話,一言不發的紅了臉,家裏地方小,沒有可躲的地方,只好站在那裏低垂着頭。
元青雖然一把絡腮胡,但是五官比之尋常男子要好看的多,眼窩深邃,劍眉星目,雖然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小佳還是不可遏制的動了心。她的年齡正是女孩的思春期,面對着這樣玉質金相的男子,她也有些恍惚。
元青這才明白了先前的問話不過是引出這個要求的鋪墊,他固然沒有妻子,但是他心上有淺畫,并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放下的。
更何況村裏的男女成親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卻并不願意 這樣。攜手一生的人怎麽能這樣潦草的決定。
不得不說,元青是有些同情小佳的,然而這并不能成為他娶小佳的理由,看着面前的小佳,他不忍心直接說出拒絕的話,只好對宋氏道:“這終究是個大事,而我和小佳姑娘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容我回去思索一下。
元青告辭之後,小佳問她娘親道:“娘,你怎麽能這樣逼迫景大哥呢。”
宋氏看自己女兒的扭捏姿态,心中了然,感慨自家有女初長成,笑道:“這才多久呢,景大哥都叫上了。我的女兒長大了,春心動了。”
宋家母女在屋裏一片喜氣洋洋之景,而下山的景元青卻心思沉重。宋氏提的要求實在是太過無理,但是小佳的歸宿以及未來的安排,卻是不得不讓人擔憂的事情。
回到山下,他和村長進屋,想要談談這件事。錦繡見元青來了,打了井水沏茶,想要端進去給他們。
轉念一想,把淺畫叫了過來:“淺畫,家裏來了客人,我突然想起來有件衣服落在家裏,要給客人送去,你幫我端進去可好?”
淺畫沒有疑心,端着茶盤,敲了敲門進到書房裏。元青見有人來了,擡頭一看竟是淺畫,淺畫與他四目相對,兩個人心裏分明難過得不敢細看對方,眼睛卻難以從對方身上挪開。
匆匆放下茶盤,給兩個人把熱茶放在手邊,放得急了幾滴熱茶從杯子中迸濺在淺畫的手上,她身子一抖,佯裝無事發生,轉手就要走。
元青條件反射似的要拿起她的手查看一番,卻是掠過了她背後的裙裾。
這驚鴻一面以兩人的無語凝噎告終,元青與淺畫心中各有心思。
出了門,淺畫裝作生氣,擡起手打了錦繡一把,錦繡看她粉面含春,知道她心裏仍有景元青,這一面見的讓淺畫重新又有了生氣。而門內的元青則開始和村長探讨宋家母女的事情。
元青和村長講述了小佳的身世和臉上的殘缺,又道:“宋大娘想要我迎娶小佳,這樣她走之後,也有人照拂小佳的生活。”
村長聽了有些吃驚,宋氏竟會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說道:“這宋氏雖然是為了她女兒考慮,但是實在是過分了些。成親豈能如此草率,更何況她女兒那個模樣,怕是不好…”
門外的淺畫只聽得了零碎的幾個詞,怔怔的站在門口,元青要成親,與一個名叫小佳的女子,甚至已經登門拜訪過她的家人了。
而自己還在這因為見了他一面而喜不自禁。當初想要她離開,怕也是為了給新娘子騰出地方來吧。
愁腸百結,淺畫忽而覺得他們兩個發生過的一切都如過往雲煙,明明都還歷歷在目,卻都是手中握不住的沙。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淺畫默默的從原處走回了房間,錦繡見她這般,心裏後悔自己的一時玩鬧,任由淺畫走回了房間,給她留足清淨,讓她好好想想。
錦繡看他們這般妾有情,郎無意,也在心疼淺畫。或許景元青真的不是淺畫的良配,讓她如此傷心難過,一生長久,此時都是如此,還談什麽婚嫁之後。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只是情愛之事不是身外之物,輕易拿得起卻很難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