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虞之隙

匆匆趕來的淺畫與原地的元青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覺得心裏有萬種心情在奔騰着,喜悅、悲傷、難堪…此時的廣闊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大音希聲,大愛無言。

他們遠的相隔數十米,卻又近的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元青一步一步的向着淺畫走去。淺畫在原地看着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的人,看着他像是別人成親時一般,新郎官朝着新娘走去。

自己有多喜歡元青,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曾經努力過,努力着朝着元青靠近,但當他們近了一些,元青就把她推開。

她已經鼓足了自己的所有勇氣,卻換不回來元青朝她邁一步,那一腔孤勇,早已經連同她的淚水消耗殆盡。

淺畫悠悠的開口:“元…景大哥,你是出了什麽事嗎?”他的吼聲吓到了她,她只以為是元青打獵時候受了傷,沒辦法行動。但看他似乎沒什麽問題,但還是問出了口。

元青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是真實的淺畫,他擡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龐。

淺畫卻倒退了一步,冷冷的避開了元青的手。元青的手懸在半空中,仔細的看,還能看出在小幅度的顫抖着。

淺畫的身上還有熟悉的香味,這在提醒他,他不是在做夢,淺畫真實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元青無力的垂下了手,對淺畫道:“沒什麽,我只是一時犯了傻,做出剛才那事情來。你不用擔心。”

淺畫打擊他道:“擔心?誰擔心你?便是尋常人我也會過來看看是發生了什麽。景,大,哥。”

最後的那三個字,淺畫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她特地強調着“大哥”這兩個字,有意提醒着元青過往他所說的話。

元青無法反駁,景大哥,這個稱呼他已經聽得她叫過好幾次了,但是一次比一次的刺痛他的心。

他時常夢見淺畫,只是夢裏的淺畫梨渦微現,笑靥如花,她對着他喚着“元青”,而現實裏,他早已經模糊了。

自從淺畫離開之後,他從未如此的渴望夜晚的到來,因為只有在夢裏,他才能夠得償所願,見到這個人…

“是我唐突了,夜深露重,姚姑娘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元青不敢看淺畫的臉,卻又害怕錯過她每一分每一秒,“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自己走回去終究是不安全。”

淺畫雖然是跑過來的,但是和錦繡并沒差出多少距離來。

只是錦繡看見淺畫和元青相見,不好打擾他們,就在樹旁等着。

二人劍拔弩張的模樣被她盡收眼底,想到自己弟弟癡心的求自己,想要娶淺畫時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這兩個人的心裏只有對方,再放不下其他人,遠山的單相思,怕是不能成真。

淺畫知道錦繡在樹後等她,也不願意接受元青的好心,說道:“不必麻煩景大哥了。村長家和你家隔得甚遠,若是耽誤了你回去和娘子溫存就不好了。錦姐姐在前面等着我,我先說聲再見了。不,還是不見了的好。”

元青知道淺畫誤會了他和小佳的關系,但是解釋出口只怕讓淺畫的誤會更加加深,以為他是欲蓋彌彰,只好點頭。

淺畫和錦繡往家裏走去,元青和她們隔了約莫二十米,一路跟着她們。

淺畫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和錦繡如同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聊道:“遠山那天和我說,他有個朋友看了我給他做的衣服,也想要一件。”

錦繡知道她不願意叫元青看出她難過的模樣,接道:“我看這小子,明擺着是自己想要,不好意思開口罷了。尋了個什麽朋友的由頭來向讨衣服。”

淺畫笑道:“是嗎,我還不太了解他呢。你們姐弟性格真是天差地別,姐姐這般的‘自來熟’,弟弟卻腼腆成這樣。”

淺畫卻不知她無意間挑起的一個話頭,正中了元青最脆弱的一個地方。

什麽時候他們竟然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淺畫還為他做衣服。

想着遠山大概并不是如他所想的只是一見鐘情而已,他聽着淺畫說遠山時的輕松自在,又想遠山容貌清秀,又是村裏難得的讀書人。秉性忠厚老實,比自己這個悶葫蘆的獵戶不知強了多少。

元青內心一片喧嚣,情不自禁的跑上前拉住了淺畫的手,問她:“淺畫,你喜歡遠山嗎?”

淺畫驟然被他拉住,手上傳來的溫度讓她像被什麽燙着了一般,猛的甩開他的手。

“我喜歡誰與你何幹。還有景大哥,你還是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了,以免叫人誤會。”

元青的手尴尬的垂在身邊,殘存的溫熱和細膩的膚感讓他心神不寧,淺畫模糊的回答也讓他不禁有些恐慌,難道淺畫真的對遠山動了心嗎。

他說道:“是我不好,姚姑娘。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快樂嗎?”

淺畫不願搭理他,拉緊了錦繡的手,往前快步走着。只是女子的步子哪能趕得上男子的,元青像咬着了兔子一般不肯放過。

“只要你說一句你過得好,我就不糾纏了。他待你好嗎,他…”

元青話音未落,淺畫違心的說道:“我過得很好,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得多。我有了朋友,有了謀生的能力,我快樂了不知多少呢。”

淺畫不敢回頭看元青,擔心自己的眼神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過得好就行,你,多保重。遠山是個很好的人。”

元青落寞的絮絮說着,沒有看到淺畫已經有些顫抖的身子。他不再緊跟着不放,告了辭,跌跌撞撞的往反方向走去。

淺畫小聲對錦繡說:“他真是蠢。”離開了你,我怎麽能過得好?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因為害怕想到你。

元青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相信自己喜歡上了遠山呢,難道以為她是再一次失憶忘記了他們的過往嗎。如果感情可以這麽輕易的就被放下,那人世間還有什麽疼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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