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晚上睡覺時，就開始有人睡不着了，陸憧憬有點傷心了，明明江願看到自己了，自己還跟他打招呼，結果人家理都沒理。

有點生氣嘞，多數的情緒還是傷心，那次确實自己又不是趁人之危的，他确實有些醉，只是他後來不知道怎麽了，信息素也有些失控了，所以才做下那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是本着負責好男人的人設，為什麽這樣說，因為那是陸憧憬的自己設的人設，簡稱自設。他是不會就這麽放棄的，他千方百計的才得知江願的志願學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跟江願同一個學校，他爸爸還以為他是想通了，準備奮發圖強，大展宏圖，呃，好好學習了。

實際上才不是。

陸憧憬躺在床上側着身子，憂郁的思考，傷心，難過，說多了都是淚。但他不會就此打住，他準備再接再厲。

又一天，軍訓結束，陸憧憬憑借他銳利的眼睛，準确無誤的找到了江願所在的位置，還拒絕了室友同行的，一路跟着江願來到餐廳，還以為對方會在餐廳吃飯，誰知道，對方就買了粥和包子，打包帶走了。

他在江願出來之前先一步，假裝偶遇江願，剛想打招呼，江願看見他也愣了一下，随後徑直從陸憧憬身旁走過，陸憧憬笑盈盈的臉逐漸變的僵硬，江願走後的一分鐘，陸憧憬也沒什麽反應。

之後陸憧憬蔫蔫的回了宿舍，連晚飯都沒吃，就會床上躺着了。

同宿舍的宋溫禮看見這幅模樣，嘴裏吃着零食問道“怎麽了，老陸，失戀啦”，試探性的問，結果這老陸動都沒動，他看着陸憧憬這消弭的樣子以為八成就是了。

還寬慰道“老陸，別傷心了，要我說咱們什麽身份，怎麽能為了愛情在這裏黯然傷神”，一句接一句的，“別傷心了”，看陸憧憬還不說話，他還有點擔心，想到了什麽，語氣還有些緊張“老陸，你可要振作起來，你不會在當舔狗吧，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是連連在那兒拒絕，準确的說是自言自語。

陸憧憬還沒有動彈，緊接着他發現宋溫禮很久沒開口了，轉過身想要看他一眼，結果看見宋溫禮笑的臉好像跟開了花一樣，好像是不知道跟誰發消息，陸憧憬接着躺下了，一個很奇妙的語調“怎麽了？阿絮”

？

？？

陸憧憬疑惑。緊接着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宋溫禮又開口道“別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弄，明天，明天一定幫你搞好，行不？”，緊接着電話裏好像還說着什麽，宋溫禮又說道“那我幫了你，你應該怎麽說？”

因為宋溫禮在宿舍裏轉來轉去的打電話，聲音一會遠一會近的，也聽不見對方說的話，但是最後一句陸憧憬聽到了，此時宋溫禮正好走到陸憧憬床下，陸憧憬聽見電話裏說的是謝謝，還有點結巴？還是不好意思？“謝..謝”，這樣的。

宋溫禮微笑的跟個花一樣，還鼓勵的說道，瞥了一眼陸憧憬，就跑到陽臺上去打電話了，玻璃門一關，這回陸憧憬什麽都聽不到了。宋溫禮說“阿絮，聽我的話現在去睡覺，知道了嗎？”又黏黏糊糊的說了幾句。

最後才回到宿舍，宋溫禮看陸憧憬還是在那裏躺着，此時的他心情賊好，不免又想要開解對方，但在宋溫禮說話之前，陸憧憬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宋溫禮還覺得奇怪，陸憧憬詢問“跟你打電話的是你對象嗎？”

宋溫禮也沒有隐瞞說是，緊接着躍躍欲試的打開手機，翻出相冊，舉在陸憧憬面前，仿佛還有些得意“這麽樣？好看不？”，陸憧憬仔細一看，那人短發，比有些男的做的那種發型還要短一些，看起來很青澀，看起來很乖，但是也不女氣，一眼能看出來是個男生。

宋溫禮看到陸憧憬有些猶豫想要說什麽又止住了，“有什麽就說，不過別打我老婆的主意！”，陸憧憬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他..成年了嗎？”

宋溫禮把手機一把抽了回來，肯定道“當然成年了，不然我怎麽敢上..”，随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幾聲，“那什麽，你也別難過了，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給你物色物色”

陸憧憬只是坐在床上“我不想談戀愛，我想結婚，但他不跟我結”，呀呀呀，宋溫禮連連贊嘆“哥們，平時看不出來，你比我變态多了”，說着還豎起了大拇指。牛，牛人還歹看你，陸憧憬。

宋溫禮意味深長的眼神對上陸憧憬，沒想到被誤會成渣男了，他極力的辯解，但宋溫禮給他一個“他懂”的眼神。

陸憧憬甚至從床上跑下來解釋，而宋溫禮一邊滿不在乎的聽，一邊做着自己的事，直到陸憧憬向他請教該怎麽追人的時候，宋溫禮才放下手中的魔方。

緊接着兩人激切的讨論了一番，期間宋溫禮還對陸憧憬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說你貿然的要跟人家結婚人家知道你是誰啊，你要先談戀愛，抓住那個人的心，再一舉拿下結婚證，懂了沒？陸憧憬連連點頭，沒想到對方竟是個情感大師，實在是，受教了。

宋溫禮出謀劃策，陸憧憬仔細聆聽。兩人的表情可謂是千變萬化。

軍訓的這段日子惹得大家吐槽，其他到沒有什麽，主要是太曬了，軍訓結束後基本上都黑了一個度，就這還塗了防曬。軍訓期間江願偶爾跟室友一起吃飯，大多數是自己一個人，倒也清淨，江願也怡然自得。

那次陸憧憬出現在他眼前，他看見了，在食堂的一次，以及買了飯回宿舍的路上一次，第一次他瞥見陸憧憬滿心歡喜的跟他打招呼，他看都沒看就走了，甚至沒跟幸唐他們打招呼，第二次，陸憧憬離得他更近，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的緊張，但還是強裝着淡定從陸憧憬身邊走過，依舊無視了對方。

江願以為陸憧憬會退縮，縱然他們确實短暫的成為了朋友一段時間，但是那又能怎麽樣呢？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又何必浪費這種心思。

江願覺得有些可笑，他把陸憧憬的話當做玩笑一般，從不給予理會，他不想玩過家家的游戲，亦不想付出什麽感情。

他覺得自己以後會遇到一位心儀他的伴侶，然後兩人結婚生子，過着尋常一般的日子，感情不感情的，他不想考慮。或許是父母的婚姻名存實亡一般，倒也讓江願沒了希冀，無論如何日子過着就好。

但是，剛剛消停了兩天，就又來了。

好像之前江願刻意的無視對陸憧憬沒有絲毫的影響。不過此時的陸憧憬遠不及以前自在，反而有些局促，像是怕被拒絕，謹小慎微的跟江願打招呼，“真巧啊，哈哈”，語氣都不自然了，他心裏也暗罵自己巧個屁，巧不巧的他自己還不知道嘛，江願只是盯着他，不說話。

陸憧憬主動挑起話題，“那個，C302怎麽走啊？”，陸憧憬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對方說話，也沒敢再開口。

“不知道”，江願沒好氣的回答道，要是讓別人聽見江願說這話的語氣難免又要重新認識一下他一番，語氣不好就算了，還帶點鮮少的別扭，像是你惹怒了小孩，問他話，他雖然回答你了，但很不情願的那樣的語氣。

江願當然知道，他正要去C302，但他就是不想說，不想告訴這位沒眼力見的家夥，心裏想的是，自己找去呗，問他幹嘛。他說完話後就走了，他走的樓梯，也沒管身後的人。江願坐在位子上，兩個小時後上完了自己的課。

他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背上書包，視線不小心瞥到後面，就看見陸憧憬挎着包，就站在教室後面，而江願正好站在過道上，兩人離得不遠。

不過江願走了之後，也沒見陸憧憬追上來，随後就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不過，在路上江願就覺得，憑什麽他要躲着啊，憑什麽那個家夥窮追不舍的，自己就像幹了虧心事的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江願欠別人錢了。

他心裏不免有些氣憤，他不想躲着了，随便吧。

軍訓後，課程也跟上日程，期間大一新生的活動也比較多，有不少的社團正在招新，江願也正好來操場逛逛，不看不知道，什麽羽毛球社，籃球社，滑板社，拳擊社書法社等等，五花八門。

每個牌子前面都有學長學姐也給大家介紹，非常熱情，當然，作為社團門面的學長學長顏值自是不必說，都是為了能吸引到新人，壯大自己的社團。

江願加入了書法社，期間還在思考時，被一個學長拉了過去，學姐笑眯眯的，“這位是學弟吧”，很是熱情，熱情的江願都有點不太好意思了，不僅給他搬了一個凳子，還給了他一瓶水。

那位學姐看江願在看他們社團的簡介笑着開口道“這還有什麽要猶豫的嗎？學弟你是不知道，我們社團可熱鬧了，你來了以後不會寂寞的，而且課餘時間還可以強身健體，一舉兩得啊，剛才我看你在田徑社那邊猶豫了，你放心，在我們社團，你不需要猶豫，怎麽樣，學弟，你心動了嗎？”

他旁邊有一個學長拿手指頭戳了戳這位學姐，她有些不樂意，轉頭對上學長“沒看我正忙呢嗎？”，或許是看到對方表情不好，學長剛想說讓他也看看旁邊來咨詢的人，別逮着一個啊，也沒敢開口。

學姐轉過頭又是一副模樣依舊笑盈盈的，不過江願并未察覺這位學姐的雙标現場，江願仔細看了介紹，他覺得還是不錯的，學姐又持續輸出“可要抓緊機會啊，招滿以後咋們就不要新人了，學弟你絕對可以放心，咋們社團的氛圍很好，童叟無欺，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啊”

“嗯”，見江願應了聲，學姐高興不已，麻溜的給了江願紀念品，留下了江願的聯系方式。

就這樣江願莫名的加入了兩個社團。

直到，第一次與其他成員見面時，一個熟悉的人又出現在了他面前，只不過此時的陸憧憬不像以往，是真的震驚，他哪裏知道江願會加入羽毛球社啊！這根本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就很尴尬了，江願面上表情沒變，只是走到之前招他進來的那位學姐面前，在她耳邊小聲說“不是，我們不應該是籃球社嗎？”，學姐也在他跟前小聲說“不是啊，我們一直是羽毛球社啊”

江願開始變得茫然，學姐見狀，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知道的吧，你簽了字的，不能随便退的哦”，笑眯眯的但是略帶點威脅。

江願再一次回想，是啊，沒錯啊，“那為什麽宣傳單上是籃球社？”，學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安心啦，籃球社就在我們旁邊，我跟那邊的人也認識，或許是忘記把自己的宣傳單拿走了”

學姐不以為意，心想“好不容易把你招進來的，豈能這麽容易被別的社團搶走，長得這麽好看，招到新成員絕對不是問題，真是好運啊，今年來了兩位大帥哥，保證明年人爆滿，啊哈哈哈哈哈”

江願也不再問了，要怪就怪自己去的晚，晚上沒怎麽仔細看，就拿了桌子上的宣傳單，實在是，實在是戲劇。

答應加入社團也不是那麽随随便便就能退的，畢竟大家都付出了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再者也不能食言不是，況且江願本就覺得自己沒必要躲着，也沒必要不好意思。

倏然地，江願反而有些豁然開朗，發生了那樣的意外，讓江願都變得太過敏感，也失了自己的判斷，變得因為一點的風吹草動就焦躁不安，焦灼不堪，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搞笑。

或許是時間的消逝，其實也讓江願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方式，他反而目不斜視的盯着陸憧憬，直對上對方的視線，不曾閃躲，他有信心讓陸憧憬迷途知返，他相信自己。

他最擅長讓別人對他失望，此時他覺得自己的“無情”絕對會派的上用場，如此，便釋然了很多，甚至嘴角露出淺淺笑意，看的陸憧憬心裏發毛。

簡單的介紹過後，學姐學長們也提議趁着時間正好可以打打球，于是大家兩兩一組，雖然新人暫時還沒有自己的羽毛球拍，但是學姐都幫大家準備好了。

此時陸憧憬正跟一位學長對練，這位學長的水平也不低，但是陸憧憬也竟未有絲毫的失誤，學長也越打越起勁。兩人打了好幾個回合，都有些出汗了，除了陸憧憬跟江願，其餘的社團成員的神色不免都有些震驚，學長開口，“可以啊，挺厲害的”

“還好，其實只不過是我打羽毛球的時間長了一些”，一邊還是從容的接球，直到學長有些大喘氣了，才停了下來，依舊不停的贊嘆，畢竟學長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對手了。

下了場地的陸憧憬與江願不小心與對上視線，緊接着迅速偏過頭去，坐在其他人旁邊，羽毛球館地上還是相較來說幹淨的，大家休息時也沒那麽在乎會弄髒衣服，頂多就是把自己的包墊着坐下。

接着場地上仍有其他人練習，緩了好一會的陸憧憬心髒跳的還略快了些，那是因為他心裏有自己的小揪揪，一直在計劃着什麽，接着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起身走了過去。

江願原本坐在地上低着頭，接着怎麽感覺頭頂一暗，擡起頭，陸憧憬彎下腰微笑着遞給他一個拍子，“江願”，在陸憧憬還未說出後面的話，只是叫了他的，名字時，江願感覺自己心髒一怔，接着聽見陸憧憬的話“你想跟我打一局嗎？”眼神裏充滿了殷切，一時竟讓人有些難以拒絕，不過任江願如何料想，料是沒想到陸憧憬會想跟他打球。

他頓了一會兒，也沒有拒絕，期間也有社團的其他人看他，他其實是不好拒絕的，況且他沒什麽好躲着的，他本來也無心無愧。

在陸憧憬眼裏卻是覺得，江願沒有拒絕他艾，真好。

一旁雖有其他人也在打球，但休息的人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江願他們這邊，他們認為既然陸憧憬邀請別人打球，相必，這位也很厲害吧。

實際上不然，有些球江願雖然能接到，但相較陸憧憬費勁了很多，畢竟對于江願來說羽毛球頂多算是愛好，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愛好。

然而，對于陸憧憬來說，羽毛球占據了他的大部分生命，他雖不是為了拿什麽獎項，為了什麽競賽，就只是單純的喜歡，所以堅持了很多年。

也有人好奇，明明陸憧憬算是三分鐘熱度的家夥，但是有些事情上卻是意外的執着，沒有人管着他，他自己抽出時間去練球，風雨無阻。利川問過他，這麽喜歡啊，陸憧憬說還可以，有時間就練練呗。

利川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了良久，或許他也不是那麽了解自己的孩子，沒有人會逼陸憧憬做任何他不喜歡的事情，他有很多的選擇，會有人為他鋪路，無論如何，他的人生都是璀璨的。

或許，他本來就是個執着的人。利川這樣想着。

簡單的“切磋”結束了，毫無意外，陸憧憬贏了，他用拍子撩起球網，彎腰走向場地的另一邊，走到江願的身邊，陸憧憬遞給江願一條手帕，江願看了那個帕子一眼，搞得陸憧憬以為他嫌棄，連忙解釋“這是沒有用過的，之前我拿紙擦得汗，這是洗過的”

江願沒再說什麽，學長學姐們也都圍了過來，對陸憧憬淨是贊美，陸憧憬只是笑笑，默默地将手帕裝進了自己口袋。

有人也問起很多問題，仿佛都對陸憧憬感興趣極了，當然，也有人看出江願與陸憧憬的關系好像不淺，“憧憬你這麽厲害應該打過比賽吧，拿過冠軍沒有啊”，這麽問其實也不奇怪，畢竟之前跟陸憧憬打球的那位學長都參加過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賽。

此時的陸憧憬只是回答道“嗯，拿過冠軍”，有人連連驚嘆，社長，也就是那位招江願進來的學姐，也是很滿意。沒想到今年卻是撿到寶了，要是運氣好還能代表學校參賽，這是多大的榮譽啊，她連連點頭。

他只淺顯的說拿過冠軍，沒說拿的什麽比賽的冠軍，他下意識的望向江願。這裏的人裏，除了他自己，只有江願知道他拿的是什麽冠軍，而且還看過他打比賽。只不過此時的江願在看別人說話，沒有看他。

之後也是，聽到他人的贊美，陸憧憬覺得有點誇張了，其實他覺得這也算不上什麽。直到他對上江願得視線，陸憧憬的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臉上也顯出了點點紅色，江願看到陸憧憬像是有些害羞的神色還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他只不過是誰說話看着誰而已，又不是狂盯。臉紅什麽？怎麽一對上他的視線，就那麽的奇怪呢。江願覺得有些無語。

之後集體活動也結束了，大家都準備回去了。

陸憧憬有些別別扭扭的，想追上去跟江願說話也沒敢去，他也要回宿舍，所以就只是跟在江願不遠的後面，慢慢的走着。還時不時的望向江願的背影。

期間還踢着路上的小石頭，石頭停下來，他又去踢，幼稚的緊。而且更幼稚的是他還不敢太用力，害怕踢到江願跟前，江願轉過身來罵他。

他慢慢的走在後面，還在思索，是他想多了嘛，江願怎麽那麽看他，或許..或許..嘿嘿，還有希望的吧。

後來除了這不怎麽頻繁的社團活動意外，陸憧憬也很少能見到江願，他們不是一個專業，很難遇得到，除了陸憧憬拿着自己查到的課表去江願要上課的教室。

陸憧憬覺得冰山那麽難得也會融化，但是想跟江願打好關系簡直是難上加難，即使自己跑去上江願上的課，他也當沒看到自己一般，無視自己。

或許被拒絕的次數太多，不知怎麽的，剛開始陸憧憬還會失落一會兒，後來就完全不失落的，被忽略或者無視之後，吃點東西自己就好了，好了之後又跑到江願跟前，去刷存在感。

當然，對于陸憧憬的行為，江願其實也沒辦法，當時他把話已經說的很明白，是陸憧憬自己上趕着被拒絕，他自覺已經說的不能再明白，但是至于陸憧憬做什麽他實際上也管不着，所以就由他。

任由陸憧憬跟他上一樣的課，他去圖書館陸憧憬也坐在附近，誰知道他在圖書館做什麽，從來都不會是去圖書館或者熱愛學習的人，江願覺得。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久到江願覺得這樣的日子都不會再變了。

之後的一次，從教室出來發現下雨了，但是江願忘記帶傘了，剛還沒有從樓梯上走下來，就看見一個人，正在大廳裏，靠着牆，微低着頭，身穿一身黑，手裏拿着一把傘，像是在等什麽人。

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甚至有些嚴肅，不像是陸憧憬平時的樣子。

就那麽巧，靠着牆的陸憧憬，轉頭就對上江願的視線，他不再靠牆，而是直起身，走了過去，而此時的江願也往門外走去，同樣也打算無視對方。

今天的天氣陰沉，雨下的很大，要是沒傘，肯定沒辦法走。

眼見江願就要離開，陸憧憬一把抓住江願的手腕，其他的話也沒說，只是說“外面雨太大了，打傘回去吧”，他好像有些累，聲音低低的說着，就想把傘塞進江願的手裏，好像對方是什麽非常親近的人。

但是江願沒拿住傘，傘落在了地上，江願的手根本沒用力，他只是不想接而已。

陸憧憬低着頭，良久之後，也沒有說話，反而是江願開口了，“我今天沒課，來教室自習，這你都知道”

你在監視我。

這是質問，語氣不善。

他接着開口，“陸少爺，這樣有意思嗎？尊重別人的隐私對你來說很難嗎？！”，不知為什麽，陸憧憬癡癡的追着江願的日常，持續了很久，好像成了折磨，積攢到現在，有人先一步爆發。

有人一次次拒絕。

有人一次次被拒絕。

讓兩個人都痛苦。

何必這樣。

陸憧憬的心髒緊緊的，好像有什麽堵上了心髒，同時堵上了嗓子，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江願更生氣了，因為對方一直不說話，接着他感覺到陸憧憬像是在輕微的顫抖，但他不想管。

江願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再多的力，也不知道怎麽使，陸憧憬緊緊的抓着江願的手，即使撿起地上的傘的時候他都沒有放開。

他說“雨大了，你會淋濕”，像是在闡述事實，是啊，這麽大的雨，不要說不打傘，就算是打傘也未必不會淋濕。

江願依舊沒接，其實這不是接不接一把傘的問題，他要是接了這把傘，陸憧憬就又會纏上來，到底要他做到什麽程度，陸憧憬才會放棄。

到底夠了沒有！

陸憧憬依舊固執的說着“拿着吧，會淋濕”，像是複讀機。

江願甩開陸憧憬的手，将傘打落在地上。大廳沒有教室，而且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也沒其他人出現，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傘落在地上的聲音格外的突兀。

陸憧憬頓頓的開口了“你想讓我怎麽做？”他的語氣很淡，像是沒什麽氣力一般，“我應該怎麽做，你才不會讨厭我？”

讨厭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陸憧憬的心髒甚至頓了一下，他偶爾騙自己，江願只是不喜歡他而已，只是不喜歡。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無視，陸憧憬消化了下來嗎？

他不在乎嗎？他是聖人嗎？

不是，或許他對感情有些遲鈍，可是遲鈍并不意味着他是傻瓜，他看不出來。

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被藏起來，結果只是積攢了下來，他開始停下來思考自己做錯了嗎？自己打擾到他了，對吧。

他不喜歡我。

他想或許，不是不喜歡，而是讨厭，讨厭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出現打擾他的生活。

他不喜歡被其他人打擾，他不喜歡與其他任何人親密。

但是即使覺得江願讨厭他，甚至厭惡他，他還是說“我做錯了事情，我想要彌補，至少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知道我錯了，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你可以報警，我會認罪”，他像是在給江願提供一個解決方案。

“其實我也不知道，照你的性子也沒把我送進監獄，是因為我爸爸，還是因為我？”他自己說出的話，把他自己刺痛。

他好像很難過。

他緊握成拳，讓自己的指甲嵌進肉裏，從而勉強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還是自顧自的說“不過，怎麽可能呢？你那麽的讨厭我，只不過是，你想顧及其他人的面子”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這個朋友，你也是真心的？”這下，變成江願一言不發，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所措。

江願無法預料，他以為他放了狠話，陸憧憬這樣的少爺脾氣，肯定是忍不了，到時候，自然不會再理他。

現在他感覺自己像個惡人。

陸憧憬跑了出去，江願還沒來得及喊他。

陸憧憬跑進雨裏之前，背影也是濕的，江願最後才看見。他撿起了那把傘，傘柄上的标簽還沒撕，他打開傘，不是單人傘，是能容納兩個人的傘，不小的。

天氣是突然變的，天氣預報并不準确，那麽是冒着雨買的傘。

一時間江願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他站在那裏良久，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樓裏開始吵鬧，有其他的學生下了樓。

熙熙攘攘的，有人埋怨“好端端的下的什麽雨啊，沒拿傘”，有些日常帶傘的人走了，大廳裏仍然留有很多人，他們也沒傘，只能等雨小一會兒再走了。

良久，江願撐着拿把傘，消失在雨幕中。

有兩人在讨論，你看那個人的傘那麽大，絕對可以撐兩個人，旁邊的女生，沒使力的給了他一拳，人家接自己對象去了呗，你像個傻逼，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樓裏依舊吵吵嚷嚷的，也有其他人趕過來上接下來的課。

接着一連幾天，都是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