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十年大夢
《成王敗寇》第二十一章 十年大夢
元正二年春，中宮走水，皇後蘇氏薨，帝大怒，複令嚴查，以為用火不慎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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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靈堂上，停放着一大一小兩口棺材。
陸璟一身素白跪在地上，往面前的火盆裏燒着紙錢，“婉兒，這回怕是要辜負你的苦心了。”
“來世投個好人家，尋個好郎君，生個大胖小子，”說到此，陸璟聲音微微哽咽，朝着小棺材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沒用，護不住你們，”
“你的恩情，來世再還......”
寂靜的靈堂裏傳來陣陣低言聲，間或伴随着幾聲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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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瑜丞站在外面，隔着窗望着裏面的人。
明明只是一牆之隔，他卻有種再也抓不住他的預感。
就好像他拼命想抓住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從自己手心溜走。
十年來，陸瑜丞頭一次害怕，即便是十年前兩人分離，他也堅信他們某天會再度相遇。
那日陸璟昏厥在他懷中，醒來之後，陸瑜丞本以為他會崩潰，誰知他很平靜地接受了蘇氏和陸珩去世的事情，他輕聲道，“我想單獨陪陪他們。”之後便将自己關在靈堂，再沒有出來過。
他在裏面陪着他們，陸瑜丞在外面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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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人帶過來了。”
張公公為難地看着靈堂裏面，那位真的能理解陛下嗎？
“按照吩咐辦吧。”
陸璟看着闖進來的人，怒道，“你們做什麽？”
他狀若瘋狂地護住一大一小兩口棺材，拒絕所有人的靠近，最終張公公無法，自得求助皇帝。
陸瑜丞将陸璟拉開，“璟弟，你相信我，此事怕是有隐情。”
“你連她們死了都不放過……她們死了你還要侮辱她們。”
“璟弟……你聽我說。”
“陸瑜丞，我好恨，好恨我自己，為什麽那把火不把我一起燒死！”
陸璟呢喃，一整夜的未眠讓他看起來非常憔悴，他根本聽不進去陸瑜丞的解釋，他的眼裏只有蘇氏和陸珩的死訊，以及企圖開棺驗屍的仵作。
陸瑜丞抱着陸璟，讓他看着自己，“璟弟，你信我，你信我一次。”
陸璟搖搖頭，他已經不是他的璟弟了，他的優柔寡斷害了所有人……
“瑜丞哥哥，起初是我對不起你，如今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你富有四海，想要什麽樣的美人要不到？你不肯放過我不過是不甘心罷了，你對我只有恨，早就沒有愛了。這些時日，你折磨我也該夠了，放過我吧，我求求你放了我。”
這是陸璟第一次對陸瑜丞主動提及兩人的事，從前的陸璟是無憂無慮的少年，後來的陸璟是隐忍的，總是用那種充滿歉意的眼神望着他，陸瑜丞心如刀絞，他無比後悔當初的行為，他僵硬地将陸璟擁入懷中。
這些年他為了陸璟神魂颠倒，十年前中了陸璟的離間計，與皇爺爺離心，錯失皇位；十年間他遠在封地琢磨東山再起之事，全靠一股恨意支撐他才沒有倒下，十年間他孑然一身，不肯娶妻納妾，卻看着那個人新婚燕爾舉案齊眉，他日日夜夜在對陸璟的恨意中過活；十年後他奪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他折磨他也折磨自己，看着他深愛的人在刑杖下痛哭流涕，他心裏卻沒有多少快意。他恨陸璟，更恨十年仍然愛着陸璟的自己。
人生不過幾十載，他們又有幾個十年可蹉跎，愛恨情仇，不過是傷人傷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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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瑜丞登基後，為政手腕鐵血暴戾，和陸璟在位時的懷柔政策完全不一樣。朝中有舊臣聲讨新帝，說他心腸歹毒，不堪為帝，陸瑜丞一笑了之，并不理會。
有人稱贊他寬宏大量，愛才惜将，只有張公公才知道其中內因。
因為陸璟病了。
陸璟這一次病得不輕，或許是十年郁結于胸，又或許是半年來的刑責傷了根基，他日漸虛弱，到後來終日沉睡，全靠參湯吊着一口氣。
這一日他精神突然好了些，陸瑜丞抱他出去曬太陽，他突然道，“你前幾日的問題，我想好了。”
見陸瑜丞疑惑，他道，“上次在王府，你不是問我要不要跟你走麽？”
陸璟笑了笑，“我說我想好了，去他的江山社稷，去他的倫理綱常，我跟你走，天涯海角，都随你。”
陸瑜丞一怔，這才知道他大約是睡魔怔了，那分明就是十年前的事情。
“诶，你哭什麽？”
“我太高興了，”陸瑜丞扯了扯嘴角，只是這笑比哭都還難看。
這個答案終究太晚了。
他後悔了，如果能重來，當初他一定打暈了他，帶他走。他用十年才明白，他所求不過是他，愛也好，恨也罷，都是他。
“我們出宮了去哪？”陸璟眉眼間有些興奮，似乎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想象。
“随你。”
“去青峰山好不好？”
“好，都依你。”
陸璟滿足地笑了笑，在他懷裏閉上眼，他太累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裏他對不起所有人，他對不住所有人，對不住父皇，對不住臣子，對不住蘇氏和阿珩，也對不住陸瑜景。
“璟弟，如果我找到她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良久，懷中人才輕輕道，“好。”聲音是那麽輕，那麽低，好似都是陸瑜丞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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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争取下章完結！
要he！絕對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