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坐一輛轎辇

第四十四章:同坐一輛轎辇

這些銀器從何而來,李景淮心裏可清楚得很。

他面上卻裝出好笑之色,目色平靜反問:“江兆尹恐怕是問錯人了罷?”

“哦?”

江雲岫笑了笑:“吳總督與二殿下一同前來,本兆尹還以為你們是一夥兒的。”

李景淮後槽牙幾乎要咬碎,腰身卻異常挺直。

吳四海悄悄瞥李景淮一眼,很快來到吳佐天身邊,“啪——”地一聲狠狠甩了自家侄子個大耳刮子。

吳佐天被打得人仰馬翻,很快又爬起來跪好求饒:“叔父,侄兒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原本這裏面裝的就是運往衢州的瓷器,因衢州那邊商戶要得急,侄兒才趕着今晚運出的...”

吳四海恨鐵不成鋼罵他:“既是誤會一場,你跑什麽?!”

吳佐天哭哭啼啼回話:“河水湍急,若是船翻了,那便要鬧出人命了,侄兒實在害怕...”

“這麽說,運貨之前你們并未按規矩查貨,吳總督平日裏便是這麽管轄碼頭的?”

江雲岫冷冰冰盯着做戲的叔侄二人。

“是下官失職...”

吳四海吓得跪地。

江雲岫腳踩青緞朝靴,踱步來到吳佐天跟前:“那你扮作下人私自從沈家祖宅出來,到碼頭來私運銀器便是有意為之了?”

方才江雲岫還未從車辇上下來時,衛臨從沈家祖宅打聽到除了孫成賢,還有一吳家下人也從祖宅離開了,不是吳佐天還能是誰?

果不其然,聽到此話的吳佐天頓時愕住,人癡傻得說不出話來。

“貨物扣下,人押回去——”

冷冰冰的命令一落,吳佐天只覺晴天霹靂般向吳四海求救:“叔父救救侄兒,救救侄兒啊——”

吳四海只能當做聽不見似的,任由刺史府的人将吳佐天拖拽下去。

“二殿下受驚了,前段日子陛下得知有人在濟州一帶私運銀器,特命本兆尹前來查探,今夜可謂是收獲頗豐。”

離開前,江雲岫還不忘到李景淮跟前挖苦一番。

綢缪多日的心血化為烏有,李景淮可謂惱怒至極,偏還要裝作無事般看向他:“江兆尹來了,理應同本王打聲招呼才是。”

“別忘了,你是臣——”

江雲岫好似聽到笑話般睨他:“可二殿下,也不是君啊。”

霎時間,李景淮臉色變得黑沉。

江雲岫車辇從碼頭邊上駛離,吳四海跪到李景淮跟前求:“殿下,可要救救下官的侄兒啊——”

李景淮冷嗤:“救?!”

他冷冷盯腳邊上的人:“那便拿你的命去換——”

話一落,吳四海渾身冰涼,愕在原地不敢動彈。

後半夜,李景淮怒氣沖沖回到州衙。

就連沈姝寧起身去給他送參湯,都被趕了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盡管他都在忙着處理濟州災情一事,可臉色到底是難看至極。

沈樂窈從夏荷口中得知那天夜裏碼頭上發生的事,便猜想到和他貪污戍邊饷銀一事有關。

李景淮将戍邊饷銀制成銀器,原以為能夠萬無一失運出去,不想被江雲岫半道截獲。

那可是他多年的心血,沒了這批銀器,便是斷了他籠絡朝臣的一條路子。

只可惜,吳佐天被押入牢中沒多久便暴斃而亡,銀器的由來便不知所蹤。

李景淮善後完濟州水患,便籌備着啓程回京。

江雲岫也尚好在此時處理完銀器一案,倆人回京的日子竟是同一日。

孫成賢為圖方便,幹脆安排了讓他們一同回京。

兩輛轎辇并駕在州衙前,沈姝寧深知江雲岫此人秉性,便嗲聲嗲氣朝李景淮提議道:“殿下,不若讓姐姐去同江兆尹坐一輛轎辇罷,有阿寧伺候您便好。”

李景淮往後瞥沈樂窈一眼,這段日子她總是跟個木頭似的沒半點情趣,恰好江雲岫此人脾性怪癖,又不碰女子,讓他治一治她也好。

未有多想,李景淮答應下來。

“殿下,阿窈尚未出閣,怎能同陌生男子同坐一輛轎辇?”

沈樂窈羞怯求他。

“你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本王既已允你去,你去便是——”

她的求饒未換來李景淮半分憐憫。

沈樂窈緊緊抿唇,只得怯生生朝江雲岫轎辇走去。

紗簾落下,卻不想是成人之美。

“裝得倒是有模有樣。”

江雲岫冷哼。

沈樂窈撇撇嘴,并未言語。

兩輛轎辇一前一後往盛京方向駛去,沒了沈樂窈礙手礙腳,沈姝寧卯足了勁頭伺候李景淮。

倆人在轎辇內肆無忌憚行事。

看着沈樂窈這副旁若無人吃糖漬話梅的樣子,江雲岫用象牙扇敲敲桌沿,示意她給自已斟茶。

“小女是奉二殿下之命來與江兆尹坐一輛車回京的,不是來伺候你的。”

沈樂窈懶聲懶氣回話。

七月的天兒格外悶熱,她好不容易不用伺候李景淮,絕不輕易再換個人伺候。

江雲岫覺得好笑,忍住擰她小臉的沖動:“沈小姐可真有骨氣啊,卻不想若是讓二殿下知道濟州截獲的銀器有你一半功勞,你說他會怎麽想?”

沈樂窈美眸閃過陣慌意,揚着小臉斥他:“江兆尹,你可別過河拆橋——”

江雲岫側過臉,手中象牙扇再次敲了敲桌沿。

沈樂窈無計可施,只得憤憤不平替他斟茶。

之後,又幫他剝松仁,還要一顆顆喂到他嘴裏。

熱了,要給他扇風。

渴了,要給他喂茶。

一日下來,沈樂窈只覺手腳酸累得很。

原以為到了夜裏,這人能良心發現讓她歇一歇,不想還要沈樂窈給他捶肩捏背,是一刻不讓她歇息。

沈樂窈氣極,捶肩時故意使勁捶打。

倏忽間,江雲岫睜開眼,拽住她細腕将人扯到懷裏,黑眸染上邪笑:“看來沈小姐忙活一日還有使不完的氣力。”

沈樂窈人貼在他身上,怒斥:“你松開我——”

江雲岫眸中笑意愈濃:“沈小姐別忘了那晚在祠堂裏,本兆尹說過什麽。”

盡管倆人有過幾次肌膚之親,沈樂窈臉色還是忍不住紅起來,“你可別...”

他低眸:“既然力氣用不完,索性一次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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