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呸!人渣!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呸!人渣!

得益于顧浔那迎頭而下的冰水, 柳施琅已經完全醒了酒,神色十分狼狽,還帶着猙獰。

“給他下跪?呵, 不可能!”

“謝逾,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你配嗎?!”

“陸雲曦, 你護得了謝逾一時, 護得了他一世?只要他在娛樂圈混, 總有我下手的機會!”

知道了那個女人在哪, 柳施琅當然不會再忍辱負重, 至于顧浔錄的視頻,他絲毫不在意。

私生子?名聲?圈裏誰不知道他柳施琅不是個好東西!

顧浔瞪大眼睛, 他是真的震驚了。

“我去, 你他媽比我還不要臉啊。”

似驚似嘆。

夏梓川扯了兩張紙巾, 慢條斯理擦着衣領的水漬,絲毫沒有搭話的意思。

包廂裏的其他人靜若寒蟬,完全不敢吱聲, 生怕怒火燒到了自己頭上。

見柳施琅又強硬起來了, 趙河見風使舵, 趕緊上去給他清理頭發上的冰碴子。

“滾!”柳施琅揮手,将人掀到一邊, 他兀自站起來,走到陸雲曦身前,一雙淬着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不就是和潇潇一樣, 想要得到謝逾,所以上演英雄救美?這種招數潇潇早就用爛了。”

謝逾有很多次遇到危機,都是柳潇潇去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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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謝逾都是冷眼看着。

他知道, 給自己帶來危險的,就是柳潇潇。

“我承認,你能查到我的身世,确實有點本事。”

“但你想靠着和顧浔這點子關系,來我頭上作威作福。”柳施琅勾起一個殘忍的笑,“絕不可能。”

“現在想想怎麽從這個包廂出去吧,陸雲曦。”

外面響起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為首的人身穿黑色西裝,眼神淩厲,對守門的田紹說:“讓開!”

高大如鐵塔的男人一動也不動,仿佛沒聽到一般。

黑西裝想動手,田紹直接擒住他的手臂往後折,看向陸雲曦,在等她的指示。

陸雲曦神色淡淡:“任何人不許進來,也不能出去。”

柳施琅正要發作,就聽夏梓川出聲:“算了。”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柳施琅一腳踹開旁邊的椅子,指着半死不活的謝逾,暴怒道,“什麽阿貓阿狗,也敢騎在我的頭上撒野。”

夏梓川意味深長看了眼陸雲曦,在柳施琅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我們的國際貨輪在國外私人港口被強制擱淺檢查,對方沒有放行的意思。”

你自願停靠在人家的港口,他是有正規檢查權的,什麽時候放行是對方一句話的事,如果要強壓着你,你也完全沒辦法。

這種情況不僅每天要按噸位繳納停靠費,而且貨輪上都是出口的藥品,如果有什麽變故,比如船艙出現問題,帶來的經濟損失不可估量。

安林制藥背後也有柳家的股份,兩家向來最重利益,如果因為這件事導致損失慘重,夏家和柳家其他那些虎視眈眈盯着掌家權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夏家如今是夏梓川的父親掌權,而柳家是柳潇潇的親哥。

如果出現了重大纰漏,這兩人很有可能被家族其他人聯手從掌家的位置拉下來。

這是安林制藥第一次想要進軍國際市場,結果被扣押,如果傳出去也絕對會成為業內的笑話。

夏梓川柳施琅也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這一切都和眼前的女人有關。

“跪吧。”夏梓川事不關己,輕飄飄道,“你的一切都是柳家帶來的,如果因為這件事讓家族損失慘重,作為一個私生子,不僅沒有人會護着你,他們還會把你扒皮拆骨。”

顧浔聽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夏梓川才是最可怕的那個。

而且從頭到尾,他都在冷眼旁觀,只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才會跳出來。

柳施琅眼睛充血,惡狠狠地盯着夏梓川。

對方不僅沒害怕,還在他耳邊溫柔低聲道:“為了一時意氣,被趕出柳家,你也不想這樣的吧。”

柳施琅最後還是眦目欲裂地跪了。

他這輩子看過無數人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饒,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折辱的一天。

“陸雲曦,謝逾,好,很好。”

“咔擦。”顧浔拍下他惡狠狠下跪的一面,表情無辜道,“唉,我也不想拍的,但是難得一見的場面,當然要拍照留念啦。”

“柳施琅,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的,惡心事做多了,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顧浔笑吟吟開口:“哎呀,謝逾那熊樣我沒看到,你的死狗樣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

這話就是在回怼他之前得意洋洋罵謝逾了。

柳施琅從來沒覺得這麽難堪過,摳着地毯的手指充血變形,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個粉碎。

“陸小姐,這樣夠了嗎?”

夏梓川語氣雖然溫和,但眼底泛着冷芒。

夏家和柳家是聯盟關系,柳施琅沒面子,也是在打他的臉。

陸雲曦垂眸看了眼謝逾,語氣很淡:“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大氣不敢出的趙河立馬爬起來,去扶柳施琅,夏梓川也暗自松了口氣。

“小浔,聯系律師,将這些年柳施琅做過的事全部整理存檔,代表曾經受他迫害退圈或自殺的那些女星起訴。”

“好嘞!”顧浔巴不得趕緊把這惡心玩意弄走。

陸雲曦居高臨下看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柳施琅,眼神很冷:“謝逾以後不一定會繼續在娛樂圈,但你的餘生必定要在監獄度過。”

“我會讓人把消息帶給你母親的,如果她願意來見你,這會是你們最後一面。”

陸雲曦帶着謝逾走了,田紹和田白也從門口和窗前撤走,跟在她身後。

顧浔慢悠悠把杯中的酒喝完,又在桌上選了瓶最貴的,拎在手裏,準備帶走。

“唉,你說你,好端端的非來這一套。”

“現在好啦,這輩子要進去踩縫紉機啦。”

“媽的,我以為我喝喝花酒就挺垃圾的,你他媽還去害人?草,難怪我兄弟說這幾年娛樂圈的漂亮妹妹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隔三差五就退圈跳樓。”

在柳施琅陰鸷狠毒的眼神中,顧浔快步上去踹了他一腳,唾罵道:“呸!人渣!”

罵完,不等門外的黑西裝進來,他趕緊溜了。

只留下一室狼藉。

負責人瞅了瞅柳施琅鐵青一片的臉,又看看在打電話詢問貨輪是否放行了夏梓川,他揮手叫來服務員,讓他們把這裏清理了。

至于安撫柳施琅……

就去他媽的吧!

呸!狗東西!傷天害理的死人渣!

“陸小姐——”負責人快步追了出去,“我送送您啊!”

柳施琅本來心裏還抱有一絲希望,以為陸雲曦是在虛張聲勢。

直到收到律師函,以及接到報案過來的民警,他才知道陸雲曦是動真格的。

柳施琅徹底慌了。

夏梓川親眼目睹柳施琅被民警帶走,臉色晦暗不明,面對柳施琅的求救怒罵和威脅,他始終沒有站出來。

而是拿出手機,給柳家人發消息,讓他們将這個私生子從族譜上劃出去,而且必須登報聲明。

不然等柳施琅那些肮髒事被爆出來,柳家絕對要受到大衆唾罵,股價會狂跌。

趙河本來找了狗仔來偷拍謝逾,打算讓營銷號爆料他參加金主的酒局,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柳施琅給曝了出去。

曾今不可一世的柳家小爺仗着自家的勢在圈內橫行霸道,如今卻被警察帶走,即将接受法律的審判,

狗仔們沒有放過這個即将震驚業內的大新聞,咔咔就是一頓狂拍。

黑色的邁巴赫上。

田紹和田白沒有坐這輛車,車上只有司機以及陸雲曦三人。

顧浔坐在副駕駛,謝逾和陸雲曦坐在後面。

從陸雲曦出現到現在,謝逾始終沒有開口,像個安靜的瓷娃娃。

他臉色慘白,穿着黑色長袖衛衣的身形單薄伶仃,仿佛一碰就會碎。

顧浔把紅酒橫放在腿上,反手去扒拉後座的謝逾。

“姐,是不是我們去晚了,他吓傻啦?”

陸雲曦沒有吭聲,而是看向半邊臉隐在黑暗之中的謝逾。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

“抱歉,謝逾。”

“是我來晚了。”

謝逾眼皮顫動,原本渙散的瞳孔終于有了焦距。

在顧浔和陸雲曦都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

“謝謝你,陸雲曦。”

謝謝你能來。

還好你沒事。

回到家,得知謝逾受了驚吓,忠叔讓傭人去給他煮安神湯。

“大小姐,顧夫人半個小時前打來電話,問您什麽時候去看看她。”

得知顧浔也在這的時候,自然還說了些別的,比如罵顧浔的話,這些忠叔就當做沒聽見。

“你幫我回複幹媽,過段時間我會上門拜訪。”陸雲曦目前确實沒有什麽空,本來節目組的拍攝只要她想推,是可以推的。

可謝逾還要繼續去,她想陪謝逾一起。

距離拍攝還有兩天的時間,今晚謝逾受了驚吓,她打算明天留在家,後天要參加市政府組織的瀾市各大醫院院領導的碰頭會。

她大概清楚市政府的意思,希望本地各大醫院能和LD醫療集團打好關系,這樣以後采購醫療設備時也會便利許多。

陸雲曦也想和他們這些人見一面,LD除了醫療設備器械還有醫藥研發,如果想要快速占據國內市場,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各大醫院将LD的藥品納入醫院采購清單。

這些都是需要多方機構評估然後走正規流程,後續的事比較瑣碎麻煩,到時候交給琳達去處理就可以。

謝逾喝了安神湯,顧浔帶着他上樓休息。

上去之前,顧浔還不忘叮囑陸雲曦:“姐,你也早點睡。”

陸雲曦颔首,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才緩緩收回目光。

關于柳家少爺被警方帶走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快速發酵,再加上有顧浔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推動,不到一個小時,微博鋪天蓋地都是關于柳氏集團小少爺被抓的消息。

有不少受過他迫害選擇選擇忍氣吞聲的女孩看到新聞,最終決定站出來,一起指控他。

她們看到了曙光,這個世界并不是完全黑暗的。

陸雲曦打開電腦,在浏覽琳達發來的,關于謝逾家的詳細資料。

謝父謝母都是本地人,資料顯示謝逾當年是在市醫院出生,至于哪家醫院并不明确。

陸雲曦把謝母的資料發給孫旭,讓他查二十五年前,關于謝母的生産檔案。

孫旭在醫療系統這麽多年,在本市的人脈關系非常廣。

之前也許還會因為他被病人家屬纏上被醫院發配到社區診所的事而疏離他,現在得知他重新回了瀾市一院,并且還會在下半年去奧利維亞醫學中心學習進修時,又全部都湊了上來。

所以他查這件事并不難,也就是打個招呼的問題。

樓上。

顧浔把謝逾送到房間,自己也累得不行

他直接往後一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窗外有風吹進來,白色的窗簾随風飄逸,銀白色的月光柔和地傾瀉在地板上。

顧浔懶得去開燈,他擡腳踹了踹旁邊的人:“喂,真傻啦?”

謝逾腦袋抵着床頭,神色恹恹,垂眸睨他。

過了許久,才開口。

“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顧浔腦子轉了半天,才“哦”了一聲。

“你說的是我姐嗎?”

想到他被柳潇潇那個癫婆纏上這麽久,都沒有妥協,今天卻為了讓柳施琅不要傷害姐姐而放低姿态,顧浔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和陸雲曦的事。

“姐姐救過我的命。”

這話一出,謝逾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蝶翼。

顧浔笑了笑,翻過身,單手支頭,仰頭看向他。

略帶一些得意道:“看不出來吧,我以前可是重度心衰患者哦。”

謝逾愣了一下,沒有回話。

“姐姐的父母和我爸媽是世交,不過因為他們常年在國外,很少聯系。雖然我一直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姐姐,但也是在九歲那年才第一次見到姐姐,那年姐姐十二歲,和現在變化不大。”

顧浔捋着一頭紅毛,美滋滋回憶:“姐姐真的很厲害哦,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嶄露天賦,被她的老師關注,進了最頂級的醫科大學。對了,你不知道她老師是誰吧,其實我也忘了他叫啥,名字很長。就是所有人都說他很厲害,是什麽醫學泰鬥。”

謝逾靜靜聽着,沒有打斷他。

“當時醫學技術還沒有現在這麽成熟,沒有醫生收治我,說我活不過十八歲。”

“所以我爸媽就讓我怎麽開心怎麽活。”

“再見姐姐時我十六歲,”顧浔陷入回憶,臉頰酒窩深陷,“當時姐姐十九歲,她已經有了獨立行醫的能力,也被譽為M國年輕一代裏的最厲害的外科醫生。”

“我只剩兩年的時間,我爸媽沒有放棄我,姐姐也沒有。”

“喏,這是我的心髒。”顧浔拉着他的手覆上來,“世界第一例成功移植的人造心髒。”

“是姐姐親自給我做的手術,所以我一點也不怕。”

“從第一次見到姐姐的時候,我就知道,姐姐會是最厲害最好的醫生。”

“雖然這次見面,姐姐好像對我印象不深,”顧浔壓住心裏的苦澀,無所謂道,“沒關系,我會一直跟在姐姐身邊的!”

謝逾還是沒說話,他的手掌被顧浔拉着,覆在對方的心髒上。

隔着衣服,感受不到任何心髒跳動的聲音。

“我沒有心跳,也沒有脈搏。”顧浔笑眯眯道,“如果你靠近我的心髒,仔細聽,可以聽到嗡嗡嗡的機械聲。”

“是不是很酷?”

顧浔把他的手挪開,又忽然失落道:“其實我有時候在想,我要是姐姐的親弟弟就好了。”

“姐姐真的超級好,她只是看起來性子冷而已。”

很快,顧浔又故作輕松道:“哎呀,更主要的當然是當姐姐的弟弟可以輕輕松松拿團寵劇本啦,姐姐超厲害的,還有未來姐夫!還有陸家大哥,還有姐姐的師兄們……”

“想想就覺得超級快樂呢。”

“喂,你到底是怎麽認識我姐的,她怎麽會同意和你上一檔亂七八糟的什麽田園綜藝?”顧浔戳戳他的胳膊。

“我不知道。”謝逾說。

“沒意思,我跟你掏心掏肺,你跟我玩心眼。”

謝逾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在想,原來她真的是醫生啊,還是這麽厲害的醫生。

夢裏的一切又開始清晰起來,謝逾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揪了一下。

他忽然問:“那她現在,為什麽不上手術臺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段時間姐姐好像很消沉,就是前兩年的事。”顧浔苦澀道,“我和姐姐的聯系很少,想知道她的消息只能看國外的醫學專刊。”

他自顧自嘆氣:“我問了我爸媽,他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牽扯到姐姐的一位師兄,一位當代醫學領軍人物。”

“這也是我偷偷去查的,你別到處亂說,特別是在姐姐面前。”

顧浔搓搓臉:“姐姐最早上手術臺是這位師兄親手帶的,可兩年前他死于一場槍擊案。”

再多的細節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去問陸雲曦。

謝逾坐在黑暗中,想到她說的那句,以後不會再上手術臺,臉色晦暗不明。

那為什麽在夢裏,她還是上了手術臺?

是為了誰嗎。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等謝逾回神時,顧浔已經輕微打起了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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