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形 “欲雪？！”“啾～”……
第15章 原形 “欲雪？！”“啾～”……
神界發展至今，一共遇到了兩大難題：
一是魔界騷擾。
二是秋離殺氣失控。
前者尚能用暴力解決，但秋離殺氣失控，卻是讓整個神界都避之不及，就連神尊曾經也被失控的秋離拿劍追着砍了大半個神界。
有道是世間萬物相輔相成，一切事物都有相應的代價。秋離以殺戮飛升成神，被尊為“戰神”，自然也要承擔被她殺之人的怨念。怨念堆積在體內，就形成了難以自控的殺氣。
而唯一緩解之法就是讓秋離自己發一場瘋，其他人則能跑多遠跑多遠。
但眼下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夢千川順過夢百水手中的青光長劍，說：“我拖她片刻，你們先回洛水鎮。”
“可是師父，她……”
“你閉嘴。”夢千川扭頭對顧雲州道，“她現在最想殺的就是你，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麽？跑啊！”
“快走吧，秋離神君瘋起來神尊都要退避三舍。”天欲雪說着，拉起顧雲州的手就帶他往洛水鎮的方向去。
秋離注意到要跑的顧雲州，當即要往上追，卻被夢千川擋住了去路。
秋離舉劍揮出一道劍氣，冷言道：“滾。”
夢千川左右手各持一劍，劍氣撲面而來，她卻未退半步。
“你的殺氣太重了，我來幫你冷靜一下吧。合！”
夢千川将兩劍合一，整把劍頓時變得流光溢彩，頃刻便壓制住了秋離身上的殺氣。
但壓制之法只能緩解一時，沒過多久秋離就從被壓制的狀态中掙脫，雙手凝聚神力朝夢千川攻來。
夢千川舉劍抵擋，雖有神劍相助，可她畢竟只是凡人，沒有神力加持，眼下這麽牽制秋離已是極限。
但她忽略了秋離的劍——
那把她寸步不離的劍，此刻并不在她身邊。
顧雲州等人此時已經回到夢天閣，然而誅魔劍能追蹤魔頭，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只要被誅魔劍盯上，不死劍便不會罷休。
除非還劍入鞘。
天欲雪看着不斷撞擊夢天閣結界的誅魔劍，臉色沉重：“這個結界撐不了多久的，一會兒結界裂開誅魔劍沖向你，你就往屋裏躲，我用神力改變它的方向，把它插回秋離神君的劍鞘中。”
“不行！”顧雲州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樣太危險了，何況你的傷……”
天欲雪微微一笑：“我們都是神，誅魔劍的傷對我沒多大作用，放心吧。”
“那也不行！”顧雲州拉住天欲雪的手說，“你已經保護過我很多次了，我不能…不能次次都讓你保護！”
“怎麽不能？朋友不就是要相互幫助嗎？”
“但我從來都沒有幫上你什麽……”
“不，你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天欲雪回握住顧雲州的手，“我想要的，你已經給了我。其實從與你出魔界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再去找……”
話音未落，結界“砰”的一聲裂開，天欲雪連忙推開顧雲州，将自身所有神力灌入手中，握住誅魔劍的劍柄強行讓它停了下來。
誅魔劍同秋離殺伐多年，陪她飛升進階神器。但它雖然是神器，實際上蘊含的殺氣卻比神力還要多。這些殺氣快速吞噬着天欲雪的神力，摧殘着他的經脈。
很快天欲雪就感覺到體力不支，身體也開始出現異樣。
他半跪在地，一手死死握住誅魔劍的劍柄不放，一手緩緩捂上小腹。
明明神力聚在雙手，為什麽疼的會是這裏……
劇烈的痛感讓他意識逐漸模糊，眼看就要握不住誅魔劍時，一雙手忽然從他身後後覆了上來。
那雙手一只輕覆上天欲雪的小腹，另一只則幫他一起握住了誅魔劍。
天欲雪堪堪回頭：“你…你怎麽不跑……”
因為角度問題，天欲雪只能看見顧雲州的下颚，看不見他此刻的眼神。
所以天欲雪并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顧雲州眼眸覆上了一層血色，額間出魔界後淡下去的魔頭印記也變得格外明亮鮮豔。
他握住劍柄輕輕一翻，誅魔劍居然就被他改了方向！
“滾吧。”
送走誅魔劍後，顧雲州額間的印記極速淡了下去，眼眸的顏色随之恢複正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只有面露痛苦神色的天欲雪告訴着他剛才的形式有多危險。
“欲雪？！”顧雲州大驚，“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
彼時天欲雪已經沒有心思去追究誅魔劍是怎麽飛回去的了。他捂着小腹，無力靠入顧雲州懷裏，表情十分痛苦。
“疼……”
“疼？哪裏疼？嚴重嗎？是不是剛剛受傷了？”
天欲雪搖頭，安慰他說：“沒什麽大事，應該是因為我短時間內透支了神力…只要變回去休息…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還沒等顧雲州弄明白“變回去”是怎麽個變法，就見天欲雪蜷縮的身軀逐漸變小，一直變到了只有顧雲州巴掌那麽大的一個“雪球”。
“雪球”在顧雲州掌心動了動，露出了兩只黑豆大小的眼睛。
顧雲州跟它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驚嘆出聲：“欲雪？！”
“啾～”
…
誅魔劍被調轉方向強行還劍入鞘後，秋離便不再糾纏，而是帶着一身殺氣回神界直奔神尊書房。
彼時帝卿塵正在和其他神君下棋。
“欸不對不對，我重下。”帝卿塵揮揮手，“收回去收回去，我再想想。”
對面的神君一臉無奈收回手，道：“神尊，悔棋也要有個度，您這樣以後是沒人願意跟您下棋的。”
帝卿塵笑嘻嘻地重新落子，道：“大家都是神，确實沒‘人’跟我下啊。”
那位神君扶額：“神尊，您這是偷換概念。”
帝卿塵熟練捂耳：“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池淵你說你飛升也十幾年了，怎麽還那麽沒勁？唉，欲雪不在，長芝也不在，想找個陪我解悶的人可真難——”
池淵熟練掏出一張符夾在手裏晃了晃：“那我把秋離神君叫回來陪你解悶？”
帝卿塵光速認錯：“別！這局我認輸！你可千萬別叫她回來！神宮大門到現在都還沒修好呢，她要回來再把我書房拆了怎麽辦？”
不得不說，帝卿塵在這方面的預感很準。
書房大門被暴力踹開，秋離一臉陰郁地走進來，隔空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
帝卿塵忍不住道：“哎呦我的天，你做什麽去了？殺氣怎麽這麽重？”
秋離瞪他：“我去做什麽了你不知道嗎？！”
帝卿塵往後縮了縮腦袋，狡辯道：“我讓你去找人，又沒讓你去殺人……等等！你不會把天欲雪給……”
“沒。”
帝卿塵松了口氣，端起一旁的茶喝了口壓驚：“那就好，那就好。”
“但他和一個魔頭在一起，他護着那個魔頭，我沒忍住，用誅魔劍把他傷了。”
帝卿塵嗆了口茶，心說沒事，神鳥自愈能力很強的。
“他還反挑了我的劍，眼下應該神力透支，維持不住人形了。”
“……”沒事，沒死就行。
“我還遇到了兩個凡人，一個能休住我的劍，一個能接下我的神力。她們手上的劍不是凡物，我在上面察覺到了……你的氣息。”
“噗——”帝卿塵猛噴了一口茶，“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的那只鳥……”
“不是，不是這句，你說你遇到了兩個凡人……你跟她們過招了？！”
“嗯，打了幾下。”
帝卿塵天塌了：“我的祖宗啊——你說你打誰不好，去招惹夢千川那丫頭幹什麽？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了打發走她花了多大功夫，付出了多大代價！”
池淵好奇道：“神尊認識秋離神君說的人？”
何止認識啊，那可太熟悉了。
當年夢千川修為封頂，本該經天雷淬煉飛升成神，但還沒等天道降下天雷，夢千川居然就自己上來了！
她找到帝卿塵，對他說我不成神，也不要什麽神力，讓天道把那道天雷收回去。
帝卿塵可犯難了，他雖是神尊，但天道行事他無權幹涉，更別說擋他的天雷了。
可夢千川倔得很，帝卿塵不答應，她就把劍往神宮大門上一插，說要麽帝卿塵去阻止天雷，要麽她就站在這裏等天雷劈。
帝卿塵沒辦法，只好給了她兩把劍，這兩把劍的劍柄分別以青枝和枯枝纏繞，代表着生與死。
帝卿塵讓她将代表“死”的那把枯枝劍帶在身上，以此來削弱自己的氣息。天道發現她的氣息變弱達不到飛升的條件，就不會降下天雷。
就在帝卿塵以為事情結束時，回到凡間的夢千川卻建了一座奉神閣，專門供他。只要劍有問題或者天道有一點異動，她就會來興師問罪。
秋離和夢千川過招，讓她動了劍暴露氣息，天道定然會找上她。要是夢千川因此飛升……
帝卿塵看了眼秋離，欲哭無淚：“那我還是轉行去鬼界當鬼尊吧。”
“好啊。”秋離如他所願拔劍，“我送你。”
帝卿塵眼疾手快把池淵拉到身前，拿他當擋箭牌道：“那那…那倒也不用這麽急。”
“您不急，我急啊。”秋離笑着，随即猛地揮劍，将一旁的櫃子斬成了兩半。
帝卿塵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忙道：“那個我突然想起天道找我有事我得去趟聆天臺你先砍池淵吧告辭！”
說罷便翻窗而逃。
“今日不砍你一劍，我就不配戰神這個稱號！給我滾回來！”說着也翻窗追了上去。
池淵在原地嘆了口氣，在心裏祈求了一番天道，希望他能保神尊平安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