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賜福 “這個親必須再成一次
第55章 賜福 “這個親必須再成一次。”……
“此劍威力過強, 我的封印只能暫時壓制它,為免再生意外,我得趕緊将此劍帶回神界, 交于神尊處理。”
池淵說這話時,手中的長劍又是一震,好像聽懂池淵在說什麽似的,吓得池淵連忙又加了一道封印重新将劍穩住。他不敢再耽誤,匆匆開了陣門,對兩人說了句“告辭”後便返回神界。
池淵走後, 天欲雪拉了拉顧雲州的衣袖, 道:“那我們也走吧。”
“啊?”顧雲州一懵,“去哪兒?”
“鬼界啊。”天欲雪擡手輕敲了下顧雲州的頭, “融合靈魂斷片了?我們本來就是要回鬼界的,還不是因為拗不過你,你靈魂最後融合時期又不能被打擾, 才臨時回洛水鎮麻煩了師父這一趟。既然你的靈魂已經恢複, 我們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裏打擾師父她們了。”
畢竟他和顧雲州似乎克夢天閣, 每來一次,本就破爛的夢天閣就要再雪上加霜一次。
顧雲州目移至天欲雪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不免擔憂:“可是你懷着身孕,又已經折騰了這麽久, 不如還是先在這裏……”
天欲雪已經準備開陣門了, 聞言放下手看他:“你說什麽?”
顧雲州莫名背後一涼,連連搖頭:“……沒什麽,我說既然我已經融合好了靈魂,不如讓我來試試怎麽開陣門吧。”
“你?”天欲雪有些懷疑,“你确定?”
顧雲州活動着手腕, 滿臉自信:“當然!靈魂都融合回來了,邪氣還能再不聽我的話嗎?開陣門這麽簡單的小事,以後都交給我吧!”
天欲雪莞爾:“那好吧。不過開陣門可沒你想的那麽容易,需要你在腦中專心致志想着目的地,萬萬不能分心,不然陣門很容易就會開偏,我可不想一出陣門就遇到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天欲雪話音剛落,顧雲州便開好了陣門。他拉起天欲雪的手,信心滿滿地踏進陣門說:“哎呀放心,我知道南城城主府怎麽走,絕對不會開錯地方的。”
天欲雪倒不覺得顧雲州會把陣門開錯地方,但他心裏總有種預感,這個陣門的對面絕不是什麽正常地方……
穿過陣門,一片火光映入眼簾,天欲雪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顧雲州沒有把陣門開到城主府那些種養奇怪花草的犄角旮旯。
……但開進卧房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顧雲州第一次開陣門,可以說是正中眉心,直接把陣門開進了應輕竹的卧房,跟摟着應輕竹,将額頭抵在他頭上的白欣撞了個正着。
兩人的突然闖入打斷了白欣問心窺夢的過程,他陰着臉擡頭,但在看見來人是顧雲州和天欲雪後,還是勉強收住了火氣:“是你們啊。”
“你是?”天欲雪打量着眼前的白發男子,總覺得有些眼熟,直到看到他頭上的狐貍耳朵和捆住應輕竹腰身的尾巴才認出來,“白欣!”
“啥?!”顧雲州有些不敢置信,“這…這帥哥是小狐貍?它不是狐貍崽子嗎?怎麽一晚上沒見就成帥哥了?欲雪你掐掐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天欲雪“噗嗤”一笑:“不是你眼花,是我們先前都被他騙了。強大的妖能封閉自己的靈智,讓自己看起來跟弱小的妖沒什麽區別。”
“不錯,我先前隐藏身份,抱歉瞞了二位這麽久,還在靈智被封期間做了些失禮的事,在下得給二位賠個不是。”白欣說着就要行歉禮,不過被天欲雪給攔住了。
“你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道什麽歉?”天欲雪笑着調侃道,“唉,小狐貍變大個後就不可愛了——”
“我……”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天欲雪擺擺手說,“應城主這是怎麽了?我們給他傳符,他突然就沒了消息,先前聯系你也聯系不上。”
提到應輕竹,白欣頓時變得神情複雜:“這個……說來話長了。”
白欣将應輕竹陷入夢魇一事告訴了顧雲州和天欲雪,不過他沒有說應輕竹的夢魇是什麽,只說先前那惡鬼刺激他,讓他回憶起了生前最悲慘的經歷。
兩人這才意識到,原來看似沒心沒肺腦子還有點不太正常的應輕竹,內心居然是如此脆弱敏感。哪怕只是一句話,也能輕松勾起他心底的痛處。
顧雲州問:“那這個夢魇有辦法解開嗎?”
“鬼的夢魇亦是他們生前的執念,我也好幾次試着拉他出來,可都沒有什麽效果。”白欣用來扣住應輕竹腰身的尾巴默默收緊了幾分,“狐妖的玲珑心能窺夢,卻破不了夢。哪怕我在他的夢魇裏呆上千百次,也只能看,無法破夢。”
白欣不是沒想過強行幫應輕竹破除夢魇,可這份執念遠比他想的麻煩,他無數次想在應輕竹自裁時出手救下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穿過他的身體,一切都是徒勞。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用玲珑心把自己留在應輕竹的夢魇裏,好像這樣就能陪着他一起面對夢魇裏的痛苦似的。
他一連用了十幾次玲珑心窺夢,在夢裏已經快站不住腳了。哪怕只是顧雲州開陣門發出的微弱氣息波動,也能将他從應輕竹的夢魇中叫醒。
而每入一次夢魇,難度系數都會增大許多,對自身的風險也越大。
顧雲州問道:“那想要破除夢魇,難道就只能靠應城主一個人努力釋然,直到他放下執念嗎?”
“目前看來是的,不過那很困難。”天欲雪走到床邊握住應輕竹冰冷的手腕,阖眼感知着他身上的執念說,“鬼的執念越強,自身的上限也就越高。應城主能做到城主這個位置,自身必然是有着千年都放不下的執念。用了一千年都沒能放下的,再來上一個一千年也未必能。”
“那應城主豈不是要一直這麽睡着了?”
天欲雪艱難點頭。
“不。”白欣否決道,“你方才說的是‘目前’,那是不是說明你有辦法幫他?”
天欲雪搖頭:“算不上什麽辦法,只是給他一點刺激而已。即便用了,我也不能保證他一定會醒。”
“無論有沒有用,既然有法子,那就……拜托請你試一試吧。”
聽着白欣渴求的語氣,天欲雪還是答應了。
他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來一場賜福。
神鳥為人間賜福,本質雖然是放個吉祥物到人間飛一圈圖個吉利,但神鳥在賜福時撒下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神力。
這些神力落到人間後會在無知無覺中被人們吸收,雖然這點微弱的神力沒有任何物理意義上的增幅作用,卻能在無形中安撫人們的內心。
但因為賜福散出去的神力本就不多,加上要平分給所有生靈,所以效果微乎其微,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因此帝卿塵一直覺得賜福就是個形式工作,先不說一個人一年分到的神力夠不夠用來安撫內心,單是通過降下神力來安撫人們的內心就不合理。說好聽了是安撫,本質不就是用神力左右人的內心嗎?讓人歸順聽話嗎?
如果連心神都被神力操控,那天地間還有什麽平衡可言?
可偏偏這是天道的安排,帝卿塵沒辦法取消賜福一事,只能叮囑負責賜福的神鳥适度,不要釋放過多的神力左右了人們的心神。
天欲雪被他叮囑了幾百年,自然有分寸。
由于天欲雪賜福的形式是将神力融入雪中進行降雪,在室內顯然不現實。于是白欣給應輕竹裹上厚重的狐裘大衣,将他抱到院中,站在了空曠的地方。
天欲雪站在對過的屋頂上,見白欣安置好應輕竹後便化回雪鸮本體,白鳥長嘯一聲,張開了巨大的雙翼。
但他沒有急着升空,而是低下頭問顧雲州:“要不要一起來?”
面對天欲雪的本體,這回顧雲州沒有了恐懼,而是輕輕伸手摸上他的鳥喙,笑道:“我就不來了,騎在你身上…總覺得怪怪的。”
“哼,說得好像你以前少騎了似的。”天欲雪怼了一句,便振翅升空,還順便撲了顧雲州一臉冷風。
幾片白羽随之落下,顧雲州伸出手,一如當年初見,将那幾片白羽攏入掌心收好。
巨大的白鳥在城主府上空盤旋兩圈,由于以前都是給十幾座城賜福,天欲雪一時間難以适應小規模賜福,即便他已經很控制了,但整座城主府還是很快覆上白白厚厚的一層,差點把院中間的兩人給埋了。
天欲雪覺得再這樣下去整座城主府都要被他埋了,盤算着釋放的神力也夠多了,便秉持着不浪費的原則繼續飛升,将賜福範圍擴充到了整個南城。
緩緩飄落的細雪讓街上所有的鬼都愣住了,有反應快的鬼趕緊擡頭想要弄清這場雪的來源,卻也只看見一道白色殘影匆匆消失在空中。
韓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他剛踏進南城境內,便有細雪從天而降,落到指尖還帶着微涼的觸感,簡直讓他一只鬼分不清自己是身在鬼界還是人間。
而他走到城主府時,正好遇上賜福完成回來,化形回人的天欲雪。
那一刻他沒由來想起某年在皇城,自己随父皇母後在奉神殿中為神尊和十三位神君上香,他嫌無聊,上香上到一半便偷偷開溜,在溜到門口時意外瞥見一道一閃而過的白影。
而因為那道白影,他那次開溜當場被抓包,被父皇拉回去承包了奉神殿一個月的衛生。
那可真是……印象深刻。
想到這兒,韓雲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一笑吸引了院中所有人的注意,顧雲州最先看到他,忍不住一驚:“韓城主?您怎麽來了?”
韓雲看了他一眼,猜測他的靈魂已經穩定下來,便放心上前撈錢:“韓某在北城等了許久也不見尊上來,便猜測尊上在這裏,特意過來問問,尊上的婚禮到底辦不辦了?若是不辦,我便叫人把城內那些裝飾撤下來,把賬單拿來給尊上過目了。”
“婚禮?”顧雲州大腦宕機片刻,“我的?”
“嗯。”
“韓…韓城主弄錯人了吧?”顧雲州預感不妙,試圖不認賬,“我已經和欲雪成過親,孩子都有了,還辦什麽婚禮?那不純純浪費錢嗎?”
“??”
那一刻,常年冰山臉的韓城主繃不住了——
所以場地給你投資布置好了,婚禮你卻不辦了?
那北城豈不要賠死?!
從魔尊手上吃的虧受的氣他怎麽借機讨回來?!
“不行。”韓雲黑着臉說,“這個親必須再成一次。你們要不願再拜一次堂,可以拿紙人代替,洞房亦可。他能薅,我也必然能從你們身上薅出來一筆。”
天欲雪:“……”
果然是物以類聚,我就說那麽不正經的南城怎麽可能有那麽正經的競争對手?
顧雲州:“……”
城主,你不覺得自己人設崩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