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因果 是帝卿塵成全了他和顧雲州
第54章 因果 是帝卿塵成全了他和顧雲州。……
“什麽人？”
顧雲州走到窗邊朝外探頭, 不出意外依舊鬼影都沒看見半個。但當顧雲州把窗戶關好轉身時，卻與池淵撞了個正着。
“我去！”顧雲州被吓了一跳，後推兩步撞上窗戶, 原本還有些混亂的腦子徹底清醒，“哎呦我的天，池淵神君，你說你好好一個神幹嘛學鬼的出場方式？吓死人了。”
“抱歉，在下有急事，趕時間。”
顧雲州拍着胸口驚魂未定道：“趕什麽時間也不能這麽出場啊！你好歹給個預告行不行！”
池淵指着窗戶, 略顯無辜道：“對啊, 在下還特意吹開了窗戶才現身，沒有直接就出現在房裏。”
“……這樣的預告還是算了吧。”顧雲州扶額, “話說回來，這大半夜的，池淵神君你怎麽來了？”
“是神尊讓我來的。他急匆匆讓我到臨仙海找你們, 但我到地方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你們的身影。後來追着神鳥的氣息, 才找到這裏。”
現在聽到“神尊”二字, 天欲雪內心那叫一個五味雜陳：“神尊……派你來找我們，所為何事？”
“說實話在下也不知道，他只是讓我來找你們，然後把這個交給你們。”池淵說着, 從玉佩中取出那一小截樹枝, 交到了天欲雪手上。
天欲雪拿起那一小截樹枝仔細打量着，但上面沒有任何氣息，怎麽看都只是一截普通的樹枝。
倒是顧雲州湊過來看了片刻，随口說了一句：“這樹枝的斷口跟那把青色長劍劍柄上盤繞的青枝形狀的還挺像。”
此話一出，天欲雪像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秘密, 忙道：“雲州，快，把那兩把劍拿出來。”
顧雲州将劍取出，天欲雪便把樹枝的一端對準那把青色長劍，果真能接上劍柄上盤繞的青枝末端。
如果能接上這一端，那麽……
天欲雪類比着拿起另一把盤繞着枯枝的木劍對準樹枝的另一端，果真也接上了。
而當兩把劍都接上樹枝後，原本毫無特殊之處的樹枝忽然散發出刺眼的金光，弄得在場三人都睜不開眼。
待光芒散盡，只見兩把劍合二為一，變成了一把流光溢彩，看不出什麽材質的長劍。
天欲雪伸手想去碰它，那劍卻突然調轉劍鋒對準天欲雪，徑直朝他刺來！
“欲雪小心！”
顧雲州連忙拉開天欲雪，好在那劍不是特意針對天欲雪，沒有再立馬調轉劍鋒追着他砍，而是一刺到頭刺穿了牆。
顧雲州看着那長劍把自己從牆裏拔出來，又調轉劍鋒來刺他們，大驚道：“這是什麽情況？！”
天欲雪躲着劍鋒，搖頭道：“不知道，但那把劍的目标似乎不是我們，或者它根本沒有攻擊目标，就是亂砍。”
“這不是神器嗎！怎麽碰了那段樹杈子後瘋成魔器了？！”
魔？
天欲雪忽然想到什麽，扭頭對池淵道：“池淵神君，你的封印有辦法讓它停下來嗎？這麽下去，別說這間房，整個夢天閣估計都得遭殃！”
“好，我試試。”
池淵雙手結印，抓住長劍破牆而出在他眼前飛過的瞬間将封印陣打到劍上，而後握住劍柄，強行把劍扣了下來。
顧雲州和天欲雪也上前幫忙，但在握住劍柄的一瞬間，長劍忽然發光，天欲雪下意識閉上了眼。
這一眼，讓他知曉了一切因果。
…
天欲雪最初被送來神界時，帝卿塵其實是不想要的。
一來為人間賜福不是什麽大事，随便找個神都能幹，再不濟扔給仙界讓仙尊派人幹也行，實在沒有必要找專門的神鳥從小送到神界培養學習。剛破殼的小鳥崽就該呆在母親的羽翼下讓母親梳毛，對母親撒嬌。
二來他在神界獨來獨往慣了，實在不喜歡身邊有只鳥叽叽喳喳的。先前那三只他不知費了多大功夫才送走，就這樣還得時不時組團回來吵他。
再來一只，他估計得瘋。
但雪鸮一族格外死腦筋，說要送神鳥來神界就一定要送。帝卿塵不肯要，送神鳥來的使者便直接把神鳥連帶着籠子丢到他書房前，自己回去複命。
以至于帝卿塵回到書房看見門前那個金籠子時，罕見地懵了一瞬。
籠裏的鳥團子看見他，整只鳥頓時興奮地開始撲騰翅膀，對他撒嬌：“啾！啾啾！啾！”
帝卿塵沒想到雪鸮那麽高冷的性子居然會生出一只這麽性格火熱的鳥團子，他上前打開籠子将手伸進去，鳥團子也不怕生，很快跳到了他的掌心上。
鳥團子一上手，帝卿塵便知道了個大概。他手裏這只小雪鸮天生有異，無論是身體還是性格上都與正常的雪鸮大不相同，怕是不得族人待見，索性送到神界來做神鳥。
如果他要，雪鸮一族無疑會靠這只有異的小雪鸮攀上神界；如果他不要，只怕這只小雪鸮回去後過不上什麽好日子。
“呵，自己想要的東西居然還要靠一個孩子來争，真是夠不要臉的。”帝卿塵摸了摸鳥團子雪白的額頭，“罷了，他們不要臉歸不要臉，你是無辜的啊。來都來了，那就留下吧，至少在這裏你能不愁吃喝。”
“啾～”
鳥團子拿額頭蹭了蹭帝卿塵的指尖，帝卿塵心下一軟，帶他進了書房。
他的書房雖然常年亂着，各種書卷多到甚至在地上堆成山，但即便如此，他的書房也只做了三面書架，空着的那一面開了扇大窗戶，正對着後院那棵巨大的青樹。
鳥團子一進書房，便盯上了窗外那棵青樹，撲騰着翅膀飛到樹上，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睡覺。
帝卿塵想着他從極北之地到神界被關了一路，累了想睡覺也正常，就沒去管他。但哪成想鳥團子睡姿極不老實，睡着睡着居然從樹上滾下來了。
帝卿塵被吓了一跳，連忙揮手用神力接住鳥團子，卻不知是因為太急還是因為什麽出了差錯，鳥團子沒接住，反倒意外喚醒了青樹。
樹葉沙沙作響，一根明亮的紅線從樹上延伸出來，徑直伸向那向下墜的鳥團子，在他離地面還有幾厘米的時候接住了他。
稀奇的是這天大的動靜居然都沒吵醒那鳥團子。
帝卿塵看着那根紅線，愣神片刻後失笑出聲：“居然把你的紅線弄出來了。罷了罷了，反正我也照顧不好你，那個你命中注定的人來照顧你愛你明顯更合适。讓我瞧瞧，你命中注定的人是誰。”
帝卿塵引過那根屬于天欲雪的紅線，順着線的另一段往前查看。只是越往前查一分，他的臉色就要差一分。
“管天管地，連一對相愛之人的姻緣你都要管？”帝卿塵憤然擡頭，“神魔不兩立，這就是你所謂的六界平衡嗎？好，你想維護這樣的平衡，我偏不讓你如願。”
後來，帝卿塵便将這只天生有異的小雪鸮帶在了身邊。
在外人眼裏，神尊十分寵愛這只神鳥，他可以随意出入神尊的書房，哪怕在神尊手上啄上一口，神尊也是一笑而過。
所以在天欲雪寧願受六十四道天雷也要逃離神界時，神界衆神大為不解。明明神尊那麽無條件寵着這只小雪鸮，他為什麽還要冒死離開神界？
唯有帝卿塵知道，天欲雪的離去并非突然。
他就算再寵着慣着天欲雪，也無法彌補他心裏對感情的渴望。可那個唯一能滿足他感情需求的命定之人，卻在他們第一次見面交談後就死在了天道之下。而這僅僅是因為天欲雪是神，他是魔，神魔不兩立，更不能相戀。
重修肉.體至少需要幾百年的時間，帝卿塵不忍天欲雪在凡間苦苦等待那麽久，便盡力逗他，每天給他講點六界奇聞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暫時忘卻那個人。
但那是他命中注定的人，怎會輕易忘記？
後來的天欲雪每年下人間賜福都會選在韶音，那是他們見面的地方。
每次賜福結束後，天欲雪都會繞道去皇城最好的酒樓看一眼，他答應過會在那裏備好賠罪宴給他賠禮道歉……
這一等，就是六百年。
即便平常天欲雪對這時閉口不提，但帝卿塵其實都知道，天欲雪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人，思念積攢的時間越長，越容易令他做出沖動的舉動。
天欲雪強行離開神界完全在他意料之內。
于是在天欲雪下界那天，帝卿塵去了臨仙海，見了一個老朋友。
“這藥能護他心脈不斷，你把此藥給他服下後，從哪裏接到的他就把他送回哪裏。”
老朋友接過藥，不解道：“你冒着這麽大的風險下來，就為了一只小鳥兒？”
帝卿塵微微一笑：“嗯，就為了一只小鳥兒，好歹養了他那麽多年呢，總不能看着他死吧？你知道的，我看不得這些。”
“你…唉——”老朋友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他些什麽好，“知道了，此事交給我吧。”
帝卿塵走後沒幾天，老朋友就在魔界海邊接到了天欲雪。讓他驚訝的是，天欲雪居然由魔尊帶來的。
神魔不兩立，魔尊卻來求他，希望他把那人安全帶出魔界，放到人間一個靈力充足的地方。
他接過天欲雪，卻是按帝卿塵所說給他服下藥護住心脈，又把他送回了魔界海邊。
把天欲雪送回去沒多久，便有幾個巡邏的小魔頭發現他，看見岸邊躺着個受傷的神界人，小魔頭們十分興奮，很快把他綁了回去獻給尊上。
…
“成了成了！劍不動了！”
天欲雪聽到顧雲州的聲音睜開眼，只見随着長劍被池淵的封印徹底控制，劍上的光芒逐漸散去，房間重回黑暗，但對天欲雪來說，一切已豁然開朗。
一直以來，他和顧雲州走的每一步，都有帝卿塵在暗中相助。
是帝卿塵成全了他和顧雲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