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卧靈藏蟒 秋山還當真是卧靈藏蟒

第17章 卧靈藏蟒 秋山還當真是卧靈藏蟒。

白扶靈淡色的薄唇微微彎了下,眼裏泛起細碎的笑意,答道:“甚好。”

于是在秋靈籁的指引下,白扶靈走過崎岖的山路,直達山上。

山上也很喧鬧,不過與山下人聲鼎沸的繁喧不同,山上的喧鬧是鳥唱蟬鳴的喧鬧,格外鮮活生動。

不禁讓白扶靈憶起他在空靈谷的生活,還有落星林也是,那裏百花齊放,千樹繁榮,生機盎然。

“先生?先生?”耳邊傳來秋靈籁喚他的聲音,白扶靈立即回了神。

“何事?”

“無事,就是想喊喊先生。”

“……”

山上翠植蔥郁,秋海棠正開得好,紅紅白白的一簇擁着一簇,不見零星的香,那色卻紅得生出暗光來,仿佛洇在夜色裏一般。

秋靈籁撿起一顆小石子,扔進前面的秋河,“撲通”一聲,河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白扶靈正欲開口說話,就覺得絲絲涼氣灌入自己的脖頸處,像是有什麽人在向他吹風。

他轉頭,沒人,他擡頭,秋靈籁還在前方,難不成是他的錯覺?!

“嘻嘻嘻嘻……”耳邊傳來少女的嬉笑聲,但周圍除了他們二人,一絲人影都看不見,無端讓人脊背發涼。

餘光瞥見不遠處開得紅彤彤的秋海棠正在風中搖曳,白扶靈當即就明白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藏在衣袖裏的一只手悄悄掐訣,低聲念着:“雨冥冥,木蕭蕭,身既死,神以靈。得我之令,生魂速現。”

他念完口訣,剛轉過身,就瞧見對面站着幾個嬌滴滴的美女子,鬓角處均別着豔紅的海棠花。

“欸?姐姐,你為何有影子了?!”

“當真?!”

“快跑快跑,現形啦!”

“要命啦要命啦!”

幾聲驚呼傳來,白扶靈輕笑一聲。

有膽子捉弄人,怎地沒膽子現形?

他的動作突然一頓,為何還有絲絲涼氣灌入脖頸?

下意識就要扭頭,可他這一轉頭,好巧不巧,秋靈籁正向他吹氣的那兩瓣唇剛好印在他面頰處,很清淺又輕柔的感覺,不過幾乎是在觸碰到的一瞬間,白扶靈就往邊上挪了一步。

身形有些僵住,剛擡頭就撞進一雙深邃的雙眸中,似乎還帶着點……可惜?

白扶靈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道:“你方才為何要吹風?”

秋靈籁一臉的坦然:“因為我看到海棠阿姐在吹,我也想吹,所以我就吹了。”

其實比起吹這個風,他更想吹吹枕邊風。

“……”

白扶靈被他的理直氣壯驚到了,默默換了個話題:“海棠阿姐?”

“嗯,她們是秋山上的花精靈,兒時經常同我一起玩耍。”

第一次見這些海棠花精靈的時候,她們也是同今日這般朝他脖頸吹風,他當即就以為自己撞鬼,哇哇大哭,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家。

回家後,母親輕聲細語地告訴他:“那是海棠花精靈,不要怕,她們可不會傷害你……”

聽到秋槐序的解釋,秋靈籁立馬不哭了,胡亂抹了兩把眼淚,又急忙走出吊腳樓,跑上了秋山。

只剩秋槐序在原地嘀咕:“去了可要喚人家阿姐,不然會可勁捉弄你的。”

當然,秋少主認為自己藝高人膽大,見多識廣,可謂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沖上去就脆生生地喊道:“阿妮!我可不怕你們!”

然後,秋少主被糊了一臉的花瓣,又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家。

回去時,秋槐序已經備好洗臉的米水和木盆。

秋靈籁的臉上還挂着淚花,可憐兮兮地問他母親:“母親,你為何提前備好了洗臉水?”

秋槐序替他擦臉的手一頓,沉默了。

別問她是如何知道的……

————

白扶靈瞬間就明白為何上次秋靈籁見到扶桑爺爺和扶桑奶奶時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了。

原是因為這秋山上也有精靈。

秋靈籁望旁邊沒正經地一站:“先生又為何能讓她們現形?往日都是她們自己願意讓人看見才會現形,今日為何……”

白扶靈看了眼秋海棠的位置,淡淡開口:“我說過,我是神裔,”似是怕秋靈籁混淆,又加了句:“木神後裔。”

方才那咒訣還是扶桑奶奶先前教的,說他本就是木神句芒的後裔。

雖然不具有創造萬物,掌管草木生長和春季到來的那種至高神力,卻依舊可以召太陽之光,喚草木之靈。

他所經過之處,過不了幾日,草木就會逐漸繁茂。

而那也是因為神裔為草木花樹帶去了春意,它們有所感知,所以開始從土地深處萌發。

扶桑奶奶當時教他的時候就說他可能會用到喚靈術,所以才傳授給他。

沒成想,今日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他記得那時他十分疑惑為何是“生魂現”,扶桑奶奶便解釋說:“人有三魂,分別為生魂、覺魂和靈魂,而草木花樹卻只有一個生魂,且生魂是所有精靈精氣的來源,所以咒訣的最後一句才為‘生魂現’。”

他後來也查閱過古籍,發現生魂又被稱作是“相魂“,确實是只有植物才有。

秋靈籁颔首,轉過頭,懶洋洋地向着秋海棠那邊喚了幾聲:“海棠阿姐,可以出來的,先生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們的。”

“當真?”那幾個秋海棠精靈異口同聲地問道。

“當真,真的不能再真……”

“阿籁,你從何處帶回來這麽俊俏的公子?”

“是啊是啊……”

“還會喚靈術啊!”

“且我總覺着這公子親切得緊。”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議論聲,幾道倩麗的身影又開始緩緩出現。

秋靈籁朝她們揚了揚眉:“我從外面帶回來的。”

她們哄然大笑,看向白扶靈的眼神中帶了一絲揶揄。

“與你還真是相配!”

秋靈籁沒有反駁,唇邊漾起一抹淡笑。

方才他細膩的觸感仿佛還在,秋靈籁抿抿唇,想感受得更深一些,最好是将那感覺刻進骨子裏……

白扶靈聽那些花精靈喚面前之人為“阿籁”,才恍然記起自己竟是連他名字都不知。

嘴裏輕聲“啧”了一聲,眉頭也有些緊蹙。

那海棠花精靈們都嘻嘻地笑起來,旁邊的樹叢也開始沙沙作響。

精靈們的臉色齊齊一變,大聲驚呼:“不好!”

“阿籁,我們先走了!”

“快跑啊!”

白扶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腳下一空,然後就被一條粗大的白繩纏住腰間,懸在半空中,一轉頭,就對上一雙赤紅的雙眼,還有四根尖銳的獠牙,是靈蟒!

秋靈籁的面色也是一凝,有些擔憂地看向白扶靈,可別那樣……

靈蟒可沒有聽到他內心的低語,他“嘶嘶”地吐着芯子,然後張大嘴巴,湊到白扶靈跟前,黏糊糊的芯子就舔上白扶靈的臉頰,十分……親熱。

白扶靈抗拒地往過偏了偏,靈蟒就直接用蟒尾将白扶靈一圈一圈地纏住,強制性地往它的方向一帶,又舔了上去。

秋靈籁在一旁幹巴巴地解釋道:“先生,不要擔心,靈蟒似乎是……很喜歡你……”

白扶靈實在是掙紮不開,索性任由那靈蟒舔他,只是這獠牙看起來……有些危險。

半晌過去,白扶靈還是被靈蟒纏住不放,他求救似地看向秋靈籁。

秋靈籁對上那眼神,莫名覺得先生很……委屈?

實在沒辦法了,喚出七彩靈蝶,靈蝶輕輕地咛叫一聲,那靈蟒立刻循聲蹿了過去,留下一臉涎水的白扶靈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又有些窘迫。

秋靈籁輕笑一身,拿出懷裏的一條帕子走到前者面前,輕柔地替他擦着,聲音中還帶着笑意:“先生莫要生氣,靈蟒平日就喜歡纏住人……舔。”

白扶靈沒有反抗,整個人都呆愣住,任由秋靈籁替他擦拭着臉。

秋靈籁都已經将帕子收回去了,前者還是沒有回過神。

秋靈籁見狀,傾身在白扶靈的耳邊哈了口氣:“先生,回神了。”

白扶靈猛地一個哆嗦,只覺酥麻的癢意直竄腦中,才緩緩開口:”那靈蟒平日都吃何物?”

不會是山中的老鼠或野獸吧?!?!

秋靈籁趕緊解釋:“先生大可放心,靈蟒有靈性,不會那般粗野,他食草木。”

白扶靈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贊同地點點頭:“我知道的,萬物皆有靈性。”

是啊,萬物皆有靈性,那是自然對于生命的饋贈。

微微一頓,看了眼海棠花:“那海棠花精靈呢?”

“海棠阿姐們早就跑了,平日裏她們不敢随便出來,靈蟒可不似人那般看不見她們,它随時可以纏住海棠阿姐們,阿姐們嫌棄它,很少出來,今日正是湊巧,靈蟒才将先生纏了去。”

白扶靈頗為無奈地挑挑眉,這秋山還真是卧靈藏蟒。

日落西山,橘紅鋪滿了天,垂下斜斜的微醺光影,白扶靈看了會兒,看了眼來時路,緩緩開口:“我們回去吧。”

“好。”

————

苗疆每年都會定期舉辦“太陽會”,用以祭祀神祀。

苗疆稱最開始的那場祭祀為“洗乃洗那”,漢語譯過來即為“敬日敬月”,主要祭祀太陽神,屬于對自然的崇拜,祈求自然可以為苗疆後代賜福納吉,保苗疆來年風調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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