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從便利店裏出來沒多久,談夏就接到了李禾風的電話。

電話那頭,李禾風叫她趕緊帶着林嶼謙回學校,說臨時通知過幾天有個高三啓航晚會需要進行,他倆是晚會的演職人員之一。

路上的路燈還沒開,兩人借着還未到來的夜色,在街邊掃了輛車,騎車直奔了學校。

高三啓航晚會是執禮附中向來的傳統,一般安排在開學後一個月內,目的是為了給剛進入高三的學生帶來點儀式感。儀式上,沒有什麽機械的喊口號,多的是各班的同學們的節目。

這是執禮附中給學生們的一個展示自己才藝的舞臺,不讓學生們每天沉浸在無限的題海之中。年級組也會安排節目,各科的老師會在晚會上唱歌和跳舞。

談夏和林嶼謙到了學校停好車後,就直奔了報告廳。還差別的班兩位放禮花的同學沒來,見人到得差不多了,老師便開始了任務分配。

談夏負責主持,林嶼謙負責攝影,李禾風負責合唱的領唱,吳川則是後場調度。談夏拿到節目單後,就跑到一邊和另外一位男主持人一起去寫主持稿去了。

剩下的的李禾風正在和另一位領唱一起選歌,林嶼謙則在和攝影老師一起踩點,找機位。吳川的後臺調度室工作比較輕松,只需要負責燈光即可。節目彩排還沒進行,于是,吳川便跟着林嶼謙一起和攝影老師在報告廳裏踩點去了。

“謙哥,你還會攝影啊。”

“一點點,不多。”林嶼謙說,“轉學的時候填了張表,我寫了個攝影上去,沒想到這次就叫我過來了。”

“你是不知道咱們學校這抓人幹活的效率,只要是有會的,直接提上來幹活。”

“偏偏選中了我?”

“初來乍到,學校當然要用新人,老員工都快要罷工了。”

“那你們?”

“我之前是學生會的,專門負責宣傳那一塊,所以年級裏我比較熟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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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夏呢?”

“就知道你會問她。”吳川說,“之前年級裏的各大活動,幾乎都是她來主持的。”

“李禾風的話。”吳川說,“她一直都是合唱團的領唱。”

林嶼謙點了點頭。

看完踩點,林嶼謙和吳川也就閑了下來,他倆在報告廳裏閑逛。

李禾風在和合唱團的隊友們一起選曲,浏覽了好久的曲庫,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唱《Try Everything》。有人還在調侃說,會不會被地表最強的法務部給注意到。

“嶼謙哥你是不知道,之前咱們學校的阿卡貝拉合唱還得到了市裏面比賽的金獎呢。”

“略有耳聞。”林嶼謙接話,“是不是之前在網上火過?”

“對,就是我們學校。”

“是挺不錯的。”

因為先前練習過這首歌,所以合唱隊的成員們上手的還比較快。

“我去趟前面的舞臺。”

“去找談夏?”

“你找李禾風,我去找談夏,多好,分工明确,走了。”林嶼謙邊說邊走,還跟吳川揮了揮手。

林嶼謙走到前面舞臺的時候,正好碰上談夏休息。談夏的搭檔跑一邊喝藥去了,只留了談夏一個人在那繼續看稿。

林嶼謙走上前,坐在了談夏的旁邊,“你一個人啊?”

“我搭檔他感冒了,在喝藥。”談夏放下了手上的筆和稿子,“你踩完點了?”

林嶼謙點了點頭,“踩點很快的。”

話音剛落,學生會的劉老師就走了過來。

見劉老師走了過來,談夏立即起身。

一旁的林嶼謙也跟着談夏站了起來。

學生會劉老師上來就攤開了手,臉上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他感冒得有點嚴重了,我剛剛聽了他的聲音,我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算了。談夏,你一個人能搞定主持嗎?”

“如果說雙人主持不是硬性要求的話,理論上我是可以一個人完成的。”

學生會的劉老師聽完談夏的話,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行,稿子寫的怎麽樣了。”

方才談夏的搭檔一直都是一副蔫蔫的樣子,索性,談夏就自己把整場儀式的稿子給寫完了。

學生會劉老師接過稿子看了一遍,約莫是過了三分鐘,老師點了點頭,說:“可以了,這稿子你回去自己再練練,把電子稿發給我。”

談夏點了點頭。

劉老師注意到了站在談夏旁邊的人,她說:“林嶼謙?新來的同學,不錯,聽說你會攝影,就直接把你拉過來了。還适應嗎?”

“當然。熟悉了一點。”

“慢慢來。”

“不早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好的老師。”兩人同一時間地對學生會劉老師說。

劉老師走了之後,談夏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下班了……”

“李禾風他們呢?”

“噢。”林嶼謙把自己的手機舉在了談夏的面前,“剛剛吳川和我說讓我們先走,他們去小賣部了。”

下了樓,兩人去了停車區。本來是想一起騎自行車回家的。

這下,共享自行車沒了。兩人只能一起走回去了。

路上的人不算太少,複雜的交談聲在不停地路過兩人。談夏和林嶼謙決定一起聽歌,戴上耳機,隔離外面的聲音。

但是……

只戴一只耳機似乎沒什麽用。

于是,兩人戴上了各自的耳機。

“我們玩個游戲怎麽樣?”談夏說。

“玩什麽?”林嶼謙說,“怎麽玩?”

“猜對方耳機裏放的是什麽歌,然後同時公布答案。”

“行。”林嶼謙說,“我還不了解你?”

談夏正在操作着手機上的音樂軟件,“我點好了,第一首。這首你絕對沒聽過。”

“嗯。”林嶼謙把手機放進了口袋,“我也點好了。估計……你也沒聽過。”

“你先說。”

“行。”林嶼謙擺出一副故作思考的表情,“你的?”

“我去!”談夏回答,“你偷看我手機!”

“哪有?”林嶼謙說,“我猜不到你會在聽什麽歌,所以……我就直接說了我現在正在聽的歌。”

說着,兩人同時把手機給擺了出來。

與此同時,林嶼謙的耳機沒了電,停止了播放。

視線看向手機屏幕,兩人的手機裏放的都是那首《你的》。

“如果上天有旨意。”

“我想那一定是你。”

談夏和林嶼謙看到結果後都笑了。

“不玩了,太了解了,沒法玩。”林嶼謙邊說邊把自己的耳機收進了口袋裏,“而且,我的耳機沒電了。”

林嶼謙把耳機收進口袋後,剛想問一句能不能借談夏的耳機,就看見談夏把自己的耳機給他遞了過來。

“一起聽。”談夏說,“我開單曲循環了。”

“噢,好。”

兩人繼續往前走,開始有的沒的聊天。

“什麽時候會的攝影啊?”

“無聊的時候學的。”林嶼謙說,“不能說是會,只能說是感興趣。”

“那以後你就是我的禦用攝影師了。”

林嶼謙笑了一下,“行,你說什麽都行。”

-

說起林嶼謙會一點攝影的這件事,還要從他們倆小學的時候說起。那時候,兩人會帶着一個小“CCD(相機)”出門。從那時候開始,林嶼謙就在給談夏拍照。

只不過,那時候的談夏總是吐槽林嶼謙不會攝影,說他的攝影技術很差。後來,林嶼謙去外地之後,談夏從櫃子裏找出了那臺CCD重新看了看以前的照片,才發現自己從前的吐槽是沒有錯的。

林嶼謙拍的照片沒有幾張是清楚的。

哦,唯一一張清楚的照片是他倆在一棵樹下的合影。那天的陽光很大,樹下的樹影裏有着他們倆的身影。

那張清楚的照片被談夏從SD卡裏導了出來,一直存放在手機裏。每次換手機,談夏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把這張照片導入到新手機裏。

說回林嶼謙學攝影的這件事,談夏早些年對他的那些拍照技術的吐槽并不是耳邊風,林嶼謙把“說他不會拍照”的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後來有了設備之後,林嶼謙趁着訓練後的空閑時間,就開始穿梭在球場、操場、戶外的任何地方去拍照。

等到再長大些,林嶼謙靠着自己的摸索,在空餘時間裏學會了修圖。開始研究拍視頻後,他又自己學會了剪輯。

後來,有幾次羽毛球隊裏需要宣傳,教練都是直接找的林嶼謙去做的攝影和宣傳視頻的制作。漸漸的,攝影和剪輯這件事就變成了林嶼謙除羽毛球以外的第二個技能。

…………

-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倆有個小相機。”東聊西聊的聊天還在繼續。

林嶼謙說:“當然,裏面全是我給你拍的照片。”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時拍的都是一些什麽?”

聽到這,林嶼謙笑了一下,停頓了一下,蹦出來了一句:“小狗。”

“我打你……”談夏呲牙,垂了一下林嶼謙的肩膀,“你才是小狗。”

“好疼,輕點。”林嶼謙“嘶”地倒吸了口氣。

“別裝,你演戲還是太假了一點。”

“真的。”林嶼謙小聲嘀咕了一句,“要是把我給揍壞了,後面我還怎麽代表學校參加比賽啊,談夏夏同學。”

“嗯?”談夏疑惑,“什麽比賽?”

“你還不知道?”林嶼謙說,“那我正式邀請談夏同學,來看我的比賽。”

說着,林嶼謙給她遞上了一張票。

“不過,地點在江廈,但還好,是在假期。”

“我會去現場的。”談夏收下了那張票,“不過,你要确定自己的舊傷已經好了,不會再痛了。”

沒等林嶼謙說話,談夏就接着說:“還疼嗎?”

聽到這三個字,林嶼謙擡起了頭。他剛剛想起了先前的那場比賽,自己就很奇怪地就掉入進了一段朦胧的頻率裏。

還是談夏的那句“還疼嗎”把他從朦胧中給牽了回來。

“不疼了。”林嶼謙緩緩開口回答說,“謝謝你。”

“謝我什麽。”談夏笑了一下,“要謝,就謝謝時間。”

林嶼謙笑着說:“時間是次要的。”

那首《你的》還在繼續——

“當慌亂的心慢慢平靜。”

“當你看着我眼睛。”

“像河流彙入海底。”

“……”

“是你那時候每天都打電話給我,讓我度過了一段人生中最難熬的日子。”

讓我對明天有了期待。

“你像溫柔的光緩緩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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