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高三整體上的節奏開始漸漸進入正軌, 相較于暑期的“小學期”,每天的課程裏多了一節課。有的時候是多一節數學,有的時候是多一節自習。

那天是周五,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安靜的校園開始變得喧鬧起來。林嶼謙收完書包後,就去了樓下找談夏。

談夏今天需要做大掃除, 見談夏在打掃衛生, 林嶼謙便站在了後門口等。

等得無聊了起來, 林嶼謙戴上了耳機, 放了首歌聽。

按下了随機播放,随機到的歌曲是Piggy小著的《臉紅接收處》。

談夏打掃完一二大組,跑到後面的衛生角去放衛生工具。剛放好東西, 她轉身就看見了正在後門低頭看地板聽歌的林嶼謙。

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了一陣風, 拂動了林嶼謙的發梢。林嶼謙背對着走廊盡頭傳來的光,讓談夏的視線陷入了一兩秒的遲緩。

搞什麽?

哪裏來的氛圍感?

還怪……好看的?

想到這,談夏立即把自己的視線看向了一旁,深呼吸了一下。然後, 她喊了句他的名字。

聽到自己名字的林嶼謙擡起頭,取下了耳機朝談夏笑了笑。

“等我一下, 我拿個書包。”

走出學校, 外面依舊是有強烈的陽光。不過接近落日時刻, 這強烈的陽光的溫度沒有白天裏那麽的高。

夏天的風的溫度正在漸漸下降, 知了的聲音正在日漸減少,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訴說着, 更替和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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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騎共享電動車所面對的方向, 正好是日落, 他們停在了一個路口, 等紅燈變成綠燈。

林嶼謙偷看了一眼旁邊的談夏,然後說:“現在幾點了?”

談夏轉頭看了一眼正在說話的人:“自己不是戴了手表嗎?不會看啊。”

還沒等林嶼謙說話,談夏就繼續說:“想找話題和我聊天就直說,你這搭讪的方式還是老套了一點,不成熟了一點。”

林嶼謙:“……”

“誰……誰要找你搭讪了?”林嶼謙說,“自作多情。”

雖然,他确實在找話題同她聊天。

但不想讓她看出來,所以他還是嘴硬着說了個不是之類意思的回話。

“哦?”談夏說,“真的嗎?那剛剛是小狗問我時間?”

“嘶——喂!誰是小狗了?”

“你啊。”談夏笑着對林嶼謙說,“沒人說你很像一只小狗嗎?”

“沒有人說過。”林嶼謙看着柏油馬路搖了搖頭,就像一只小狗在晃自己的腦袋一樣,“沒有沒有。”

說完,林嶼謙擡起了頭。剛剛好,他的視線撞上了前面的落日。

“你有空嗎?”林嶼謙看向談夏說。

“什麽事?”談夏用一個問句回答了林嶼謙的問題。

“想……邀請你去看今天的日落。”林嶼謙邊說還邊指向了眼前的落日。

“行。”即将變燈,談夏準備繼續騎車。

“我們來比賽吧。”林嶼謙說。

“比什麽?”

“就比,看誰先到家樓下。”

談夏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她接下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比賽。

她問:“輸了什麽懲罰?”

“輸的那一方自己定。”林嶼謙說,“要是勝方不滿意,輸的那一方就一直找,直到勝方滿意為止。注意安全,騎到自行車專用道上。”

“你說的啊。”

“自己計時。”

綠燈出現的那一秒,比賽開始。

-

時間正好,日落還在。

兩人幾乎是同時到達家樓下的。

但對照時間來看,談夏就是比林嶼謙慢了一秒。

“就差一秒!”談夏說。

“嘻嘻。”林嶼謙笑了一下,“好好準備自己的懲罰吧。明天告訴我。”

說完,林嶼謙就給談夏遞了只耳機,問她聽不聽歌。

談夏接過了耳機,“聽。”

接着,耳機裏就響起了BIGBANG的《IF YOU》。

到達樓頂,夕陽還在慢慢垂暮,兩人正在有的沒的聊着天。

“你看過那部電影沒。”談夏說,“湯唯的《分手的決心》。”

“當然。”林嶼謙說,“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沒什麽,随便聊聊,想聊什麽就聊什麽。”談夏說,“我第一次了解到這部電影是在附中轉角。”

“我很喜歡這部電影,你呢?”

“當然。”談夏回答說,“如果我不喜歡這部電影的話,也許我今天就不會提起這部電影了。”

“但是。”談夏繼續說,“主要是我今天突然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重新看了一遍這個電影,分手的決心算是我突然想要談論的一個話題,一部電影?”

“你為什麽會喜歡這部電影?聊聊?”林嶼謙說。

“首先吧,我能說是湯唯太美了嗎?”

林嶼謙笑着說,“當然,很難有人不注意到她的臉吧。”

“當然這是最淺層的,真正吸引到我的是劇情。”

“我贊同你的觀點。”林嶼謙說,“不過我覺得裏面最巧妙的設計,是山和水的意象設定。”

“對。湯唯一開始說的那句話是有作用的。”

林嶼謙說:“那句臺詞我到現在都記得‘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不是智者,所以我喜歡山’。”

談夏接着說:“這句話我也記得,雖然是一句普通的臺詞,但我總覺得這句話從湯唯那說出來有不一樣的感覺和味道。”

“所以我覺得宋瑞萊只适合湯唯來演。”

談夏:“是的。這也象征了宋瑞萊這個角色有了演員自己的理解,演員将角色和自己的特性進行了融合。”

林嶼謙說:“不妨也可以說是演員和自己的角色有了交流。”

談夏:“說的對。你平常是不是看了挺多電影的?”

林嶼謙說:“嗯。”

談夏追問:“那你喜歡看愛情悲劇嗎?”

“還行。be我是挺喜歡的。”

“你對悲劇的想法是什麽?”

“我覺得……不好界定。你覺得呢?”

當人們回答不出一個問題的時候,往往習慣于把問題抛給別人。

“我覺得,沒有一定的悲劇。”談夏看向遠方的落日,“只要還有記憶,只要沒有遺忘,那就是不是悲劇。”

“有道理。”

談夏說,“我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去附中轉角的時候,你才剛剛回來,那時候還很熱很熱。”

“确實,但現在還是很熱。”

“不不不。”談夏搖了搖頭,“風裏面已經沒有那麽的熱了。”

林嶼謙往上面伸了伸手,似乎是在觸摸着風的溫度。許久,他開口說:“有點感受。”

談夏笑了笑。

“我還是很喜歡夏天的。”談夏說。

“那我們就一起等明年。”

“不用等明年。”

林嶼謙疑惑:“為什麽?”

“因為長宜還有‘秋老虎’。”

林嶼謙:“……”

确實。

他笑了笑。

見他笑了,她也笑了。

此時此刻,漸變色依舊在渲染着天空。天邊的顏色,就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上的顏色一樣,随心所欲。但這随意打翻後的色彩又是那麽的獨特和美麗,讓人的心裏想要永遠刻畫下這一秒的瞬間出現的色彩。

一架飛機正在劃過天際,帶來了轟鳴聲,留下了一道若隐若現的長線,像是把入夜和晚霞兩種不同的天空分開了一樣。

風從耳邊劃過,望着這一秒的天空,談夏又想起了那句“陪你一起看過五次落日的人,餘生将會陪在你的身邊,直到永遠”。

五次落日,多漫長啊。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林嶼謙。

林嶼謙正舉着那臺“CCD”朝着天空拍照。

看着林嶼謙正在認真地攝影,談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順着他相機的方向看了過去。

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林嶼謙收回了那臺“CCD”,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林嶼謙打開了前置的錄像,忽然之間,他把鏡頭對向了天空。

談夏還沒察覺,一直望着遠方。

“談夏。”

聽到林嶼謙叫自己的名字,她回過頭。

回過頭的一瞬間,她正好看見了以落日為背景的鏡頭。

林嶼謙是笑着的。

落日灑在了他們的臉上,談夏也跟着笑了。

林嶼謙站在談夏的身後,從口袋裏拿出了那個即将被送出去的禮物。正當他在措辭如何把手中的禮物送出去的時候,談夏先轉身看向了他。

他下意識地想把手中的東西給藏起來,不讓她看見。要是被她看到的話,就不算是驚喜了。

然而他沒來得及,在她轉身瞬間的第一秒鐘裏,她就看見了他手上拿着的東西。

這下,是怎麽樣都沒法藏起來了。

見狀,他下意識開口說:“我那天突然想送你個禮物,我找了一會,最後發現這個很适合你。也不說是很适合你,就是……我挺想送給你這個的。”

談夏接過了林嶼謙遞過來的禮物,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那是一個白色的羊毛氈小狗。

談夏看着那個白色的羊毛氈小狗,過了好久才開口說:“你自己做的?”

林嶼謙點了點頭,“是。”

聽完這話,談夏立即扯住了林嶼謙的手臂,看了看他的手,說:“疼嗎?”

林嶼謙被談夏這一連串的反應給吓了一跳,他嘴上支支吾吾,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手。

“還……還好。”林嶼謙說,“手疼倒是還好的,我做的時候比較注意。只是……差點就被年級組長給收走了。幸虧當時我收的比較快。”

“你上課做的?”談夏問。

林嶼謙搖了搖頭,“沒有。就做過一次,還是晚自習的時候。”

“老實交代,有沒有開小差。”談夏朝林嶼謙湊近了一些問。

林嶼謙還是搖了搖頭,像是一只小狗一樣,“當時快做完了,我就想着晚自習最後十分鐘的時候給它收個尾。當時,等不及要把它給做完了。”

談夏看向了林嶼謙,一副“好吧”的表情,說:“怎麽會想着送我這個?”

“沒有為什麽,就是想送給你。”林嶼謙笑了笑,“覺得這個長得像你。”

“你罵我?”

“沒有。”林嶼謙說,“說你長得像小狗,怎麽算是罵你呢?”

“你才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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