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是狼人
第19章 但是狼人
與此同時,交易地點,廢棄工廠。
遙遠的警笛聲傳來,讓在場的幾人都提起了幾分緊張的心情。
五條、夏油歪着腦袋,異口同聲問着對方,“你報的警?”
五條滿臉無辜:“我沒有唉。”
夏油聳肩擺手:“那我也沒有。”
定春甩掉了背上的東西,汪汪叫了兩聲,走上前來,沖那只名叫唐·瓦倫谛諾的山羊呲起了尖牙。
瓦倫谛諾家族首領山羊甩動着一只肥短山羊蹄,很Q蹄子指着定春,沖自己的左膀右臂激動道:“那!那是狼男們的同盟!狼犬!我們一定是被騙了!沒想到,這、這竟然是條子的圈套!!”
“洛倫佐!!我們走!”
夏油迷瞪着雙眼,欲言又止。他想說點什麽吐槽現在的一個情況,但發現根本無從吐起。
這頭過于Q的喜歡吃一萬元面值的紙幣還會說人話的山羊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天大的槽點。
“那還不是因為你要吃什麽醬油谕吉!”挑染眼鏡女被它吵得頭疼欲裂,眉頭擠一個“川”字。
山羊粗糙的嗓音,讓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觀察情況,于是在忍無可忍之後,擡手朝着首領的腦殼上“砰砰”開了兩槍。
世界,頓時清靜了片刻。
震耳欲聾的槍聲落下,夏油擡起手肘,睜開躲閃的眼睛,看着那冒煙的槍口,以及鮮血直流的山羊。
他的心髒幾乎是暫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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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讓原本就雲裏霧裏的情況,頓時變得更複雜了些。
五條圓框墨鏡後的眼底散發着微弱的光,那是無限打開标志。
他兩根食指指着對面,然後在空中胡亂畫了幾個混亂的圈,最後在自己面前比了一個叉。
如果是別人,肯定無法立刻會意。還得是夏油,立刻接收了摯友表達的意思。
“他們這是黑吃黑了?”
夏油搖了搖頭,表示不像或者說他也不清楚。
本來以為能跟幾個窮兇極惡的高智商犯罪分子痛快地打一架的,誰能想跑到來的竟然是一頭山羊,還是一只智商過于堪憂的山羊。
只能說,這個世界的多樣性還是令人低估了啊。
随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響了起來,指責她道:“頭——!凱碧芮拉!!你做的太過分了!!”
一旁的紙袋頭套男跪在地上,攬着腦袋上被開了幾個血窟窿的首領在懷中,紐扣的雙眼噴出氣憤的血淚瀑布。
比起黑手黨首領被爆頭,游離狀況外的五條和夏油心情更複雜的多得多。
他們的感受,描述起來大概像是原本手拉手去逛街的好兄弟,突然偶遇到街角正在吵架的一家三口。
如果在街上撞見,他們可以直接選擇以下對話:
夏油:“悟,我們躲遠一點走吧。”
五條:“當然可以啦。”
然後兩人gai溜子一樣,換一個逛街的路線。
而現在,他們只能待在現場,忍受這一出他們一點也不感興趣多看一眼的大戲。
然而,畫面一轉。
有時間,文學作品就是這樣的奇妙。
畫面一轉,鏡頭一轉,分鏡一轉之後,畫面中的事物、人物變化就是這麽的莫名其妙和神氣。
只見那高個子的一身抖S氣質的女人朝卷簾門外舉起了一把手槍,另一把豎在身旁,眼神變得淩冽警惕,“再睡下去就把你留給條子!果然是陷阱……混蛋!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桀哈哈!不用擔心,老夫自有辦法。”唐·瓦倫蒂諾的山羊甩開披風,自以為很飒地叉腰站了起來。
夏油:……
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
他轉過視線的片刻,那只山羊竟然恢複了原狀,或者說起死回生了!
為什麽感覺自從一年級入學以後,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越發離譜了起來了……是錯覺嗎?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同期的方向。
更不靠譜的同期,五條悟不知何時離開了他的身旁。
那家夥站在高處,漆黑的鏡面映着破碎的窗外面的畫面,輪廓分明的側臉張口,陳述着一個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事實:“哦哦,确實被包圍了耶。”
“抓住他們!”圓潤Q萌的短山羊蹄指向夏油。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眼前這兩個人也不過是兩個未成年的小鬼頭罷了,有凱碧芮拉在,完全可以——
紙袋腦袋充滿崇拜地附和着首領:“不愧是頭!只要抓住他們,就可以威脅那群政府的走狗了——!”
“啊?”凱碧芮拉透過厚厚的眼鏡看向這兩個所謂的高中生,殺手的直覺告訴她,這兩個并不是什麽好惹的對象。
她踩動鞋尖的刀刃機關,彈出來的匕首捅在自己首領的屁股蛋上:“開玩笑嘛?矮腳羊?給我想個更靠譜的辦法!!”
五條睜大那雙過分美好的大眼睛,歪着頭,天真地看向三人。
話音未落,被五花大綁的山羊被捆在了烤全羊的鐵架上。
身下是霹靂啪燃燒着的火堆,頭頂是兩個笑得可怕的高中生。
山羊努力掙紮起來,尾巴也跟着左右使勁,反而讓火焰鼓動得更大了些:“唉?唉?唉?!!!!!你、你們!”
“嗨嗨!硝子~你猜黑手黨首領、叫作唐·瓦倫蒂諾的、還自稱老夫的家夥是什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絕對猜不到,是一頭山羊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蹲在燒烤架旁,轉着轉軸,朝電話裏的人道。
“山羊!?”硝子拿開手機,在同期過于狂放的笑聲中,給身旁人重複了一遍。
“說是有一頭山羊。”
一旁的七海和灰原也一臉“哈?”的表情。
只有變小的神樂老師,沒什麽起伏的情緒。
她從蛋糕堆裏擡起眼來,嘴角還帶着奶油,看向硝子:“…抓到他們了?”
“抓到了哦,”五條回應着。
他看向身旁,同樣被捆起來的紙袋腦袋男,和逃跑未遂被傑的咒靈抓回來的女殺手。
“頭!”紙袋腦袋的男人呵斥着,“你們怎麽能那麽對頭!!”
夏油正安撫着定春,摸着他那顆毛茸茸的下巴,用過于溫柔的聲嗓提議:“那你來替他說好了?”
說着,夏油蹲在這位的紐扣雙眼前,打開了手機,照片被展現在他面前。
畫面裏那貼着封印的詭異木盒。
“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是嗎?嗯?”夏油眯眼笑着,語氣溫和,但卻讓人就是感覺危險萬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對方看了眼那張照片,“哼”的一聲便把頭扭到一邊,絕不屈服的決然。
“哈哈哈哈,老子要撒點糖霜,傑!你要什麽口味?”五條拿起一瓶調味瓶,在山羊首領身上均勻揮灑。
順便吹動的燒烤架下的炭火更旺了些。
“頭!!”紙袋上的紐扣眼掙紮着,但仍舊不屈服地扭過頭去了一邊。
“這裏這裏,看這裏喲~不說的話,還可以這樣喲,”五條笑得一臉賤兮兮,朝身側的金屬框架來了一發縮小了數百倍版本的濃縮「蒼」。
貫穿了幾個金屬發酵罐、管道的能量閃過眼前,威力巨大令人瞠目結舌。
少年人的聲音幽幽飄來:“打在身上,會開個超大窗戶的哦~”
碎片飛濺,啪啪幾粒落在了已經吓呆了山羊三人組黑手黨臉上。
“…老夫、老夫、老夫來說,不要傷害我的手下,”山羊無愧于首領的名號,粗糙的嗓音扭轉了這場私刑的走向。
夏油和五條一起蹲在火堆旁,将那個可疑的盒子拿給他看了一眼。
“請說。”夏油禮貌道。
山羊雙手雙腳被捆住,動彈不得,只能百擺動尾巴減緩屁股下面火焰的燒燎,“因為、因為,我們收到可靠消息,東京要引入一批狼人警犬。”
“?狼人?警犬”夏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有一頭會說話的山羊,狼人、吸血鬼什麽的好像也能接受了——
夏油突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普通的咒術師,前十幾年建立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正在一點點崩塌。
“哎?這樣嘛?”五條把手機合上,收了起來,一副充滿期待地乖乖蹲好。
“看外表也知道,老夫與那群狼向來勢不兩立。因此必須阻止那群狼的到來。”山羊繼續着。
狼和羊的故事嘛,還是挺有道理的——
才怪啊。
夏油越聽越感覺不對勁,用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忍受着,越發低沉袋表情顯示出他內心的焦灼。
“所以老夫準備訂購一批可以用來對付那群狼犬的武器……但是出了些狀況,據說供貨出了問題,暫時只剩下了試用裝的秘密武器。”
“也就是這個東西,原本準備藏在礦石裏運輸過來,”夏油合上手機,收進了衣袋,嘴唇抵着食指之間,若有所思地垂眸沉思,“嗯……”
除去童話書裏狼和羊的世仇成分,基本上可以說得通。
而且剛才的行動中,他們的反應看得出來,他們并不能看咒靈、咒力的存在,應該只是普通的想要占領霓虹的意大利□□。
“悟,”夏油站起身來,輕拍了下五條的肩頭,“既然搞清楚了事情原委,我們現在去跟硝子彙合吧。”
外面全副武裝的警察拿着擴音器,已經開始喊:“裏面的人聽着,這裏已經被包圍了!不要抵抗……”
“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跟公職人員撞上面,”夏油身後撕裂開空間,出現了一只粉色鳐魚。
他拇指指着咒靈,側頭示意正在想着什麽出神的五條:“走吧。”
五條立刻回神,跳上鳐魚盤腿坐下,道了聲“OK。”
二人一狗擠在一只咒靈的背上,在武裝人員沖進腐朽的卷簾門時,沖破屋頂,消失在了雲層中。
而留給一群警察的爛攤子,是一只會說話的是渾身灑滿了黏糊糊糖霜的山羊、嘴裏吐着白沫的位列通緝榜單上前三名的女殺手、一個莫名其妙腦袋上套着布袋的男人。
身穿着防彈服的警官奉命追查瓦倫蒂諾家族。
這麽久了,他也只是追查到這只山羊準備對新引入的警犬狼人下手。
幸好沒有錯失良機,順利逮捕了這只罪大惡極的山羊。
荻野警部一身便衣,額頭上垂下來兩根長龍須,他解除了預警,将手槍口垂下,戳着被捆在燒烤架上的山羊的臉,戳出一個窩窩,也沒見着這頭山羊給點反應,“怎麽回事?被什麽吓傻了嗎?”
身後身穿制服的栗發青年跨過被暴力撕破開的卷簾門,一手抄在褲袋裏,一手落在佩刀之上。
他脖子上挂着一個大眼睛眼罩,神情有幾分松散懶洋洋。
“啊,荻野警部,有什麽發現嘛?”總悟打着招呼,托着尾音,走進前來。
眼睛卻在不經意地觀察着這棟建築裏的咒力殘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