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寒冬 “疼?”
第56章 寒冬 “疼?”
Chapter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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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穿着一身暗色西裝, 皮鞋锃亮,身形筆挺,裏面的白色襯衫搭配着一條黑色的領帶。
明明是簡約的西裝搭配, 卻被許廷州穿出了禁欲感。
他長身鶴立站在偌大的宴會廳中,眼神沉靜, 不再像以往一樣慵懶随性, 挺拔的輪廓間沾染了些許清冷, 眸中充滿着疏離與淡漠, 也因此襯得他更加矜貴。
此刻, 他身後的所有人,都淪為背影板。
秦映夏的視線落在許廷州身上,被他吸引, 忘記了轉移。
這是她第一次見許廷州穿西裝。
而剛剛那個男人與許廷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果然,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許廷州的及時出現,幫她擋了酒的同時, 還幫她洗了眼睛。
“齊總,改天我一定帶着厚禮去拜訪齊董事長。”
他說的話客客氣氣的, 眼神卻異常冰冷,絲毫聽不出客氣的意思。
那個男人見到許廷州,就像孫子見了爺爺一樣, 聲音顫抖:“許……許總。”
“我突然想起,我那邊還有點,我就先走了。”
話落, 男人慌忙而逃。
“又被我帥到了?”
直到許廷州低沉的聲音傳入秦映夏的耳朵,她才打了個顫,收了眼神, 轉而看向他的眼睛,控制自己的心跳,頓了幾秒才想起怼他:“你怎麽那麽自戀?”
許廷州不惱,輕笑一聲:“秦映夏,剛剛你的眼神,我不是沒見過,說句實話,承認我長得帥,沒那麽難。”
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幾分姿色,并不是自戀。
這是秦映夏七年前就親口承認過的。
秦映夏瞥他一眼,不想他陰陽怪氣:“長得帥又怎樣,帥又不能當飯吃。”
許廷州聞言擡了擡眉,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微微彎腰,頭落在她耳側,輕語:“帥是不能當飯吃,但你曾經也為他着迷,不是嗎。”
許廷州低沉的聲音,暧昧的姿勢,讓現在的秦映夏有些無所适從。
秦映夏極力掩飾着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仰着頭看他:“你也說了,那是曾經。”
見她死不承認又羞紅了臉的樣子,許廷州小聲吐出兩個字:“嘴硬。”
沒再與她鬥嘴,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白色的綢緞禮服,長到腳底,很顯腰身,右肩堪堪挂了一根細細的肩帶,左肩的肩帶是從右胸上方扯過去的布料銜接而成。
披散的長發蓋在她的右肩,遮住了一大片花白。
現在,秦映夏的發頂到了他鼻子的位置,比她平時高出不少。
她穿了高跟鞋。
但他很少見她穿高跟鞋。
許廷州睨着她,悠悠出聲:“穿這麽點兒,不冷?”
秦映夏白他一眼,穿這麽點,怎麽可能不冷。
就算宴會廳的暖氣開得很足,可這畢竟是只有幾度的寒冬。
但是:“在這種場合,總不能穿羽絨服吧。”
許廷州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啧”了一聲。
旋即便伸出修長的手指,解了身上唯一扣好的扣子,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站在秦映夏身後,給她披上了。
秦映夏下意識想拒絕,可剛從許廷州身上脫下來的衣服還帶着他身體的餘溫,挨到她赤.裸的皮膚,在感受到一絲溫度之後,就不想拒絕了。
而許廷州還貼心地幫她把頭發弄了出來,整理好。
于是整場宴會,秦映夏都披着許廷州的西裝外套。
後半場,秦昭站在臺上,感謝着合作夥伴,感謝着各家媒體,許下對下一年的期許,展現秦氏的發展藍圖。
秦映夏百無聊賴地聽着,她對那些東西沒有一點興趣。
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站得時間有些久了,她的腳已經開始發疼。
她平時很少穿高跟鞋,在她看來,高跟鞋就是當代美麗的刑具。
而她為了禮服特意搭配的高跟鞋也并不合腳,如果她沒感受錯的話,現在她右腳的腳後跟已經被磨破了。
不知道這場宴會要幾點結束,秦映夏只能等。
因為疼,秦映夏想減少右腳的用力,但是身邊除了杵着個許廷州,再也沒有其他可以支撐的東西。
扶他一下,應該不過分吧。
既然這麽想了,秦映夏也就真的這麽做了。
她抓住了許廷州的胳膊,向他借力,彎起了右腿。
“怎麽了?”許廷州偏過頭輕聲詢問。
在秦映夏抓住他胳膊的那瞬間,許廷州幾乎是下意識地彎起胳膊,同樣回握住她。
他看到秦映夏微微彎了下腰,長發自然垂落在頭側,右腿曲起,把裙子頂出來一些。
那一剎那,許廷州好像知道秦映夏怎麽了。
他重新問:“還能走路嗎?”
秦映夏聞聲擡起頭,對上許廷州深邃的眼睛,“嗯?”
許廷州解釋:“不是腳疼?還能走路嗎?而且,你不是困了嗎,回家睡覺去了。”
他早就看到她打了幾個哈欠。
“能走。要回家嗎?”
秦映夏狐疑地看向許廷州,他剛剛好像聽得還挺認真的。
許廷州掏出手機,不答反問:“你車停哪了?”
秦映夏不明所以地告訴她車子的位置,只見許廷州撥了一個電話,告訴對面的人車子的位置之後便說:“把車停在宴會廳門口之後,再去買雙棉拖鞋。”
挂了電話,許廷州扶着秦映夏的胳膊:“走吧,帶你回家。”
秦映夏也确實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待了這麽久,有名流之輩過來跟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應,但是有什麽用呢,他們的目标從來都是秦氏,但是秦氏卻跟她沒什麽關系。
秦映夏提着裙子,扶着許廷州,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身上還披着許廷州的衣服。
可是還沒走兩步,卻被許廷州拽住了胳膊,她偏頭看向許廷州:“怎麽了?”
許廷州看到了秦映夏人畜無害的外雙桃花眼,滞了一瞬,随後站在她面前,拎着外套的左襟:“穿好。”
語氣不容拒絕,卻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秦映夏乖乖照做,胳膊伸進袖筒,把衣服穿好了,但是她不明白許廷州的用意。
但是下一秒,許廷州就彎腰,把秦映夏打橫抱了起來。
秦映夏感受到一瞬間的失重感,臉剎那間就紅了:“你幹什麽,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宴會廳裏還有這麽多人在呢,她不想成為這麽多人的焦點啊!
許廷州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都一瘸一拐了,這也是能自己走路?
他不置可否。
而在許廷州抱着她往外走的那段路,秦映夏開始感受到一些人的視線,她羞赧地把頭紮在許廷州懷裏,用他肥大的袖口擋住了自己的臉,不再掙紮。
與此同時,她還嗅到了許廷州身上那股獨特又熟悉的味道。
這幾天她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房間裏的味道不太對。
然而今天,秦映夏也終于意識到缺少的那股味道來源于哪了。
許廷州把秦映夏抱到外邊,林助理已經把車子停好了。
他搭在秦映夏腿窩處的那只手拉開了車門,傾身把秦映夏放在副駕駛,秦映夏紅着臉往後挪了挪,坐好。
只見許廷州拉開了那側的儲物格,拿出了上次他買的又被他随手扔在裏邊的碘伏棉棒。
許廷州不經意間捏着西裝長褲往上提了一下,随後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捏住她的腳,脫掉了她腳上的高跟鞋。
秦映夏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右腳跟果然已經被磨破了,雖然看起來并沒有那樣鮮血淋漓,但是并不妨礙她疼。
許廷州擡頭瞧了她一眼,看到她羞紅的臉,淡淡笑了。
旋即他低頭扯開棉棒的包裝,動作娴熟地掰斷一邊的棉花,讓碘伏液體順着下去,沾濕了下方的那朵棉花。
他把她的腳放在他的膝蓋上,左手握住她白嫩的小腳,右手捏着消毒棉棒輕輕沾着傷口處。
擦拭邊緣的時候還好,可到了中間的時候,秦映夏不自覺地縮了縮腳,是真的疼。
見狀,許廷州擡頭看她:“疼?”
秦映夏抓着副駕駛的真皮座椅,沉沉“嗯”了聲。
許廷州随即又低下頭,手上的動作更輕了,在消毒的同時,還輕輕吹出涼氣,減輕痛感。
還沒塗完,林助理就站在了許廷州身側,手裏拎着一雙毛絨的拖鞋,“許總,您要的拖鞋。”
許廷州伸長了手臂接過拖鞋,看了一眼,是淺咖色毛毛拖鞋。
又跟林助理說:“行了,你早點回去吧。”
林助理跟他們再見之後就撤了。
許廷州也剛好幫秦映夏消完毒,就順便給她穿上了。
做完這些,許廷州才堪堪站起來,“坐好。”
聞言,秦映夏聽話地坐正了身體,裙子還露在外邊一些,許廷州伸手幫她拎進去,這才關上了車門,繞到另一側,坐上了駕駛位。
不知道為什麽,秦映夏覺得剛剛的自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許廷州說什麽是什麽。
她不反駁,也不反抗,任由許廷州把她抱出來,給她脫鞋,給她消毒,給她穿鞋。
換上拖鞋的腳,輕松了不少。
待許廷州坐進來,秦映夏偏頭看向他。
借着外邊的光,她看到許廷州精致的側臉。
這時她才想起道謝:“謝謝。”
聲音不大。
但在靜谧的車廂裏,還是可以聽得很清楚。
許廷州笑了笑,沒應。
他系上了安全帶,又提醒她系安全帶,啓動車子,把空調溫度調到了最高,驅車回往帕西名邸。
到了家,秦映夏站在玄關就已經感受到室內的溫度,緊縮的身體頃刻間放松下來。
她還是在玄關換了自己的家居拖鞋,才往裏走去。
許廷州也在玄關脫掉了皮鞋,然後把秦映夏的那雙高跟鞋擺放在了鞋櫃最上方,她應該也不會再穿了,美麗的刑具。
他轉眼看到穿着他外套的秦映夏,衣服又大又長,已然遮住了她的臀部,像一個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秦映夏站在客廳,脫掉了身上許廷州的外套,遞給他,有些赧然:“應該不用我幫你洗吧?”
許廷州睨着她,接過:“你有那麽好心?”
秦映夏松了手,故意朝他咧嘴笑笑。
她不會洗的。
秦映夏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卸了妝又出來,就看到許廷州站在落地窗前打着電話,她沒管,坐在沙發上撸起貓。
只聽見許廷州說着:“困了,回來睡覺……我也不回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外邊的天空中炸開了煙花。
秦映夏抱着summer走過去,站在了許廷州身旁,觀賞起窗外的煙花來。
燦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把原本漆黑無盡的天空映襯得更加絢爛,花瓣如雨,紛紛墜落。
而浦江兩側都站滿了人,也許他們為了親眼看到屏幕上跳出“新年快樂”的那個瞬間,也許他們只是專門陪愛的人跨年。
今天31號,是2023年的最後一天。
這抓馬又荒唐的2023,終于要過去了。
沒過多久,秦映夏就看到那邊寫字樓開始倒數計時。
3。
2。
1。
當那個“1”消失的時候,秦映夏的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秦映夏,元旦快樂。”
秦映夏聞聲看過去,回視他。
許廷州身姿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的依舊是白襯衫黑西褲,只是領帶被他摘掉了,最上方的扣子解開着,露出有些泛紅的胸膛,和性感的鎖骨。
而她穿的是寬松的長款毛衣,臉上未施粉黛,呈現出淡淡的粉色,嘴角還漾着笑。
秦映夏抱着summer,給它順了順毛,随即應聲:“元旦快樂,許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