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他收起手機,聲音沙啞:“走,追到莊寶瀾的行蹤了。”
嚯!
冉貍興奮起來:“這,咱們正好在警局——”
“不行!”他避開警察,拉着她往外走。
公安局大門在後視鏡中越來越小。
他開着車上了高速,車速極快。
一路開了一個多小事,他握緊了方向盤:“她在隔壁城市,已經被我的人盯上了。”
“你想自己抓?”
冉貍頓了頓,忽然揶揄他說:“哦~我懂了~你和她認識這麽多年,她卻要害你,你要和她當面對峙、問清楚!啧啧啧,你還說你沒傷心?”
還能前排看到上次那樣錯位的陰暗CP撕逼戲現場嗎?
可太好看了。
他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冷了些。
然後他轉向窗外看了看,狠狠按了下喇叭。
她吓了一跳:“你幹什麽?這是高速,莫名其妙按什麽喇叭?”
他卻深吸一口氣,直勾勾地盯着前面:“冉貍,你命懸一線的這幾天,我跟自己說,只要你回來,我肯定不會和你再吵架了。”
“嗯,我也這麽想過。”
“哦?”
“我被抓的時候,蒙着眼,不生死難料。那時候我就發誓,要是能活下來,我一定好好過日子,與人為善,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她越說,他神色越柔和。
正好下高速,排隊過繳費站,他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臉。
眼底像是有星星在閃,溫柔地不像話。
冉貍覺得她回來後,他确實像是換了個人。
“你這是、怎麽了……”
他卻忽然伸出手,指着空氣說:“看!這是什麽?”
什麽?
她盯着他指的方向看了半晌,什麽都沒看到。
“哪有——”
他在極快地在她臉頰上摸了一把,佯裝驚詫地看着指尖:“看!這是你的人性之光!”
冉貍:“……”
他粗粝的指尖攜着滾燙的溫度,似乎在殘存在她臉頰上。
耳側燒得滾燙,她語無倫次:“你、你、你——”
“你”了半天,就說了一句:“說話就說話,你不要動手動腳!”
他剛才莫名其妙的怒氣一掃而空,神情蕩漾:“你不會害羞了吧?看不出來。”
害羞NM個頭!
但是又想不出反駁的話,只能生悶氣。
進了隔壁市中心,他看了看手機,然後拐進一家商場地下停車場。
她坐在副駕駛不說話,還在生悶氣,他“切”了一聲:“你就裝吧你!”
冉貍不懂:“我裝什麽了?”
他越發得意,就差哼小調。
“莊寶瀾就在對面,走。”
她只好跟上。
奇怪。
兩個人約好不吵架了。
為什麽相處起來反而更加別扭?
這頂樓會所是孟西樓朋友經營的,服務員領他們去了包廂。
還送上望遠鏡。
這是要看什麽?
冉貍拿着望遠鏡東張西望,一眼能看到對面的咖啡廳。
他卻不動。
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手機響了一聲。
應該是有人實時向他彙報消息,他終于拿起望遠鏡:“來了。”
果然,對面咖啡廳裏走進來一個頭裹灰色絲巾、眼戴墨鏡的纖細女郎。
雖然那女郎裹得裏三層外三層,但冉貍還是一眼認出來,這窈窕的身姿,一看就是莊寶瀾。
莊寶瀾好像在等人。
神情焦急、左顧右盼。
整個人的狀态也遠不如前幾天見面時那樣精致從容,很是狼狽。
冉貍他們等了很久。
也不見任何人和她搭話。
冉貍對這個莊寶瀾心情可不如袁大姐那樣複雜。
就是簡單的“趕緊抓住扔進監獄”。
袁大姐好歹不是主犯。
她只是随波逐流,她不知道人生可以做不一樣的選擇。
可沒有人逼着莊寶瀾要她綁架無辜的人。
她必須被繩之以法。
冉貍環顧四周,問出了一個她一直好奇的問題:“你的人都知道她在這裏,為什麽不直接抓?警察呢?警察也不抓人?”
“當然要抓,但是警察和我一樣,我們都更希望抓住她背後的主謀,要不然豈不是白折騰了這麽久——等下!好像來人了!”
哦?
冉貍立刻坐直身、拿起望遠鏡。
只見咖啡廳的服務員拿了一個什麽東西擺在莊寶瀾面前。
莊寶瀾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将那個東西拿在手裏反複觀看,眼神由期盼,轉為疑惑,而迷茫。
冉貍問:“她這是,被抛棄了?”
要不然也不會是這個表情。
孟西樓神情嚴肅,一秒也不停地緊緊追随她的身影。
“不好說——欸,她起身了。”
莊寶瀾原地呆坐了一小會兒,豁然起身,重新包好頭巾再次跑路。
孟西樓對着手機那頭的人說:“跟緊了,別再弄丢。”
警察,和他的人一步不停地緊緊咬着莊寶瀾。
沒想到還是在十多公裏外把她弄丢了。
孟西樓氣得捶桌:“她背後的主謀,可真是厲害。”
可不是嗎?
孟西樓,還有警察,兩撥人馬居然都跟丢了。
冉貍驀然緊張起來:“你這仇家,來頭不小。”
他會不會再遇到危險啊……
他冷哼一聲:“想要我命的人多的是,排個隊吧。有本事就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看穿:“怎麽?舍不得?”
“當然。你可是我大金主。”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快到以為是她的錯覺。
随即豁然湊近——
太近了。
她能看見自己在他眼底的影子。
能感受到他吐出的氣息。
實在太近了,她很不習慣。
又是那種安全區被侵入的壓迫感。
逼得她不得不後退。
“幹嘛?”
他眼底閃着灼灼的火光:“那你可得好好把我抓牢了,得多用點心思,得讓我眼裏只有你,一毛錢都不能落到別的女人手裏。”
冉貍努力地把他再推遠一點,可惜他的胸膛像一堵山,紋絲不動:“……我沒那麽大野心,也沒那麽大本事。”
當初他能同意那個荒唐的契約婚姻,就是因為霍柏松這個爸爸不做人。
她甚至做好了孟西樓反悔的準備。
現在不僅解決了燃眉之急,他還多付了不少錢。
就算意外之喜——
不,就算她一次被刺、一次被綁架的醫療費和營養費吧。
他卻打趣她:“可我很看好你。”
“……快別快玩笑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麽保住自己的小命吧,給我在這兒畫大餅有什麽用?”
就是這樣!
冉貍恍然大悟。
孟西樓這是在給她畫大餅,向她索取情緒價值呢。
可惡。
當代周扒皮啊。
“誰給你畫大餅了?”
他不知從哪裏找出一大堆文件,擺在她面前:“你剛醒的時候,我答應過分給你利益,你還不信。來,這我這幾天準備好的,你看看滿不滿意。如果還不夠,趁我高興,想要什麽趕緊說。”
嚯。
從哪裏找來的小恩小惠,準備打發她——
法克!
這可不是小恩小惠!
這簡直是天大的恩惠。
冉貍這樣的普通工薪族,簡直被這些資産砸暈了。
股票、存款、珠寶、置業……
還好很多她都讀不順的東西。
他從文件袋底掏出一把車鑰匙。
“我就是喜歡你花我的錢。以後開這輛,別再搶我的車了!”
送她開她也不要開他的車了!
“不行,我要我原來那輛。”
“拆了、賣了、找不着了。只有這輛,不要以後每天跑步上班。”
“……哦。”
她默默收下這鑰匙,他不動聲色地瞧着,終于緩了緩凝重的神情。
繼續看。
這混蛋可真有錢啊。
她咽了口唾沫,偷瞟對方——
孟西樓嘴角擒着笑,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她豁然扔下手中的筆:“你在耍我。”
孟西樓瞪眼:“誰耍你了?我這都是用真金白銀在兌現承諾,怎麽就是耍你了?要不讓我媽先和你一起買,她最會最享受了,她買的、送你的,這總拿不回來了吧?”
哦?她不信。
她又不是沒和有錢人打過交道。
條款那麽苛刻的婚前協議她都簽過兩份了,怎麽可能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這些個有錢人,越有錢,越摳門。
她挑挑揀揀:“這肯定有一大堆限定條款,霍柏松那裏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
“這些都是我的錢,一分錢都輪不到霍老頭說話。而且,我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無償贈與,簽字了就是你的。”
“你們有錢人花得起錢請律師,肯定有漏洞,将來反悔了也能打官司拿回去,我不信。”
冉貍懂了:“你把錢暫時放我這裏,換我感恩戴德,将來又分文不少拿回去,一本萬利。”
啧啧啧,多麽歹毒!
孟西樓失笑:“我這花錢都花不出去、都落不着你的好,是吧?”
“那是你這人人品不行,而且無緣無故的,誰會給別人這麽一大筆錢?”
“我這是報救命之恩,這個理由還不夠?”
孟西樓像是無可奈何:“那你要怎麽樣才信呢?”
冉貍眼珠子轉了轉——
既然是做夢,那就dream bigger!
“那先把當地最大的游樂園包個場,看看實力。”
“你怎麽脫口而出就是游樂場?別的女人喜歡包、喜歡鑽石,就你喜歡小孩子的東西。”
她老臉紅了紅:“我就是這麽少女心,要你管!”
他定定地瞧着她,起身去打電話。
冉貍瞧他和對面争執的模樣,心想——
裝,你接着裝。
他回來後,若無其事地收起滿桌的文件。
“今晚選裝備,明天給你包個場。”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