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冉貍的車上一直放着旅行用品,洗完澡出來,身上正好換了一次性睡衣和內衣。
方便得很。
就是出門後才驚覺——
這睡裙是不是有點短了?
好像還有點透。
她對着鏡子拍拍自己的臉。
因為洗了澡、泡過熱水,臉蛋紅撲撲的,一點妝都沒有,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唔,因為工作的關系,她不是主流的白幼瘦審美。
常年風吹日曬,膚色是麥色的。
所以她的臉就像是剝了殼的茶葉蛋。
打開浴室的門,主卧的燈有點昏暗。
環視一圈——
然後在床頭看到了某人。
他雙手抱着頭,筆直修長的雙腿搭在飄窗上。
造型還挺潇灑好看。
結果聽到她這裏的動靜,孟西樓非常潇灑地回眸一笑——
結果腿沒放好,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去。
冉貍:……
他掉下去的時候,帶倒了床頭的臺燈。
好像還撞到了櫃子上。
天崩地裂的動靜。
冉貍連忙過去救人。
一團亂麻的電線繞着他的脖子、纏着他的胳膊。
冉貍幫他理了半天,才把他從電線裏救出來。
她就不明白了:“你這什麽造型?”
大概是耍帥裝逼被秒打臉,他耳根有點紅:“……”
蹲下來仔細一看,他腦門上真被撞紅了。
冉貍忍不住指指點點,最後放聲大笑:“我覺得你真的很像電視劇裏的反派,總是拿到被秒打臉的劇本。”
他有點惱羞成怒,正要發作,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宋淩?
冉貍下意識地回頭,心想可能是這裏這麽大動靜,他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眼神匆匆一瞥,剛看到門居然沒關,走廊好像有個人影在靠近。
宋淩?
下一秒,眼前一黑!
有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強行把她直接摁進懷裏!
瞳孔地震。
剛剛洗完澡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們倆相同的氣息混在一起,萦繞在鼻間,根本分不清是誰的。
他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震耳欲聾。
“阿貍,我沒事兒,別怕啊。”
啊???
正一頭霧水,身後宋淩的聲音傳來:“大晚上的,你們兩口子不管做什麽,能不能把門關上?我以為出事了。”
冉貍:……
她想掙脫,卻被孟西樓一把摁了回去。
他的聲音得瑟又張揚,她甚至能腦補他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剛才一時上頭沒控制住,我後面克制一點。”
回答他的是震天響的摔門聲。
什麽玩意兒?
趁他一時不注意,她終于掙脫。
正對上他痞笑的臉。
她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控制不住?什麽克制?”
他笑得更蕩漾了:“幹嘛?在外人眼裏我們不就是年輕氣盛兩口子?我哪裏說錯了?”
神金!
她白了他一眼,他居然揉着肩膀湊過來,撒嬌一樣:“嗷~好疼啊,你怎麽下手這麽狠啊?”
冉貍:“……”
別裝了好嗎?
她能有多大的勁?
他卻叫苦個不停:“真的疼,你自己看,我這兒都紅了。”
說着把自己領口扒下來往她面前湊:“你看!你看!真的全紅了。”
冉貍差點跳起來:“……你正常點,我害怕。你幹嘛老是和宋老七過不去?”
他忿忿地咬牙:“他幾次三番勾引人家老婆,他活該!”
什麽勾引?
什麽老婆?
他也太入戲了。
她躲避他炙熱的眼神。
和領口下健碩麥色的肌肉。
她看了看這主卧——
剛才洗澡的時間,他居然把床都鋪好了,還有個地鋪。
他們倆此刻就坐在這個地鋪上。
唔~
她很自覺地抱起被子和枕頭,坐下來:“睡覺吧,今天太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回去。”
他點點頭,卻拿腳尖輕輕碰了她的小腿:“你睡床吧,這地鋪我來睡。”
哦吼?
大金主這麽好?
她可不信:“還是我睡地鋪吧,我哪敢占你的便宜?”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她。
然後驟然靠近——
這次更加暧昧。
單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再次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她的不安感更加強烈。
好像安全地帶被陌生的艾爾法氣息侵入。
他凝視着她的眼眸:“先解釋解釋,什麽叫占便宜?”
“……你睡地鋪,我卻睡床?這不算占便宜?”
“我一個大男人,睡地鋪怎麽了?這不叫占便宜。咱倆睡一起,這才叫占便宜。”
她正要反駁,唇上豁然一熱,他的眼眸如星辰般閃亮:“這才叫占便宜。”
“……”
她實在忍不住,直接彈跳了起來。
他伸長了腿,完全不見了剛才摔下來的窘迫,整個像是舒展慵懶的貓。
冉貍:“你愛睡哪兒睡哪兒!”
他笑着問:“要不我再占你點便宜吧?叫聲哥來聽聽?”
哥……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個人。
他的哥哥,她的前夫。
顯然,他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所有笑容煞那間褪去,所有旖旎的暧昧氛圍消失不見。
這下,她是真的站起身,坐到床上。
然後鑽進被子裏,背對着他。
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裏——
懊悔。
羞恥。
她剛才,怎麽能,真的和他調情?
這人是誰?是她前夫的弟弟。
是她唯一愛過的人的親弟弟!
她不覺得自己要為霍峥嵘守一輩子寡。
雖然這輩子不可能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但是離開孟西樓後,如果有合适搭夥過日子的人,她不會拒絕的。
可是,誰都可以。
就是孟西樓不行。
霍峥嵘的親弟弟,就是不行!
驟然抓緊被角。
她是真的要和這個人拉開距離了。
不管是物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睡不着。
心跳聲,在耳邊錘着。
一下又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背後忽然傳來他的聲音。
在寂靜蕭條的夜裏格外刺耳。
他嗓音啞啞的:“阿貍——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她凝視着黑暗,過了好久,“嗯”了一聲。
他得到了回應,似乎很高興,繼續喃喃個不停:“你知道我前幾天是怎麽過來的?你知道我在電話那頭聽見你對我吼的那一聲,心裏有多悸動嗎?”
不要再說了。
過了好久,她問:“我說什麽了?我都忘了。”
耳邊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好像是他翻了個身。
“我不會忘的,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卻不顧危險,讓我別不要被騙,讓我不要救你。阿貍,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你怎麽會這麽好?你這麽好的人,卻願意為了我豁出性命?”
“我只是做了一個有良心的人應該做的事。”
他輕笑:“我十幾歲出去打拼,走南闖北,足跡遍布好幾個大洲,喪心病狂的人比比皆是,良心是一顆都沒有。阿貍,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你有一顆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好高的評價。
她往下埋了埋:“睡吧,別想這些了。”
“我不能不想,你這麽好,我不能把你讓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