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好眼下的事吧
第10章 做好眼下的事吧。
“太好了,搬遷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聽到阿祖答應,雖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林曦也不免高興。像是才想起來,道:“對了阿祖,我今早聽到雪豺族人和戰士們在争論黃晶,這個黃晶在我的領地上?”
阿祖頓時面露尴尬:“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不想孩子們都折在森林裏。”
“那你把黃晶礦的位置告訴雪豺們了嗎?”
阿祖:“還沒有。”她當然不會輕易說,當時說出她知道黃晶礦也是希望雪豺們去和叢林虎争,不要來折騰他們這些弱小種族。
現在叢林虎就在面前,雖說剛談好合作,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黃晶礦出爾反爾呢。阿祖理虧,今早剛因為傷勢好轉振作起來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下去了。
林曦不想把人吓過頭,忙笑道:“沒說沒事,說了也沒事。這件事我理解你,而且現在我們是盟友,計較過去沒有意義,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向前看,思考怎麽解決才對。”
“你說的對,”阿祖心裏不禁贊嘆面前的叢林虎聰明大度,想的也比她這個老人長遠。她那麽多孩子,竟沒一個能及,連死去的青葉都不比這只幼崽頭腦靈活。
見阿祖已經上鈎,林曦笑着拉住她的手,說:“接下來我的話有點難聽,但這是事實,也是我們需要解決的難題。”
“在我來之前,咱們部落還有把黃晶礦的位置一說,自己置身事外的可能,畢竟雪豺也不是非得求着咱們部落的人偷礦,他們可以自己去偷,甚至可以打下我的領地直接占領。但現在,我們是盟友,這個直接說的方法明顯行不通了。”
聽着林曦一口一個咱們部落,阿祖心裏熨帖,看出了林曦的誠意,忙附和:“是的。”
“但如果不說出黃晶位置,雪豺必然會盯上咱們部落,等他們耐心耗盡,就是雪豺對咱們紅松鼠族人動手的日子。不得不說,阿祖愛惜族人,但也把咱們族人推進了另一個險境。”
阿祖臉色一變,但她仔細一想,竟然還真是這樣。
林曦見阿祖臉色不好,知道她肯定想明白了,又笑着安撫道:“雪豺們現在想的還是偷礦,這證明他們還不會和我們正面交鋒。”
小溪說的話雖然沒有安慰到林曦,但側面也證明了,虎媽把她趕出來不是真的就不聞不問了。只要她遇到傷害能脫身并求助虎媽,相信虎媽不會坐視不理,畢竟她現在還是幼崽。雪豺不直接來打林曦,估計也是顧忌這一點。至于她的身份問題,真到了那時候也顧不上那麽多,虎媽也未必能立馬就發現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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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和這個小型獸人部落合作,又多了一層保障。
“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他們很快就會失去耐心。阿祖可以把黃晶礦的位置告訴他們,我不會怪你。”
阿祖驚訝地擡眼:“可這樣一來,他們會去偷礦的。”
林曦笑道:“可如果這個位置是假的呢?”
阿祖一愣。
林曦循循善誘道:“我知道阿祖肯定很為難,這個黃晶礦位置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說了,你們能過一陣安生日子,但你們在這裏生活并不是長久之計。不說,你們肯定要面對雪豺族的為難。還有一點,就算你們說了,雪豺族以後難道就不為難你們了嗎?”
“黃晶是不是作用很大,對戰士們來說,是不是不可或缺?”林曦突然問了一句。
阿祖只當她在明知故問,點頭:“是的,在食物中加了黃晶,戰士們吃熟食也不會缺乏力量。”
林曦确認了黃晶就是鹽,笑了笑,繼續道:“就是這樣,不然阿祖你不會用來當籌碼讓雪豺族放過你們。所以啊,一開始,他們或許只是限制你們用黃晶,可日子久了,你們沒了這個籌碼,卻仍然知道黃晶礦的位置,他們會怎麽想,他們會不會擔心你們為了獲取黃晶聯合別的厲害的部落把黃晶搶回去?那個時候他們又會怎麽對你們?就算你說你不會這麽做,他們又真的會相信你嗎?族人們缺了黃晶,失去力量,又真的能完全聽你的話嗎?”
阿祖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已經被林曦說蒙了。
她雖然多活了幾十年,但畢竟沒接受過教育,沒有那麽長遠的戰略思想,不然也不會随便暴露鹽礦。
林曦再次話鋒一轉:“但現在我們合作了,我們只有聯合起來打退雪豺,讓他們知道痛,永遠也不要惦記黃晶礦才行。當然僅僅打退也是不夠的,黃晶礦的作用太大,足夠他們一次次铤而走險,所以我們還要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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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招來一部分戰士宣布了搬遷的事,也說明了黃晶礦引起的問題,她的眼裏都是憂慮,偶爾會詢問似的望一眼林曦,對林曦透露出信任。
這就是林曦想要的,她示之以弱,讓阿祖看到她只是一只叢林虎幼崽,勢單力薄,讓阿祖聯想到他們也是在大型獸人中夾縫求生,傾向于和她這個弱小一點的幼崽合作。再以黃晶礦敲打,讓阿祖意識到她們這個同盟組織的脆弱和面臨的威脅,這樣一來,有了信任關系又有需要共同對抗的難題,林曦想要充分調動紅松鼠部落的人手來幫自己還不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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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中,一陣擦過樹葉的窸窣聲響起。沒一會兒,林曦身邊的大樹上密密麻麻站了好幾十只小松鼠。來了這麽大一群,造成的動靜卻很小。
小型獸人就是這點好,偷溜出去做點什麽神不知鬼不覺,這估計也是雪豺讓他們去偷鹽礦的原因。
當然,憑着貓科動物的敏銳,要不了多久林曦就會發現蹊跷。雪豺們選擇偷礦估計只是不想太早起沖突。
想起他們隔三差五就要去原始森林捕獵恐龍,就跟完成什麽任務似的,林曦不免也覺得不對勁,她因為雪豺們的威脅把這事兒忘了,這會兒沒忍住問小溪:“雪豺為什麽要捕獵那麽多皮獸?”
小溪:“好像他們和西邊大部落有交易,商隊來之前要捕獵足夠的皮獸。”
“西邊大部落是什麽情況,他們要那麽多皮獸做什麽?”
小溪了解的也不多,還是小溪的哥哥水窪回答:“聽說是北邊白熊城那些城裏人喜歡。”
林曦大吃一驚:“城裏人?”
這原始社會居然都有城裏人的概念了?
一邊還是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一邊已經是文明體面的社會人,這差距也太大了,林曦難以接受。就算現代貧富差距也大,一些人揮金如土,一些人褲子都要一家人一起穿,但那更多是錢的差距,這裏可是文明的差距,人種進化的差距。
那群憨包虎腦殼還得意洋洋地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殊不知早已被時代抛下,林曦想想都要窒息了。
她詢問白熊城細節,遺憾的是水窪也不知道更多,只知道等天氣再熱一點,雨水沒那麽多了,北方大部落的商隊會從海灘那邊過來,和他們交易物資,其中皮獸的皮、骨是最值錢的,越罕見強大的越值錢。水窪也只是從這些商人嘴裏聽說過白熊城。
林曦聽明白了,看來那些城裏人衣食富足,已經有了對上層建築的追求。而且,由此可以判斷出,山脈的另一邊可能沒有那麽多的皮獸供他們獵捕了。有兩點可能,一,山那邊一直以來就沒什麽皮獸,二,那邊的皮獸已經被他們殺得差不多了。如果是後一種可能,對方的強大顯然超出他們的想象,可能是因為山和森林的阻擋,對方才沒有帶着軍隊殺過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水窪他們對皮獸的皮、骨所謂的價值高只是相對而言。畢竟原始人社會對價值是沒有一個準确的标準的,這樣一來就不太好判斷山那邊的形勢了。
林曦希望是後者。
她問他們能不能主動去北方,水窪道:“聽說可以跟着商隊一起過去,但是路途十分遙遠。”水窪知道這麽多,是因為他剛進捕獵隊的時候跟着戰士們去過一次大部落交易會,聽到不少小道消息。
林曦:“我們過去找商隊有多遠?”
“很遠很遠,應該要經歷好多個日落,而且我們做交易不去找商隊,是找一個大部落。從大部落到商隊所在的海邊也還有好幾個日落。”
“沒有近路嗎,從原始森林能過去嗎?”
水窪震驚地看着林曦:“都是高高的山,而且進去得越深就會越危險,都是兇猛的皮獸。”就算你是叢林之王,進了皮獸森林也只是只喵喵叫的小貓罷了。當然,水窪心裏是不會這樣吐槽的,只是大概這個意思。
林曦明白了,這塊大陸确實是被一條巍峨的山脈和恐龍森林截成了南北兩半。這樣看來,暫時不用太擔心北方殺過來,就算對方強,耗費人力物力穿越森林和山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邊的部落都一窮二白,沒有攻打的價值,除非哪天這邊出現了對面短缺急用的能源、礦物。但如果是這種情況,這些部落人都躺平任打吧,人家都步入工業時代了。工業對農耕都是吊打,遑論這些原始人。也是她忘了,前世工業革命後,被某些國家殖民的某洲,也基本處于原始社會部族聚居的狀态。這樣的差距是存在的。
林曦苦惱地希望是自己想得太遠。
總歸都是自己的猜測,要是能親自去一趟就好了,她難掩憂心和好奇,但也知道自己現在沒那個資本。
做好眼下的事吧。